1716-丹戈尔橘之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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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们手挽着手在走廊上漫步,她们的丈夫不会知道,她们那焕发着热心的面庞是如此年轻,她们一起站在打开的窗户旁……她们的眼睛……尽情饱览神奇的粉红色……
四月超乎寻常的滋味
马斯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在《追忆逝水年华》(Remembrance of Things Past)中咬了一口无与伦比的法国美味玛德琳蛋糕时,她不禁问道:“一种猛烈的喜悦充塞着我的感觉……全能的快乐啊,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其他轻如羽毛的“热那亚糕”(热那亚口味)还比如松脆饼,松脆饼只靠鸡蛋发酵,也跟禁欲(不含松酥油)松糕有关系,作为松脆饼等的堂亲,玛德琳蛋糕这道美味虽微不足道,但却能用最基础的烘烤原料唤醒疲乏的味蕾,给它们带来无上的享受。也许你并不能像普鲁斯特的书中人物那样,乘着记忆的翅膀飞到姨妈或舅妈家的客厅里,但是你只要咬一口,就会产生一种令人难忘的肉欲感受,这时的你也许会觉得那些较为复杂的糕饼真是太过繁复了。
虽然我们不清楚玛德琳蛋糕是何时、何地发明出来的(事实上,著名的法国厨师埃斯科非亚(Escoffier)在他富有开创性的菜谱里并没有介绍它),但是几个世纪以来,它传统的扇贝形状、黄油般金黄的颜色,还有那细如蛛丝的纹理一直广受青睐。
是的,诸如巧克力口味的玛德琳蛋糕之变种已经问世了,它们有时还加冰,蘸耶汁,如此等等。但是,尝尝原味的玛德琳蛋糕会调动几乎每一种感官。如果你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快乐……现在就来看看体验普鲁斯特发现的那种几乎难以描述的快乐是多么简单吧。
扇贝形的平底锅(在烘烤用品店里可以买到)是最理想的用具,不过小果酱饼模子或者小松饼锅也可以——随便什么,只要一次装下两汤匙糊状物后还有少许空间的容器就可以。基本的原料可能在你厨房里已经有了,伸手即得。
玛德琳蛋糕(Madeleines)
你会需要:
1只鸡蛋
1/2杯糖
1/2杯蛋糕粉(不是自己发的),筛过的
6汤匙(或3/4根)黄油,熔化并冷却
1茶匙纯净香子兰备用
糖果店的糖(随意)
预热到450度。
用黄油涂你的模子,撒上少许蛋糕粉。
在双层蒸锅里加热鸡蛋和糖,直到它们变暖但不要冒泡,然后不断搅拌,接着把上面的那层锅从火上移开。用搅拌器或电动搅拌器抽打混合物,直到它变得又厚又轻——至少3分钟。
每次加入一点蛋糕粉,继续搅拌混合物,最后加入熔化后的黄油和香子兰。
立刻倒入预备好的模子,每模子只倒入几匙糊状物(不要超过容量的一半)。
450度高温下烘烤15分钟左右,或者烤到焦黄即可。不要烤过了。
用叉子或者刀尖把蛋糕从模子里起出来,放在架子上冷却。
撒上筛过的糖果店的糖(随意)。
也许你也像普鲁斯特那样,想把这些小可爱蘸着茶吃,以提升它们出色的口感:甜美的芳香、微妙的滋味、细嫩的组合,还有独特的轻盈。玛德琳蛋糕不仅是令你难忘的蛋糕,而且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滋味和快乐,应当一尝再尝。这个下午就是最好的时候,我们来发现这个快乐的秘密吧。
四月失去你并未拥有的
上帝确实是我们的父亲,也千真万确是我们的母亲。
——朱莉安•;诺威奇(Julian of Norwich)(1373)
丽贝卡•;米勒(Rebecca Miller)问道:“到何种程度,我们才会推翻自己;到何种程度,我们才会被我们的个人经历、我们的童年、我们的过去推倒在生活脚下?”
或者是被还没有发生的事推倒。
我母亲在去世前的一些日子里,开始向我讲述她过去那些令人惊奇的事。那些五彩缤纷的故事里有热情、背叛、冒险、牺牲,但首先是浪漫——是我想象中的浪漫,就是丹麦作家艾萨克•;丹森(Isak Dinesen)在一堆非洲野营篝火旁拥抱她的伴侣德尼斯•;芬奇•;哈顿(Denys Finch Hatton)那样的浪漫。我觉得它们不可能发生在我的母亲身上,因此我严重怀疑那可能是她在撒谎,而不是她异常坦率、活泼的记忆。
虽然我知道我母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一名战地护士,驻扎在英国,但我现在听到的是勇气和冒险的交响曲,而从未有人把这两种品质与我联系在一起——从在一次遭遇炸弹奇袭而夜间行军时驾驶一辆凑凑合合的救护车(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把我们的车开出车道),到偷偷混迹于一个侦察团,从英国来到法国,以便与她在英国皇家空军(RAF)做飞行员的爱人相会。
“亲爱的上帝,妈妈,”我提醒她,“你可能会被杀死或送交军事法庭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什么,”她平平淡淡地说,“在那些日子里,我是凭感觉生活的。”
我四十多年来所熟知的这个妇女,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漠然处之、视若无睹甚至完全否定(她也这样教她的女儿),而患上了深度忧郁症,并且还拒绝接受疗养或治疗。由于没有接受治疗,因此她的悲观绝望终于开始危及她和她的家庭,直到她变成了一个极度惊恐的女人,她的世界也就缩成了她卧室里的那张躺椅。
这并不意味着我母亲的日常生活从表面上看起来是空虚的,至少在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创造性的女人,随着我们的长大,我们这个温暖、舒适、迷人的家吸引着她的丈夫、孩子和朋友们。母亲是个技艺高超的油漆工、高明的厨师,以及不可思议的女主人。她精通很多种工艺,从针线活到木工;她万圣节前夕的服装是令人称奇的,而她能在生日晚会上为她的孩子们谱写管弦乐曲,这至今还让我惭愧不已。从我母亲那里,我第一次知道了一个女人如何下意识地施展魔术,用勇气和一颗感激心化贫乏为富有。她教我如何把稻草转成金子,如何处置很多大块烤肉和鱼,而如何出席任何场合则是一项女人的艺术。
除了她运用与生俱来的能力化每一天为神奇之外,母亲还从不越轨,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情绪上或精神上的,而且她也教我不要越轨。有一条修整得很好的边界,标明着哪些是生活中可能发生的,哪些是做梦才允许的,在这个黑暗王国里,所有的期望都被压缩,还有恐惧和胁迫的鸟身女怪守卫这个王国。
我们之中有谁在某些时候感觉到自己与血缘家庭是如此不协调、如此隔膜,以至于怀疑当初医院的护士是不是抱错了婴儿?当我听了母亲临终前的故事之后,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在她去世之后,我的悲伤慢慢减轻,因为在她最后的几年里,没有我父亲(他比母亲早5年去世了)的陪伴,真是一种煎熬,她的孩子们看到她就会苦恼,我还曾经想过如何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她会不会更轻松一些。但是,我还在继续缅怀并想方设法追寻的那个女人是我的神秘母亲,她在生活中谨慎行事,而不是畏缩不前。我希望自己像那个女人。就像让我悲痛的诗人阿德里安娜•;里奇(Adrienne Rich)所写的:
我应该叫妈妈的那个女人
在我出生之前是无声无息的。
如此看来,我是对的。
四月像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别忘了,想象是灵魂的天赋,当它向我们指出新的路途,那就是在邀请我们去探索灵魂的领域,而我们探索的方式势必会改变我们,再次向我们施展魔法。
——卡特林•;马修斯(Caitlin Matthews)
那个让我们很多人在生活中徘徊也感受不到的女人,是圣母(Great Mother)。那是因为,在我们出生之前,她也是无声无息的,而且关于她的存在的知识都是秘不外宣的。因为如果你童年的信仰传统是犹太教(Jewish)、基督教(Christian)或者伊斯兰教(Islamic),那么你就会崇拜一个男性的上帝。盖伦•;吉洛蒂(Galen Gillotte)在她美丽的随想集《时光之书:向女神祈祷的人》(Book of Hours: Prayers to the Goddess)中解释道:“在传统上,上帝都是作为男性出现的——描述他的词有国王、主和男主人。女性是遭到压制的,除了处于严密防范中的女圣徒和女神秘主义者之外。即使玛丽亚(Mary),基督教里最有权力的女性形象,也被剥夺了权力,成了‘主的侍女’。这并不是说她和其他女圣徒没有被赋予神圣感;而只是因为她们被父权上帝的权力和力量遮住了。”
不管我们有没有坚持童年时期的宗教信仰,我们在摇篮里接受的上帝概念常常会伴随我们进入坟墓,除非我们刻意地努力从这种概念之外另寻自己的上帝。你还记得当自己还是个孩子,坐在宗教宣讲会上的时候,你脑中勾勒的上帝是什么样的吗?或者当你在家里与父母在一起时,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上帝?
我出生在一个爱尔兰天主教的家庭,这当然意味着我接受的是男性上帝的信仰教导——圣父、圣子、圣灵。如果你所知道的上帝称呼只有女性的,那么你感受到的上帝就也是女性的,而且你通过自己的印象来定义上帝是最容易不过的了。如果你的生身父亲是冷漠、苛刻而含蓄的,那么很可能你的在天之父看起来也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不得不努力接受你生身父亲的影响,那么你对上帝的感觉可能也是这样。
我一个很亲密的朋友就遇到过这种进退两难的难题,她在四十岁的时候,拼命想要恢复与上帝的联系,要知道,她有生之年就一直“疏远宗教”,这是她自己的说法。最后,她发现自己正在把自己从过度挑剔的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家庭生活方式——他们早在看不惯她的行为时就离开她了——变成她与上帝的关系。当我们谈起这个,我非常诧异:这是主在显灵啊。如果我们觉得爱情是一种我们只有靠赢取才能获得的奖赏,或者觉得我们因为犯了错误而变得不可爱了,那么我们会发现自己很难相信有一个爱和支持的源泉,这爱与支持是无条件的,而且我们只要开始寻求它们,就会获得。
卡特林•;马修斯(Caitlin Matthews)是一位在凯尔特宗教传统方面受人尊敬的作家,她告诉我们:“想要追随圣灵之路的强烈愿望有很多种表现方式。但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灵魂都会把探针放在个人喜好的大前提下,检验这个背景,看看上帝的反应,从而得知与上帝的交流会达到何种程度的诚恳。”
如果我们从来没有下意识地想过上帝的二重天性——男性和女性——你能用稚嫩的眼睛观望古代的历史吗?你们有些人已经承认女神存在于自己生活中了,并且为此心安理得。也许这些人的感觉就像作家简•;奥赖利(Jane O’Reilly)一样,她说:“我试着把上帝想成一个女人,就这么简单,我发现我可以与上帝交流了。”
对于其他读者来说,把上帝想象成一个女人,也许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当然我就是这样。试图改变神的性别,会再次引发人类童年的内疚、背叛和害怕的感觉——就像看到一系列幻象:堕落的女人,妖艳的妓女,还有夏娃因犯下过错而失去天恩,但她的气息里还残留着苹果的味道。
因此,不要强迫你自己。上帝远远胜过性别,忌讳说白了就意味着不能知道。让我在追随上帝的路上感到心灵安宁的,不是选择男神还是女神,而是我的祈祷是面向主和生活女神的,面向圣主和圣母、上帝和女神。上帝的每一个方面都通过健康、幸福而神圣的神秘结合连接在一起,彼此平等。两种力量都俯瞰着世界以及我们每一个人,不管我们怎样称呼或想象它们。春天是最美丽的季节,你可以慢慢探索自己对圣母的想法,因为她也被称为自然母亲。到外面走走吧,看这世界如何恢复生机,喷涌出各种颜色,听那鸟儿歌唱,陶醉于紫丁香新鲜嫩芽的味道,而且不要只对上帝的女性自然敞开胸怀!
在我们追求幸福和满足的路途上,害怕是最常见的魔鬼,不管他要破坏的是与上帝的联系还是爱情或神的召唤。我已经逐渐相信,如果下一步行为使我害怕,那么它很可能是指向灵魂的。因为,正如我常常提醒自己的,把scared(恐惧的)这个单词中的a和c调换一下位置,你会得到sacred(神圣的)这个词。
逐渐地,我满怀感激地意识到,在我允许自己去追寻圣母并被圣母发现之前,我常常觉得自己在精神上像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被亲爱的父亲抚养大,但却缺乏关于我真正天性的知识,以及关于女性的神秘知识,而这种知识将继续塑造我的余生之年,因为我生来就是个女身。
英国乡村的这个四月的下午真是美好啊。我暂时停下手中的笔,沿着乡间小道信步走到田地边,那儿有一群新生的羊羔在与它们的妈妈嬉戏。你亲眼看到过羊羔的嬉戏吗——这个美妙的词意味着一种顽皮的嬉闹?它们像是在玩跳背游戏,只见它们喜洋洋地跳跃着,四条细弱的腿向四面张开着,仿若翅膀一般。它们跳过安静地呆在草地上的妈妈;它们跳过彼此,飞行着。它们无畏无惧地跳跃着,因为它们的妈妈就在近旁。这样的景象多么令人欣喜,远胜过马戏表演,而且还常常激发我神秘的幻想。当然,我想知道的是:“它们是怎么做到这样的?”但是我又开始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在生活中可不可以也像它们那样?放心地用充沛的力气跳过新的事物?”当我踱回家中,希望依然散发着新鲜而浓郁的芬芳气息。我开始蹦跳。苏珊•;奇弗斯(Susan Cheevers)在《女人的生活》(A Woman’s Life)中提醒我们:“在人类的生活中,没有什么比母亲和她的孩子之间的关系更亲近的了。无论从时间上说,还是从身体或精神上说,如果不是心跳上的些许差别,他们就可以成为同一个人了。”
四月春季疗养
哦,温暖的微风拂过你肌肤的那种感觉多好啊!……你终于可以猛地推开窗户,让它就那样开着……你终于敢穿你没有扣子或袖子短了一截的上衣,或者把帽子和手套都放在家里……
好几个月以来,你都被乏味的织物压抑着,几近窒息,你的皮肤就像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一样饥渴难耐!那时刻包围着我们的薄膜层如今看起来那么糟糕,应该给它提供它需要的温柔而深情的护理了。
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在《感觉的自然史》(A Natural History of the Senses)中写道:“我们的皮肤是我们与世界之间的夹层。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么我们的身体只有皮肤每天接触不是我们的事物。它囚禁着我们,但也给予我们各自不同的形体,保护我们免受侵扰,按照需要为我们降低或提高我们的体温,产生维生素D,约束我们的体液。可能更令人惊奇的是,它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自我修复,而且它在不停地自我更新。但是,它更养育着触觉。”
环顾你的四周——仁慈的春天知道如何彻底地放纵这种离它最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