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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长歌天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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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在场有不少见识广博的老先生,居然也无人认得。荀南子围着那东西绕了三圈,忽然一拍脑门,大叫道:“这,这,这是天皇地精!无上至宝啊!”

    于是南疆出了祥瑞异宝,天佑吾皇的消息被快马送到京师。绍帝最近自感身子骨越来越差,听闻此物能向天地祈寿,甚至使人得道飞升,居然神昏智昧地相信了。御笔一挥,荀南子请求耗巨资建神宫,选天下道教有德之士修编道德大藏万寿经献于天地,为他祈寿增福等诸多事情都一应准了。南疆王得此圣谕哪里还会客气,直把户部尚书逼迫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疲于应付。

    好不容易把南疆那边摆平没两天,紧接着边关周杨二将连写六道奏折,言辞急迫,催钱催粮。说是北戎大军枕戈待旦,意图南侵,已集结在雁门关前。边关欠饷数月,军心不稳,如再无军饷粮草,他们弹压不住,士卒们便要哗变了。周游是当年赵家的旧将,绍帝对他甚不放心,原是打算除掉他的,可钦差路上遇劫,一行人才出京城几步远就被人杀了个干净,皇封的圣旨也不见了。他一怒之下把大批官员都撤职送大理寺鞫谳,治以重罪。再想另行设法摆布周游时,这北戎又发兵南下,朝中缺少能征善战的大将,为求边境平安,只得先罢手,命人尽力筹措军饷。户部头头脑脑接到朱笔御批,两手一摊,回答得十分干净利落,“没钱!”皇帝问:“钱都哪儿去了?”一齐磕头禀告,还是两个字:“南疆!”

    绍帝无奈之下,只好命户部想方设法,多捞些钱。江南数省的税粮一时还收不上来,户部要筹钱唯有加赋,主事诸人怕因此激起民变,便把责任推给吏部。吏部大怒,驳回道,“难道要我们卖官鬻爵?”户部只好又对皇帝说,“国库空虚,要不请王公大臣们把借了多年未还的欠款旧帐清一清吧。”他们自己惹不起那些大贵人,就求皇帝下旨要刑部协办。刑部尚书气得七窍生烟,大骂:“瞎了你眼!这跑腿打杂是刑官们该干的活吗?”户部尚书也急了,国家有难,你们个个自保身家,不肯出力,唯独叫我们这些人去死不成?于是用了一记毒招,生绡碳木折俸。公门中人,当了大官的也就算了,中小官员每月里巴心巴肝就等着发俸这一天,礼尚往来油盐酱醋各种用度应酬,都指着这一份俸银来开销。此举顿时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朝臣非议汹汹,乃至行凶动武与守库兵丁打斗之事都时有发生。

    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绍帝只好亲自主持朝会与百官商议。于是天子面前,六部相互谩骂推诿,大打口水仗,连议三天都拿不出个妥善的法子来。皇帝大怒,当堂摔了茶碗,这才止住骂战。最后定下方略,户部加赋,吏部开捐,刑部讨债,礼部从简,工部停工,兵部征粮,六部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大家全力筹款支持北线战事。同时下旨勒令后宫节俭!所有花销一律减半。大半个月后,终于东拼西凑挤出了百多万两银子派人送到雁门关,暂解燃眉。

    别的还好说些,加赋和讨债却牵动太大,直闹得民不聊生,公卿抱怨,文武百官人人都是一肚子怨气。朝堂不安,民间更乱!天命教乘乱散布谣言惑众,全国信徒居然多达十数万,又在各地选官府势弱之乡办起众合堂,派人任堂主,身理合众之政,凡婚丧赋役一应事体,必须通其有无。不但均贫富,连信众儿女婚姻也一概由堂主作主,弄到后来,官吏来催缴赋税,堂主便带领信众中孔武有力的子弟强抗不给。由于信众人数庞大,县衙常常拿他们没办法。当官的惜命,衙役们自然也不肯冲锋陷阵,便只好先将就着。这样一来,穷苦人家中崇拜天命教的人更多了,于是信众蚁聚。再说讨债一事。能在户部拉亏空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宫里头得宠的妃子太监,朝堂上亲信的王公大臣。所以说讨钱的是灰孙子,欠债的才是大爷。刑部两位侍郎一开始还做出雷厉风行的姿态追讨,越往后越无力,原因无他,自己顶头上司也欠着十几万两白银没还,在外头放债生息呢,拖着拖着事情便不了了之。

    绍帝看得肺都要气炸。内忧外患,自己亲手提拔的人才,深受皇恩,这样不成器,辜负信任,糟践国家戕害子民~~~终于仰天吐出一口血,直接倒在龙椅上。这番折腾下来,好人也抗不住,别说他的吐血之症本来就未好,终至缠绵病榻,无法起身。朝野有识之士渐渐都看出来了,南魏国运不振,败像已现。

    赵长歌闻讯一笑,对赵月说:“好!荀先生、周游杨飞都做得很好!时机恰当,咱们养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活动活动了。”

    两人正说话时,重峰一身便装走了进来。赵月捉狭,当即跪下磕头称“陛下”,又是讨赏又是乞封,直把重峰戏耍到满脸通红了才算罢。赵长歌瞧着他们嬉闹,淡笑不语。初登大宝,重峰近日忙得足不沾地,两人也已有数天不曾见面,想到自己即将远行,将他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西越深宫里,心中颇为歉疚。他们原坐在凉亭中,于是伸手探了探过亭的微风,轻锁眉头说,“如今还不到六月,这神都偌大,居然也燠热难挨了。”

    其实这大宅中,青藤柳色参差,池沼荷花娇艳,风过清幽,十分凉爽宜人。赵月聪慧,听话知音,笑着起身离开。重峰瞥见他暧昧至极的眼神,脸上顿时火烧一片,呐呐不能抬头。赵长歌拉住他手说:“城外也许凉快些,小峰可愿领我江湖悠游。”于是两人悄悄出门,骑马向郊外行去。

    出城没有多远,即见清凉河水,碧绿如带,蜿蜒东流。沿河有一座矮岗,岗上满眼郁绿簇密的杂树蔓草,只有一条黄土小径,延伸向上,直入一片青翠掩映中。站在岸边,轻碎的橹桨声,便由河面上传来,又有清风习习,爽宜沁心。此时日头渐渐偏西落下,几点水禽,忽高忽低;两只野艇,欲棹还停。烟柳画桥,飞檐照晚,都似名家淡墨,绵远寥廓,的确是一个幽美恬静的好地方。

    “我们去坐船。”赵长歌拉了重峰就走。向附近渔家借得小船一艘后,便弃马放舟,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难得悠闲半日,长歌浅浅一笑,说道:“今晚不回去了行吗?”他眼角飞翘,眼帘半合,长长睫毛下衬着一点红蕊,显出万般风情妩媚,线条分明的薄唇轻抿,却藏着男儿傲骨英气。重峰不觉看得痴了。两人互相凝望着,在对方瞳孔中寻找自己的身影。想是鱼儿跃水,一声轻碎的水花,惊醒一双沉迷于世外的人心。赫然回神,相视而笑,这一瞬,几溯太古,不知人间为何世了。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两人衣衫半褪,刹那间便是金风玉露相逢。“小峰,小峰~~~~”赵长歌一边吻着他一边喃喃唤他的名字,之后温热双唇下移,在对方胸前轻轻吹了口气。重峰忍不住颤栗起来,两片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已沾染□的双眸里渐渐露出些许期待之色。他散开了长发,自己将身子伏下,这厢里海棠花开,云破月来,少年美丽纯洁之躯已完全袒露。

    赵长歌只觉全身血液沸腾,忍不住将自己缓缓推进了他身子里。重峰忍着痛楚,转头把脸贴近长歌厮磨,在他耳边急切地道:“不要抛下我!就是死也不要分开!”这语气与其说是在请求对方允诺,倒不如说是誓言,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斩钉截铁,没有留下半分余地。

    长歌微微心酸,知道瞒他不过,就轻叹道:“傻孩子,以前还罢了,现在你已当了西越皇帝,难道还要跟我到处乱跑不成?你说过我们连死都不分开,又何惧天涯!”

    重峰的脖颈上流下一颗颗汗珠,沿着他雪白背脊,渐渐滑下。长歌忍不住用嘴唇追逐起它们,一路蔓延,在双丘处不断盘桓,留恋忘返。重峰不禁“啊”了一声,大口喘气,半天才又断断续续地说,“你哄我!你~你不想让我去冒险~啊~~欺我不知嘛!啊~啊~~你在哪里~我~我就在~~啊~哪里。皇位算什么,你赶不走~啊~~啊~~~赶不走我的~啊~~~”

    “小峰,你~~”长歌俯身在他颈中乱咬乱啃。重峰痛得吸气,却也是一阵欢喜。赵长歌慧眼看人,一颗透彻冷心,若不是因为他而意乱,断不会这般粗暴失控。他笑起来了,用力夹紧双腿说:“长歌要学人做小狗吗?”

    赵长歌突遭暗算,差点就缴械投降,等缓过劲来,立刻肆意掠夺,以雪前耻。重峰到底不如他惯历风月,被侍弄得颠倒不已,再不能言。赵长歌恼他戏弄,又爱他情真,动作渐渐狂乱。炽热的气流在两具相连的身体里席卷交窜,像是快要融化一般的麻酥感叫人情迷,复又贪恋。

    入夜,两岸迷离的灯火倒映在河水里,轻轻摇曳,渐渐与月色融成一处。小小船儿颠簸不止,天地杳然间,有如浮萍随波,好在船上两人此刻所需不过是个能容纳他们的地方。船舱虽小,尽也够了,于是水动,船动,人动,舱外夜风徐来,吹拂得河面暖意绵绵。

    激荡消退后,两人侧卧在一起。赵长歌搂住重峰,伸手去把玩他的长发,头发果然又黑又粗又硬,一如那死心眼的主人。想到这里忽又觉自己颇为无聊,小峰的性子一向如此,何必去看他头发才知。于是索性直言,“我二叔这些年在西越各处已建成了七个田庄,都蓄养了庄丁,少则三五百,多则上千人。

    “这么多?”重峰微微一惊。赵家的人果然个个厉害,行事沉稳,手段老辣至极。

    赵长歌拿起一缕头发,放在唇上轻吻,唉!真硬啊!不过那上面带着浴后皂角的新鲜气味,十分适意。忽然意识到,原来小峰来见他之时,已特意在宫中洗过了澡。这孩子,想念便想念了吧,却总是腼腆不肯说出来。他继续又说:“这些个人是二叔一手栽培的,如今正当壮年,可堪重用了。皇宫太大,我又调派了几个人过去,但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只有这几人实在太少。内廷侍卫、羽林军和近卫军,神都内三大军事力量。人数虽多,却未必个个归心,短期内,你也无法如臂使指。我和二叔商量过了,求他从手下中挑出五千人来,暂时拨给你用,先替换掉禁宫中的侍卫。至于羽林军,他们这次多亏小姨的解药才死里逃生,你再多花些心思笼络,应该就会誓死效忠。近卫军这边只好先放一放了,待日后再慢慢选派出合适的人来掌管。好在两位统领都是你父皇的心腹,你既受命于先皇,他们多少会留点情面。小峰,我走后,你自己一切小心。”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赵长歌知道他不乐意,只好又哄,“小峰,你不能离开西越,这里是你的国家,有仰仗你的万民。南魏地大人稠,我如不想赤地千里一路杀过去,就得靠你和萧拓两人牵制对方兵力。到时候你只需陈兵边界,不必开战就算帮了我大忙了。”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重峰却知道长歌是怕他一国之君的身份曝露,以致南魏方面会把矛头指向他,挟他做人质以胁迫西越臣服。他哼了一声,依旧不理。这人,撒个谎都要挑花前月下,难道以为他的身子软服了,脑袋也软服了不成,谁会信这些鬼话!重峰有些生气,翻了个身,直视赵长歌说:“我,一定要去!”

    他话说得坚决不要紧,动作却嫌太大了些。小船中能有多少地方,况两人此刻正肉坦相对,挤在一处。赵长歌避无可避,正好被他蹭到要命的地方。忍不住皱眉道:“别闹。”

    重峰却误解其意,用力搂住他腰,怒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嘛!咱们说好了要生死与共,你敢撇下我,我就一个人跑去刺杀南魏皇帝。”

    “不是,我~~~”赵长歌见他越逼越近,两人身体不断挤蹭,忍得更加辛苦了。可怜那人尤不自知,抢白道:“还说不是!我倒要看看你~~~”话说一半,终于发觉不对劲了。重峰虽不解风月,到底不是傻子,再抬头看看似笑非笑的长歌,顿时明白大事不好。刚想干笑几声,寻隙脱身,那人的四肢忽然就紧紧缠绕了上来。赵长歌笑得阴险,“小峰真是好体力,这个问题嘛~~~~若是待会你尚有力气说话,咱们再议也不迟啊!”

    哎呦!一声大叫几乎惊起水边宿鸟。于是人动,船动,水动,舱外夜风吹得比方才更暖了。
第四十六章
    蜀地多峻岭。眼前这一座山势巍峨挺拔,景色清幽,苍岩壁立古木参天,石泉飞瀑禽鸟相亲。乳白色的云雾飘荡在山峦间,好似一层层薄纱,尽心庇护着那些游戏于寂静山林中的水妖精怪。如此仙境,世俗之人若得久居,怕是也可得道飞升了。半山腰有一座庄园,占地极大,把整个媚眼湖都包在里头。主人雅趣,在红墙绿瓦之间,种下翠柳摇曳,又见松柏生姿,更有幽径穿插于砌绿堆红的繁茂之中。在这偌大的院子里,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山石小景,俱见匠心,一色的清丽雅致,恰好到处。

    盈盈湖水因似情人眼波而得名。湖边修了一栋江南风格的小巧建筑,四面栏杆通透,类似敞轩,中间镂雕隔门后却是暖阁,真正冬暖夏凉。沿湖伸出去一个平台,映入眼帘的恰好是山水依恋,风物精华的所在。主人爱惜,亲笔题了四字——粹绿小筑。此时“粹绿小筑”里正有两人对坐,其中一个锦袍男子似按捺不住性子了,站起身说话,“三哥,你好歹给句话呀!”

    另一位,月白色素袍,用同色发巾裹住了长发,专心看琴谱,竟是不理不睬。那人急得跺脚,又说,“我的好三哥,你也是姓元的,难道真忍心看着江山易主,宗庙蒙难吗?你不念在我大老远跑来的分上,总要替病中的父皇想想吧!三哥!”

    看书之人闻言抬头,正是出京就蕃的信王元璎。他垂了一下眼帘,又抬起,睫毛很长且密,眼中的神情看不太清,只听他淡淡地道:“太子不该来找我的,兄弟中就数我对这些事情最是无能。”他的神色并不严峻,但声音里天生带着几分疏离,轻轻一句话便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元瑾苦笑道:“不求你,难道叫我去求不懂事的老幺吗?兄弟九人,一多半不在了,除却你,我还能找谁帮忙。赵家来势汹汹,这么大个烂摊子,我哪里有回天的本事。”

    西越夺嗣之战闹得太大,南魏这边终究还是得到了密报。令他们震惊万分的是,不但赵长歌没死,连赵家三杰中最难缠的老二都好好的。由此推断,那个一回乡就亡故的老王爷赵广胜,只怕也一样尚在人世。此事棘手,又涉及皇家体面,无人敢上报病重的绍帝,只得交由代理朝政的元瑾处置。元瑾自然很清楚赵氏满门的厉害,亲自带人马不停蹄的去了赵家老宅。赵姓是当地望族,合族上下千余人,等他们赶到之时却已一个不剩。追问负责监视赵家老宅的县官和数名暗桩,这些人也都一头雾水,回禀说:“昨夜大宅里还做堂会呢,人山人海的,今天早上起来不见管厨房的赵宝出来买菜,小的们正在疑惑,哪里想到一夜之间,人一个都不见了,怕是闹大仙了吧。”

    元瑾气得破口大骂蠢材,差点拔剑砍杀了这些酒囊饭袋。为求安心,一咬牙带人连夜发掘武威王的陵墓,果然只有空棺一具,里头留书一封,八个大字:王道不存,适彼乐土。元瑾当时就浑身凉透,如入冰窖。赵家显然早有准备,破局在即,这下他们的乐子可大了。与赵氏多年忍辱负重,苦心经营相比,元氏皇族却父子兄弟自相残杀,受此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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