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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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闷的很,只得应承下来,国家大事自有人向他汇报,我拿定主意,就写些晨昏日落,草长莺飞的闲事。
后来容妃娘娘病了,我就把病况问医的事也写上,再想干脆,把幼年皇子上学下学,请安问好的事,也一一陈述。
老爷子给我回信就四个字:“写得很好。”似有赞叹之意。我一时得意,写得更带劲了。
十三晚上进宫视察宫禁,来看看我,也不能多作逗留,只是说信收到了,多谢我。我在宫门口,目送他。
他回头看我微笑,目光流转处,风姿迷人。一颗心还是咚咚的跳了起来。
我一早收拾停当,去给惠妃娘娘请安,然后和她一起去看容妃,惠妃略坐坐,说怕叫她累着,就走了。留下我服侍容妃吃药歇下了。
我出来问容妃的贴身宫女玲儿,:“娘娘的病可好些了。”
玲儿说:“昨晚睡得安稳多了,一早太医来请脉,说再吃两天药,就可大好。”
我点头,玲儿行跪礼,回头是九阿哥来了。
他对玲儿抬抬手,问:“娘娘的病怎么样了。”玲儿又说了一遍,
他点头“娘娘睡了,我晌午再来请安吧。”对我说:“正找你有事。”我们一起出来。
我打发兰珠,回去给我取扇子 ,支开她,问九阿哥:“什么事?”
他阴阴的看着我:“前几天,有人往外送信,被皇上的人截住了。”
难道是说我?可是十三明明收到信了。我不解:“与我有什么相干。”
他冷笑:“你再装傻?是你写给十三的信,因是皇上的人截的,我也不好插手。”
我冷汗汹涌而出,忙细细想,信中字句,句句忠君爱国,没有悖逆不道的话。也没有私情关心之语。
静下心来:“我细想了,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最过分就是对京城防务置喙。”
他哭笑不得:“这还不够,你还想写什么?”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皇上不也没说什么吗?”
九阿哥哼一声:“你现在了不起的很,支使起皇子阿哥来,如驭牛马。”
我笑了:“牛马?这可是您说的。”
兰珠拿扇子回来,我告辞,走了老远,回头看时,他仍站在原地,远远看着我,我侧过头,装看不见。
巡河2
我给德妃娘娘送十四的信,他把给德妃的信,放在写我名字的信封里,没给我写一个字,我还得给他跑腿送信。
一进屋德妃就热情接待我,“眼睛花了,妍玉念念吧。”
我忙接过来年给她听,心里不过写些随途见闻,又写皇上很好,自己和他四哥也好,请德妃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念毕,把信规矩折好,递还给德妃,这才发现原来我念信时,她一直在微笑审视我。
德妃微笑:“辛苦妍玉了,送了信来,还得给我读。”
我微笑:“能慰娘娘思子之情,怎会辛苦。”德妃高兴的很,吩咐人拿了一副镂空花纹的金镯子。
我不好意思:“不过跑跑腿,娘娘太客气了。”
德妃笑道:“这还是年上你舅舅孝敬的,我当时看见就觉得只有你合适,一直忙乱也就忘了,可巧借这个由头,你带走吧。”我谢过赏。
德妃又说:“竟是习惯了,皇上已经下了旨,照理不该说‘舅舅’这样的话。”
我心里惶恐,忙笑:“妍玉至今还是称呼舅舅的,皇上也说称呼慢慢改吧,。这样叫着也亲切。”
德妃笑着点头:“虽是亲切,可是该改还是得改的。”我陪笑称是。
正说着,十三来请安,又说笑一阵,我同十三一起出来。
我把信的事说出来,他想一下:“倒不用十分担心,皇阿玛也没说什么。还给我把信送过去了,应该没怪罪你。”
我叹息把心中所怕说出来:“不会说我干政吧。”
十三笑:“要说你干政,也不冤枉你。”
我拉住他的衣袖:“你得为我求情。”
“你想得太多了。”他笑着拍我的手。
袖中金木之声,他疑惑:“怎么带这么多首饰出门。”
我举起镯子给他看,“娘娘赏的,”他拉我的手端详,我问:“认得?”
他笑:“金的不认得,木头的认得。”
是那年南巡时他买给我的,我笑着掩饰:“金的怕碰,玉的怕碎,所以带这个。”
“大白天,就这么拉着手,干什么?”十阿哥带着怪笑的声音,十三笑着给十阿哥和他身后的八阿哥见礼:“十哥真爱说笑。”
我笑:“德妃娘娘刚赏了好东西,请十三爷鉴赏一下。”
十阿哥接过来左右翻看一番:“这得问九哥,只怕是有来历的。”
八阿哥看一眼微笑:“这东西是十四弟弄的,来历也还平常。”
我总觉得他的话没说完,十阿哥把镯子还给我,“快把你的镯子收了吧。”他的神色也奇怪,真是郁闷。
十三说:“知道今天是八哥当值,正有事要回八哥。”
十阿哥打断他:“什么大事,非在这风地里说,去她那儿,边喝茶边聊。”他用手指我。
我眯眼冷笑:“十爷当乾清宫是茶馆?”
八阿哥十三看着我们俩笑,十阿哥用扇子挠头:“看来我又得罪你了,说吧,你想怎样?”
我伸手:“赏点什么稀罕的吧。”他只好无奈地问:“你要什么”
我一仰头:“您朝帽子上的顶子。”他竟跳起来:“这丫头疯了不成,要那个干什么?”
我笑:“干什么?作弹子打鸟。”
八阿哥忍笑,十三笑:“别闹了,我们还有事,你就行个方便吧。”
我笑:“方便有得是,只是,十爷以后再取笑我,我就拆了您的朝珠打鸟去。”
巡河3
回了乾清宫,九阿哥正在,坐在我的书案前,看我给皇上没写完的信,见我们来了,笑着站起来。
十阿哥问:“九哥看什么呢。”
我上前收信:“这是我写给皇上的信,怎么能随便看。”
他把信一举,躲开了,对八阿哥说:“都来了,正好来品评一下这叫什么信。”
八阿哥十阿哥十三,纷纷落座。
九阿哥笑着念:“皇上万岁,见字如面。昨天夜里和奴才们,在西墙根儿,抓了好些蛐蛐,已经养在罐子里了,只等皇上的旨意发落了。”
已然哄堂大笑,我恼恨,上来夺信。
十阿哥笑:“九哥别给她,再念。”我一手抓着九阿哥的袖子,一面回头:“十舅舅的朝珠不要了?”
十阿哥笑:“不要了,再给你十几二十条都行。”
胤禟看我恼了便把信还给我了,又笑着说:“还有可笑的呢? 说‘把抓的蛐蛐比较了了一下,东窗根儿的个头大,叫得也响些。”
十三笑得不行,忙来推我:“快出去催茶吧。”
我夺门而出,屋里好一会儿,笑声才住了,我又待了一会,才让芳龄送茶去。
秦二来问今天有没有信,只得回屋去把信写完。
只听十三说:“那些灾民闹事,只因上面的官克扣了他们的粥米。制止的及时,只是毁了
一个粥棚。可恨的是,我去查那扣米的官,竟然自称是八哥的人,我当时就把他绑了,不为别
的,只为他不能这般败坏八哥的名声。”
九阿哥十阿哥皆不作声,八阿哥笑:“十三弟作的对,你说的这个人,因其品行不端,逐了他了,听说早已经投了太子门下,现在倒跳出来自称是我的人,实在可笑。”
十三笑:“总有那么起子小人来攀扯咱们,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左不过都是皇阿玛的臣民。”
九阿哥笑了:“十三弟这话说得好。”八阿哥也笑,独有十阿哥,还没调整好表情。
又聊了一会儿,才散了,我出来送,十三临走低声对我说:“君子不党,多谢。”我笑。
九阿哥回头看了我们。
这几位在这喝茶,皇上一定会知道,于是在信里简短的提了,只说被笑话了躲了出去。把自己摘清,我可没听见什么。
康熙回来了,对留京的人大大奖赏了一番,特别嘉奖十三,说他:“统御防务,虽烦却不乱,有过人之能。”
随驾的都得了嘉奖,惟有太子,老爷子只字未提,看来风雨欲来了!
老爷子还单独夸奖了我,只要不说我干政什么都好。
我问十四镯子的来历,他微笑,原来那镯子,竖着看花纹是满文的妍玉,我的名字,我看不懂满文。
人人都明白了,只有我是个真正的傻子。
回来我仍带着那副木镯子,想来还是这个,最心安理得。
情敌
城因了这一向的喜气,在康熙的亲自关怀下,经常让我出宫,就住在四王爷家,一住就是十几天。
还准了十三十四两位阿哥,带我去逛庙会,我在四爷府住得舒坦的很,四福晋是个周到贤惠的人,侍妾年氏貌美温良,史上有载她活着时,雍正对她哥哥的贬斥还有些节制,她一死,年大将军就一落千丈。
不得不佩服,这位庸亲王除了治国有方外,驭妻也果然有术,不向那位八王爷,在康熙眼里,管不住老婆,也是无能的表现之一。家和万事兴,一家不定何以治国?
十三很喜欢宏时这个侄子,两人亲如父子,那位四王爷对儿子也是一幅威严样,受十三影响我倒是也经常同他玩。
十三十四来接我出门,四福晋好一通嘱咐,才放出了门。这街上热闹,杂耍,说书的,买
小东西的,我一摊一摊细细的看了,不买也问问价钱,康熙是一定会问的,我是防患于未然,
特别打听粮价,吃穿乃大事也。
十四抱怨道, “巴巴的让我们早接了你出来,这倒好,你半个时辰方蹭了半步。”
我没好气:“嫌我慢您就先走吧。这是我的功课,我可不敢怠慢。”
他见我生气,也不敢再说,只好一旁静候。
我打听的好了,一一记了,才抬步走,却是只有十四一人,“人呢?”我问,
十四打个呵欠,“刚刚营里有事被叫走了,”
我看他实在百无聊赖,想他这半日确实辛苦,赔笑道:“请您吃饭,以赔礼可好?”
“当然好。”
如意楼,我只认识那一个地方,决定就那,十四包了二楼,我变色,这要多少钱?
他微笑“知道你小气,这顿还是我请。”
我长出一口气,感激的冲他笑,这边厢秦二刚伺候我坐下。
门口就有骚动,我低头下望,一玉立身影,是谢玉树,还有一姑娘,这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柳眉杏眼。
我算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古典美人,仿佛是仕女图中人,记得书中形容美人,桃腮粉颊便是这个意思吧!
他们似乎也要到楼上,可惜被我们包了,正要走,我已吩咐秦二下去请了
十四明显不高兴,“你要同戏子一桌吃饭?”
我瞪他,这一点我还是欣赏十三,无论什么人,他都能一视同仁。
谢玉树上来要给我们行跪礼,我去扶了,“在外面,谢先生,不必如此。”
我好奇他身边女子,十四微笑:“可惜十三哥不在。”
那位叫雨薇的大美人,低垂着头,听到十三的名字,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我却惊奇:“十三爷认识这样的美人,怎么没听他说?”
雨薇脸色一暗,我自责,定是十三的红颜知己,一出宫我的嘴,把门的就歇班。
十四笑着看我,语带嗔责:“你?整日在屋里躲着,闲事你何曾挂心。”
他是借机指责我躲着他们,我生怕美人误会我瞧她不起,接口道:“我是坐井的青蛙,见识原是少的,少不得您提点一二。”
原来是烟雨楼的“头牌”(这两个字是我猜测,即使不是头牌,也是人物)有人来找十四,他不放心我,我留下柱儿,让他去忙。
“回来的早,就接我。回来的晚,柱儿和我回去就行。”他走了,我要慢慢打听雨薇的来历,派柱儿回庸王府报信,让福晋别给我备饭了。
春梦了无痕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戏子,带着两个女人在如意楼包楼。”三个人砟咋乎乎的就冲了上来,如意楼的掌柜的挡在我们前面。
我坐着看上来的这些人,穿得很体面,看这野劲像是武将。
“快给乌伦泰大人见礼。”随从吆喝,
我冷笑:“这么横,请问大人的主子是谁?”那乌伦泰看我不动如山,有点没底。
他身边的人就比较没眼色,大约是看我又没有人伺候,更横了起来;“我们大人是太子的门人。”
我更冷笑:“不好意思,你们主子只怕还要听我们家老爷子的。”
他们都有点愣,一时不知我的来历。
我继续, “你们要是活够了,外边有护城河,有城门楼,找个没人的地方,跳下去,一了百了,犯不着拖着你们主子跳火坑。”
还没等他们发出火来,胤禟的笑声就传来了,他们回头,九阿哥已经在楼口站着了。
他斜靠在楼梯扶手上,带着那儿不阴不阳的笑容,一群人都来给他行礼。
他眯着眼扬扬手,然后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从我手里拿了我正在喝的茶,喝一口。
微笑着:“你们还待着干什么?没听见姑娘的话?”
都跪了下去,“九爷恕罪。”
他坐下冷笑一声:“我二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胡闹,只怕护城河都不收你们。”
头嗑的山响,“九爷饶命,下官猪油懵了眼。”
九阿哥看我:“你怎么说?”我冷着脸:“碍眼。”
九阿哥摆摆手:“滚吧。”乌鸦鸦一群人都走了。
我从他手里夺了杯子顿在桌上,大喊一声:“来人,换杯子。”
九阿哥微笑,看见雨薇上下打量一番,“雨薇姑娘,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平时就是有银子也见不着你。”雨薇垂头不语,谢玉树起身说要告辞。
九阿哥不笑了,看谢玉树:“谢老板,你得罪的人可不少,以后少出门。”
我知道是说‘慈善晚宴的事。’
我对谢玉树说:“谢先生,以后要是真有什么事,就去九阿哥那儿,让他通知我,我一定帮你。” 我又问:“舅舅帮不帮忙?”
九阿哥笑:“你都开了口,我要是不帮,怎么都行。”谢玉树带着雨薇走了。
他看我笑:“你觉察没有,求人时就叫我舅舅。”
他在来的路上碰到柱儿,知道我在这里,就寻过来。刚好救了我。
“
那好,带我去古董店看看。”他笑着看我:“你就是个钱串子。”
他嘱咐如意楼老板,十四回来,就告诉他送我回去了。
于是带着我出来,古董店老板迎出来“九爷,快请进。”
我好奇的抬头看店面招牌《了无居》,他来拉我的手“快进来。”
我指招牌“为什么叫了无居?” 他微笑低头在我耳边说:“春梦了无痕。”
我怒,这个流氓,甩开了他的手,自己往店里走,他在后面笑。
进了店,胤禟对老板说:“老宋,姑娘问你这店为什么叫了无居。”
老板笑:“是谦辞,说小店,店小货少,了无一物。”
我笑“这可不是谦辞,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老板陪笑“不敢不敢。”
我在店里转,问老板:“你们这儿最值钱的,拿出来我看看。”
老板讨好的笑,:“姑娘,说笑了,要说好东西,全北京城九爷府上才齐全。”
我斜眼看坐在一旁,悠闲摇扇的九阿哥,:“你回去,把最值钱的都送到我那儿去。”
他笑:“放心,都是你的。”
一旁的老板不知怎样的惊奇,但还是陪着笑,胤唐吩咐老板:“把上次叫你找的,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