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无法自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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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大夫说……说除了生人之外,还有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刚打仗回来的人杀气重,秽气也重,见了这种人,夫人的病情一定会恶化百倍。」昊红吞了口唾液,好险小主子有交代这个推拖之词,要不以她昊红的本事,哪有可能编出这种挺唬人的说法。
腾格里无法反驳这个说法,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门口,临去之前不忘回头交代道:「好好照顾夫人,要大夫多用点心,无论用多贵的药材,务必要将夫人的病养好,知道吗?」
「是!」昊红用力点头,目送他离去之后,忍不住腿软了下来。
她想,当将军不再相信这种说词,硬是要进去房里,当他发现真相时,她项上的脑袋一定下保!
为了要保住头上这颗仅此一颗的宝贵人头,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秘、密」保住,绝对不能被知道……**bbs。** **bbs。** **bbs。**一弯细细的弦月勾在夜空中,凉意伴著微风轻轻地吹送,街上已经敲过初更的梆子,夜深人静,但腾格里依旧毫无睡意,他在书房里看书,享受著夜晚的宁静,至少,表面上是平静的。
留著粗犷落腮胡的脸庞已经修缮过了,露出了一张温文俊雅的脸庞,少了战场上的杀气,一双深邃的黑眸显得非常温柔,完全不同于先前熊似的外表。
此次回京之后,他发现每个人都变得古怪,上至可汗,下至他府上的厮仆,只要一提起他的娘子,都是一脸心虚到极点的样子。
所以,回家少说七天了,他还没见到自己的妻子,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相公要见自己的娘子一面,竟然是一件比登上青天更困难的事情。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若不是够敏锐的人无法察觉到,但腾格里长年在战场上生活,对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敏锐捕捉到。
他黑眸一眯,纵身飞出房门,再落地时,手里已经捉住一只白色的鸽子,鸽脚上绑了一小管信笺,他迟疑片刻,把信笺拆下阅读内容。
将军凯旋,请主子火速回府。
看了信里的内容,腾格里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写信人娟秀的字体他感到非常眼熟,像极了每个月都会送到战场上给他的家书。
最后,他决定静观其变,卷好信笺收回小竹管里,绑回鸽脚上,扬手让鸽子飞上夜空,不片刻就消失了鸽影。
送走了鸽子,腾格里心里知道惊扰他的骚动并不是这只鸽子,而是另有其人,忽地,一片落叶伴随著强劲的风势朝他射来,他仰身闪过,顺手折断了一根树枝疾射回敬对方。
「好俊的身手。」白衣男人闪过树箭,从桂花树丛后走出来。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腾格里回眸睨了男人一眼。
「在下孔雀,是龙风寨四圣人之一。」他毫不吝惜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号,扬手指向东厢那扇紧闭的门扉,「将军,你真的以为你的小娘子在这扇门内吗?你真的相信像她这样古怪狡猾的女子,会乖乖在房里养箔…不,应该说,就连病魔都会怕了她吧!」
「从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知道她人在哪里?」
「那当然,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不过,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会让你吓一大跳。」
「那我可以期待吗?因为,我只记得她哭泣的样子。」直至今日,他还是觉得世人给予他妻子的评价太夸大其实了。
「她在哭吗?」孔雀笑著耸耸肩,「也对啦,你们成亲那天,我们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也难怪她会哭,将军,需要我为你带路吗?」
腾格里敛眸注视著孔雀的表情,他并不知道新婚夜那天,他们这些人到底对他妻子做了什么事情,但这些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就麻烦阁下带路了。」他请求的语气非常淡然,心头却泛起了一阵阵难以平息的涟漪。
这些年来,他对妻子的印象只有洞房当天的泪颜,难不成,他娶的并不是一只泪汪汪的小白兔,而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女魔头吗?
第二章
以前的她叫做谷绋乐,曾经有一度她的名字变成了绋乐速该尔,现在她嫁了人,则成了绋乐勃儿只斤,除此之外,她还拥有许多响亮名号。
有人称她为鬼娃儿,也有人叫她是无恶不作的龙风寨小霸王,另外当然还有一个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名号,那就是雷刃将军夫人!
绋乐只要想到自己被迫用「那种方法」嫁给那个男人,她还会呕到半夜睡不著觉,她虽然没有心肠坏到诅咒他战死沙场,但还是希望他越打越远,最好十年都别回来算了!
中秋过后,夜晚的风吹起来特别刺骨寒凉,在阴风惨惨的「罗鬼狱」上,一名红衣少女站在这夜风中,衣袂飘动的样子就像一团火焰。
这个山头是疯马寨的地盘,临近一条南北运送的官道,他们光靠抢劫官道上的货物就已经吃穿不尽,一直都是官府头痛的对象,这次他们劫走了一批要进贡到皇宫里的宝物,里头有好多稀世难得的宝贝,尤其是一只珍贵的花瓶,皇帝忽必烈下令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
绋乐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跟忽必烈「交易」了,自从她与腾格里成亲之后,他上战场打仗,她则是跟朝廷里的人混得很熟,跟那位皇帝老爷爷更是混得熟到不行,熟到不小心成了他的「无冕钦差」。
所谓的「无冕」是因为她乃女儿身,没法子当官,头上没官帽,但她可是握有御赐金牌,必要时还能动用官府的兵力缉拿坏人。
不过,实话说来,她身边有龟鹤二仙、四圣人、十六伏魔等武功高手,不必动用到官府的兵力,办起事情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帮我保留下来。」
她站在一堆宝贝前面,东挑西选,凡是只要看上眼的东西,就挑起来丢给身后的手下,不片刻,那堆「宝贝山」已经少了五分之一。
「绋乐,你偷留下那么多宝物,不怕可汗追究吗?」同样也是四圣人之一的林鸮拿著她递过来的几件珍珠玛瑙,忍不住开口疑问。
「哎呀!白鹈……」
「是林鸮。」
「随便哪只鸟都可以啦!你听著;反正那老头最想要的就是那个蟠龙花瓶,只要花瓶回到他手里,他才不会挂记这一点小东西,米咱们有了,这些东西变卖了就当成买菜钱吧!」
「也对,有饭吃没菜配,食之无味。」还是听她的话收起来好了。
「你终于开窍了,朱鹭。」真是孺子可教也。
「是林鸮。」如果她哪天可以把他们四圣人的名字对起来,他绝对会痛哭流涕,感谢上天仁慈。
「哪只鸟都女子啦!」她扇扇手,完全不介意被纠正,回头面对被她手下制服的疯马寨弟兄,「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们拿走了,不过这些玩意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我想你们不会介意吧!」
看见她明里说讨伐他们,却暗中把宝贝占为已有,疯马寨的弟兄们早就气得忍不住了,但他们被十六伏魔其中八人打得惨兮兮,又被龟鹤二仙点住了穴道,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胡作非为。
「你……你这个走狗,难道你忘记自己也是盗匪吗?」疯马寨寨主天生小鼻子小眼睛,就连骂人的声音都尖细得很。
「订正一下你的说法,那就是我曾是盗匪,但现在不是了!」她掏出塞在腰带里的金色令牌,在众人面前高高举起,「我现在是朝廷任命的钦差大臣,任务就是要除掉你们这些鱼肉乡民的盗贼匪类。」
「你与朝廷狼狈为奸,小心不得好死!」
「好奇怪,你说得我应该要维护你们一样,我为什么要维护你们而跟朝廷作对呢?别忘了,就算我不是钦差大臣,跟你们也是敌人。」说完,她收起金牌,倒不是把它当宝贝,而是这面金牌还算有一点价值,如果没钱闹穷的时候,她还可以把它拿去当掉换盘缠。
「但我们至少没像你去当蒙古人的走狗!」
她没回话,他倒是越骂越过分啰?!绋乐有点不高兴地撤了擞小嘴,「那是因为你们笨,水帮鱼,鱼帮水,要是这天底下每个人都像你们那么有骨气,饿死的人岂不更多?」
「至少我们有骨气!」
「每个笨死的人都嘛说他自己有骨气。」她语气凉凉地回道:「好吧!那你们继续把骨气当饭吃,至少我绋乐吃骨气不会饱,还是俗气地吃些饭菜,好过肚子里闹空城计。」
此时,腾格里隐身在另一端的屋顶上,看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少女就像一团火焰般,惹眼而且亮丽。
他认得那双又黑又亮的美眸,但此刻她神采飞扬的表情,完全不同于那天与他拜堂成亲的样子,腾格里发现自己无法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仿佛著了魔似地贪婪盯著她。
他怎么会把像她这么刁辣的女孩当成了小白兔呢?
她看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可汗手里骗到了一面御赐金牌。
「她接下来应该没事要做了吧?」他转头问向身边的孔雀。
「没,反正她一向没事做,所有苦差事都是我们兄弟在干。」这可是实话。
「那我要将她带走了。」他深沉的黑眸镇定在红衣少女身「请便。」孔雀一副笑嘻嘻的,似乎对她要煮要炸都请自便的样子。
就在大伙儿都还无法反应之时,腾格里纵身就像一道黑影般将绋乐给掳走了,黑影消失在夜空中,速度又疾又快。
「寨主被带走了,快追!」白鹤公惊嚷了声,作势就要追上去。
「慢著,别追。」孔雀从屋顶上跃下,白衣飘然。
「孔雀,咱们寨主被掳走了,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还叫我们不要追?不要忘了,虽然我们很不甘心让她当咱们的主子,但约定毕竟就是约定,咱们输给她也是事实,不容你想赖帐。」
「我有说过想赖帐吗?」他的信用有那么差吗?孔雀一脸委屈,「你怎么不问问把她掳走的人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这男人的身手绝对不差。他到底是谁?你别忘了,咱们寨主她可是半点……」说到这里,白鹤公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要他继续把话说完,简直就像要命似的。
这一点,同样也是其他弟兄们心里的痛。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伤害她。」
「你敢保证吗?」
「不敢。」
「什么?!」大伙儿听了惊讶得下巴快掉下来,他既然不敢保证,竟然还让那男人光明正大地把绋乐从他们面前带走?!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怎么不问问那个男人是谁呢?」孔雀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状,「无论是谁,只怕都没有立场阻止一个丈夫把自己的妻子带走吧?他是雷刃将军,绋乐的相公大人。」
没有月儿、没有星光,今晚的夜一片阗黑,万籁俱寂……至少,在绋乐出现之前,这里是很安静的。
「放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心里想到说不定两人之间「有冤有仇」呢!
从小到大,被她得罪的人不少,说不定他就是其中一个,只是看他的长相……不记得了!
「请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敌我不明之际,她还是客气一点好了。
他没回话。
「至少请你报上大名,好让小妹我可以称呼你,可否?」她扯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决定先礼后兵再说。
但他那张紧抿的唇瓣就像一个死蚌壳,打烂了也敲不出半个字,这下绋乐心里有点火气冒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必须小心行事才可以,虽然从小就在一群武功高手里被拉拔长大,但像此刻抱住她凌空飞腾的男人身手之好,依旧还是少见。
「你到底是谁?放开我!你是疯马寨的人吧?」
「我不是。」腾格里终于回话了,但回答得有点无力,心里有点气绝,这妮子竟然连自己的相公都不认得?!
或许,在心里期待上演一场夫妻重逢的感人场面的他,想法是有点太过天真了!
「你不要不认输,你们山寨已经是我龙风寨的手下败将,按照江湖规矩,你要对我认输,对我俯首称臣才对!」
「我没跟你打,当然也没输你,有本事的话就自己挣脱我的手,我想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来她的武功乃天下第一,天晓得她究竟是如何打败龙风寨那群高手的?!
结论是如果不是她太厉害功夫深藏不露的,那就是龙风寨那群人武功实在太烂了!
「太简单了,我不屑做!」她冷哼了声,小手暗暗使劲,想要将他推开。
「是吗?那我就不放。」这妮子是怕打伤他吗?她这一点力道,大概就连蚊子都打不死吧!
「要是你敢伤我一根寒毛,小心龙风寨的人把你碎尸万段。」绋乐决定眼前的情势对自己不利,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我应该要害怕吗?」他淡觊了,她一眼,正视她气呼呼的美眸,回首直视前方踩上一根树枝,乘势又掠过了一个树头,「没关系,我不怕,我跟龙风寨还算有点交情,凡事好商量。」
他当然跟龙风寨有点「交情」;好歹他娶了他们寨主,也算是个姑爷吧!
「交情?」绋乐愣了一下,她可是寨主耶!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跟龙风寨有交情,她竟然会不知道!改闵俸担鹨晕沂侨晷『ⅲ颐患悖趺纯赡芨阌薪磺椋俊?
腾格里轻轻叹了声,带著她闪过杂生的树丛,已经不想再对她多做解释,这妮子绝对想不到由于她的缘故,他跟龙风寨的交情可深了呢!
他们在三更时进了一个叫「梅花镇」的地方,在镇中心找到了一间客栈,腾格里敲门吵醒了客栈老板,要了一间上房。
但绋乐不肯,硬是要老板备另一间上房,她才不要跟这男人睡同一间房呢!
「一间就够了。」腾格里神情冷淡,不把她的吵闹放在眼底。
「两间。」她很坚持,拿起手里的钱囊掂了掂,「反正,我看你这袋银两还挺够重的,绝对可以付两间上房的钱。」
「你什么时候--?!」腾格里眯细黑眸,阴阴地瞟了她一眼。
绋乐得意地笑子,他们龙风寨个个是强盗,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用偷的,相反地,他们对于「不告而裙这方面的技术可高超了呢!
「我跟你保证不会逃跑,你快点跟老板说要两间房吧!」她丢了丢手上的钱囊,以此向他要胁。
「一间。」他再次向老板重申,根本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底。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两间。」这个男人难道不怕没钱付房费吗?他的钱可都在她手上呢!
「你难道没听过一种叫「银票」的东西吗?」他转眸淡觑了她一眼,老早就猜到她想用这种方法逼他就范,他怎么可能没有提防呢?
闻言,绋乐将手里的钱囊打开一看,发现里头只有一些碎银两,没有半张银票,这些钱大概只能算是他的零头花用吧!
「一间就一间吧!」她气闷地把钱囊丢还给他,低头大步地踏进厢房里,懒得再跟他多说半句话。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死心吗?等著瞧吧!她绋乐才没那么好对付呢!
虽然同睡一间房,但她睡床上,而他则是另叫店家准备一床枕被,睡在另一边靠墙的卧榻上。
寅时一刻,正是夜到深沉,万物都熟睡的时候,绋乐突然睁开一双骨碌灵动的美眸,趁著窗外稀薄的月光探勘另一边男人的动静,确定他睡得很熟,应该不会轻易醒来,才悄悄下床穿上鞋子。
她站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