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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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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芷娟爽快地娇声道:“好,诱那假掌门出来,包在我身上,你说说时间地点吧!”
  房英一怔道:“你一个人?”
  黄芷娟微微一笑道:“难道还要你帮忙不成?”
  “愚弟确有此意。”
  “你倒说说你原来的计划看!”
  房英沉思片刻道:“我本想起你身材,与那‘天香院主’极为相似。由你扮她,我变成你的侍从,不怕那假杂毛不滚出来!”
  黄芷娟轻笑一声道:“你是在画蛇添足啦!”
  “姊姊,实在说,在目前,我仍希望你能在前宫中混下去!”
  “我—知—道。”
  黄芷娟拖长着语气,娇声道:“其实,以我目前在天香院的身份级位,只要说一句话,不怕个假掌门人不出来!”
  房英一怔道:“你不是仅仅是前宫的香主么?”
  黄芷娟微微一笑道:“不错。”
  房英诧然道:“各派已列为天香院分坛,那假杂毛虽说是属前宫管辖的分坛坛主,照理说,与前宫一名香主,该是平行身份。”
  “不错那是你以前了解的情况,现在我的地位已不同了!”
  “哦!是升了级位?”
  黄芷娟微笑道:“梅花仍是五朵,但职责已是九坛总巡,每隔三日,必须巡视,以纠察各分坛主是否适合尽职!”
  “啊!姊姊升官啦,愚弟倒忘了向你恭喜,难怪那些假道士对你那么恭敬!”
  黄芷娟哼了一声道:“该恭喜的应该是你,又有一条更好的内线,现在你就说出地址时间吧!”
  房英沉思片刻道:“既然事情已变得这般容易,现在反而不急了。不如再延后五六天动手,与真掌门到达的时间能配合上,免得武当掌门久出不归,令人起疑。”
  黄芷娟点点头道:“好,那么就是六天之后,地点呢?”
  房英想了一想道:“就在这后院。”
  黄芷娟听完,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晨曦迷蒙,遂起立道:“一切就这么决定,七天后的二更天,那名分坛主必会向你报到,以后就看你的了!”
  说完,微微一笑,身形已起,穿窗而出。
  房英急忙起立道:“姊姊为什么不多盘桓片刻?”
  窗外人影已杳,只传来一阵娇语声:“天色已亮,恐有不便,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了!”
  一夕相处,误会都解开了。然而此刻人去声寂,房英心中却凭添许多惆怅。
  他呆呆望着灰色的小院,秃枝在寒风中抖栗,暗暗觉得,七天来旦夕不安,现在正该好好休息了。
  于是他安心地躺在床上,呼呼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窗外阳光满地,房英悠闲地起床,进过饮食,却无所事事。三年来,出生入死,没有一刻空闲过,而现在这几天中,他仿佛反而感到不习惯起来。
  无聊中,他不由默默念着黄芷娟,不知她那边进行得怎样了,到时间,那假“清虚掌门”真会来么?
  随着日子过去,他又感到不安起来。因为这几天黄芷娟却一直没有来。他想:不论事情办得成功或不成功,她总该来通知一下消息啊!
  他内心渐渐烦躁不安,整天在房中踱步皱眉,就这样,房英苦闷地渡过了七天。
  这一天晚上,正是他与黄芷娟约好的时间。同时,他想夏芳芳去接真正的清虚掌门,也该到达了。
  于是在初更,他剔亮了油灯,打开了窗户,准备着假清虚掌门光临。面临成败一搏关头,房英不期然地微感紧张,端坐在床上,静静地闭目运气调息,一面倾听着屋外动静。
  四周万籁俱寂,客栈中的商旅行客早已安息,房英耐着,性子等待。果然,到了二更左右,窗外隐约响起一丝异常的声息。
  房英心头一紧,身形一弹,已从床上掠到房门后摒息以待。只听得房外响起一阵低沉的语声道:“贫道奉黄香主通知,前来拜见长老。”
  房英低声回答道:“请进!”
  房门啪地—声,轻轻被推开,道貌岸然的假“清虚真人”缓步而人。可是当他眼光一扫,见眼前并无人影时,神色顿时愕了一愕!
  “呼!”门倏然关上,接着门后响起一声冷笑,愕然中的假“清虚真人”霍地飞快旋身,后退三步,目光一闪下,却见房英静如山岳一般,脸露杀意,口含冷笑地站着。
  “啊!”
  假清虚真人一声惊呼,脸色旋变得狞厉,道:“原来是你!”
  房英嘿嘿冷笑道:“冒牌掌门,你想不到吧?”
  假清虚真人神色一变,冷冷道:“这么说,是你与黄香主早已有了串通?”
  房英长笑道:“不错,只是你发觉已经晚了。想当年区区初上武当,承你冒牌货看得起,差些难以脱身。少林寺中,你仗剑逞威,把一座古刹,弄得支离瓦解。今天几本账一齐算,本少侠还得加上一笔利息。”
  假清虚真人此刻已知道生死之关,神色反而恢复镇静,冷笑道:“房英,你今天认为必可制裁死地么?”
  房英冷冷道:“不错,未动手前,本少侠要先问问你真正身份!”
  假清虚真人脸泛狞厉之色,长笑道:“何必多废话,先试试我剑上威力!”
  反手一探,肩头长剑猛然出鞘,寒光一道,直袭房英前胸,用的赫然是武当镇山剑法。
  房英心头一凛!
  他觉察出对方虽是冒牌货,但这一手剑势,不但深得武当剑术的神髓,而且凌厉不凡。
  这刹那,房英身形一旋,探手点出一指,分光错影,左手施出“天龙斩穴二十四式”,疾向对方手腕扣去。
  那假“清虚掌门”嘿地一声冷笑,身形已退出床边,长剑平胸,已搭在左手剑诀上,脸上一片平和,气度雍容,神态沉穆,宛若岳峙渊一动不动。
  房英见状,心头不禁一骇!立刻也收招停身,运足本身真元,星眸凝视对方,神色之间一片严重,冷冷道:“假杂毛,想不到你真的会武当不传绝学‘玄玑三式’!”
  假“清虚真人”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以为把我诱到这里来,一定能杀死我么?哈哈,你错了!”
  房英道:“就凭你‘玄玑三式’,小爷还自信能与你拚一拚!”
  “清虚真人”一字一字道:“若我再以太清真气,渗入‘玄玑三式’中,你还能这般自信么?”
  房英神色不由一震,心头更沉重起来!
  “玄玑三式”是武当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三式精华,仅有掌门人才能获习;但对方能施用,并不算奇。因为武当掌门可能身受酷刑下招过供,但“太清真气”却是空门无上神功,与“达摩先天罡气”有异曲同工之妙,非一般人所能修成。若对方真已练成,今晚一搏,恐怕自己的如意算盘,不但打不成,说不定还得赔上一条命。
  他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却不敢相信,冷笑道:“假杂毛,你不必虚声恫哧,‘太清真气’就是真正的‘清虚真人’恐怕也未练成,何况是你!”
  那假“清虚真人”长笑一声道:“你要这么想,就未免小看了贫道。身为武当掌门,观中的经谱秘本,那一样我不能看?三年之中,我苦苦勤修,纵无大成,自信也有六成火候,不信就先看看贫道这一剑!”
  说完,剑势一挥而出,剑尖缓仰,极为缓慢地向房英虚空点来。从旁看来,仿佛在摆架势,剑尖距房英至少有二尺远。可是房英却感到一缕极强大的墙劲,自对方剑尖上透出,强要刺破自己护身真气。
  他心头一紧,倏然身退两步,身躯一斜,双手食指飞弹,已弹出两道“无相禅指”,反击对方双肋。
  假清虚真人倏然一声轻轻的厉笑,剑势一横,划出一道圆弧,把两股无形指风,封于剑飚之外,手腕二缩一伸,剑尖毫芒像蛇信一般,骤然伸长,直刺房英丹田。
  这一式封架还击,不但快得出人意料,而由剑芒突吐,迅速增长,可见劲力之强,莫之能敌。
  房英心头大惊,急忙斜掠,堪堪避过轰然一声,身后房门,却被剑上发出的“太清真气”穿了一个大洞。
  他念头尚未转过来,只见那假老道一声轻叱:“再尝尝我‘玄玑第二式’!”
  长剑改点为挥,银芒如雨进洒,把房英周身整个罩住。危机一发的刹那,房英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转,觉得只有行险,口中故意发出一声厉叫,人向地上仰天倒去。
  假老道剑势已自不变,如天降长虹,一道匹练,向地上的房英直劈而落。
  就在这刹那,窗外飘然闪进一条人影,娇叱道:“清虚掌门,住手!”
  假老道闻声一惊,剑势一顿,迅速旋身,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五梅总巡香主黄芷娟,口角浮起一丝狞厉的笑容,反手一剑,仍向地上房英刺去。他以为房英已经受伤,这一剑把他了结了,再对付黄芷娟不迟。
  而耳闻厉嗥的黄芷娟见状却娇容失色,以为房英已遭不测,大惊之下,长剑如风一般扫向假老道,口中喝道:“你还不住手!”
  剑势方出,话声未落,却见那假“清虚掌门”一声闷哼,长剑呛啷坠地,人咕咚一声不起。
  黄芷娟方自一怔,房英已轻笑一声,身形跃起,但身上衣衫已被割了一大片。这正是方才假“清虚真人”的“玄玑第二式”、“三星参横”的成绩。
  黄芷娟讶呼道:“咦!你没有受伤?”
  房英一头汗水,吁出一口气道:“好险!好险!若非姊姊进来,我恐怕真要魂归极乐了!”
  原来,他伪作受伤倒地,正是想攻其不备。恰巧黄芷娟进来,分散了假“清虚真人”的注意力,趁机发出“无相禅指”,点了对方“麻穴”。
  这时,黄芷娟才松弛了神色,娇声道:“你一声厉叫,倒使我在房外吓了一大跳!”
  房英叹道:“想不到这冒牌货竟有这等功力,差点偷鸡不着蚀把米,倒叫姊姊受惊了!”
  说到这里,问道:“姊姊,他究竟是江湖上什么人物?”
  黄芷娟摇摇头道:“各派分坛坛主,都是天香院分派,真正姓名身份,列为机密,除总院外,旁人不能询问,自然无法知道,人在眼前,你何不问问他自己!”
  房英这时才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假“清虚真人”躺在地上,双眼通红,狠狠地瞪着自己,一言不发。不由哈哈一笑道:“掌门人,刚才你那股狠劲那里去了?”
  假“清虚真人”恨恨道:“暗算袭人,并不是真功力,怎能使贫道心服!”
  房英一把抓起假老道,放在床上,神色一寒道:“假杂毛,你现在说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算是白费心机。为了武当一派千百弟子的安危,我姓房的只想抓住你这个人,并未考虑什么手段。现在我要你坦白供出你自己的真正名号。”
  假清虚真人鼻中一哼道:“既落在你手中,早晚是死,贫道懒得回答。只是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房英哈哈一笑道:“小爷三年来没有一天是好过,你不说小爷自会点破你功力,使你的‘幻容’、‘变骨’奇功立刻消散,看看你原来的面目,也是一样!”
  假清虚真人脸色方自一变,房英已骈指如剑,向对方“气海穴”上直戳而下!
  “吭!”地一声,那假掌门头上顿时冒出颗颗黄豆般大汗,真气一散,周身骨节一阵轻响,容貌果然起了变化。
  片刻之间,只见一位道貌岸然的清修之士,立刻变得成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者。
  房英一看,嘿嘿冷笑道:“现在你还招不招出姓名?”
  老者此刻才露出惧意,有气无力地道:“老朽‘毒手无常’,甘歧山。”
  房英暗暗一震,脱口道:“原来阁下是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毒手无常’。嘿嘿,房某倒是失敬了!”
  “毒手无常”喘着气道:“老朽已报出名号,希望你给我一个痛快!”
  房英冷笑道:“那有这么容易,武当门下窨有多少冒牌道士,你一一实招击来!”
  说着,又伸手拍活了“毒手无常”的麻穴。
  可是此刻这位名列八凶的高手,已像泄了气的皮球,巍颤颤地坐起,一个个地报了姓名。
  口  口  口
  秋风飒飒。
  落叶飞舞。
  武当山畔的小镇镇口,这几天来,发现有一个陌生少年闲荡。这少年每天自晨至晚,不停地在镇口驿道上打转,有时静静候立着,远眺大道,像在等候什么人。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等的人好像始终没有出现,而那少年的神色,愈来愈焦灼不安。
  在第五天深夜,他在镇口伫立了一整天,仍未望见自己所等候的人,不由长叹一声,颓然回到客栈,进入后院,已见房门开了一线,一个娇语声问道:“英弟,人还没有到?”
  少年推门而入,一位白衣少女已迎上。他摇了摇头,黯然不语。
  白衣少女黛眉皱起一线,焦急地道:“这怎么办?武当掌门出来这多天,再要没有掌门人回去,这番偷天换日手法只怕要被人拆穿了。”
  房英长叹一声,他心想夏芳芳不知怎么搞的,人找不到,或有别的事故,也该通个信呀。
  但此刻他知道埋怨也没有用,唯有设法解开眼前的窘境,怎么才能不使武当怀疑,及不给天香院发觉。
  于是他沉思对黄芷娟低声道:“武当方面怎样了?”
  黄芷娟忧虑地道:“天香院派去冒充的道士都在怀疑,不过我已于昨天向那些人略作暗示,短期四五天内谅不会有问题。若时间一久,就难保不被天香院知道了。”
  房英急得顿脚,一咬牙道:“我现在立刻动身,往洛水方面赶程,看看那边武当掌门究竟动身了没有?此地只靠姊姊暂时设法稳住那批假杂毛的人心了。”
  黄芷娟黛眉轻皱道:“要几天?”
  “多则二十天,少则十天,愚弟立刻回程。”
  黄芷娟叹息一声道:“现在也仅此一途了。英弟,你放心去,这里我能骗他们一天就是一天。”
  房英暗暗一叹。自己的计划是顺利施行了,那假扮“毒手无常”的假清虚真人已然自己掌下断魂,埋尸荒郊,可是想不到真的掌门人却迟迟未到。
  此刻他再也不敢耽搁,就趁着夜色,告别了黄芷娟,辞了客栈,立刻上路。
  出了小镇,房英立刻加快脚程,风驰电闪一般地飞奔,一夜之间,一口气赶出五十余里。
  第二天,他略略打尖休息,买了一匹快马赶路,五天时间,就赶到了许昌。
  可是这样忘命急奔,刚到许昌城下,胯下坐骑已曰吐白沫,力竭倒地。他自己也是神容憔悴像生了一场大病。
  眼看着再有一天路程,就可以到咨水。他虽疲乏,却不愿再休息,轻轻拍着马儿,叹道:“马儿呀马儿,你休息过来自己走吧。”
  转身扬长向洛水奔去。
  时临幕色,许昌城外行人寥落,房英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向洛阳急奔。
  蓦地——
  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蹄声,只见一匹健驹,如飞而来。他闪身一旁,目光一闪,却见马上是个清秀的少女。赫!正是在武当山下久候不至的夏芳芳。
  这刹那,他心中大喜,急急扬声喊道:“夏姑娘!”
  急驰的奔骑陡然勒住,人立而起,希聿聿地一声长嘶,夏芳芳已调转马首,带缰奔近,讶然道:“咦?你不是在武当么?怎么竟到这儿来了?”
  说着,已飘身下马,秀眸怔怔地望着房英,发觉他脸色憔悴,不由又关切地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房英摇摇头道,叹道:“芳妹,你可把人等得快急死啦!害我披星戴月,赶了五天五夜路程。咦!武当掌门呢?讯传到了没有?”
  说完这番话,夏芳芳脸上倏现出一股气忿,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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