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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愁心美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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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乱想。
  望着聿亘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是啊,是该走了……
  她走回房间,取出当初她带来北京的湖色绸里旧包袱,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今天在书房外,她将聿亘和聿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她心中几乎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不知该如何面对一切;后来她渐渐地理清事实、理清心情,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并不恨聿亘欺骗她,只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悲哀——
  当聿亘开口挽留她的时候,她天真地以为聿亘大概多多少少也对她动了情,所以才舍不得让她离开。她天真地自以为是、天真地自作多情,结果她错了,错得离谱。
  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是她,真正动了情的人也是她,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事实上人家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心里过;对聿亘而言,她始终只是一个……玩物!?
  曾经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他、曾经希望她能陪他一生一世,如今想来,她真的不是普通的蠢——身份尊贵的聿亘哪有可能愿意和她一起到白首?
  她的痴情梦醒了,所以她也应该走了。聿亘把话说得很清楚,她已经连自欺欺人的余地也没有,这场可笑的独角戏……就别再唱了吧!
  如果有人问她,是否还想留下来,她的答案一定仍是肯定的;然而,想是另外一回事,事实上,她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她走到小书桌前,提笔留下了几行字。
  回想起她在这府中的点滴经历,一切真的就像梦一样,特别是聿亘主动挽留她之后的那一段日子,无异是她生命中最美的一段岁月。无奈“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终究还是到了梦醒人散的时候了……
  她百感交集地写下一纸离别书,提起行李,静静地凝视这个充满了美好回忆的房间,终于离去。
  这次是真的该走了。
  聿垣:
  我不知道就这样离开,到底对不对?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再留下,也不想再留下。
  我走,并不是怪你骗我,我只是认为,再这样留下来,对彼此都没有意义,而且,我也累了。
  你曾经问我是否会怨你从前那样对我,我回答不会;但我真的没有怨吗?只是不说罢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悲哀。也许我现在不该再说这种话,但请原谅我,我很想告诉你——长久以来,你真的对我太不公平。
  应该怎么说呢……很多事我不愿再提,因为就算说了,你也不会在意。但你知道吗?当你遇到不如意的事时,总是将情绪发泄在我身上;而我,却连一个可以放声痛哭的地方,也找不到……
  我是真的累了,所以我走了。曾经说过要陪你一辈子,很抱歉我现在做不到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希罕的。
  我走了,衷心希望在未来没有我的日子中,你会过得更好。请原谅我到了这最后,还是要这么说——
  妾心藕中丝,虽断犹牵连……
  从来没有恨你的意思,因为“楚畹”,原本就是一个薄命的名字。
  聿亘在天将破晓之前赶回王府,而迎接他满怀思念的,却是一室人去楼空的惆怅,以及一纸泪痕斑斑的悲凉……
  看完了她留下来的别书,他从来不轻弹的泪滴竟着随着纸笺一并落下。
  黎明前的寂阐中,有一种仿若心碎的声音。

  第十章

  日明如霜,夜凉如水,一阵天籁般的箫管之声在小池边呜咽传送,音韵袅弱,如泣如诉。
  蓦然,箫声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搜肝抖肺的剧烈咳嗽,痛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分外刺耳。
  “唉,畹儿,不是叫你晚上别跑出来的吗?你就是不听话,还坐在这水边吹风受凉的。糟蹋身体也不是这种糟蹋法呀!”
  咳嗽之声引出了屋内一个年约三十开外的美貌妇人,她手中拿着一件石榴红杭绸长袄,唠唠叨叨地向那位坐在池边吹箫的美人走近。
  “姐姐……”
  “快披上这件长袄。”美貌妇人将长袄披在那个美人纤瘦的身子上。“咱们回屋里吧,这外头夜凉风大,你的身子单弱,万一着了风就不得了了。”
  “不妨事的,姐姐。我想看看这月亮。”美人说着,抬头仰望天上那轮冰盘似的圆月。皎洁的清辉洒落在她的脸上,白玉似的面容有一种惨淡的哀愁。
  “真是,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妇人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舍不得违逆这宝贝妹妹的意思,便索性坐下来陪她。
  “姐姐,你还不睡,姐夫不会介意吗?夜已经很深了。”
  “他敢介意?又不是不想活了。不要管他,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妇人语含深意地说。
  “我没怎样,姐姐。”美人刻意回避妇人的目光。
  “没怎样?你想骗谁呢?如果你真的没怎样,怎会突然想要跑来我这里住?爹又是那样三番二次地叮嘱我,一定要把你看好,要好好地照顾你……”
  “那是爹太多心了,姐姐。而我之所以会突然跑来这里,也是为了躲避爹和娘莫名其妙的关心……”
  楚畹离开靖王府之后,因为舅父纳兰则英因交通外官一案被流放,她在一目无亲,只得藉助于聿颖贝勒回到苏州。
  而回家之后,家人不断地逼问她在京城的种种,她为了隐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只得藉散心之由,逃到西湖经营酒楼的江姐姐处。
  过去的一切,她真的不愿再提起……
  “你认为那是‘莫名其妙’吗?何必再自欺欺人?我们都看得出来,自你从京城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样,你叫我们怎能不担心你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别再说了……”
  “你来到我这里三个多月了,我什么都不曾问过你。那不是我不想问,而是我希望让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想开了再告诉我们。可是你至今仍是绝口不提,我不得不怀疑,在你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严重的大事,竟让你选择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六妹畹儿的个性温婉娴静、柔弱乖巧,虽然素不多言,但不是心中藏得住话的人,如今却变得这般缄默沉静,令人不得不担忧。
  “没有的事,姐姐想太多了。”对不起了,姐姐,她并非故意要骗她,只是……有些事,她已经不想再说。
  自从回到家之后,家人的目光和话题总是绕在她身上打转,她明白,家人是真心关怀她;但他们却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一死了之,将那段伤她极深不堪过往随她一起埋葬掉……这样心如死灰的她,已没有余力去面对旁人的关怀。
  楚江沉默地看着她,总觉得她真的变得好多,秀婉的眉间似乎凝着一段化不开的深愁,清丽的脸庞笼罩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哀伤。
  从畹儿的神情,她很轻易地看出她的愁伤,甚至还能感受到她那似乎在暗处哀泣的灵魂,但却始终无法猜透,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北京的那段期间,她铁定受了不少苦;也许还受过什么打击……可怜的六妹,真是难为她了……
  “算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你现在没事就好了。”楚江叹了一口气,看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追问。“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想开了,一定要告诉姐姐,好吗?”
  楚畹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已经在别人面前闹过那么多笑话,又何必再将自己可笑的往事搬出来丢人现眼?她是很傻没错,但在北京那几个月,她也已经傻够了……
  “夜深了,该歇着了,回房吧。”楚江抬头看看时候,这才发觉月已中天。
  “姐姐明日还要起早,姐姐先回房吧。我想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这……”
  “没关系的,姐姐放心去睡吧!”
  “那好吧,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早些回房歇着,知道吗?”
  “嗯。”
  楚江离开之后,楚畹一个人静坐在池畔,状若出神。许久之后,她蓦然叹了一口气,抬头望月。
  “蟾光愁今夕,帝京……夜如何?……”她的思念在夜风中飘荡。
  夜已三更,聿亘依旧在书房中处理公文。案上烛火微弱地跳着,火光映照在他清瞿的俊容上,疲惫的感觉格外深刻。
  他已经许久不曾好好休息,并不是堆积如山的案牍令他疲困,而是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找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消息,他的心累了。
  自从楚畹留书出走,他不停地在寻找她的踪迹。他相信凭她一个怯懦的小女子绝对无法走得太远,寻回她是迟早之事。但日子一天、二天过去了,她就像失踪了一般,任他翻遍了北京城,她的行踪依旧杳如黄鹤。
  遍寻不着之后,他不得不疑心是否疑额私下藏匿她?他甚至暗遣密探彻查聿颖府中,结果是最后一个希望也落空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搜寻,他的心绪在哀伤、悔恨、焦急、失望之中不断煎熬。虽然至今他仍不放弃寻找的行动,但他真的累了。
  她到底上哪儿去了?没有旁人的援助,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北京城的;但他在城中搜索了将近四个月,却丝毫没有发现她的音讯,她到底在哪里?凭空消失了似的,她是遇上不测,抑或真的离开了北京城?
  最近他的脑中不断地兜转着这些念头,即使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依然抛不开这一腔愁绪;这三个多月来,她的容颜总是如影随形地浮现在他心头,叫他不得不为她担忧。
  他很想她,他真的很想她……就是对她的这份思念一直支撑他寻找她的执着,所以尽管三个多月来他不断地失望,但却从不绝望,他发誓不找到她绝不罢休,但……
  她究竟在哪里呢?
  蜡炬已尽,烛火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聿亘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到屋外。
  屋外月明如素,他斜倚栏杆抬首观月,蟾光下的俊颜一脸深思。
  妾心藕中丝,虽断犹牵连……只要能找到她,他绝对可以将她带回来,问题是……今夜他心中所思的人儿,在何处望月呢?
  ……也许他该下一趟苏州,就算不太可能,他仍须一试。
  “怎么会有这等事?我的天啊……”
  晚膳后,楚江回到卧房中折阅今日父亲自苏州寄来的家书,看完之后她一脸惊异,不住地啧啧称奇。
  “怎么了,小江儿?”她的丈夫李樵见状,连忙好奇地凑过去。
  “你看看爹今天寄来的信。”
  李樵接过信来一看,同样吃惊异常。“居然有这种事!”
  “不过,说也难怪……难怪畹儿她……唉。”楚江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
  “你打算怎么做?”
  “照爹的话行事罗!”
  “这样妥当吗?也不知道六妹她愿不愿意……”李樵面露迟疑。
  “既然连爹都这样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何况,这也是好事呀!”楚江点着头说道。
  “那倒是。”
  “啊,我真想不到畹儿会有这么一天!如果事情真的成功了,那该有多好啊……”楚江越想越高兴,脸上不禁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那也得看事情能不能我们所愿啊,你很有把握吗?”
  “这个嘛……畹儿向来足不出户,倒是有点麻烦……”楚江偏着头苦思,半晌后,她突然兴奋地拍掌。“有了,就这么办!”
  话声未落,她已飞也似地往楚畹的房间冲去。
  来到楚畹房外,她硬是压下满腔的兴奋,竭力装出一副一如往常的表情,方才踏入楚畹的房里。
  “畹儿。”
  正坐在炕沿描花样子的楚畹一见到姐姐进来,立刻起身相迎。“姐姐,有什么事吗?”
  “畹儿,你后天初三有空闲吗?”楚江携着她的小手,一同在桌旁坐下。
  “当然有,姐姐想做什么?”
  “喔,是这样的,姐姐我曾在净慈寺许下愿心,最近是该去还愿了,无奈我近来不得闲儿,无法去得,所以想托你初三去替姐姐烧个香儿还愿,可好吗?”
  “好啊!”楚畹欣然答应。“我初三日就去。”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叫小桃儿陪你去。我听得人家说,现在这初春时候,苏堤上有开得很好的桃花、杏花,桃红柳绿好不漂亮,你顺道儿去散散心也好。”楚江眉开眼笑地说道。
  “这也使得,只是姐姐真的不去吗?”
  “我店中太忙,真的不得闲。”楚江说着,脸上是一片隐藏不住的笑意,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楚畹此时也发现了她的异状,不禁狐疑地看着她。“姐姐怎么了?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哦?我有吗?”依然笑容满面。
  真的有点奇怪……算了,她也无心去猜测,楚畹如此想道。
  “对了,我听小桃儿说,今日有爹的信来,爹在信中说些什么?爹和娘二位好吗?”
  “爹娘很好。”何只“好”而已,她想啊,现在他们二个简直好翻了!“信上没说什么,无非是叮嘱我要好生照顾你的一些话。”
  “喔。”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楚江方才回房去。
  以后她们姐妹二人能再这样聚肩而谈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回房的路上,楚江不禁有些感叹。
  初三日清晨,楚畹带着家婢小桃儿往西湖南边南屏山山麓上的净慈寺烧香。身上穿着姐姐特地为她准备的彩绣百蝶穿花杏子红云缎袄,及同色绣花绫子裙,整个人显得比往常有生气得多。
  烧过香之后,时刻尚早,她有意四下走走,一览西湖驰名天下的山光水色。因是春暖花开时候,西湖游人多,她便刻意选择人迹罕至的僻静处走。
  她在一片野杏花林中漫步,这杏树虽然是野生野长,花摆小而色淡,但锦簇似地漫开了一大片,倒也别有一番媚态。走在其间,缤纷的粉瓣飘落如雨,煞是醉人。
  正当她正陶醉在这一片天然美景之时,跟在她身后的小婢突然拉拉她的衣摆。
  “怎么了,小桃儿?”她停下脚步,回头询问。
  “六小姐,奴婢……奴婢想小解……”
  “唉呀,可这附近并没有人家的房舍,该怎么办?”
  “不打紧的,奴婢到那边的树丛后就可以了。”小桃儿指指不远处的一片矮树丛。
  “这样好吗?”楚畹吃惊地以扇掩口。
  “行的,反正这儿又没有人。六小姐,请您在这里等候奴婢一下,奴婢马上来。”小桃儿说着说着就跑掉了。
  楚畹依言立在原地,但还是下意识地转身背对小桃儿的方向。
  等候了许久,杏花瓣都落了她一身,仍然不见小桃儿回来;她耐心等候,却还不免因担忧而有些心焦。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总算有脚步声响起,她这才放心地回过身去。
  “小桃儿……”一见到来人,她的嗓子在惊诧中哽断地回过身去。
  不是小桃儿,是……聿亘!那个令她朝思暮想、夜夜惊梦的人……
  过人的震惊使她整个人如遭雷极般地怔住,手中扇子不觉落地。
  “见到我,你这么惊讶?”聿亘悠然自若地淡笑着,走近她,优雅地弯身拾起那把系着丁香色蝴蝶结子缨络的紫纱团香扇。
  “你来西湖……玩赏吗?真巧……遇到你。”她力持镇定地打着招呼,以一个极为牵强的笑掩饰心中的惊慌和心虚。
  心虚?怪了,她在紧张、心虚些会什么?她并没有哪里亏欠他,不应该怕见到他的。她如此鼓励自己打起面对他的勇气,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巧遇,她不能再畏畏倪倪,任他瞧扁她;她一定要表现得沉稳、从容!
  聿亘没有理会她那破烂不堪的客套招呼法,将手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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