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归你,你归我 作者:字字锦(晋江vip2012.9.28正文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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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颜夕照旧还是在“庶子居”以习武为名拿了慕容渊的利剑到处挥舞,毁掉了一株又一株的植被,孟长春则是坐在台阶上不停地喝酒,然后咋着嘴,说:“想我孤零零一人,可算是要摆脱这光棍的名号了,有家有媳妇真好啊。”
“大哥,这世上好女人多的去了,你何必非得逮着花管事不放呢?”洛颜夕见他这话嘀咕了不下百遍之后终于是有点烦躁,收起了利剑不耐地问道。
“怎么,你是觉得千寻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她?”孟长春大咧咧地喝了一口酒问道。
“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一类人,一个是话篓子一个是闷油瓶子,这要是在一起多别扭啊。”洛颜夕说了一句然后听倾城说:“姐姐竟是瞎操心,花姐姐就是因为内敛沉稳不爱言谈所以才更该嫁给孟大哥这样的人,不然夫妻二人若都是闷着不说话该是多么无聊啊。”
“倾城妹子说得多好。”孟长春乐呵呵地冲倾城使了个眼神,然后又对洛颜夕道:“嫁给我总比嫁给五爷那种顽劣的少爷要好啊,起码我会真心待她,五爷这人花心不足的,定是要惹了千寻伤心。”
洛颜夕不再言语,她自然是知道孟长春这人憨厚老实又忠诚可靠的,必然不会亏待了花千寻,只是这些从来就不会成为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理由吧。
一侧的慕容渊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看了洛颜夕一眼又看了孟长春一眼,终也只是摇了摇头而已,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之后几日,府里一直相安无事,玉子然每日和他的女人们醉生梦死,从来不去打扰花千寻的婚事准备,而花千寻也依然目光淡淡地吩咐了府里的人好好干活,不喜不悲的,放佛即将举办的婚事跟她无关一样。
婚礼前一天,洛颜夕见这两个别扭的人大概不再有机会解开心结,于是回到“温情居”闷闷地蹲了下来,嘀咕道:“这两个人简直别扭死了,简直是拿了自己的一生在制气啊。”
“你少多管闲事了。”玉子曦突然说完了句然后拍拍手,看着湖里的锦鲤争相地抢夺食物心情似是大好,嘴角带了温柔的笑意,脸上因为湖水的波光粼粼而被映射的斑驳而醉人,这般风景和美人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洛颜夕看着他绝美的侧脸咂了咂舌,想自己回府之后虽与他还是缺乏交流,但是这相处的模式上却是自然而然了许多,彼此也不再视对方为眼中钉,甚至多了一分默契般。
这么想着,洛颜夕往玉子曦所在的湖边靠了靠,然后背对着他继续拔地上的青草,顺便小心地问道:“二爷,说实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起兵呢?要是你真的做了皇上,我是不是少说也得封个一品女官做做?呸,我如今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话音刚落,洛颜夕突然看着被自己刨出来并且攥在手里的蚯蚓鬼叫了一声,接着本能地一扬手扔了出去,倒不是存心扔到玉子曦身上,只是那男人本就性|洁癖,于是蹭地起身准备拍掉那极其恶心的软体动物,但是那洛颜夕大概是处在惊慌中没有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两步之后,那玉子曦措不及忙地被这女人给直接推到了湖里,周围因为没有落脚点,有轻功也是用不上了,但是紧接着发现洛颜夕少了阻碍物之后自己也是跟着掉了下来,两人一时间显得好不狼狈。
“救,救,救命啊,我不会游泳的。”洛颜夕在水里扑通了两下断断续续地呼喊了几声。
玉子曦刚准备上岸不得已只好又返回,心里虽是恨不得将她直接摁在水里憋死算了,但是人却还是急匆匆地游至她身边将她夹在了腋下慢慢游到了岸边。
“咳咳。”洛颜夕一上岸拼命咳嗽了几声,人却还惊魂未定地抓了玉子曦不放,将额头抵在他胸前喘了一口粗气之后低头瞥见自己全身湿漉,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倒是勾勒出自己完美的身形,于是脸一红急忙松手,这一动作不要紧,前襟突然松开,亏得她及时伸手扯住,那亵衣才算是没有暴露出来。
玉子曦侧过脸去,不自然地冷哼了一声,却是有些变了调,然后长身而起,说道:“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容许你这狗命留存于世。”
洛颜夕到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表露出惧色来,相反地她发觉这玉子曦拿了这种调调同自己说话像是在拼命掩饰自己内心一样,于是也不客气,说了句:“我回去换一下衣裳。”说完,准备离开。
“你就这样子出门吗?”玉子曦突然喊住了她问道。
洛颜夕低头看了看,脸一红,说道:“我总不能这么站着等到风干吧,毕竟还是有些冷的。”
“外头四处都是走动的家丁,我知道你脸比城墙,但是多少还是要点脸面吧,别是丢了我的人。”玉子曦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然后甩了一下同样湿答答的袍子,说道:“我随便给你找件衣裳穿吧。”
洛颜夕不免好奇,心想这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了呢,从前碰了一下他的衣襟他都会急着换衣裳,如今倒是这么自然而然地将他的袍服借给自己来穿。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洛颜夕双手环胸跟了上去,然后接过了玉子曦递过来的一身盛雪的白衣,皱了皱眉头说:“二爷,你果然是有怪癖吗,白色控?说实话别人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您从来不换洗衣裳呢。”
玉子曦面色变了变,接着又摇摇头,心里已是接受这个女人的本事,她就是有能力只用一句话就惹了人家有杀人的欲望呢。
玉子曦将卧室留作了洛颜夕之用,自己则是在书房里匆匆地换过了衣裳,心道那女人怎么会进去那么久,想着进去看看又怕被她借故奚落一顿,于是不悦地问道:“你还要啰嗦多久呢,别在我的房内多待。”言语之间似是有些厌恶。
“嗯,马上就好。”早就换下了衣裳的洛颜夕嘴里答应着,眼神却是在墙壁上的一幅画前流连,只见画上一白衣女子,清丽脱俗,虽是算不得如何的貌美,但是却给人一种瑶池仙子般的不食烟火气,倒是和玉子曦的气质如出一辙。
洛颜夕一瞬间明了,想来这画像上的女人应该就是二爷的生母明逐月了,如此佳人红颜早逝,的确是可惜了。
眼神在铜镜上随意地扫视了一眼,洛颜夕一怔,然后一边比对着镜子里的倒影一边看向画像里的人儿,低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这具身体倒是和这明逐月有几分相似呢。
特别是——
眼睛。
这么想着,洛颜夕仔细打量起那明逐月的眼睛来,忽觉得哪里似是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瞧发现她的左眼竟是生有双瞳,倒是很特别,这么一来,她不自觉地伸手摸去,发现那瞳孔的触觉有些异样,竟像是突出来的一般,于是嘀咕了一句摁了摁,这一下不要紧,只听喀拉一声闷响,那墙壁出现一条裂缝,接着往一侧推移过去,出现一间暗室。
“天哪,这种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戏码居然真的有啊,这究竟是什么机关才能做到呢。”洛颜夕兴奋地赞叹了一句然后不急着进去查看而是四下里寻找起机关的所在来,对她来说里面未知的东西远远比不上她对科学的探知欲望。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玉子曦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一瞬间让周围的空气跟着冰封起来,放佛隔断了外面的一帘春色般。
洛颜夕打了个冷战,心想这就叫做好奇害死猫啊,自己做什么不好,明知道玉子曦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却又拼了命地去挖掘,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呢。
“你怎么会找到这间暗室呢?”玉子曦见洛颜夕没有回话冷声问道。
“我如果告诉你我只是凑巧发现的你会相信吗?”洛颜夕欲哭无泪地反问道。要说自己最近一定是触犯了哪路神明,怎么倒霉的事情都被自己给摊上了。
“那么细微的机关你只用了不出片刻就发现了,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玉子曦面色冷峻,直直地看向洛颜夕问道。
“不然还能怎样,我可是初到玉府不久啊,在你这里做事更是没有多少时日,再说这可是你的房间,我平时想着进来也不太可能吧,你是不是也太神经质了点?”洛颜夕急着澄清,面色瞧着有些不悦。
玉子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随意扫视了那壁画一眼,不觉莞尔,说道:“你这清冷的表情倒是和这画像上的我娘有几分相似,莫非真是冥冥中被牵引过来了吗。”说完,目光变了变,拉了洛颜夕的手走了进去,那女人见势突然想到他会不会是要把自己杀了灭口然后藏匿在那里面呢,于是一个哆嗦,挣扎着不肯进去,却是被玉子曦一巴掌拍了进去,接着从里面关上了门。
☆、第三十一章 谜题难猜情难解
洛颜夕一进入那间暗室之后就感觉到短暂的失明,而且出于打小就患有的幽室恐惧症,她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身侧男人的衣襟问道:“这里该不会通向什么地宫之类的吧?”
玉子曦在黑暗里从容地打上火,一支纤细的蜡烛顿时给这并不大的空间增添了一丝的亮度。
洛颜夕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烛光而本能地眯起了眼睛,等到缓解了之后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书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这里曾经住过人吗?”洛颜夕奇怪地问道。
“我娘曾被囚禁在这里一段时间。”玉子曦回答得风轻云淡,放佛根本就是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那明灭的烛光在他俊美无瑕的脸上跳跃着,看上去依就那么恍惚,此人只应天上有,放佛一个不留神,他就会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一样,如同那燃烧极快的蜡烛。
洛颜夕眼皮急跳了一下,心想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呢,想自己一介良民,可从来没想着去滩他的浑水啊。
只见玉子曦举着烛台在那书架前扫视了一圈,最终从那杂乱无章的古籍中抽出一本装订过的藏青色封皮的簿子交到洛颜夕手里,说道:“我瞧你平日里也有机灵的时候,你且看看这里面的内容,前面的尽可以忽略不看,我想知道最后面那几个句子是什么意思。”
洛颜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翻开那陈旧的记事薄,发现上面稀稀疏疏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句子,于是也不理会,直接翻到了最后,发现上面记述如下:
前皇太后孕育父皇之时逢人暗算,母子皆有中毒之兆,幸得太医院救助之及时而免遭枉死,因后宫争宠算计之事时有发生,固不便彻查。
父皇及至十岁起身子开始抱恙,间或伴着咳血,晕厥等状,可惜众太医束手无策,皆断为该病乃是当年毒药未除,自娘胎所带而来,怕是后代皆会遗成,只是逐代衰退,不会祸及四代以上。
至平成二年,仅治理朝政两年之久的父皇驾鹤而去,卒时仅二十有八。
父皇膝下六子四女,多遗传其羸弱之症,甚有过之,至父皇离世,仅存我与皇兄明逐澜及弟明逐天,因长为尊,皇兄继位,旁人无可争议。
兄长性仁,因不堪忍受丧子之痛故而仅娶妻一名,诞太子雨辰,立为储君。可惜时日无多,皇兄身子照旧抱恙,想来也是时日无多。所幸雨辰经太医诊断,体内未染寒毒,身子无恙。
逐天自小康健,倒是没有后顾之忧,至成年,亦娶妻一名,诞下雨澈,父子身体皆安。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我儿子曦诞下时全身冰冷,甚有夭折之势,虽是勉强续住了性命,却不知能存活到何时,我身子亦出现不祥之兆,怕是会重蹈父皇之不幸。
后听闻天底下有奇书一部,名曰《阴阳诀》,参照其上的心法修炼不仅能称雄一方,亦有疏通血脉去毒之奇效,父皇曾四处寻探,终不知其所踪。后来传闻父皇身前第一侍卫曾千辛万苦寻来,可惜终是差了一步,父皇已是无力回天,遂将秘籍藏匿然后自刎于御前,以报父皇知遇之恩。
至于《阴阳诀》所在,那侍卫仅留诗几句,可惜我参悟多年却依然无法解开其中谜底,望后人能参悟一二,救我儿于不幸。
看到这里时,洛颜夕嘀咕了几句,然后拿万般同情的眼神看向身后那个面色深沉如水的白衣美男,心道这男人从小与病魔抗争,想必受过不少苦痛,只一顿她又看向那陈旧的记事薄,只见其下留诗几句,乃是:
银月如水照婆娑
不觉举手揽银河
琼楼玉宇皆生寒
只怨帝皇惩嫦娥
吴刚持斧低头看
羞于开口鸳鸯说
日夜徘徊广寒宫
囹圄跟前脚步怯
洛颜夕念完诗句之后奇怪地嘀咕了一句道:“这不过是首酸不拉几的抒情诗而已,想来是当年那个侍卫看上哪家姑娘了羞于齿口,所以在人家门口徘徊了数日之后题诗一首,拿了吴刚来代指自己想见面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局面,不过这囹圄一词就说的过分了,广寒宫虽说是一座天然监狱,但是人家姑娘好端端地待字闺中,他怎么就说人家困在囹圄里了呢?难道——”
玉子曦见她面色有些凝重,不觉问道:“如何?可是猜出了其中的深意?”
“难道这真的就是一首酸不拉几的抒情诗而已吗?根本就是他喝醉了酒胡乱抒发了一番心绪而已,其实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后人却把它当作了一个谜题了。”
玉子曦见她根本就是在这里胡侃,于是有些恼了,说道:“我真是抬举你了,像你这种粗鄙不堪的人怎么可能解开里面的秘密呢。”
洛颜夕猛地回身,然后笑了笑,说:“你还真就别拿激将法激我了,告诉你吧,我当年可是靠着写故事为生的,这种单纯的文字游戏也想难住我?笑话!”说完,她重新看向那几句诗词,按照最惯用的藏头诗取每句首字的念法念了一遍:“银不琼只吴羞日囹。”念完,她“呸呸”了两声,说道:”什么狗屁不通啊。”说完,她又挑出了句末的字重又念道:“娑河寒娥看说宫怯,呸,这又是什么呢。”
似乎还是不死心,她又分别试过了其它的念法终究无果,但是只凭字面意思根本就不是在暗指什么,想来也不是一个猜谜游戏,那《阴阳诀》的所在位置怕是还藏在这文字里了,于是又仔细看了几眼,只是她身后的玉子曦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这种单纯的方法我早试过了,我的确不该对你抱有希望的。”说完,抽出了洛颜夕手里的记事簿重又放回到书架上,说:“走吧。”
玉子曦熄了蜡烛之后,洛颜夕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在那暗室的门打开那一瞬间,那男人的背影看着如此落寞,如此单薄,像是在光线底下会化作碎片消失掉一般。
洛颜夕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突然有上前拥住他的冲动,自己被这种可笑的想法折磨得够呛,她阴了一下脸跟着玉子曦一路走至湖边,那男人似乎心里有事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亭子里抚琴一曲,而洛颜夕只好百无聊赖地呆坐在湖边,看着湖里几尾鲤鱼嬉戏着。
“那个——”洛颜夕许久之后开口问道:“你很怕死吗?还是说你为了修炼绝世武功才那么在意《阴阳诀》的事呢?”
玉子曦抚琴的手一滞,浅笑道:“我怕死,很怕。”
洛颜夕没料到这个好面子善伪装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坦诚,一时间倒面露吃惊地看向了他,咂了咂嘴,说道:“真是诚实呢。”
“我每一天的时光都是同阎王争取来的,兴许哪一天突然就长眠不起了,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我死不得。”玉子曦说着,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那精致的鼻梁上隐约有汗珠在忽闪忽闪的。
他的身子当真是不怎么样呢。
洛颜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