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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音乐江山-第15章

小说: 我的音乐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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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感十足地放声歌唱。    
    毛阿敏唱完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毛阿敏急不可耐。    
    臭,真臭,三宝说,一边说一边笑。    
    他的眼里,却充满了和我同样的赞赏和激动。    
    我浑身轻飘飘,沉浸在一种极乐的狂想中。在我周围,在我即将大展拳脚的这个圈子,有多少星光熠熠的天才,有多少万众欢呼的机会,等着我呢?    
    找我写歌的人越来越多。我录音的时候,他们就追到录音棚来。有一天走在路上,居然被一个歌手追上要电话,我还以为他要抢劫。经常有人请我吃饭,要我给他们的女友或小蜜写两首牛逼词,让她们火一把。我很好笑,光有好词能火吗?就算有好歌,也不一定啊。但我很得意,我的生活醉醺醺的,始终不能醒来。    
    三宝突然找到我,要填一首词:这个得快,越快越好。    
    谁唱?我说。    
    阿敏,三宝说,春节晚会。    
    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我小心翼翼问。    
    对,三宝说。    
    牛逼,我忘情地赞叹着。    
    我正在张牙舞爪全力打拼,这个春节不能回家尽孝道,我本来很遗憾,但要是有一首殷切思乡,挂念父母的作品来问候家人,该是多么有意义,多么风光。    
    我连夜填出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    
    你们在准备什么    
    是不是精心地收存    
    这一年的思念    
    ……    
    三宝拿走了。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好好看晚会。    
    不会是有你的歌吧?父母很兴奋。    
    你们看了就知道了,我得意洋洋地说。    
    晚会开始了,我听到主持人报毛阿敏的名字。一个字幕出现在电视上。全中国上亿观众看到毛阿敏在我的名字上缓缓走出,一身亮蓝的旗袍,一片愈发成熟的绝代风华。    
    电话响了,家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几天以后,家人只要一出门,就会感受着艳羡的目光,接受无数的祝贺。那个从北大退学的浪子,大家都以为他要垮掉,要沦落,却在万众瞩目之中,攀上了令人神往的顶峰。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我非常快活。这是毛阿敏带给我的。这已经超出了虚荣的范畴,而是一种幸福,一种温馨。我对她心存感激,就像感激所有爱护我的才华,并让我放出光彩的人们一样。    
    很久以后,经历了很多以后,当我终于从沉醉中清醒,可以用我的能力来像毛阿敏当年一样,带给别人机会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吝啬过。我不想说帮过谁,也不想谁把我记在心里。只想说,我还会把这种温暖一直延续下去。    
    慢慢发觉,毛阿敏是个至情至性的女人。    
    她的专辑做完了,还需要人宣传,三宝推荐了我和刘畅,于是我们就有了经常去找她聊天的理由。    
    毛阿敏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坦诚。她很自恋,很脆弱,但并不絮叨。我们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包括一些令我们吃惊的东西。    
    我告诉她,那些隐私和敏感之处,报刊是用不着的,她也很坦然:我相信你们,你们不会让我受到伤害,对吧?    
    我喜欢在她这座庞大的迷宫里转悠。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公寓。墙上有很多名画,挂毯,风格有些杂乱,收藏的意味大过精心布局。还有很大的书柜,很多大部头一卷卷崭新地立在那里,显然很少被翻阅和整理。    
    你这儿……经常来朋友吗?我问。    
    毛阿敏淡淡地摇摇头,没有,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顾不上这里。    
    你很孤单吗?我直截了当地说。    
    怎么说呢,毛阿敏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不知道,我说。


《我的音乐江山》 永远认真的梦游者如水之歌(4)

    OK,那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不孤单呢?毛阿敏突然有点激动起来。    
    你们能不能不这么酸啊,刘畅苦恼地说,打什么哑谜啊,切!    
    对了,毛阿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这回从香港带回好多新CD,想不想听听?    
    好,好,我们急忙说。    
    保姆一溜小跑奔过来,拿起CD,奔向一台巨大的组合音响。我认得那牌子,那些年最火的日本山水音响。    
    小姐,放不上啊,保姆满头大汗,支支吾吾说。    
    怎么会呢,毛阿敏去张罗了半天,还是不行。    
    我来看看,刘畅大咧咧地说,就没有我弄不响的家伙事儿……我操!这是怎么了?    
    我奔过去,一看,CD唱机,卡座,以及那套光可鉴人的漂亮音响里可以打开的部分,全都长上了一层薄薄的霉。    
    多久没回来过了?我问。    
    很久啦,毛阿敏疲惫地笑着说,我都记不清啦。    
    我给她介绍了我能找到的所有媒体,让她很忙乎,刘畅也在电台猛推她的歌。《丢手绢》当仁不让,上了很多排行榜榜首。毛阿敏的新歌,能不上榜吗。我想。    
    毛阿敏很高兴,我们再去她那儿的时候,她送给我们一本她写的书,还找她演的电影《疯狂歌女》给我们看。我们都说喜欢那里面的插曲,尤其喜欢那种疯狂就疯狂到底的劲儿。她说她也喜欢,她甚至想那么去做,可惜世道不让。    
    刘畅提出,要跟她合影。我也想,但觉得我已经入行,不应该再当追星族,就没一起上去凑热闹。于是,刘畅偷拍了两张毛阿敏给我签名的照片。我对着镜头,做着年轻而得意的鬼脸;毛阿敏拢在黑白相间的大花毛衣里,垂着头,很认真地给我签名。她身后有漆黑光亮的钢琴,熠熠生辉的音响,以及深褐的木雕,壁挂,油画,在暗中发着幽雅的光。    
    回家路上,刘畅突然沉默不语。他很爱说话,很有幽默感,突然这么低落,我急忙问原因。    
    她是个寂寞的女人,刘畅说。    
    可不是吗,我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所触动,我甚至想去做点什么。对于她这么一个美丽,善良,天才,性感的女人来说,应该得到更多的怜爱,更多的疼惜。如果我丰富的内心可以给她安慰,我应该毫不迟疑,向她倾诉,为她奉献。    
    但我什么也没有做。她是我事业中的女神。我需要跟她保持一种淡然的距离,我不想破坏我的梦想,而我也没有足够让她平静下来,感受幸福的能力。我知道,肯定有这样的人。    
    如果女人可以用质地来形容,那么,我眼中的毛阿敏,就是秋月下的粼粼湖水,清丽,凄冷,优美,波澜不兴。她的歌声,就是那种只属于梦境的云雾,云雾中氤氲孤寂的月光,月光下细细的,清凉的白色沙滩。    
    大约半年后,大地唱片承接了电视剧《书剑恩仇录》的音乐制作。刘畅是制作人。主题歌是张红光作曲,我作词的《红花红颜》。那首曲子红光写成了二重唱,一张一弛,优美而起伏。他出身音乐世家,他哥哥张千一就是著名的《青藏高原》的作曲。    
    这首歌最后定下来,由毛阿敏带着大地唱片的禹胧来唱。    
    那天,我早早去到录音棚,我要看到毛阿敏是如何进唱的。    
    你放心吧,有好戏看,嘿嘿,刘畅说。    
    什么好戏?    
    你会亲眼见识毛鸟唱得如何牛逼,刘畅踌躇满志。    
    我很奇怪,刘畅号称魔鬼制作人,一向万分挑剔,在棚里的口头禅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细抠!更细!他刚给李玲玉录了一张专辑,录得李玲玉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他为什么会如此盛赞毛阿敏呢?    
    毛阿敏那天在团里有事,很晚才过来。刘畅还没说什么,她已经把谱子拿过去,开始读起来。    
    不到十分钟,毛阿敏说,可以了。    
    进去吧,刘畅一把掐灭了烟。    
    毛阿敏拿着谱子,走进了录音间。    
    接下来,最多半个小时,我张口结舌地看着毛阿敏精准漂亮,淋漓尽致地演绎了这首新歌。她对歌词和音乐的理解相当深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决不相信,那张谱子,她只读了十分钟。    
    毛阿敏一走,我就急不可耐问刘畅,你丫早给她看过谱子了吧?    
    得了吧,刘畅洋洋得意地说,绝对没看过。    
    不可能,我说,她比那帮唱民歌的识谱能力还强?    
    我操,毛主席保证,丫连一个音符都没看过,刘畅赌咒发誓。    
    我愣了一会儿,想起三宝对她的评价,心下惶惑。联想到我制作的歌手,不知道为什么一代代的音乐修养在下降,而不是上升。但我很快又明白过来,毛阿敏应该成为天后,不仅因为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音色,还因为她对音乐的热爱和天生的敏感。她只能属于音乐,而不是其他。    
    《丢手绢》获了很多奖,毛阿敏不仅继续担当大姐大,还变得很洋气,很现代。    
    但是现在看来,那张专辑严格地说,却并没有完美表现出毛阿敏的声音。    
    首先,歌曲选择太洋气。毛阿敏适合唱那种大线条的,激情四溢的,带点中国传统音乐风格的作品,这在她的成名作,以及为众多电视剧演唱的主题曲中都得到了证实。那是些曾经在卡拉OK点唱最多的作品。而现在这盘,让她变化太大,让观众们接受不了。    
    此外,好像整盘专辑的音调都定得有点高。这一点,在许多大陆歌手跟港台的初次合作中都有表现。比如谢津的《谢津》,那英的《为你朝思暮想》,以及毛阿敏这张专辑。    
    我经常想,大陆做音乐,比欧美,日本,港台落后得多,所以急于通过各种手段证明自己。有时候,一些潜意识里的东西也冒出来。比如,我们觉得自家歌手的嗓子肯定比港台好,就拼命把调子提高,吊在半空中咿咿呀呀。而我们对人家那种严格的运作,那种把唱片当作一种工业,而不是单纯的音乐试验的方式,却了解不深。我们一直没有严格的企划,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包装,很多时候依然停留在作坊式的,甚至扒带式的阶段,对先进的手段不够重视,并时常用所谓的“中国特色”来为自己找借口。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张专辑又是一个难得的尝试,一种突破。三宝把音乐制作得很优美,香港录音师把音乐混和得很精致。专辑发行也相当成功。当然,毛阿敏那时候红遍华人歌坛,不管什么唱片都会卖得很好,但我明白,这张专辑对她来说是个进步。至少,她有了第一批不是晚会歌曲的作品。


《我的音乐江山》 永远认真的梦游者如水之歌(5)

    我继续安排了很多人去采访她。她越是炙手可热,越有满天绯闻丑闻不断,这是没办法的。她太实诚,又不具备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本领,所以风风雨雨都只能自己承担。我们劝过她,但也明白不能多劝,她的生活毕竟只属于自己,我们只能站在水边,不管这水有多深,也不会跳下去游泳。我们只能扮演一个观望风景的友好游客。    
    在铺天盖地的宣传文章中,我最喜欢《大众歌坛》张立军的文章。他是一个优秀的记者,我在他找毛阿敏之前,跟他提了一些建议,他很机智地运用在采访中,出来的文字很熨贴,真实,直指内心。    
    我其实很想自己给毛阿敏写点什么。我想写她外表的美丽和内心的柔弱,想写她经历的那种磨难,想写她的单纯,她的才华,她的命运。她写书像模像样,演电影也能获得当年最佳票房,唱歌更是没得说,但是,作为一个歌坛大姐大,总在一种令人惋惜的动荡之中流浪,颠沛,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九五年,上海东方风云榜的颁奖晚会,是我被圈里更多人知道的契机。那次本来应该我和高晓松分获最佳作词作曲,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我拉着一个电台的小姑娘,在过道里低语。我喜欢她,她好像也很欣赏我。我甚至动过心思,如果上海成为文化中心,有北京这么多机会,我会毫不迟疑丢下手头的一切,去上海。    
    这次压台的是谁啊?我明知故问。    
    毛阿敏和刘欢啊,这你都不知道?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毛鸟啊,好久没见到她了。    
    啊?你叫她什么?    
    毛鸟!我得意洋洋,我们就这么叫!牛逼吧?    
    不远处一扇门被推开,我一愣,看见盛装的毛阿敏正急匆匆走过来。    
    喂,毛鸟!忙什么呢?我硬着头皮说。    
    毛阿敏一愣,看见我身边惊讶的小姑娘,顿时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你这个洛鸟!你们都不搭理毛鸟,可怜毛鸟还没准备好唱什么呢!    
    啊?我松了口气,要不要我去帮你教育教育混蛋?    
    不用啦,毛阿敏笑着说,你去还不把人给吓着?    
    行,我跟他们台长说说,扣他们这月奖金,妈的,太不长眼了!我口气愈发大起来。    
    好,我等着,毛阿敏转过身,浓墨重彩的倩影渐渐远去。    
    几个小时后,我狂灌几十扎啤酒,大闹和平宾馆,被北京上海广州演艺圈奉为“美谈”。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毛阿敏。    
    我离开了分崩离析的大地,浪迹江湖,终日无所事事地写歌,醉酒,闹事,追悔。我是无根的浮萍,飘荡在现实的边缘,呵护着骨子里的清高,不能与大众亲密融合。这些都无所谓,我更需要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利,而是让我安静的东西。我总是不能安宁,总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在我达到某个目标之后跳出来,干扰我的生活,让我永无休止地忙碌,奔波下去。    
    我见到很多毛阿敏的传闻。她出场五分钟,带走十四万;她跟香港巨款傍上了;她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突然又好起来,带伤演唱《思念》……我早已习惯了媒体光怪陆离九天十地的想象力,更对狗仔队们无比惊艳的笔法叹为观止,但到了这份上,我也在沉默中感到愤懑。我想对那些炮制新闻的家伙说,给毛阿敏一个安静,行么?她已经很累了,你们知道么?    
    后来,我就不愤怒了。我明白,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愤青,是因为有更多人把愤怒当跳板,跳入不可告人的云端。所以当我看到毛阿敏反反复复陷入偷税漏税的时候,我就跑出去大喝一气,狂笑,胡闹。这就是我们生存的人间,因为老实,所以要被欺负,因为单纯,所以要被蹂躏。    
    九八年,我跟上海声像合作,给王子鸣做专辑。王子鸣当时的经纪人阎卫东找到谷建芬老太太,写了一首歌。我开头对此事并不感冒,但见到谷老师万分认真,严谨的行事方法之后,不仅暗自赞叹。    
    谷老师正在筹备大型作品音乐会,我突然想起了毛阿敏,她曾是谷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她会回来参加吗?我说。    
    谷老师一愣,过了一会儿,感慨地说,不一定能回来了。    
    为什么?    
    她太累了,她不会回来。谷老太太的语调很伤感。    
    您……想念她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谷老太太从她那台光可鉴人的电钢琴前停手,忧伤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我继续陷入一种迷乱的境况。我要在唱片公司应付没完没了的工作,要没完没了地写,没完没了地录,我还要享乐,要花天酒地,要在没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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