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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短篇小说(第十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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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不好意思轻柔地叫了一声,叶叶妹子顺手从侧边扯了根小凳凳招呼二娃坐,二
娃接过凳正对叶叶妹子踏了下去。二娃就盯住叶叶妹子就觉得叶叶妹子喂奶的姿势
很美很好看,二娃立时闭上眼睛试着海阔天空地玩味起来。叶叶妹子见二娃傻蚩蚩
的样子就飞起一对逗逗眼,伸手撩起胸口的衣裳袒露出另一只丰满的奶子,对着刺
眼的灯光很自如地挺了挺,二娃直感到那玩意儿掉甩甩像潮润的水蜜桃油亮闪烁。
二娃回过神扎实吞了两泡口水,咬紧牙腮从心里骂道,狗日的大骚棒走草狗,送老
子都看不起。二娃,你杂种东西踏在大门口干啥子,进屋去。二娃身子一抖,扭头
一看正是扯起裤儿使劲拴皮带的组长。二娃“腾”地站起身,低头偷偷睃了叶叶妹
子一眼,不知啥时候叶叶妹子已不动声色地扯下衣裳把胸口捂得严严实实的,还朝
二娃习惯地眨了眨眼睛。二娃又忍不住从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大骚棒的确是干这
个事的。组长一手扯住皮带,另一只手朝屋里重重地推了二娃一把,扭过头笑扯扯
地朝叶叶妹子扔过一句话,娃儿他妈,明天赶场给我买根扎实经用的皮带回来,杂
种东西,净他妈些假打……

    二娃跟着组长走进屋,一眼就看见香案上组长家的那口大彩电,彩电上面的墙
壁上挂了几幅电影明星、光了半身的模特儿之类的美人照,画面上铺了一层灰尘,
有几个蜘蛛正大张旗鼓地拉丝结网。组长扯住皮带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最后才在
藤椅下面的地上捡起了彩电摇控器,组长打开电源熟练地摇控了几下,最后选准了
一个频道。画面上是一位穿着花裙子的金发女郎跟一个高鼻子洋人在挺阔气的房间
的屋角极热烈地拥抱啃嘴,那高鼻子洋人蛮横地撕烂了金发女郎的花裙子,扯下乳
罩把她重重地按倒在床,那金发女郎出气不赢地“嗷嗷”叫了几声竟伸出细长白嫩
的手杆拉熄了电灯……二娃愣愣地盯住电视还没醒悟过来,就听组长失望悲愤地叫
了起来,狗杂种些,把电视整得漆鸡巴黑,再安逸的情节都看不清楚嘟嘛。组长伸
手去调亮度开关,不料手一松,裤儿一下掉在了地上。组长脸红筋涨地扯起裤儿,
火冒三丈将皮带从腰间抽出来扔出了门外,然后转身从门背后的索子上扯了一张帕
子,将裤腰死死勒紧后抬了一张长板凳喊了二娃一声,两个就坐拢一堆痴巴巴地望
着电视。叶叶妹子抱起奶娃走进屋,坐在藤椅上给奶娃换了张干净的尿布,然后抱
着奶娃轻手轻脚进里屋哄奶娃睡觉去了。电视里突地闪出一片雪花,人物立马变得
歪歪斜斜模糊不清,连声音也奶声奶气变了调,组长使劲摇控了几下,又走出屋在
坝子边上摇了摇支架电视天线的楠竹竿,见没啥效果,就大失所望地关掉了电源。
二娃凑过去轻声问道,组长,你喊我来有啥子事?组长鼓起眼珠了二娃几眼,伸手
从桌子上的瓷盆里舀了一瓢冷米汤吞了,很严肃认真的样子,二娃,你杂种慌啥子,
是不是你杂种下的脚,小寡妇怀上娃儿了,你要老实交待,要相信组织相信党,等
会儿村长还要来呢!二娃哭丧着脸,双脚直打闪闪,组长,不要打胡乱说,我二娃
当真不醒事不落脚?人家小寡妇是啥子价钱,我又是个什么东西,边都粘不上嘟嘛!
我敢有半点不三不四的想法?要不要说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哪个儿子儿孙,哪个娼
妇婆娘干的……组长一听乐了,忍不住笑扯扯地说,你杂种不要把话说得太绝了,
老子又没给你上纲上线扣尖尖帽,又没硬咬定是你杂种干的。话又说回来,这小寡
妇白白生生还像个青头姑娘,方圆几十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哪个杂种东西有福
气弄了一辈子也想得完。我说你二娃也该主动朝她靠拢,你杂种三十几了还拽啥子
嘛?二娃长长地松了口气,蔫兮兮叹了一声,就是嘛,我这种人,独丁丁死活没得
舍子牵挂,还怀疑我搞了小寡妇,没得道理……

    组长见二娃憨厚老实一副清清白白正正派派做人的样子,就回过头来觉得二娃
的确有点可怜冤枉。唉,要不是村长下死命令要查出那个乱搞破坏伤风败俗的家伙,
你怕我组长硬是胀饱了找不到事干拿手下的臣民们一个个出来开玩笑。唉,我说你
村长也是,这些鸟事你不要过问好不好,卖淫嫖娼,通奸养汉,自古以来就是常事,
你村长就能整绝种了?组长正埋怨,就见村长手里提了个口袋直端端走了进来。组
长连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村长,你手头提的啥子?村长将东西放在桌上,神兮兮
地说,是一副麻将。二娃,今晚上轮到二娃了?我还愁今晚上干不起,你我三个再
加上叶叶妹子刚好合适!村长边说边四处睃,我说叶叶妹子哪儿去了,她不在屋头
就干不起嘟嘛!二娃就连忙走过凑到村长耳边用手朝里屋指了指,才进去哄奶娃睡
瞌睡,马上……二娃话只说了半截,就见叶叶妹子笑嘻嘻从里面拽了出来,扭怩地
甩了一下头发挺了挺胸口,鼓起一对诱人的家伙拽了拽,哟,村长来了,今晚上又
陪你玩个通宵。村长就随了叶叶妹子的身影不停地转动着眼珠,然后理直气壮地抬
起脑壳扯开喉咙很吃得开地喊道,我们先说公事,叶叶妹子你又辛苦一下,去烧两
瓶开水泡茶,明天照规矩打张白条条儿拿给我画押,然后到村支部领二十块钱小工
补助。组长见村长豪爽痛快地样子,便不好意思地给村长端了张藤椅说,大家都不
是外人,烧点开水领啥子鸡巴补助嘛,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三扒两爪办完公事才好耍
嘟嘛!村长回过神来,又睃了一眼正走出门外的叶叶妹子,随口应道,要得,二娃,
你跟我过来看看……

    二娃立在村长身后,把脑壳埋得很低,随时听候差遣发落的样子。组长用脚掀
了一张小凳凳给二娃,很不高兴地说,你杂种东西立起干啥子,有啥子坐着说嘛!
村长,刚才我都问过他杂种东西,他说不是他整的,到底是不是他,我也搞不清楚,
你再亲自过问一下,大家都好交差。村长转过身子,很严肃地盯着二娃,二娃,你
到底整没整过小寡妇,这是个很严肃很原则的事情,整了就说整了,没整就说没整,
不要整了说没整,二天查出来是你不但你说不落,还要受到加重处罚。还有,即使
你清清白白的,也要积极主动给组织提供有力的线索,协助抓出真正整了的人,立
功有奖!二娃抬起头,很委屈为难的样子,村长,我不晓得,反正我没整过。村长
就看组长,组长就盯村长,僵持了一会儿,村长站了起来,你俩先扯会儿,我去看
看叶叶妹子的水烧开了没有。村长一溜烟拐了出去。组长起身走进里屋,掀了掀门
就在门背后的尿桶里溅出一阵脆响,二娃就感到一股酸几几的尿臭直往鼻孔里钻,
二娃就吐了两泡口水使劲地捏住鼻子。组长拴紧裤腰从里面走出来,组长有点不耐
烦地拍了拍二娃的肩头,你杂种瞒不过村长,如果真的整了还是尽早坦白算球了,
免得村长天天晚上朝我屋头跑,找了张三找李四,整得我几晚上都没睡好。二娃放
开手蔫兮兮地说,我真的没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组长就烦躁地摆摆手,算了
算了,你杂种去看看,水烧开没,咋子村长还不转来。

    二娃走出屋门,对着白普普的月亮扎扎实实地松了口气,转身朝灶房走去。二
娃还没走拢屋门口,就听里头一阵“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二娃紧走几步,见门
拴着,就蹲身找了一条门缝往里头瞧,见村长捏了一截松丫柴正追赶叶叶妹子,叶
叶妹子边笑边躲闪,不小心一下子竟被村长活捉,村长和叶叶妹子就眼对眼的不说
话,两只嘴巴就慢慢地合在了一起……二娃吓得不敢再往下看,慌慌张张转身回了
屋。二娃直起身子站在组长面前,组长,水没开,村长正……正在帮叶叶妹子烧火。
组长见二娃神戳戳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二娃,你杂种东西越来越扯了,板眼儿长!
村长定是口渴昏了,等开水喝呢!这时候,就听“哇”的一声,奶娃醒了。组长说,
二娃,搞快点,娃儿要屙尿。二娃转身跑进屋,抱起奶娃冲了出来,二娃笨拙地扯
开奶娃的裤儿,正对着屋门口的沟沟冲起来,冲着冲着二娃觉得手背有点湿糟糟地
发烫,赶忙缩手一闻,滂尿臭。二娃把奶娃放回床铺,乱七八糟哄了一阵,奶娃竟
哄睡着了,二娃出来想到灶房去洗手,见里面清风雅静的,二娃只好在屋檐下的铁
丝上扯了一张洗脸帕擦了擦。二娃前脚刚进门,就见村长一手提个小瓶笑眯眯地跟
了进来,来,水开了,泡茶。组长在碗柜里翻出三个茶盅倒了点开水烫了烫,泡了
三杯茶刚放在桌子上,就见叶叶妹子挑一担水桶在门口晃了晃,缸里没水,我去挑
一挑回来。组长走到门口,探出脑壳挺关切地说,要小心点哟。

    村长把麻将摆在桌子上,用手搓了几转,朝组长和二娃递了个眼色,都过来,
放在家里娃儿搞来搞去,还不知有没有差错呢!大家围住桌子仔细一清点,少一个
“二条”。村长就说,少一个干不起,这样吧,反正家没多远,我回去找找看。村
长转身一溜烟没了影。组长笑扯扯地骂道,杂种东西日疯夜癫的,让他去跑冤枉路,
二娃,把牌拿过来我两个打几盘对调。二娃昂起脑壳很自信地说,组长,不开玩笑,
打对调你不是我的对手。组长放下脸,还没打,你杂种冲啥子壳子,打输了的爬桌
子。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二娃果然赢了,组长就乖乖地去抽牌,组长手气真臭,
抽了一张桃花K ,结果在桌子下爬了十三圈。组长从桌下爬起,拍拍手说,你杂种
凶,不打了,去看看村长咋还没转来。

    二娃哼了一声踏出门槛,心里鬼火起,你狗日的卵子大个官派头还不小,你咋
不去找,啥子鸡巴苦差事都喊我,咋个有好吃好喝好玩的我就挨不上边呢?二娃走
一路骂一路,绕过黄竹弯,二娃站立在凉风习习的山坳口不再想朝前走了。二娃伸
出双手在嘴边做成个喇叭,对着黑漆漆的山野扯开嗓门正使劲想吼叫,忽听前面不
远的水田边上传来一男一女低沉的说话声,二娃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子,到底是哪
两个狗日的野种、畜牲,竟疯到水凼头来了。二娃小心翼翼朝前挪了几步,这才看
清在水田边上的井口边有一男一女正抱作一团不停地摇晃,二娃揉揉眼,见两个嘴
对嘴脸挨脸抱得太紧,看不清面目,二娃就气急败坏地从地上摸了一砣鹅石包,举
起手刚想扔过去,就听一声闷闷的枪声,有铁沙子洒在水里溅出一声短促的脆响,
二娃一愣神,手中的石头忽往下一落,正好砸在二娃的右脚背上,疼得二娃双手抱
脚妈呀娘的差点叫出声。二娃忍痛抬起脑壳朝井口一瞧,两个人已松开,男的转身
要跑,不小心竟把两只水桶绊倒,“咚咚”两声掉进了井里。女的见状,慌忙沿着
田片朝山沟里跑去,男的回过神,一溜烟下了田,溅出“哗哗”几声脆响后上了岸,
也消逝在对面的林子中……二娃见情形就吓了一跳,转身也想跑,却不小心呼地一
下掉进了草笼笼里,二娃顿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痛,趴在草笼笼里大气都不敢
出,趴了半天不见什么动静,二娃就慢慢从里面爬出来,歇了口气,灰溜溜地回到
了组长家。组长正端张椅子坐在屋门口的坝坝中央歇凉,见二娃回来了就连忙从椅
子上站了起来,二娃,你杂种东西见到村长没有?二娃蔫兮兮地说,我没走拢,要
来他自己会来。组长有点火了,你杂种东西年纪轻轻跑点路都恁艰难,要死不活要
文不武的样子有啥子出息?来,把椅子端进去,再等一会儿看。二娃顿了顿,极不
情愿地走过去端起椅子,木无表情地跟在组长屁股后头进了屋。组长进屋转过身,
一见二娃的样子很惊讶,二娃,你杂种东西脸上咋尽是血丝丝哟?二娃哭丧着脸说,
老子今晚上尽撞鬼,刚才出去找村长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坎下的草笼笼里,组长,
我看村……村长是不得转来了。忽地,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了晃,组长说,是哪个?
进来嘛!话音刚落,就见叶叶妹子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黑定摸索看不清,
水桶掉进井里了,我捞了半天都捞不起来,还……还差点掉下去回不来呢!组长走
过去心痛地理了理叶叶妹子的头发,挺温存地说,半夜三更去挑啥子水嘛,桶我明
天去摸,你进去带娃儿困瞌睡吧。组长望着叶叶妹子湿淋淋的背影,长长地叹了气,
转身见二娃仍愣在那儿,组长就很扫兴地说,二娃,今晚上不会有板眼了,我就想
舒舒服服地困个安稳觉,你杂种东西回去吧,看来村长是不得转来了。二娃机械地
“嗯”了一声,昏昏癫癫离开了组长家,二娃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扭过头朝组长家
咬牙切齿吐了一泡口水,龟儿子些,还审我,整了小寡妇你会把我的吊吊啃了?

    二娃抬头见月亮已经沉了下去,山野间凉风绕绕,一股寒气袭上心头。二娃走
上豆豆山,神经兮兮朝山沟沟里扮了几声怪叫,沟里顿时荡起一串串叫人毛骨悚然
的回音。二娃爬上坡,见岩边包上坐着一个人,二娃先是吓了一跳,等走拢一看,
这不是幺爷么?幺爷木雕似坐在那儿,鸟枪横在一边。二娃莫名其妙地说,幺爷,
你这个野猫子没得瞌睡?快天亮了,还打娘的卵!见幺爷仍不动身不说话,二娃心
里就紧张起来,幺爷,是人是鬼你好歹拿个言语,你不要吓唬我。幺爷这时才动了
动身子,随后一声长叹,老子撞鬼了,老子倒霉了,这辈子老子再不摸枪了。说着
幺爷伸手一提鸟枪站了起来,顿了一会儿,竟一抬手重重地将鸟枪朝沟里扔去。响
声过后,不知什么野物从下面的草笼笼里蹿了上来,蹿到幺爷面前直起脑壳愣了愣,
一转身滚下坡,二娃紧跟了几步,回头朝幺爷惊讶地嚷道,兔子,幺爷,那一枪真
的是你放的?幺爷平静地说,是我放的,你狗日的也听见了?二娃背过脸说,只听
一阵枪响,其它的一概不知!幺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幺爷不耐烦了,你狗日的
问来干啥,老老实实做你的人,不要干些事伤天害理对不起祖宗就行,我这辈子算
是要走到头了。幺爷说着,扔下二娃独自朝村里走去,远远地又传来他伤感的声音,
老子撞鬼了,老子倒霉了,这辈子老子再不摸枪了……二娃望着幺爷渐渐消逝的身
影,扭头朝岩下吐了两泡口痰也离开了豆豆山。二娃边走边想,越想越不是味道,
他只觉得这世间的事情是那么复杂那么叫人捉摸不透,不过,通过这一晚有盐有味
的生活体味,他总算明白了一些道道:自己还是自己,但再不要像龟孙子王八一样
永远的趴着缩着,该干的事你就胆大些……二娃猛一抬头,愣了,眼前正是小寡妇
……

    第二天大清早,三三满载氯化铵的川路车把大家从被窝里叫醒,都找口袋拿背
兜嚷着分化肥。三三从车脑壳里探出脑壳,眨起一对画眉眼,神秘兮兮地说,先别
慌,都猜猜看,天刚麻麻亮我在乡政府大门口碰到谁跟谁了?大家你望我我看你,
都瞪着三三摆脑壳说不晓得。三三就压低声气很神秘的样子说,我碰到二娃和大肚
皮的小寡妇找乡政府的吴眼镜拿手续呢!二娃喊醒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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