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难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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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那堆数字”。
七叔和白素听了,都半晌不语,我摊了摊手:“虽然又是这样,但这是事实,这堆
数字,和记录数字的物体,都不属于地球。”
白素默然,七叔却“呵呵”大笑起来,我听出他的笑声之中,有明显的不同意和嘲
弄之意。
我望向他,他直指著我:“你记述的古怪事太多,而且太投入了,以至把事情都定
在一个公式的范围之内了!”
我抗辩:“科学的事实是:经过化验,不能确定这是甚么东西,所以我的结论是这
东西不属于地球。”
白素竟也站在七叔一边,她道:“你忽略了一个事实。”
六、命数
我扬眉:“请指出这个被我忽略了的事实。”
白素道:“数字的表达形式,完全属于地球。”
我呆了一呆,是的,我忽略了这一个事实,但是我有我的想法:“假设,一个外星
人要把一些讯息,表达给地球人知道,那么,必然会运用地球人对讯息的表达方法。”
七叔的意见,显然和白素一致,他道:“如果外星人要对地球人表达讯息,不光是
运用地球讯号,而且也会用地球人明白的方法。”
我点头:“是,我们不明白这堆数字表示甚么,那只是我们的问题 你把电脑软
体交到原始人的手中,他也绝不知道那是一种讯息的传递,可是电脑软体,却是地球人
表达讯息的方式。”
七叔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若干年后,人类一看这堆数字,就可以知道它的
含义?”
我吸了一口气:“大抵如此。”
七叔和白素半晌不语,才问:“你这样的假设,达成甚么样的结论?”
我苦笑:“没有结论,因为我们对那女子是在甚么样的情形之下获得这堆数字的,
一无所知,但是却可以继续假设下去。”
七叔伸手在额上轻敲了两下:“嗯,用典型的卫氏假设法?”
我很认真地回答:“七叔,这卫氏假设法,是累积经验、知识而得来,而经验和知
识,有很主要的部分,来自你的影响和教导!”
七叔“呵呵”笑了起来:“不敢当得很 且让我来假设下去 那女子,在其时
某地,遇上了一个外星朋友,那外星朋友,把这堆数字给了那女子……”
七叔说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我颔首表示同意。
七叔又道:“外星朋友可能告诉了那女子这堆数字的含义,也可能没有。但必然使
那女子知道了这堆数字的重要性,所以,那女子才把写了数字的‘油布’,郑而重之,
藏了起来,并且把孩子在危急时,托给了可靠的人!”
我点点头,但补充:“那女子的危险处境,是纯地球式的,和宇宙天体,外星朋友
无关。”
七叔和白素的态度,略有保留,但同意了我的说法。
七叔又道:“可是,那女子在托婴之时,为甚么不对我说明有这个秘密在婴孩的身
上?”
白素道:“她可能认为自己不久就可以脱险,可以得回孩子,得回秘密,那么,就
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假设她知道那堆数字的含义,那么她必然认为,秘密少一个
人知道好一点。”
白素说了之后,略顿了一顿:“谁知道她一去之后,就此下落不明。”
我补充一句:“数字藏在婴儿身上,是不是可能和婴儿有关?且假设那婴儿就是穆
秀珍,那么,穆秀珍又从何处,得到了这堆数字?”
七叔不耐烦起来:“这不叫假设,叫不断地提问题,而又没有一个问题有答案!”
我道:“看来你对‘卫氏假设法’不够了解 要有答案,必须先有问题!”
七叔瞪了我一眼,我忙举手:“现在,至少多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
七叔闷哼了一声:“谁?”
我道:“除了那女子之外,我们现在,知道穆秀珍也知道那一堆数字,这是一大突
破,而且,要找穆秀珍,不是难事!”
七叔总算接受了我的看法,他喃喃地道:“真怪,穆秀珍……秀珍她是从哪里得到
这堆数字的?”
我道:“这就是问题的最大关键 我假设,是那女子和秀珍,母女相会,她给她
的。”
我口中的“母女相会”中的“母”,自然是指七叔当年在船上遇到的那女子而言。
七叔一听之下,就有点著魔,他喃喃地道:“母女相会……母女相会……她会想到去看
女儿,为甚么会想不到来看看我?”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道:“你整个变了样子,又改名换姓的,这些年来,我
们也用尽了心机,打听你的消息,又还不是一点结果都没有!”
七叔“呀”地一声,如梦初醒:“是啊,我在找她,她也在找我!我找不到她,她
也一样找不到我。”
我道:“我打听你的下落,也只探听到你曾到过穆家庄为止,接著就是下落不明了
,想来她打听你的下落,也是到此为止。”
七叔一拍大腿:“瞧啊,此所以她能和秀珍母女相会,因为从我曾到穆家庄这一点
上,她能猜到,孩子被留在穆家庄了!”
我知道,要循此线索分析下去,非肯定穆秀珍就是当年那女婴不可。
虽然这一点的可能性也极高 “秀珍”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名字,但姓穆的人
并不是大姓。当然,一切还都要等穆秀珍来到,证明她确是穆家庄的人,证明她确曾母
女相会过,说出她得到那堆数字的经过,才会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我也说过,要找穆秀珍并不难 确然如此,以前几次,我想和她联络,都很快可
以如愿,更何况现在,她有事托戈壁沙漠在进行,必然要和两人联络。
可是事情却有点古怪,一连七八天,我和戈壁沙漠,每天早晚联络一次,都没有穆
秀珍的消息。
到了第十天,我忍不住,和她的丈夫云四风联络,云四风大是讶异:“从上次到现
在,你一直没有找到她?”
我觉得抱歉:“是的,所以才再来打搅你。”
云四风道:“我也不知道她在何处,她经常很久没有联络,我也习惯了。”
我只好反过来安慰他:“是啊,她行踪如神龙见首,是大家都知道的!”
白素在我和云四风联络之后,对我道:“尽可能别再去找他了,倒惹他担心。”
我只好苦笑 在这期间,最不耐烦的,要算是七叔了,他学红绫,也每天对著那
堆数字看,每天问红绫三四遍:“娃子,可有头绪?”
红绫每次的答覆,也都是摇头。
我和白素,也没有闲著,一样在研究那堆数字,并且和几个密码专家联络过。
几个专家的意见一致,动作也一致 先说他们的动作,都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我
不满:“你们不是专家么?专家的专长不是剖解密码么?为甚么除了摇头,甚么都说不
上去?”
他们的回答是:“你不能随便弄一大堆乱七八槽的数字来,就称之为密码。密码虽
然有几千种,但只要是密码,一定是用来传递讯息之用,就有一定的规律。别看数字只
有十个,但是组合起来,却是千变万化。密码可以由两个数字起,组成无数组,但用密
码来表示讯息,必然有许多组是重复出现的,也就可以从重复出现的次数多寡之中,找
到文字运用的规律。可是这一堆数字,难以分组,也绝非重复出现的数字组合,所以,
这堆数字,不是密码 不属于密码的范畴!”
解释得足够详细的了,但仍然解不开谜,我没好气地问:“那它是甚么?”
专家就是从这时开始摇头的:“不知道,或许只是一组数字,或许有特殊的意义,
别以为数字多,含义就一定大,圆周率就算计到三万位,仍然只是圆周率。”
我闷哼一声,其中一个专家道:“卫斯理,在你的记述之中,不是屡屡提及‘生命
密码’么?或许,这就是某一生命形成的密码,还在人类的知识范围之外,请恕我们这
些地球人无能为力!”
另一个专家,对我轻视他们的态度,大大不满,竟口出恶言:“去找你的外星人相
好找答案好了!”
我本来想反唇相讥,可是一转念之间,也就不再和那种只知道地球有人,不知道天
外有天的人一般见识。
专家之中,只有一个,资格极老的,他的一番话,颇有见地。他道:“一堆数字所
代表的讯息,可以是任何讯息,也可以是极简单,也可以极复杂,所谓‘密码’,只不
过是人拿数字来作捉迷藏游戏的工具而已,和真正数字所能代表的天地,毫不相干,我
们不能给你答案,是你找错人了,不是我们无能!”
我苦笑:“那我应该找谁?”
老专家吸了一口气:“或许,正如刚才我那位同行所说,应该去找你的外星朋友。
”
我也跟著苦笑,无功而退。
这时候,时间已过去了约有半个月,穆秀珍还是音讯全无。
我和白素论及那批密码专家的话,白素忽然道:“上次,穆秀珍说有很大的困扰,
要求有超能力的人帮忙,你介绍了甚么人给她?”
我记起来了,那一次,是在大富豪陶启泉的小岛上,穆秀珍虽然没有对我们说甚么
,但是在陶启泉的口中,我们知道她正受著一些事困扰,陶启泉佩服她竟能若无其事
她也真的若无其事,还坚持要留在岛上,教红绫潜水,后来还是我们有事要急起苗疆
,这才分了手的。
那次,我介绍给她,希望能给她助力的人是康维十七世。康维是我所认识者之中,
最怪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活了的机械人”,是宇宙之中的一种新生命形式 非生物
性的生命。
康维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他的脑部“记忆库”中所储藏的资料之丰富,别说
在地球上无人能及,在整个宇宙之中,也非同凡响,因为他来自三晶星,而三晶星人的
文明,走在宇宙芸芸众星的前列,而他又是三晶星科学发展的前锋!
当时,穆秀珍就曾大喜过望,立刻要去见他。后来她是不是和康维见了面,我不得
而知,我也不知当时穆秀珍的烦恼是甚么,是不是和如今的这件事有关系。但无论如何
,从康维处了解一下穆秀珍,至少了解一下她当时有甚么困扰,也不会有害处。
何况康维这个人有趣之至,由于当初他的设计,是完全依照地球人的思想行为,所
以,他和地球人,根本没有分别,绝不似外星人。
我和康维的交往不深 原振侠医生和他交情好得多。但我们也不是全无渊源,至
少,他如今的爱妻柳絮,能够摆脱组织的纠缠,成为一个自由人,我也曾参与其事。已
有相当时日没和他联络了,不妨在他那里,打探一下穆秀珍的事。
康维有一个联络的电脑密码传给我,我一直没有用过。一来,运用电脑联络,我不
是很熟练,二来,我始终认为,他这种形式的“新生命”,总有点异样,没有甚么事,
也就不必距离太近了。
决定了和康维联络,我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按下了一连串的键钮,早些年,我
曾在记述中预言:总有一天,人离开电脑,就无法生活。这“总有一天”来得好快,早
已在无声无息之中掩到了;现在,没有了电脑,人类已经无法生活了。
如今的所谓“现代化生活”,究竟是人在驾御电脑,还是人像婴儿依赖乳汁一样,
依赖电脑,没有了电脑就不能生活,实在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许多人还在自我陶醉,
不自觉察而已。
如果有一朝,电脑活了,也就是人类的末日 而康维却正是活了的电脑,我之所
以不愿意主动和康维来往,原因也正在于此。
但我实际上并不排斥康维,我甚至在想,有朝一日,若是地球上的电脑,全部活了
,而它们在活了之后,能够和康维一样,没有生物性生命的残杀同类的遗传,反倒发挥
了生物性生命几千年来,通过种种方法想发挥而成绩不彰的良知,那么,世界或许会变
得更可爱些!
别以为那是很久远的事 就像人类依赖电脑生活的时代悄没声地迅速到来一样,
这日子,也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出现。
我一面使用电脑和康维联络 一面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心绪甚乱。
过了一会,只见电脑终端机的萤光幕上,出现了“哈哈”的字样。
一看到这样的字样,就犹如大胡子康维,站在面前一样。
我还必须肯定那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电脑设施在代答。我又操作了片刻,萤光幕上
,一行一行,先出现看来没有意义的线条,不多久,这些线条,就形成了一幅人像,正
是看来豪迈的大胡子康维。
在萤幕上的康维,向我单著眼,眨了几下,就现出了文字:“卫君,你好,秋月明
朗,湖景真人,盍兴手来,共谋一醉?”
我回了过去:“有事相询 年前,曾介绍穆秀珍女士找阁下,有事求助,不知情
形如何?”
康维略有犹豫的神情,他的回答是:“穆女士来过,相见甚欢。”
然后,不等我再问,他又道:“彼与我商议之事,曾一再叮嘱,不能外泄,也曾答
允,故无可奉告。”
我连打了三个“哼”过去,在萤幕上的康维,大有为难之处,可是仍然摇头。
我没好气:“好了,不理穆女士之事,我有一堆数字,不知何解,请你告知。”
康维高兴起来:“放马过来,必然三个回合,手起刀落,斩来将于马前。”
他这个机械人,由于输入资料的缘故,对有些语言文字,缺乏活学活用的经验,所
以行文造句,有点古怪,不过,当然我都能理解。
我立时告诉他:“你记下了,数字一共是八千三百四十一个。”
康维一怔,不等我把数字打过去,他竟已一下子,回了十来个数字过来,正是那一
堆数字开头的十来个。我立时表示:“正是,原来你早已接触过这堆数字。”
他的回答说:“正是,原来你早已接触过穆秀珍!”
我吸了一口气,从他的反应之中,我已经可以知道穆秀珍当日找他求助的是甚么了
。
穆秀珍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堆数字,又知道数字和她自身有关,所以到处求人帮助
,想解开这堆数字之谜。
而令我疑惑的是,看来,康维十七世竟然也对这堆数字无能为力,因为,若是在康
维处有了答案,她就不会再去找戈壁沙漠了。
那是甚么样的难题,竟连康维十七世,也难以对它有结论?真是太不可思议!
我于是问:“这堆数字,你对之一无所知?”
康维的回答,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萤光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不”字
,遮过了他的脸面。
我忙打了七八个问号过去。
可是康维却迟迟未有回答,我在萤幕上,看到他的神情,犹豫不决,我耐心等了足
有一分钟,才算得到了他的回音,可是那竟然是:“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禁勃然大怒,一拳打向键盘,电脑立时发出了一阵如同呻吟般的声响。
康维回应了好几个“稍安”,又道:“请不要发怒 且等我想一想。”
在萤幕上他现出来的神情,更是犹豫,我为我刚才的暴躁行动道歉:“你不必考虑
我是不是听得明白,你自管说好了。”
康维点了点头,但仍没有开始说甚么。
他在约两分钟之后,才开始向我解说他对那堆数字的理解。余下来的时间中,我们
都在讨论著有关这堆数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