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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长歌天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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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这孩子老实又不懂风月,怎么斗得过那些个聪明厉害的,幸亏有自己能帮他一把。

    长歌满腹心思,这琴声便如波涛汹涌,起伏难定。赵峰虽不懂音律,此刻也听出些门道来,他不善言辞,于是挨近了坐下,只静静陪着。感到身边温暖绵长的呼吸,那翻腾不休的狂涛大浪慢慢平复,一个转折又豁然开朗,于是百川入海,一片浩浩汤汤,水天相接。琴声由阔至渺,音悠长回旋、层层叠叠绕至最高处,渺渺盘梁、终嘎然而止。赵长歌收手抬头,用力拥住旁边的赵峰,良久才道:“你别去了,留下。”

    赵峰久久不能言语,他是这样的爱护自己,宁可多担些艰难,也不要自己去冒险,虽说这份感情中手足兄弟之情更多些,也一样叫他万分珍惜。双手悄悄伸出,搂住他腰,嶙峋的骨骼,胁骨一根根都摸得到,上次受伤太重,补了这么多日子还是没补齐,原本强韧的身子居然瘦损得如此厉害,真真叫人心疼。想了想,坚定地回答:“长歌有长歌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小峰也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已决意要去讨回来。”

    这样的结果本是赵长歌想要的,却也叫他浑身空荡荡的仿佛丢了魂,不由收紧手臂,下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道:“赵长歌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赵峰抬头,两人一瞬不瞬地对视着。那眼中云雾遮掩,若明若暗,神色难以描摩,叫长歌心悸,仿佛鸿蒙初辟就深种的情根,三生石上反复刻下的情种,似在期待,又似已堪破。千回百转之后,那一汪清水终于化成彼此交心了然的浅笑。“因为我喜欢你。”开口吐出六字,其他已无需多言。

    赵长歌呆了半饷,直到唇上被他浅啄一下才回神,忽扶住他脸用力回吻。这是赵长歌第一次主动回应,赵峰只觉轰的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长歌弯腰抱起他向内室走去,赵峰个子已高过了他,抱在怀里却很轻,以至生出种错觉来,怀里的不是个人,是世间所有美好事物凝结成的至宝,千万要好好抱紧,稍一松手他就会随风化去。

    将他放到床上,一面细吻,一面将他的衣裳一件件褪下。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并不寒冷,赵峰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长歌放下绡帐,温柔地压在他身上,两人顿时被一团珍珠色的柔和光芒裹住,彼此气息轻喷在对方颈中,痒痒的,暖暖的。赵峰嘴唇柔软而薄,唇上微有须根,不尖利,是少年人才有的柔软,用舌尖这么来回蹭蹭,他还会怕痒,脖子都缩起来了,十分逗趣。长歌宝爱他的青涩,一面耐心将舌尖探进他口中与他纠缠,一面抚上他精瘦的胸膛,轻轻揉搓他的乳尖。赵峰努力回应着对方的温柔攻势,却并不得法,弄得赵长歌半张脸都是唾沫。他的身子颤粟不止,却还记起赵月教过的事,忍住羞耻将修长双腿缠到长歌腰上,张开手臂搂住。这个邀请的动作叫赵长歌一怔,旋及发现他两眼紧闭,抖得比个待宰羔羊还要可怜,于是叹息一声,满心的怜惜。

    “傻孩子,你不必如此。”轻声抚慰着,将他的耳珠含在嘴里轻吮。赵峰一声不出,还是不住颤抖,全身肌肉僵僵的比铁还硬。长歌想起那夜他来献身,最后弄得自己受伤不轻,养了数日才好,知道他心里对情事其实是很有些畏惧的,微一沉吟,便俯首将他已变硬的分身含进嘴里。赵峰大叫,“啊~~别~别~~”

    长歌不理,用舌尖反复细品轻舔。他身份尊贵,向来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从未为人干过这等勾当,幸好经验还是有的。舌头灵活动了几下,再着力吮吸。赵峰立时觉得一股奇热之气在体内游走,令他两股战战,紧接着便是阵阵叫人颤抖的酥麻感升起,有说不出的舒服,话也不会说了,只大张着口不断喘息,亮晶晶的唾液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挂下。赵峰几乎沉沦,长歌却在他将要到达巅峰前的一刻离开,转而亲吻他的乳尖、双唇、颈上、耳后。他呜咽了一声,喘息俱化作了细碎难耐的呻吟,方才那奇妙的感觉叫他痴迷,又没脸说自己还想要,只好不停地扭动身子,肩头龙形已全部显现,随着身体颤动如活了一般动着。赵长歌笑了,抚摩着龙纹问他:“小峰喜欢这情欲滋味吗?”

    赵峰羞惭地转头,窘得不知要怎样回答才好。不等他想好,长歌已再次亲吻他的欲望,如此反复几次,身下那人被弄得一脸痴态,全身热汗,无力的瘫软在床。赵长歌见时机成熟,这才十指如弹琵琶般在赵峰脐下关元穴上交替按捏,用真气刺激他情关。赵峰初尝情欲,那里经得起这般调弄,三、五下便一声大叫将大量白色浊液射出,居然又高又急,有些竟溅到绡帐顶上。赵长歌既惊讶又感动,“小峰,你,你还是第一次与人相好?”

    赵峰今年已满十八岁了,长得浓眉大眼,英俊挺拔。王府里多的是娇俏可人的侍女小戏,爱慕他年少俊美的也大有人在,不想这孩子居然一直守身如玉。赵峰满面通红,不能回答。长歌自然明白他的一番心意,小腹中立时升起激热,愈加爱惜他了,撩拨的动作也加倍温柔仔细。一手将他翻过去,一手分开双腿,试探的伸进去一指头。赵峰身子一紧,觉得还是有些痛,想起赵月塞给他的东西,便把脸埋在枕头底下结结巴巴地说:“盒子,桌上,盒子,是,是,是~~”

    赵长歌伸手取来,打开一闻,笑骂:“春香露?赵月那小混蛋给你的吧!药性很烈,你哪里消受得起,咱们有更好的。”赵峰好奇,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脸转过来看,却见赵长歌掌心一团白白的事物,正是自己方才喷出的童子初精。他素来脸皮薄,在心爱之人面前尤其如此,顿时羞得两眼一翻,厥过去了。长歌有些哭笑不得,你已爽利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哼!晕了也不放过你。

    不知过了多久,赵峰迷迷糊糊的醒来,立刻察觉有异物在自己身子里,并不疼,反而酸软麻酥着,叫人无力推拒。赵长歌在他耳垂上用力一咬,笑道:“终于肯醒了。”不等对方回答便已牢牢按住他,开始索求。赵长歌久历风月,与其他人在一起时虽也有过春梦沉酣,可惜不是逢场作戏,便是因种种原由始终怀着鬼胎,未曾全心投入过,此时方知相悦相知的甜美。赵峰在他身下不时哽咽或者惊叫,从未有过的战栗快感令他颠倒,在对方的引导下不断登上极乐。

    他们俩一个是感怀深情,热火攻心,于是大肆挞伐,意气昂扬。另一个久旱甘露,终得畅意,决心倾其所有,刻意承欢。这一番抵足缠绵,俱心神俱醉贪恋不舍,人之欢爱,到了这般绝妙境地,便像是恨不得劈开对方血肉钻进去成为一体才得酣畅。房中床帷颤动无休无止,直叫窗外明月都羞得躲进了云彩里。
第三十九章
    三天后,流落国外多年的嫡皇子重回西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神都,这消息如野火般烧向四面八方,震撼着朝野每一个人的耳朵。一夜之间朝局逆转,风光不可一世的新贵党收声敛迹,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日,西越王因夜梦神鸟瞿如扑怀,一大早就去神道宫求卦。璇玑真人静坐半日后得神人感应,在青玉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火”字,并解释说此梦乃无上吉兆,瞿如衔子,暗示嫡子将归,最后必应在与火有关的事情上。

    越公虬深信不疑,连忙派人在神都内四处寻找失散的皇子。他自己则一连七天拖着病体,亲自来到神山祭坛上焚香祈告。第七天夜里,祭宫忽然失火,从储存香烛膏油的地库中烧起。山上风强,火趁风威,风随火势,须臾间燎彻天关。火势大得惊人,真真是浓烟笼地角,黑雾锁天涯,居然把西越王和几名宫女困在屋内无法脱身。眼看堂堂一国之君就要烈焰围身,难逃火炙之殃,忽有一人劈开房顶,冒死跳入火屋,用湿毯子裹在他身上,不顾一切地护卫着他冲出火场。

    越公虬安然无恙,那忠勇之人倒受了不少外伤烧炙。他正打算好好奖赏此人,一眼瞥见那人肩头衣破,因大火炽烤而显出隐约的龙形暗记。西越王一把抱住他,仔细分辩,眉眼分明,手长脚长,端的是极像自己,脸蛋清俊,唇薄齿白,倒有几分新皇后当年初入宫廷时的风貌。于是放声大哭,“孩子,老天见怜,朕可找到你了!”

    赵峰流泪说:“儿子本想回来远远瞧一眼父皇便走,不想正好遇见父皇有难,这才露了形迹。现既已平安无事了,请恕儿子不孝,要告辞。”

    越公虬好不容易寻回爱子,哪里肯依,连说思念之苦,舔犊之情,说得赵峰难以自制,父子二人抱头痛哭。新皇后的事,他一时受人蒙蔽,事后细想便察觉其中另有蹊跷,故一直歉疚于心。想到幼子失散多年,生死不知更是寝食难安,以致连政务都荒废了。一旦与赵峰父子相认,立刻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全心全意地打算弥补他。此事突然,待越重光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从南魏赶回来时,赵峰已更名为越重峰,正式被西越皇室接纳,重新得回嫡子身份。

    越重光如何肯就此服输。隔日朝会上,新贵党突然集体发难,质疑越重峰的身份。说什么龙形暗记也许是仿冒的,毕竟皇后人已不在,旁人凭一张多年前留下的旧画辨认图形不足为证。至于玉牒验看过了倒是真的,但那是死物,可以抢劫可能被偷也许是拣来的,谁都能拿着它来冒认皇子。三公自然不肯认同,于是双方各率部属当堂唇枪舌剑,争吵起来。等闹到不可开交之时,越重光便站出来假意做个和事佬,他说此事关乎皇室血统,应当慎之又慎,既有质疑,便当验证,不如来个滴血认亲,以正天下视听。

    局变突然,又关系着重光太子的生死荣辱,以他的智谋心计,断不会做徒劳无功之事,这滴血认亲之说里充满着阴谋的味道,可以肯定,对新来的皇子必定是致命一击。可这一番言辞合情合理,貌似公正,三公党虽有心反驳,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只好哑忍。

    越公虬踌躇了半饷,最后决断说:“既如此,明日便在神道宫中行滴血认亲之典。圣月神山在上,此后若再有人胆敢非议峰儿身世,朕必杀之。”

    赵月把消息带回来时,赵长歌正在和自己下棋,黑白世界虽无声息,却搏杀惨烈。他听完想了想,忽然掷下手中棋子道:“人说千秋万代,九州风云也不过是一局棋。如今诸子皆应劫而动,就看谁会棋罢归奁了。只是棋局败了可以重来,若是人~~~我要进宫去,劳你和章先生安排一下。”

    赵月吓了一跳,忙问:“这是为何?”

    “滴血验亲之事怕不好应付。越重光心思诡异,小峰必不是他的对手。明天神道宫中定有大劫大难,我打算易容后混入宫中,在他身边多看着他一些。”

    “是。”赵月连忙应诺而去。

    翌日,神道宫中。太阳初升,淡淡的光线从阴纹镂刻的排窗外照进来,映得一切依次明亮。地面铺的毯子上绣着三只脚的神鸟瞿如,彩羽翩翩,华丽典雅,一直延伸到宫殿深处。西越皇帝倚着软垫半躺半卧在塌上,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沧桑疲倦,他背后立着一道高逾数丈,纯金打造而成的金壁,越人最尊崇的神明——圣月神山居高临下,俯视着殿内众生。丹墀下,皇亲贵戚与掌握朝政的重臣左右列队,各自为政,泾渭分明。

    “皇子殿下到~~~”随着主事太监尖细嗓音的一声长唤,人人精神一振,都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越重峰一身玄色宫服,器宇轩昂,于殿门外负手而立。大殿中顿时起了细微的议论声,随即又静下去。先是两名宫女、两名前导太监进来,行了大礼退到两旁静立。负责上前迎接他的大太监本是越重光亲信,故脸上带了三分幸灾乐祸的假笑,被他凛冽眼光一转顿时胆怯戚然,不敢再放肆,蔫蔫的在头前引路。心里说话,这峰皇子才多大年纪,怎么竟有这般威势,看来此子也并非池中之物。

    按规矩,皇子须先登上高台向神明祷告后方可行认亲大典,故重峰向越公虬和圣月神山各磕过三个头后就转身出殿。越重光站的位置最靠近西越王,着储君御服,头戴金冠的他雍容华贵,比平时更加光彩照人。越重峰经过他身旁时,眼光在自己异母长兄脸上略停了停,随即继续前行。满殿众人注意力都聚在他身上,这一停留的动作虽小,却很惹人注目。越重光一派坦然,还回了个饱含温情的微笑,只是眼睛却冷得似万年寒冰,瞳仁里闪着不为人知的利芒。

    百丈神台,气象庄严,倚山而建,抬头望去,金碧辉煌的楼台,矗立在云端,最高的数层几不可见。这神台外形似中原常见的阁楼式宝塔,只缺个刹顶,是神都乃至整个西越最高的建筑物,故也是越人心中最接近天上神明的地方。重峰站在台下,五官扭曲,表情甚是古怪。他身后跟着两个全身白衣,金环束发,手捧法器的神宫女祭司。其中一个见他半天不动,终于忍不住说:“小峰,你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啊?快上去吧!”说话之人长发披肩,白衣随风而动,姿态十分撩人,这声音却是赵长歌的。

    他担心越重峰出事,便命章之谦设法让他和赵月两个混入神道宫,好贴身保护他。可他并不知道这神台乃西越圣地,除非皇帝特许,否则惟有在神宫中侍奉月神的女祭司才能靠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换了装束。他身体修长,面容艳丽,穿了女装长袍其实并不突兀,比男生女相的赵月还要好看几分。大伙儿都瞧得目动神迷,两眼放光,赵长歌自然是一脸尴尬和悻悻。重峰怕他生气不敢笑得太过明显,只好死命忍住,直憋得口歪鼻斜,一张脸皮不断抽搐。赵月却肆无忌惮地嘻笑不止,连老成持重的章之谦眼中都含了几分戏谑之色。长歌暗暗磨牙,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几个。

    章之谦披发,赤脚未着鞋袜,一身黑色长袍拖地,手持用月光石制成的法杖,倒真有些道骨仙风的模样。他领了一群神官祭司,向越重峰行礼后便来到一旁的祭坛上行告天法事。献过玉、帛、整牛、整羊、整豕以及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后,巨大的青铜礼器里燃起檀香,高高的烟柱直达天宇。

    乐起,越重峰开始攀登。神台有阶梯数千,他一步步向上前行,周围静得可怕,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脚步不由变得迟缓。赵长歌在他身后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山上已安排了人护卫。”高台倚山而建,顶上空间不大,若有人从山崖上放箭或落下大石,台上之人无处躲避,必死无疑。他早就顾虑到这一点,故山崖之上密派了众多好手看守。于是重峰继续向上,直达顶层,身旁孤鹰盘旋,脚下白云飘渺,那情景仿佛不似人间。他虔诚跪下,向圣月神山潜心祷告,身后二人则装模做样地晃动手中法器。

    就在这时,静寂中隐隐传来噼噼拍拍的柴草燃烧之声,赵月忙回身查看,只见血红的火舌缭绕,大火顺着阶梯已渐渐烧了上来。此处孤悬半空,楼梯起火,高台之人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是烧成灰烬便是活活摔死。赵月原没料到敌人行事居然如此歹毒大胆,连国之圣地也敢损毁,故没有防范他人纵火,此时已惊得面如土色。越重峰刚想起身,忽听到长歌一声断喝:“别动,把你该做的事做完。”虽然事态危急,但这个人是他素来信服的,于是强自收敛心神,面向神山依旧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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