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恩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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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仁中道:“恕难从命——”
七公公道:“你是不愿和解了……”
石仁中道:“正是。”
七公公沉着脸,道:“你想过这后果没有?”
石仁中道:“不瞒你说我想过——”
七公公道:“怎么样?”
石仁中道:“一句话可概括一切——”
七公公一怔道:“什么话?老夫倒要听听——”
石仁中冷声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七公公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的心可大著呢——”
石仁仲道:“不瞒你说,在下也很仁慈,并不愿兵刃相向,无奈幼时家遭惨变,颠沛流离,终日在逃命的情形下过日子,这种生活绝非一般人能想像,而家父一班生死朋友,因保护在下,先后遭屠,在下身为石家后裔,自要与那些奸邪周旋到底……”
他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说将出来,心底下有种舒畅难平之愤,但这也是一种藉机的试探,他要看看说出话后,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七公公神情微变,道:“年轻人,你不要别人活着,别人也不会要你活……”
石仁中昂声道:“不错,在我四周正有许多恨我入骨的人,他们像豺狼虎豹一样的环伺在我的四周,随时都会咬我一口,但我不怕,也绝不妥协……”
七公公叹了口气,道:“好刚烈的年轻人……”
古董霍地站起道:“在下与石仁中的事,承黑鹰派大力鼎助感激不已,不错,老夫当初是曾千里追踪,逼得他无处容身,不过老夫是受雇,有不得已的苦衷——”
石仁中冷笑道:“古董,除非你愿说出谁是雇你的人——”
古董道:“快意堂——”
石仁中冷冷道:“我问的是人……”
古董不屑的道:“恕难奉告,这是商业道德——”
石仁中缓缓走上前去,道:“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主使你的人是那些,我日后自然会查出来,三天的逍遥时间已过,现在你纳命来吧。”
古董怒道:“你欺人太甚。”
作势欲出,柳玉嫂和疤面老九双双站了起来。
七公公一摆手道:“别激动。”
他的话果然有几分威信,柳玉嫂和疤面老人双双又坐了下来,可见七公公在地面上真有几分力量。
七公公叹了口气,道:“年轻人,你知道老夫爱才——”
这话多和蔼,任谁听了都会不自禁的身受感动,但在石仁中耳中听来,却是尖芒在刺,太不调和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七公公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有二种可能的情况出现,一是真是爱才,不忍下手,二是虚情假意,客套一番,而后者的成份居大多数——
石仁中道:“在下感谢你抬爱——”
七公公面上忽然一寒道:“石老弟,老夫可不是吓你,在这屋子里,在座的几位,全是顶尖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一派的绝技,老夫只要一声令下,你恐怕难出这茅屋一步……”
石仁中道:“这话我承认,不过……”
七公公适时的接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石仁中沉思道:“七公公的意思是——”
七公公温声道:“放弃前嫌,修言归好——”
石仁中道:“七公公,放弃前嫌,这不容易呀……”
七公公摇头道:“你不接受我的劝告,老夫也无能为力——”
石仁中淡淡地道:“七公公,你是代表黑鹰派……”
七公公道:“不用说,黑鹰派今夜和你是敌对的。”
石仁中道:“在下早已料到了。”
他目光朝四周一扫,继续道:“在下有件事先要弄清楚——”
七公公冷声道:“什么事?”
石仁中说道:“贵派中有谁认识家父……”
茅屋中,或坐或倚,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七公公“嘿嘿”冷笑,一捋白髯,道:“你应当问问老夫——”
石仁中说道:“不错,我应当唯你是问——”
七公公叱道:“无礼——”
疤面老九陡然走了出来,道:“七公公,属下有一事相求——”
七公公道:“什么事?”
疤面老九怒声道:“在下有一七哥,人称疤面老七,为人虽不十分正派,但也无甚大恶,而这位姓石的,却几乎使他丧命——”
石仁中冷冷地道:“能留下半条命已是得天独厚了。”
“呸!”
疤面老九怒声道:“我七哥侥幸活命,那身武功却报废了,他报仇无方,曾恳求我代他行道,在下身为小弟,当然是义不容辞,所以……”
七公公道:“长兄如父,你这种义行并不过分——”
疤面老九跪在地下,道:“请七公公准许在下和他放手一搏——”
七公公道:“老九,令兄非我派中人,本派自不好替他寻仇,不过你是他的兄弟,理所当然可以要求与对方过手,但本派的人没办法帮助你,因为这是你个人的恩怨……”
疤面老九道:“属下知道——”
七公公道:“你可以放心,令兄不是本派的人,你却是本派的弟兄,假如你有个三长两短,水派自会替你报仇……”
疤面老九激动道:“属下心领——”
他站起身来,狠厉的瞪了石仁中一眼,一跺脚,长剑已撤在手中,怒冲冲的走了过去。(逍遥谷扫描齐名OCR)
第十六章 险境逞威
古董一声高叫,道:“老九——”
疤面老九道:“古兄,请指教——”
古董道:“老九,这件事本来是因为老夫惹起的,理应由老夫自行决解,否则,老夫这个罪可大了……”
疤面老九冶哼道:“古老哥,你可不能拦我,在下这是为兄报仇……”
古董道:“老夫当然不会拦你,不过这件事不能依你,在咱们地面上,咱们可不能被人说是仗势欺人……”
疤面老九嘿声道:“老哥走开,兄弟跟他拚了。”
古董道:“老夫先来,我不行时你再来……”
这时柳玉嫂开陉了,高声道:“二位别争也别嚷了,人家姓石的仗著一把破剑,自以为了不起,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你俩也就不用客气,二位就一齐上吧……”
七公公沉声道:“这是什么话?”
柳王嫂吓得神色一变道:“是……”
七公公道:“咱们黑鹰派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睑的人物,岂可这样不顾江湖道义,再说姓石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谅他也飞不出去,何必二对一——”
柳玉嫂粉面羞红,道:“是,是。”
七公公道:“老九——”
疤面老九道:“七公公,我——”
七公公道:“我懂你的意思,绝不会令你失望。”
他目光朝古董斜睨了一眼,道:“古老弟,你先下去。”
古董叹道:“七公公,为了老夫一人之事,惊动贵派诸朋好友,著实舍老夫於心难安,街请——”
七公公道:“这一场由老九先吧,否则他不会安宁的——”
古董拱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朝疤面老九欠身道:“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著坐了下去。
疤面老九大声道:“别尽说客气话,老哥,我不行你再来——”
剑光斜转,颤闪出一连串精艳夺目的寒光。
他沉声道:“姓石的,亮家伙——”
石仁中道:“用得著么?”
疤面老九怒道:“你太狂了吧!”
石仁中道:“对你来说也许是狂了点,但在我来说,那根本用不著,如果我对任何人都撤兵器,我的剑术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这一番话把疤面老九说得面红耳赤,愤怒难按。由对方的言辞,他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吼道:“好,你要早死,我就送你上路。”
一挫腰,剑似蟒蛇翻身,人似落叶疾旋,森森剑气挟著那股寒光,陡然朝石仁中的身上罩去。
剑势壮大,森冷无情,他的身手毕竟不凡。
石仁中沉声说道:“老九,你要沉住气——”
身形略移,右手轻挥,一股大力如磁石样的把疤面老九那飘忽疾射的剑雨引向一边,剑剑落空——
一剑直戳,却朝右方偏去——又是落空——
疤面老九骇然道:“邪门……”
他不信也不敢信,七剑并洒而出——
但四周的武林高手却寒栗了,对方这一手“大力接引手”的功夫古老相传,识者不多,见者更少,而今,这种失传千百年的功夫,居然在对方身上出现,那份震骇非笔墨能形容了。
这种“大力接引手”是罡门顶尖的以力使力功夫,对方的力道愈大,他所接引的力道也大,直至对方精力枯竭而死方止,照这样看来,疤面老九纵有千斤神力,也伤不得对方分毫。
七公公变色道:“老九,下来——”
疤面老九道:“不行,我不信邪……”
剑影如波浪翻花,一层层的朝石仁中硬刺而落。
但,他是剑钊落空——
石仁中长叹道:“七公公要你下去,是给你生路。”
疤面老九吼叫道:“放屁,放你妈的屁——”
石仁中双眉一锁,冷酷的道:“你嘴上丧德,怨不得——”
袖腕轻摆,无形的真力,似海涛拍岸,汹涌无比的朝疤面老九的身上推来,真是无边无岸——
七公公变色道:“老九,退——”
他不愧是位武林的顶尖儿,许多的高手下,谁也没看出这招的绝著,而他,业已观出危机,这份精神和阅历,已令石仁中敬佩不已了。
疤面老九大声说道:“退什么?我不信——”
“砰”地一声,他的身子舱跟的退了七、八步,还是柳玉嫂赶紧扶住了他,否则,他恐怕要立刻趴倒地上——
柳玉嫂关心的道:“怎么样?”
疤面老九道:“我——”
嘴甫一张,一道血雨已喷洒出来,沾了柳玉嫂那身新穿的绿缎子大袄点点红影,使她退避不及——
霍地,七公公站了起来,道:“点他‘仓宫’、‘玉寒’两穴——”
指影翻处,柳玉嫂已闻声点下,甚是乾净俐落。
石仁中拱手道:“七公公,在下失礼了。”
七公公冷冶道:“阁下好技艺——”
石仁中淡淡道:“只怕难入行家的法眼——”
七公公道:“年轻人,手段狠毒——”
石仁中摇头道:“他嘴上丧德——”
七公公一回头道:“柳玉嫂,把他毁了吧——”
柳玉嫂不禁一呆,说道:“毁……毁了老九?”
此刻茅屋中突然显得紧张了,七公公的睑上一片沉凝,双目如刃般的盯著柳玉嫂,不再有何指示——
柳玉嫂抿著嘴唇,道:“七公公,毁了老九?”
七公公仅仅在喉中“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柳玉嫂苦涩的道:“这不太好——”
七公公冷笑道:“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柳玉嫂道:“小女子柳某人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疤老九对黑鹰派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我实在想不通,七公公何以不设法救他,反而……”
七公公轻轻叹了口气,道:“他活著不如死了好……”
柳玉嫂一呆道:“为什么?”
七公公道:“他已伤及全身脉穴,现在血液正在倒流,心田将因压迫而脉穴暴裂而死,那时,他会死得很惨……”
柳玉嫂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他——”
七公公道:“当世中能解救他者,只怕尚无其人……”
“唉——”柳玉嫂长叹道:“这就是武人的下场……”
语辞虽极平淡,座中诸人听进耳中俱似针戳进心窝之中似的,奇痛不已。虽然,他们在往昔的英雄岁月中,曾叱咤风云,各霸一方,但最终之前俱落得同样命运,谁也逃不了那一死的难关……
七公公道:“疤面老九的後事,我会传命善加厚葬。”
柳玉嫂思声道:“也罢——”
她金莲轻移,走到疤面老九躺著的地方,忽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只听问哼一声,疤面老九便倒在地上寂然不动了。
这个女人刚才还说得感情温存,情辞甚善,可是此刻她那绝命的一脚施展开来,狠厉兼具,一点容情都没有。令人怀疑,她刚才那一席话是否真是肺腑之言,抑或——
柳玉嫂拍拍手掌,道:“七公公,料理完了。”
七公公道:“很好——”
柳玉嫂“嘿嘿”地道:“自己人已料理完了,七公公也该跟外人谈谈……”
七公公一挥手道:“慢著,在传统上,疤面老九是因公而死,本派历代相传,不论与对方有多大仇恨,一定要先厚葬死者,石老弟的事且先不谈,把疤面老九葬了再说——”
柳玉嫂道:“七公公,这……”
七公公道:“本派的租规,你难道不懂——”
柳玉嫂低声道:“懂——”
七公公愤愤地道:“懂还噜嗦什么!快传岳龙来……”
他不愧是一方之主,在指挥调派间,露出不凡的领导能力,柳玉嫂不敢吭声,急忙传令下去。
不多时,一个气宇轩昂,甚是文雅的中年文士飘逸的走了进来,朝七公公拖礼,道:“你唤我——”
七公公道:“岳龙,把疤面老九扛出去,我要用派礼葬他——”
岳龙道:“值得么?”
七公公道:“他为本派战死,自然值得——”
岳龙道:“可曾涉及私怨——”
柳玉嫂道:“他和姓石的动手,完全是在切磋武功……”
岳龙说道:“既然如此,那姓石的就不该弄死他——”
柳玉嫂道:“是啊,所以……”
七公公道:“闭上你的嘴,站到一边去。”
显然,自从疤面老九败在石仁中手後,这个老人就开始烦躁了,谁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总觉得有一口闷气压在每个人心口窝上——
柳玉嫂道:“是。”
她知趣得很,果然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七公公转首道:“岳龙——”
岳龙道:“七公公,你吩咐——”
七公公道:“老九在派里并非身居高位,可也有千百人之上,念在多年交情上,以派礼厚葬他。”
岳龙道:“七公公这样吩咐,属下自应遵办——”
说完,扛起疤面老九的尸体,大步朝外面踏去。
柳玉嫂叫道:“岳龙,去把刀手准备好——”
岳龙道:“七公公没有吩咐——”
七公公瞪眼道:“柳玉嫂,你想干什么?”
柳玉嫂道:“疤老九的仇,难道不报了……”
七公公道:“跟谁报仇?”
柳玉嫂道:“那个杀死他的人——”
七公公呵呵地道:“那是说你自己了……”
柳玉嫂一呆道:“这……”
七公公道:“你一脚踢死了老九,这个仇自然由你身上报起——”
柳玉嫂道:“七公公袒护外人——”
七公公怒道:“袒护谁?”
柳玉嫂道:“姓石的……”
公公“思”了一声道:“柳玉嫂,瞧你这点出息劲儿,连点容量都没有……”
话语声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扑翅之声,七公公目光在屋中一扫,众人俱肃默的端坐著。
只听屋外的岳龙道:“启禀七公公,鹰群已将老九的尸肉全吃光了……”
七公公“思”了一声道:“他能喂神鹰,不愧在本派混了这许多年——”
石仁中听得大骇,他绝没想到,黑鹰派的祖规,竟然这样的惨酷,人死不仅不予土埋,而竞令那些视尸如肥的畜牲再糟蹋,这种奇酷的葬尸之法,的确是闻昕未闻。
他脱口道:“你们把他喂了鹰?”
这话在他说来,绝无其他不敬之意,但听进座中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