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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愁心美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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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一旦离枝,就再也无法回到它原来的地方了吧?采下它之后,就注定它美丽的生命只能到此为止……
  这个想法蓦然浮上心头,楚畹慢慢地缩回她的手。
  还是算了吧!她转身想继续她的漫步。
  就在这个时候,离她不远的地方骤然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想也不想地,她立刻反身躲到一棵枝叶茂密的桂树后,刻意避开来人。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任何人见到她——现在的楚畹……
  为了救父兄而允诺的条件,让她从今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来到后苑的那一群人是府里的婢女,她们手上拿着花篮,到后苑来摘取王府里每日摆饰用的折枝花朵。
  楚畹在树后隐约看到她们一群人停在王蝉花丛前采花,耳边不断地传来她们连串的笑语声。
  “我听管这个园子的大娘提起过,她说她这两日在园里巡视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个美人在花间走动,可是等到她想要走近询问的时候,那个美人就又不见了,你们说,会不会咱们这园子里现出了花妖?”其中一个丫环半开玩笑地说。
  “妖你的头啦!就你专会胡说八道!”一个不信邪的丫头立刻斥责她。
  “就是说嘛!这世上哪会有什么花妖?我想大娘说的那个美人,八成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新宠。”
  “可是你有听说最近王爷带回了什么姑娘吗?”又一个丫头加入讨论的行列。
  “嘿,你的消息还真是不灵通耶!现在王爷的房里不就住着一个吗?我就是负责替她送三餐的,曾经看过她一、二次,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仕女图里的美女都还没有她那么好看……”
  听到她们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楚畹的心脏霎时漏了数拍。
  “喔,你说的是她啊!”一个饱含不屑语气的声音响起。
  “咦?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那位姑娘那!”众丫环顿时兴奋起来,围着那个丫头追问:“阿紫,赶快说,你到底对她知道多少?”
  “哼!那种人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只不过当初她昏倒在王府前面,是总管大人叫我和小红去带她进来的……”
  鄙夷至极的语调令楚畹的心揪成一团,她下意识地压住耳朵,不愿意听到那些会伤人于无形的言语;但那个丫环所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还是像利刀般,一字一句地刺入她的耳膜——
  “……当初瞧她还长得人模人样的,倒像个大家闺秀,可没想到原来是一个没有廉耻的贱货、下流的娼妇粉头!”阿紫尖酸刻薄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娼妇粉头?”丫头们好奇地问。
  “你们怎么那么傻?她不是粉头,肯让人家包回家里吗?你们想想看,咱们王爷在京城里的红粉知己虽然也不少,但有哪一个会在咱们府里待上那么久的?所以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用想也知道。”
  “原来如此。”负责楚畹送饭的那个丫环听完之后了解地点点头。“怪道她会住在府里这么多天呢!原来是被王爷包占的妓女。不过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那个姑娘真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的样子,想不到骨子里居然那么下流!”
  “人不可貌相嘛!有些人表面上很正经,其实私底下可不一定……”
  那群婢女三言两语又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片刻后,她们的笑语声随着脚步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偌大的园里只剩下躲在树后哀伤至极的楚畹。
  她好想哭,她好想放声痛哭!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凄惨的一天——堂堂的楚家六千金被人家当成青楼女子,左一句贱货、右一句粉头地痛骂!
  她真的好可悲,居然会沦落到今天这种下场,连下人都瞧不起她!
  好想放声痛哭一场。但是她能吗?她不能,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大哭,只会引来更多人、徒增她的羞辱……
  她只能静静地流泪,让自己的哀伤化为无声的眼泪,悄悄地发泄出来。
  楚畹漫无目的重新回到花径上徘徊,不同以往的是,此刻她不禁脚步茫然,违心也茫然了……
  细雨越下越大,渐渐由方才的丝雨化为滂沱大雨,楚畹却依然如故在花间漫行。
  也许她是没有察觉到雨势变大了,也许她是想虐待自己……
  回到房里之后,已是黄昏。
  浴桶中早已盛满下人替她准备的热水,楚畹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将自己湿淋淋的身子清理干净。
  换上一套干爽的薄袄,她回到房间。看着桌上摆放已久的晚膳,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觉得非常头昏。
  她决定早点睡觉,可是她才刚躺上床不久,门外就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聿亘回来了。脑中闪过这个认知,楚畹勉强自床上撑起身子,她记挂着有事要问他。
  “你没用晚膳?”他走到房里,看着桌上那些丝毫未动的菜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想吃。”
  “随你。”他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随手将脱下来的外袍抛在地上,人则坐到一旁的花梨椅子上喝茶。
  楚畹见状,忍着越来越强烈的头晕感,下床替他收拾抛在地上的衣服。
  住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她不只陪寝而已,还替他做了许多事情,下至为他整理衣裳鞋履这种小事,有时还要替他刷背——她不但是他专属的娼妓,甚至还成了他的女奴。
  她从来不是会做这些工作的人,但聿亘却总是役使她役使的理所当然。
  “过来替我捶背。”喝过了茶,他语气慵懒地命令道。
  楚畹收拾好衣服,顺从地走过去。
  “我想请问王爷……”她一面轻柔地按摩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一面小心翼翼地问。“关于家父和家兄的事,不知王爷是否已拨冗处理?”
  这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身体承受糟蹋、尊严遭到创伤,她可以忍,但至少要忍得有代价。
  她要知道她的牺牲是否真的能够换回父兄的性命。
  “没有。”他回答得坦然不讳,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果然……唉!她早该知道的……
  “那王爷何时才肯替我们陈情?”
  “随我高兴。”
  “但万一太迟的话,家父家兄的性命……”
  聿亘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死不了的。”
  他这么讲,她也无话可说;但……看到聿亘这样轻忽的态度,楚畹的头疼更加剧烈了……
  猛然一阵昏眩袭来,楚畹纤弱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糟了,头这么痛,四肢又发软,她八成是受了风寒了……楚畹发昏地想。
  聿亘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大手抓住她放在他肩上的纤纤柔荑,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往床炕走去。
  楚畹被放置在大床上,她睁着眼睛看着聿亘将他己身的衣服卸去,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陪侍聿亘王爷多日,她当然知道王爷现在想做什么,而对于他这样夜夜无度的需索,她也早已强迫自己习惯去承受,不会再不识时务地反抗、拒绝他,但今夜……
  她似乎不得不拒绝他,因为她全身无力,可能无法面对他强悍粗暴的掠夺。
  “今天……不要好吗?我有点不舒服……”她小小声地说,软弱无力的嗓音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更微渺小……
  “你病了?”他暂停脱衣的动作。
  “大概吧,我好像着了风寒。”
  听了她的话,聿亘没有表示什么,继续卸除衣裳,跨上炕床。
  明显的不将她的请求当作一回事。
  “求求你,不要……我……”她真的很难受啊!
  楚畹下意识地驱动发软的身子往床的内侧缩去,聿亘却一把将她捞回来,压在身底下。
  他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他只想索取他所应该得到的!不论如何,她没有逃避的权力!
  “我会传染给你的……”她无力地说,精神颓丧地作最后的挣扎。
  好吧,就算他不肯体谅她,至少也该替他自己着想吧!万一被她的风寒感染到,那就不太妙了。
  聿亘丝毫不理会她,径自卸除她身上的衣物。
  楚畹将他的漠然冷酷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沉重的悲哀。
  算了,随他吧……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任由聿亘毫不怜惜地在她困乏的身子上发泄一切。
  反正她无力挣扎……反正她永远也逃不开他!
  聿亘狂肆地抽撤,楚畹却感受不到丝毫男女欢爱应有的愉悦,此刻她身上唯一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痛苦——
  原本就困乏无力的身子骨在他的侵略下,疼得简直像要散了一般;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律动,她的太阳穴承受着一阵阵的刺痛……
  真想现在死了算了……她紧闭着眼睛,难受万分地想。
  过了许久,聿亘终于结束了他的强取豪夺,自楚畹身上抽离,背过身躺回床炕上。
  望着他厚实健硕却散发着冷绝气息的背部,楚畹强忍多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滴下来。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聿亘完事之后,总是立刻背过身去,仿佛再多碰她的一下,是一件多么令他厌恶、恶心的事。每次他这种举动都会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她真的好难过……
  身体上的不适和心灵上所受的折磨,令楚畹不禁痛哭失声。
  嘤细的哽咽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楚畹惊觉到自己的哭声太明显了,连忙抬手掩住嘴,只敢让无声的眼泪奔流。
  不能让聿亘王爷发现她在哭——选择令自己成为如此卑贱的侍寝娼妓,她已经连哭泣的权利也没有了。
  聿亘曾经警告过她——一切全是她自找的,别将那种小媳妇似的可怜模样搬到他面前碍他的眼!
  和聿亘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向将自己的哀伤悲痛隐藏得很好,至少不会不识相地将泪水挂在脸上;但今夜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
  在府中多日,她早已认清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望聿亘能施给她一些温存,连想也不敢想;可是她现在居然有点希望聿亘可以抱抱她……
  也许是身体上的病痛令她渴求一些心灵上的慰藉;也许,是她孤寂飘荡已久的灵魂,需要一点安慰。
  她真的好希望能倚靠在他宽厚的臂膀中,就一下下也好!
  自心底泛出的寒意令楚畹不禁瑟缩了一下,她抱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蜷曲成一团。身体好冷,心也好冷。
  如果他肯抱抱她,也许她就不会如此难受了吧?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一日,楚畹正躺在炕上安睡,时间是中午时分。
  那一天她淋雨受了风寒,因为没有延医的缘故,她的病情痊愈得极慢,虽然不是很严重,却也只能整日在床上休息。
  正睡得安稳,忽然一阵碗碟碰撞的嘈杂声吵醒了她。
  楚畹疑惑地睁开双眼,心中正考虑要不要起身看个究竟,猛然又是一个粗暴的开门声撞入她的耳膜。
  “吃饭啦!还睡,睡什么睡?”
  随着一串粗鲁的话声传入,一个肥胖的妇人手上提着膳盒闯入楚畹的房间。
  楚畹认得她是那个送避孕汤药的管厨大娘。
  管厨大娘举止粗鲁地将膳盒放在房中央的桌子上,所制造出来的豁琅声毫不隐瞒地显示出她的不悦。
  “怎么,现在就躺在床上,等着侍候咱们王爷上床了?”管厨大娘瞥了床炕上的楚畹一眼,鄙夷而辛辣地讽刺,“我说你也太心急了些吧!”
  由于替楚畹送膳食的那个小丫头病了,管厨大娘不得不亲自送来;她心中正没好气,又见着楚畹这种安闲的模样,肚里更是一把火,那恶毒的话就像泄洪似的从嘴角泄出来。
  面对她的讥嘲,楚畹不由得又羞又怒,但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得忍了又忍。
  “对不起,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楚畹慢慢地自床上坐起,低声下气地说。
  这时她才真实体会到何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曾经贵为一呼百应的千金小姐,现在却连一些下人奴仆的气也受到了,楚畹不由得心生感触。
  “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咱们王爷让你太过劳累了?”管厨大娘冷笑着嘲讽,语调暧昧。“我就说嘛,像你这种身材干扁的似豆于的小丫头,怎么侍候得了咱们王爷呢?”
  对于管厨大娘的讥笑,楚畹若说不会生气,那绝对是骗人的。
  虽然楚畹有很好的修养,但听到这种下流的风言凉语,也不禁有些动怒。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生硬的声音隐含罕有的怒气。
  “你怎么这样说话?大娘我可是替你担忧哪!我劝你啊,以后饭多吃一点,身材养胖一点,万一哪一天王爷玩厌了你,把你一脚踹回花街,你也才有本钱一双玉臂千人枕啊!”管厨大娘恶意地说着风凉话。
  楚畹紧咬着下唇,抓着棉被的两只小拳头握得关节泛白。
  她试图忽略管厨大娘那些不堪的伤人话语,但她做不到……
  “不过我想哪,你大概没有回花街的机会了——也许你会先被王爷玩死也说不定呢!哈哈……”
  管厨大娘说完之后,带着刺耳的笑声扬长而去;房间里剩下气得浑身发抖的楚畹,无声地流泪。
  她好气!她好恨!她已经很认命、很尽量在忍耐了,为什么还是躲不过这些闲言闲语?
  为什么她必须承受这些丑陋的言语打击?她牺牲灵肉,只是为求父兄得救,难道她这样做也错了吗?
  上苍何忍?楚畹何辜!
  她悲愤地流着泪,已不知自己的泪水可有干的时候……
  旦夕以泪珠洗面的日子她究竟还要过多久呢?
  十天,还有十天……
  夜沉沉,楚畹静坐在绮窗前,以手支颊,细算她来到王府的日子。
  不知不觉地,她住在王府已有半个多月。
  当初和聿亘王爷所约的期限是一个月,也就是说再过十天,她就可以离开靖王府了。
  她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她早就期待能脱离这种毫无尊严可言的生活;然而期限将至,她却高兴不起来。
  还有十天就要离去,但她却已有许多天没有见到聿恒王爷……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
  不知为什么,聿亘最近好几天都不曾回到楚畹的房间歇宿。这令楚畹松了一口气,但另一方面,她竟不由得想念起他来。
  或许是早已习惯和聿亘同寝同宿,这些日子他没有回房,楚畹就一直睡不着觉,常常在炕上翻来复去,直到困倦不堪才入眠。
  她不承认她希望聿亘回来,但每当午夜时分,窗外有何风吹草动,她心中总会泛起期待。
  有时候她会想象,聿炬到底哪里去了呢?这么多日子不回房,是出了什么事,抑或是在别的地方宿寝?他现在好吗?
  她不承认她在想念聿亘,但漫漫长日,她可以让她整个脑海全部充斥聿亘的身影。
  思念无声无影,也没有理由……
  发了一会儿呆,楚畹起身走向放置笔墨纸砚的小桌旁,提笔在贴身手绢上题下数行字——
  蟾光照牖夜寂寥,
  愁思魂梦蓝桥。
  念伊人此夕飘飘,
  何处吹箫?
  她将对聿亘的情思化为词句,调奇画堂春;方才写了半阕,乍听见门外似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楚畹连忙抛下笔管,踩着碎步到门前等候。
  “你还没睡?”聿亘开门而入,乍见楚畹竟在门后等他,俊脸有丝淡淡的讶异。
  “你最近到哪里去了?”
  一见到聿恒回来,楚畹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这个问题。她只是纯粹关心他近来的行踪,一时没有顾虑到这种问题是不是她可以问的。
  果不期然,楚畹这种逾越本分的询问引起聿亘的不悦。
  “怎么?我的行踪还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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