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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幻天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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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殿中传来声音:“怎么,还搬不动么?既然约定谁能搬动谁就拿走,你们搬不动,就该退下让我们来了吧。”一个粗重的声音正嗡嗡响着,“不然,踩碎你这些纸人皮影。”
  一声轻哼,影子们退了下去。一个粗大的怪人走了上来,上身极宽,像是个巨碗,碗上有个小脑袋,下身却像是两根大树枝,黑硬不见皮肉。
  “那是个将风啊……”女子在牧云笙耳边说。
  将风这东西,牧云笙却是听过的,说是世上有河络族,身形只有人的一半大小,又分地上河络与地下河络,地下河络体形更小,却能像培养花木盆景一样造一种半是植物半是动物的将风,这将风可以按扎起的骨架造成各种形态,或多足,或高大,或密不透水。河络们便将其作为躯身,以心意驱动,用来代步劳作。可这东西地上罕见,今天才算见到个实物。原来那怪身体是将风,那碗上的小脑袋才是其主人河络的,它正坐在这个躯身中,只露出个头来。
  却见那将风伸出树枝般的手去,使足了劲,却也移不动那镇纸,再一使劲,啪一声,胳膊倒断了一条。
  周围发出笑声,原来竟还有不少人在殿角落的黑影中站着。
  那河络乘着他的将风悻悻下去了。又上来一人,不搬镇纸,却伸手在它上方虚抚一气,鼓捣了半天。旁边的人都急着催道:“你好了没有?”
  “吵什么!我在作法,这法术能让所有重物失去重量。”那人法术施毕,伸手一提那山河图镇,却立刻涨红了脸,那图镇纹丝未动。“不可能,定是下面焊住了……”那人还想动手,被周围的声音哄了下去。
  这些人在供着我祖上画像的殿堂内如此喧嚣?牧云笙想着,心中大怒,身子一动,突然女子伸手将他按住,一股寒风从他们头顶掠过,吹入殿中。
  殿中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没想到他也来了……”女子贴近牧云笙喃喃说,“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要你们找的东西呢?”这时殿中响起一个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影鳞剑、踏火驹、凌雪弓,这些……”回答的声音似乎在发抖,“都没有找到……”
  “你们还准备活着走出这座皇城吗?穆如寒江就要回到东陆了。”那冰冷的声音在提到那名字时,却仿佛也抖了一下。
  “就算穆如氏的最后一人回到了东陆,也只会加速大端的灭亡。他们恨牧云氏。”
  “我不在乎牧云氏怎么样,我只是不想穆如寒江回到东陆!”那原本冷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声调。
  “真不明白,穆如家族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哼……”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嘲弄,“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北陆是怎样活下来的?”
  “但他们一族也只剩下穆如寒江一个人活着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派去路上截杀穆如寒江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大殿中没有了声音。
  牧云笙有些好奇,他似乎没有听说过穆如这个宗族,可这个姓对这些人来说却如此恐怖。
  “这三件神兵是天下战将所向往的,是穆如一氏作为世间第一名将氏族的荣耀,本来是当年明帝牧云勤将穆如氏满门流放北陆冰原之时,从他们手中收来,穆如寒江回来了,定然要向牧云氏讨回这三件神兵。但绝不能让这剑马弓重回穆如氏之手,不然,世间还有谁敢撄其锋?”
  “天下诸侯,雄兵百万,难道还怕了穆如氏的一孤?”
  “蠢物们,怕的不是其一人,是穆如氏的声威。”声音说道,“世间都传说,就是因为明帝将穆如一门问罪流放,才使得大端失了战门星簇的佑护,致使之后连战连败,要有亡国之忧。穆如氏世代护国守疆,军民中口碑极好。如果穆如寒江真的回到东陆,举旗一呼,必然有无数敬慕其声威的勇士相随。那时不论他反不反牧云氏,都是争夺天下的一支可怕力量……”声音忽然停歇了。
  “被发现了!”女子拉了牧云笙,跳起来就跑。


今何在:沉埋的国度(6)


  牧云笙疾奔着,发现自己可以如同没有重量般地飞奔,女子吃力地跟在自己后面,才发觉是自己鞋上插着的雪羽翎的缘故。他停下来要将雪羽翎还给那女子,她却猛地将他推了出去:“我死不了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幅画呢。记住我的样子啊……”
  她开始念动什么,插了雪羽翎的鞋就自己飞奔了起来,带着牧云笙冲出重重殿门。回头望,一切都消失在黑雾中。
  等牧云笙带了侍卫举着火把回到追远殿,那里早已空空荡荡。那山河图镇纸,也仍静静地躺在那最后一幅空卷的基座上。
  伍
  第二天,牧云笙召集早朝。他仍每日早朝,但来的官员却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有重臣赶着马车队带着金银明目张胆逃出天启城。南门的守将来请示要不要拦截,牧云笙摇摇手说:“人家不想死,这有什么可责怪的呢?”
  于是今天来上朝的只有五个人。
  牧云笙还是不太能记清他们的名字和官位,以前上朝的官员太多,而现在又太少,他只知道位高权重的大部分都跑了,只有龙骧将军虞心忌还在。他本掌握着天启的兵权,废立皇帝不过一句话。但右金族攻破天启又退出后,他手中能管的兵全没了。最后的两万五千禁军,这些天也跑得只剩零头了。大势已去,谁也没有心思再去争这一点点兵权,大端朝最后的三四千士兵们乐得终日喝酒聊天无人点卯,单等着城外的右金族或是诸侯军打进来,做最后的殉国者。他们为什么不逃跑,也许是因为士兵的纪律烙进了他们的灵魂,也许是因为觉得无处可去亲人已死家园早废,此处至少还有酒喝。
  所以牧云笙与虞心忌之间,也由势如水火变成相安无事了。没事的时候,他们会在金案上下一盘围棋,最后的臣子们围在旁边看着,指手画脚,悔棋夺子。大端三百年,从来没有过如此和睦温馨的朝廷。正是国之将死,其政也善。
  可今天牧云笙脸色很不好。他坐在御案前,用那插着雪羽翎的鞋子敲着桌面,问:“有没有人知道穆如一氏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无比安静,只有虞心忌笑了一下:“陛下终于开始悟事,知道有穆如一门的存在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穆如一门被流放是震惊天下的大事,那时他们输掉了对西南逆国的战争,先帝一怒之下将他们满门流放于极北殇州,当时北陆右金族首领硕风达听说穆如氏被逐,放声大笑说:‘大端自折一臂,天助我也。’自那次战败和穆如氏的被流放起,我朝的国势就已呈败象,到了陛下的长兄武成太子牧云寒战死于北陆瀚州,就真的大势已去了。”
  “可是听说,穆如氏又要回来了。”
  虞心忌变了脸色:“陛下怎么会知道?”
  牧云笙微微一笑,心想着,看你们还以为我好哄骗。
  “可是穆如氏族如果真的回到中州,这世上只是又多了一群想杀陛下的人而已。”虞心忌冷笑着说。
  “父皇将他们流放,他们想必一直怀恨在心……”
  “先不说穆如氏了,今早的信报,各郡各城的诸侯郡守们纷起大军,计有二十多路,多者三四万,少者四五千,共计三十余万人,自各方朝天启而来,都打着勤王旗号。”
  “勤王?”牧云笙苦笑了,“贼兵围攻天启时他们不来,这会儿却来了。”
  “诸侯们没有想到右金没有杀死陛下,灭亡大端。所以,他们忍不住要自己来做了,诸侯是要从陛下手中夺取玉玺以号令天下。”
  “他们中最快的什么时候能到?”
  “这些诸侯在路上还会互相截杀一番,到胜出者们到达天启城南门下时,估计要十来天的功夫吧。”
  “北方右金族动向如何?”
  “硕风和叶的大军正在聚集。但并未南下,只有其大将赫兰铁朵部一万精兵还在天启城外百里处驻扎,骑军若发动,一日内即可入城。”
  “他们是想等诸侯们先在天启城下厮杀一番,决出最终的胜利者后,再行出手吧。”
  “若不是硕风和叶的大军退出千里之外,诸侯们也不敢蜂拥而来,在虎口下夺食。”
  “城中还有多少士卒可战?”
  “陛下真准备与大端朝共亡么?”虞心忌感觉这个问题十分可笑。
  “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没有。对于一位末世帝王来说,这是最体面的结局。”虞心忌躬身退了下去。
  “大家都不反对么?”牧云笙高声对着朝堂喊,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冲撞。那几位最后的老臣都跪倒不语。
  “你们果然是……大端朝最后的忠臣啊。”牧云笙叹了一声。
  牧云笙并非没有想过逃走。可是他的先祖和父兄不会允许他作为一个流离的难民活着,或是逃到某个手握重兵的郡守那里去作傀儡。大端朝最后的忠臣们也不允许。所有人都准备毫无异议地迎接那个结局。
  “我就要这么死了么?”牧云笙想,他想象不出自己死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当兵临城下,他是应该跳城楼坠死,或是自缢而死,或是自刎?投井?牧云笙十分犹豫,这几天他拿出史书,研究历朝末代皇帝的死法,果然大家都缺乏创意。


今何在:沉埋的国度(7)


  那天牧云笙走出皇城来,在天启城中漫步,他穿着普通衣衫,也没有人注意他。牧云笙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西门下了。天启城的城门现在都昼夜洞开着。牧云笙望着那高大深黑的城门洞,门洞的另一头白耀耀的,那是城外的世界,他所陌生的世界。这个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牧云笙想:我若是就这么走出去了,再也不回头,该会如何?
  他这样想着,就迈步走入那城门洞中,天启的城墙极厚,走到中段时便黑得不见脚下,他像是走过一条漫长的甬道,直到城门外那团光线越来越大,渐渐包裹了他。
  牧云笙望着城外的世界,眼前的土地尘土飞扬,这大地一直延伸出去,直到所有马可以跑到的所在,飞鸟可以落脚的所在,光线可以照到的所在,都曾是他的天下。但是,现在他想抛弃这天下了。
  忽然就有一群凶形恶相的人围了上来:“去哪里?马车坐不坐?”“去鸿仪吗?鸿仪十五银铢。”“换米吗?今天米价两百四十铜铢一斤。”
  一群小孩冲了上来,围着他傻笑,看他的锦袍玉带,指指点点,忽然又像一群雀鸟飞散了去,打打闹闹。城外的破棚屋中,妇人边晒着太阳,边笑着洗那些无数破布连起来的衣裳。有人正从几里外的河中赶了水车来,鞭打着他的牛,吆喝连连。马车夫们拉着他们的马嘶鸣蹿跳,以示马匹健壮,可行远路。
  牧云笙没有想到城门外还这么生气勃勃。他忽然想到,不论他是死是活,这些人还都是会想办法活下去。大风把树吹倒了,可是吹不断草根,大端朝纵然亡了,可每天太阳还是照样升起。他忽然就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在皇城中寒气逼人,可晒到这城外的太阳使他浑身都热燥起来。
  “给我一匹马吧。”他说。他只是突然很想策马奔跑,看看更多的天下。
  “马?你要买马?”那马夫们疑惑地退开去。
  牧云笙忽然想到自己本不用买马,他取出那女孩子给他的雪羽翎,插在鞋上,足尖一点,便轻盈地纵了出去,身子像羽毛般轻,在空中越过了十数尺,落下时再一点,便又腾空而起,不过数十步,便奔出了半里之遥。
  牧云笙跑了片刻,已奔出十几里,忽然几排巨大石柱出现在地平线,牧云笙猛然想起,前面就是牧云氏的皇陵了。
  皇陵中并没有埋着真正的尸骨,因为牧云氏本是北陆游牧之族,当年无有固定的居所与墓群,只把骨灰撒入河流。所以夺得天下后,虽然也建了宏伟的皇陵,却只是石殿碑林,并无地宫棺椁。
  牧云笙走入皇陵,这陵园没有围墙,放眼望去大地空旷,衰草连天,仿佛当年北陆风景。只有许多十几丈的高碑,擎天巨人一般分立在各处。牧云笙于巨碑下走过,抬头仰望,那碑上字迹仿佛一直伸入云中。
  牧云氏开国三百年,到其父明帝牧云勤是第二十代皇帝,这碑却有二十七座,按着天上星阙映射之说排列,因此在牧云勤的墓碑后,倒还有七座碑空白着。牧云笙觉得这些碑如同先祖目光,沉沉地压下来,他不敢驻留,奔到最后一座无字碑下时,却突然愣在那里。
  那碑下,竟然现出一个大洞。不知是被谁挖掘过了。
  牧云笙惊奔到那洞前,发现洞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下。
  牧云笙正犹疑,忽然身边一个苍老声音道:“大祸将至了。”
  牧云笙循声望去,却是一个白发老人,憔悴地靠在碑边。
  “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这里的守陵人,在此已经七十年了……那些人挖开了地宫出口,大祸将临了。”
  “地宫?”
  “那是前朝所修的地下宫殿,传说当初牧云氏攻破天启城,灭亡了晟朝。前朝最后一位皇帝姬冲并没有死在破城之时,而是带着他的亲族军队,躲入了地下,这地宫也不知多少方圆,多少机关,牧云氏无数次派精兵勇将下入地宫,却无人能生还,想掘开,这地宫却在地下极深处,怕是数万人花几百年也挖不开。几年过去,牧云氏太祖终于放弃希望,只把所知的数个地宫出口全部用巨石铜汁封死。再以巨碑镇石镇住,并驻重兵把守。可现在国将衰亡,守陵兵将早散,前日来了一支不知什么诸侯的军队,挖开此处出口,直入地宫而去,只怕……只怕……”
  “那地宫中,有些什么?”
  “传说有前朝皇帝姬冲带进去的无数珍宝,只是……”
  “只是什么?”
  “世人都说这几百年过去,地宫中的人当然早死了……可是……却未必如此啊……”
  “你说……地宫里还有人活着?”
  “我孤守皇陵,夜深人静之时,常能感到地下微微颤动,像是那地下有极巨大的东西在运转,且传说这地宫通巨大深渊,若地下有另一国度,三百年来仍在生息,也未可知……”
  牧云笙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想着,我需得快些叫人来,将这出口封住。却又一想,若无兵将守护,封住自然又可被挖开,封又有何用呢?
  忽然人声马啸,又一支不知来历的军队四面围拢而来,把他们围在垓心。
  “地宫竟然已经被挖开了……晚到一步。”一骑马将领高喊着,“给我冲下去,见人就杀!”兵士们呐喊而来。
  守陵老人连道不好不好。眼见士兵们举着刀枪近了,老人望着牧云笙道:“与其这样被杀掉,不如拼一拼罢!”拉了牧云笙的手,跃入洞中。


今何在:沉埋的国度(8)


  他们在洞中直滑而下,翻滚间两人早被撞开。那洞初时是被挖开,到了几丈深处竟豁然开阔,是一斜向下的甬道,石板铺就,可容四马并行,石板却极滑无比,牧云笙一路滑将下去,忽然落入水中。那却是条湍急的地下河,牧云笙在水中挣扎着,却忽然发现自己因为雪羽翎的缘故,可以轻易浮在水上。他被水冲着一路向前,也不知多久,只觉浑身都要冻僵了。却突然耳边一种声响越来越大,如万马奔腾。
  牧云笙疑惑着,那声音已充斥整个地下,像是要把他震碎了,水势也越发湍急。牧云笙忽然想到什么,大叫:“不好!”这喊声同时,身子已被抛了出去。河水仿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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