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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短篇小说(第十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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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犹存。她已不再抚摸我。年近六旬的岳父大人像一个大哥哥,总是抱着妻子的肩。
他们交谈的时候,共餐的时候,上街的时间,体现着有风度的老夫老妻的和谐与恩
爱。对于岳母大人来说,那草地上一场场焰火表演似乎早已烟消雾散,没留下任何
痕迹。那个名叫丁飞的小伙子在她眼下晴朗无云的生命天空中,似乎没留下一丝一
毫的划痕。我顺利渡过危机四伏的青春期后,已不再把她作为性幻想的对象。涉嫌
于她的是,我在圆城在方城谈过的几个女友都多多少少与她的类型相近,而且最终
选择了与她如出一辙的她的女儿。

    婚礼搞得丰富而不奢侈。我的父母早已与小美的父母成为朋友,一切举措都由
他们张罗。蝴蝶之外的几位剑客都来贺喜。蝴蝶进了监狱,罪名同作家王尔德一样。
白眼狼也来了,穿得衣冠楚楚。他发了一笔小财,在火车站附近拥有一家挺像样的
餐馆。喜宴间,他举杯敬酒的祝酒辞很简练:“放焰火喽,快来看呐!”其余四位
剑客齐声应和,并硬逼著我也重复同样的辞令。

    婚后一切都很美满。在方城我已不止一次看过天空的焰火。我觉得,当年潜伏
在草丛中看到的景色的确可以与夜空中的焰火媲美。令我多少有些失望的是,从满
足到新的需求,同放焰火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7 )

    十年后,我已成为三角大学的童话学教授,并且有了一个长得十分像我的八岁
的儿子。一个没有课的下午,我乘公共汽车离开大学区,想到童年生活过的铁路地
区随意转转。刚刚越过钢轨纵横的路口,我便看到了岳母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面包
厂。下了汽车,我就近到员工俱乐部扩建成的铁路影剧院看看正在上演的作品目录。
刚一离开海报栏,我便听到三个少年神秘地互相传告:“放焰火喽!”他们的声音
听上去十分耳熟,如同蝴蝶或白眼狼或我自己。我立即跟上他们,并在他们发现我
的跟梢之后技巧娴熟地冲他们说:“放焰火喽!”毫无疑问,他们接纳了我这个又
高又瘦的老伙伴。

    越过丁飞曾经值勤的十字路口,他们加快了脚步。我想从路面扩充了许多的空
间中找到一个类似丁飞的青年男子,猜想那就会是三少年跟踪的目标。我失败了,
除去一些腰肢粗壮、大款模样的年轻人,我看到的只有大汽车小汽车。三少年倒是
有说有笑,其中还有一个问我是不是从方城来旅游的。我点头称是。

    城东南那个60度角上的榆树林已被砍伐,改种了红松。秋天的松针落满林间,
踏上去很松软。在我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时候,三少年凭着直觉便已断定放焰
火的准备工作业已完成。我们一路匍匐着向那片草地的腹部爬去。一些碎小的耳语
和偶一发出的低吟已在秋草深处召唤我们。那种少年时期才会有的紧张和兴奋充满
了我的胸间和腰间。扒开枯草的茎叶,我看到一个体态健美的男子四肢着地任由一
个十分矮瘦的男人在背后乱冲乱撞。由于后者的身材过小,他无法跪到地上,只能
半屈着膝。他们进行得很久,一派鱼水情浓。他们的身旁也放了一辆自行车,车很
新,是新型山地车。他们身体分开之后我才看出,那个在前马伏的人是蝴蝶,也许
刚刚出狱不久;瘦矮而有着一柄大阴茎的人是白眼狼。我起身,走上前去,在秋阳
之下吹了一下口哨,然后沉着地冲他们喊:“放焰火喽,快来看呀!”我身后的三
个少年也一起跃出草丛,欢呼着跑走:“焰火放完喽,回家喽!”

    草地上,仅剩下从前的榆林剑客在面面相觑。


                迷失网络

                                  泉眼

    我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懦弱得不敢面对自己的虚伪行径所造成的任何后果。

    老公去北京有几个月了。回到家已晚上十点多,我习惯地坐在桌前打开电脑。

    拥有一个不大但属于自己的电脑工艺室,每天像个布满灰尘的CPU 风扇一样,
只要一通电就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直到日落星稀,朝九晚五的日子对于我似乎很
陌生,不过自己还是喜欢这种忙碌碌的自由生活。老公走的时候怕我无聊,搬回一
台电脑让我上网,他说上网的时间过得很快,我俩还可以在网上谈情聊天,说得蛮
吸引人。后来我发现并非如此,无聊的时候上网,本想通过略带神秘的谈话形式找
寻释放孤独的空间,却发现这里充斥着粗俗的谩骂和色情的宣泄,令我颇为失望。
不过偶尔也能和对口的网友互诉心事,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每每此时,我的孤
独就显得不那么不幸了。

    有天晚上我正和几网友海阔天空聊得起劲,突然发现屏幕上出现一个叫“口水”
的人,一时兴起,便迅速地给他发了一句话:“看见你的名字,我真难过。”随后
又和几个网友胡侃,没想到片刻之后,他回复我:“我看到我的名字,也同样难过。”
好笑,以往恶意攻击别人时,好像总得到暴跳如雷的回击,想来此人也毫无情趣可
言。不一会“口水”又发来:“可以聊聊吗?”我正和几个人说得不亦乐乎,就说
:“我很忙。”“那我等你。”此人比我还无聊,网上这么多人,非要等着和人聊,
不理也罢。谁知,一会他又发来:“忙完了吗?”好有耐心,随即和他聊起来,不
一会他告诉我他机子速度太慢,要电话和我聊,才说几句话就电话聊,有个性,毫
不犹豫地把号码告诉他,关了电脑等电话。

    片刻的沉寂之后,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抓起话筒,传出一个沉稳、富有磁性
的男声,我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声音还蛮好听。”想不到的是这次聊天长达
2 个小时,和他说话居然很投机,虽然在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经历和背景,年龄
也有些许区别(他二十九岁,我二十三岁),共同的语言和思想让我们大有相见恨
晚之意。

    此后每天晚上同一时间,我的电话就会响起来,从无间断。我们谈人生,谈自
己,谈周围发生的人和事。不几天我们已像老朋友一样地说话和开玩笑了。

    前段时候晚上的时光通常是由几本中外名著替我打发的,古老名著中的语言确
实很经典,可是故事真的离我太远了。近来,越来越找不到可看的书,也许是现代
人已没什么可写的,尽是些男欢女爱的流俗作品,也许是离婚率的增高使爱情在文
学艺术中越来越沦为陈词滥调了。电视更是不敢打开来看,庸俗冗长的古装片,装
着爱得死去活来,几十岁的老家伙还在扮纯情真让人受不了。要不就是一些蹦蹦跳
跳、你喊我叫、乱作一团的综艺节目,拿一些无聊的话题许多人故作认真的讨论,
为一些并不好笑的东西笑得一塌糊涂、莫名其妙,我宁愿看猫和老鼠的卡通片。

    从那天开始,接听海君的电话(此时我已知道了他的真名和一些其它简单的事)
成了我每晚必做的事。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新鲜话题,我们彼此吸引着对方,为对方
的快乐而快乐着,每晚的谈话都不少于一个钟头,有一次甚至聊到了天亮,按他的
话说,感觉像初恋。心情不好时,他总能让我忘记忧愁,他给我讲过很多笑话,是
一些篡改的黄色古诗,我就笑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他坏笑:“因为我很坏呀!”
他像个可亲的大哥,又像个甜蜜的情人,我愿意把很多心事和烦恼告诉他,他的理
解让我很感动也很欣慰。有时候我们也因为某些话题激烈地争吵过,结果总是以我
的胜利而告终。


    独处的时候,我感到很迷惑,老公离开快三个月了,我很少给他打电话,有时
候接他电话,也是三言两语而终。可是和海君的电话却很兴奋,连挂电话都需要下
决心,如果有时他打电话晚些,我就心神不宁。虽然我知道,在我内心深处,老公
是无人可替的,可我对自己的行为难以解释。老公没有条件的宠爱和呵护已让我麻
木,难道甜蜜而平静的生活没有刺激无法延续,我有些自责了。那天,我告诉他,
这两天不要打电话了,他问:“为什么?”“白天的时间留给了工作,晚上留点空
间给自己做点其它的事。”我声音很低。第三天晚上八点钟左右,电话铃不耐烦地
响起来,“不是告诉你这几天不要打电话了吗?”我嗔怪他。“昨天没打,今天实
在忍不住了。”我的虚荣心被他的回答满足了。

    每天繁琐的工作变得有意思起来,无论什么事我都找理由推掉,绝不耽误接听
海君的电话,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月。互相用特快专递寄来的照片和信件已不
能满足想了解对方的急切心理,我们开始筹划如何见面了。

    因为我是做个体的,老公又在北京学习,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就坐上飞往北京的
客机。准备先去北京呆两天,再去武汉——海君所在的城市。为这次仓促而充满幻
想的远行,我并没有过多的去思量它的对与错,持续在我心中的亢奋和新奇感让我
无法多想其它的事,包括我的老公。

    一身T 恤加牛仔,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疲倦出现在老公面前,老公满眼的欢
喜告诉我他很想我。在北京和老公相守了两天后,我告诉他我想去武汉看望网友,
告诉他海君是一个真诚而热情的人,还骗他说海君已经结婚了,我和他妻子很谈得
来。一开始,丈夫怎么也不同意,终究敌不过我的软硬兼施而同意我去武汉,他说
他相信我,也相信他自己。

    在北京开往武汉的列车上,我的思绪已飞到了武汉,在想象海君会怎样迎接我,
我们会不会一眼认出对方,他是否是那种风度翩翩而且成熟幽默的男人,激动的心
情让我难以入眠。在汉口下车已经夜里2 点钟了,下车的人寥寥无几,在夜幕中走
向出站口,我莫名地害怕起来,隐隐为自己大胆的行为感到后怕。很快一个熟悉的
声音打消了我的疑虑,在出站口的栏杆处,海君站在夜幕中向我打招呼。

    坐进车里,我们竟一时相对无语,突然相见,陌生还是存在的。到了他住的地
方,已深夜三点钟。和眼前这个和我电话长聊一月之余的陌生大男孩深夜中同在一
个房间,感觉像做梦一样。我环视房间,只有一张大床,我故作气愤状:“喂!你
不是说有两张床吗?为什么只有一张床,你不会让我睡地上吧!”他笑道:“是有
两张床呀,不过在另外一个房间,有空调的房间只有一个,不过你放心,你睡床上,
我睡地下。”“好呀,你知道本姑娘善良仁慈,就故意这样说。”“其实我睡觉只
须一点点位置就够了。”他揶揄地说。他拿了一件大T 恤给我当睡衣,又拿了一个
被罩给我,便心照不宣地在离我半尺的地方躺下。下面的故事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
那样发展,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聊了很久才睡着。躺在他身边的感觉平淡而实在,
没有一丝的杂念,并不是我有多纯情或与众不同,只是彼此间的那种感觉让我们谁
也不想那么做。千里而来,寻的是一份不后悔的美丽,而不是一个被玷污的回忆。
他也对我说有些女人是床上的朋友,而有些女人是不能上床的朋友。

    他告诉我他曾经的几位女友,她们都很漂亮,后来因为许多说不清的原因分手
了。关于每位女友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而分手后没有一个女友怨过他、恨过他。
现在他还和昔日的一位女友好朋友似的经常来往,互诉心事。他说:“没有感情时,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问他:“既无感情,何必当初。”他无语。

    第二天,他开车带我去磨山、东湖,去陶吧,去武汉长江大桥。曾经上学时在
语文课上读到过长江大桥,它的雄伟、壮观几度让我神往,没想到现在它就在我的
脚下,我亲眼目睹了它在蓝天白云下的气魄,看着长江水从桥下不息地流向远方,
我感觉自己都因为这一切而美丽起来。

    做销售的他,工作干得很出色,游刃有余的交际能力使得他有许多的朋友和客
户,他和每个人都相处得非常愉快。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一起玩,在陌生的
环境和陌生的人在一起,那种新鲜的感觉让我很快乐。尤其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和朋友们玩牌,等着他决定去哪吃饭,那一刻让我体会到做小女人也别有趣味。

    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行去武昌一家歌厅唱歌,他和他的朋友们歌唱得很棒,当
时我想:“那些红得发紫的某些港台歌星,不过生有一副好皮囊,外加导演设计的
造型和先进的音响设备,便不是二栖就是三栖。如果这些人也如此这般包装一番,
绝不亚于所谓的星,这世界不公平得厉害,好的未必红,红的未必好。”这时,海
君的一位朋友随后来到,端杯啤酒走到我面前说:“海君也不介绍一下,初次见面,
敬你一杯。”因为事先海君告诉我,不要喝酒,所以我看了海君一眼,海君对他朋
友说:“她不会喝酒。”“喝不喝就看你了,先干为敬。”他一仰而尽。我觉得人
家既然敬你,初次见面不喝不礼貌,于是也举起了杯,海君马上不再理我,自顾自
的唱起歌,他觉得我没听他的话,让他很没面子,他的大男子主义让我不知所措,
便干脆也不理他,和大家一起唱歌,事后他说我锋芒太露。

    在我走之前的那个晚上,他约了一些朋友去东湖游泳,看着他纵身跳进湖里,
娴熟的游技让我好生羡慕,我也就跃跃欲试地要脱下救生圈想畅游一番,谁知每次
都被他严厉地制止了,最后看我不听劝告硬把救生圈脱下时,他气愤地过来按着我
的头灌我喝了一口水,然后对我大吼大叫:“你找死啊,要是在银川,你爱怎么游
就怎么游,我才不管呢。”我被他粗暴的举动惊呆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泪水在
眼中打转,我闭上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不争气的眼泪。看我好半天没理他,就过
来对我说:“生气了,这湖里游泳不像游泳池,只要喝一口水,几秒钟就不见了,
而且现在是晚上,我根本看不见你,想救都来不及。”我不知他是真为我好,还是
为他自己。只有默不作声。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当过救生员,可以教我游泳。

    “相见时难别亦难”这句话在我即将离开武汉这个我以后也许再也没有借口来
的城市时,却一点也没有体现出它那惜惜相别,依依不舍的味道来。海君似乎希望
早点送我走。在我离开的那个早晨,一向以炎热著称的炉城竟然下起了小雨,空气
中也有丝丝凉意。我故作愉快的神情被他那一脸的漠然融化了,匆匆收拾完毕,他
就驱车送我去机场。一路上他专注地开车,眼睛直视前方,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
终于忍不住地问他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令他太失望?他什么也没说,
只敷衍了我两句。连我想去超市买点吃的要求也被他以来不及拒绝了,车子在雨中
飞速前进,望着一闪而过的建筑物,我的心不由得也潮湿起来。当飞机缓缓升到空
中,从窗口俯瞰这个我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城市,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到银川,我依旧像从前一样忙碌着,依旧和各种各样的客户谈生意,和朋友
们聚会、喝酒、蹦迪。不同的是,我和海君之间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按时给我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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