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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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庄,找芳龄的父亲。
关于爱情
我打听了,四爷暗中照顾他们,十四也是,不过他是明着来,不知是做给我看,还是给康熙皇上看。
忽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跑进屋里,扑进兆佳福晋的怀里,我愣愣的看着他,很像十三的一张脸。
福晋笑着搂着他:“没规矩,给格格请安。”又回头对我解释:“爷没大带孩子们进过
宫,你也没来过家里,不认得的,这是老大,叫弘昌。那几个小的在后院,叫他们见见吧。”
说着吩咐小喜子去叫。
我忙推说:“出来时没告诉四福晋,这就回去了。”
我强忍住才没逃出来,上了车强自镇定精神,跟他们挥手告别。
心象撕裂了一般,这么大了!原来这么大了。
苦笑,他们是夫妻,他不只一个女人,我一直知道,却刻意忽略这个事实。
和他生儿育女共同生活的是她们,最后和他共登族谱排名共姓的也是她们。
我不过是个游魂,一个借尸还魂的游魂。
然而他说爱我,我便坚信。
人一旦爱上就会忘记自我保护,也全然忘了,世间情爱颠沛流离,脆弱易逝的本质,忘了会因爱生妒,忘了会为情伤心。
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共同生活孕育生命,我就恨眼前这一切。
然而人之为;最可很就是如此,求而不得,必为之辗转,越无法靠近就越爱他,甚至想来不知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爱而不得。
出了十三府,带芳龄去兰珠家,孟云是十三部下,我看她是否受牵连,一切还好,只是降了级,大约我也是有面子的。
一家子生活还过得去,芳龄大腹便便,我们三人重聚,无限感慨上心头。
四爷府上来人找我回去,我是带着芳龄偷跑出来的,走时给兰珠留下银票。
我上了车,瘫靠在车里,我能做的只是这样而已。
日子总要过
四王爷在书房等着我,“脸色这么差?还出去乱跑?”他语气责备声音却不冷。
我知道他没生气,勉强的笑了,“笑不出来,就别硬笑。”
我敛了笑,低声问他:“我想见见十三。”
他沉默,站起来走至窗边,半晌方说:“再等等,现在,我们都不能见。”
他面色平和,甚至有些温柔:“十三家里我会照顾,你不用太担心。”
我点头,有他在,我都不必杞人忧天。
康熙来庸亲王府做客,顺便带我回宫,阖府喜出望外。
我带着弘昼,在四王爷的菜园里,抓蛐蛐,一身一脸的灰土。
康熙一看见我,就笑个不住,“咱们大清朝,这样的格格还是第一个。”
我也笑:“皇上没见着,四王爷种地那才认真呢,咱们大清朝,这么感怀百姓疾苦的王爷,也是第一个。”
康熙笑着看四阿哥,又把他夸赞一番,弘历上来叩拜他的皇爷爷,之前我教他过他,他小大人一般,做的十分好。
给康熙磕了两个头,康熙问为什么,他叫照我教的说:“第一个头是给皇上磕的,第二个头是给爷爷磕的。”康熙很高兴,和他说了很多话,很是喜欢他。
后来四王爷问我:“弘历那些话是你教的?”
我不认:“是他聪明,自己会说话。”他却笑了最后说:“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再聪明会说这话?”我只有微笑。
回了宫,因眼神不好,不敢用眼过度,怕累坏了。
以前还躲在屋里,现在屋里是待不住了,只好整天在外面转转,康熙常住畅春园,我大病初愈不必伴驾,这倒好,我一时成了孩子头,年纪小的皇子,闲暇时都来找我玩。
康熙也不太管我,只说:“不耽误功课,跟妍玉玩玩也挺好。”
我有分寸,上房揭瓦我还是不敢的。何况他们到岁数上了学,那还有工夫玩。
没有十三的狩猎
康熙狩猎,带了皇孙一起,到了围场,还没喘过气来,弘时,弘历,弘昼,还有八爷的儿子弘旺,就来了。
八福晋跟我好,我总要替他保护一下这个儿子,于是常叫弘旺和弘历一起玩,万望弘历以后能念在童年情谊,给他一个无忧的生活。
我让芳龄伺候点心茶水,转头问弘时“你明儿个也上场围猎吗?”
“是,玉姐姐,要什么?”他聪明的很,我笑“东西不打紧,要骑马射箭的,就注意安全,有运气就给我弄个白狐围脖什么的。”
弘历弘昼和弘旺都笑:“玉姐姐,就是想要狐皮。”
“你们骑马时也小心些。”我嘱咐他们,都答应着。弘时先走了,我留了那几个小的吃晚饭,饭后秦二提着灯,我去送他们回去,这我可得仔细点,那些随从根本管不了他们,也不敢管,万一他们偷跑出去玩,出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先送了弘昼弘历,四福晋那喝了杯茶,方带着弘旺出来,我看不清道路,弘旺拉着我的手,到了八爷那儿,八福晋迎了我,一进帐,九阿哥正在
我告辞出来,八福晋说:“九弟,你送送,她眼睛不好,就跟了个太监来,我不放心。”
九阿哥仿佛一脸不情愿,:“这样的苦差总找我。”
我也一脸不高兴:“别抱怨,咱们就将就一会儿,很快我到了,你就不用受苦了。”
八福晋笑着送我们出了门。一出门我就拉住他的衣袖, “你看不见吗?”
我笑:“看得见。”他无奈的哼一声,由我拉着,我问他:“雨薇姑娘还在你那儿吗?”他不说话。
“说话。”我捅捅他,“你打听她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我的心突突跳,她不会出了事?
他看我不走,“想见她,我给你安排。”放下心来,点头,
狩猎了这么多次,我始终都是看客。弘历弘昼弘旺不能射猎,却可以骑马,都穿着骑装,背着为他们特制的弓箭,挂着腰刀,神气得很。
可以说全围场的人除了我都穿着骑装,芳龄给我找了件红底金纹的宫装,这是我那年病刚好过年时,芳龄为了图喜庆特意做的,我一直嫌太艳不穿。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我穿,还说:“这是围场又下了雪,穿的太素,在围场边走动,太危险了,这样醒目。”我笑倒,这丫头拿我当信号灯。
这么多年没穿过,这么扎眼的衣服,于是找了件黑貂披风。四福晋还没上马,见到我,笑着上下打量一番,“今天这身才对,没得整日穿得那么素淡。”
我笑“是芳龄那丫头非让我穿,说有雪穿素的别人看不见,真是不习惯呢?”
四福晋笑“这话可是,围场上箭来马去的,这样醒目才是好的,芳龄那丫头是有心思的。”芳龄在一旁道谢,
八福晋正在马场跑马,远远看见我撇了那群贵妇,来和我打招呼,“怎么样,还是不肯骑马?”我摆手:“不是不肯,是不会。”
我远远的看他们,以前十三也在队伍中,意气风发的十三阿哥,我的十三阿哥。
十四
呜呜的号角声,马嘶之声不绝于耳,射猎结束了。
康熙派人来传我去前面,人都回来了,已经有人在清点猎物数目。
走到跟前,十四站在康熙身边,弘历弘旺一边一个站在康熙身边,康熙一见我就笑,“妍玉要白狐围脖吗?”
我笑:“皇上,是谁告了状?” 康熙微笑看我:“怎么? 不要了?”
我微笑不知如何回答,是不是他老人家看上了新猎的白狐。
康熙哈哈一笑,“白狐没有,不过弘时猎了只小白狼,朕要,他不给,说是应了你了,弘历弘旺也作证说是答应你的。”
我笑:“皇上,妍玉说句不敬的话,妍玉这叫为了皮毛不要性命了。”康熙哈哈大笑,坐在龙椅上。
弘时上来了,有人抬上来一个木笼子,一只雪白的小狼,原来弘时活捉了它。
康熙笑:“你去走近看吧。”我过去凑近看,小白狼用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它虽惊惧瑟缩,可是还是站着。
杀了他作围脖?没看到它的眼神之前,也许还好,可是现在绝对不行。
“皇上,妍玉不要围脖了,可不可以不要杀它。”康熙又是哈哈一笑:“十四,你赢了。”我一愣,
康熙看我:“十四跟朕打赌,说没见着时嘴是硬的,等看见了肯定不忍心了。”
十四笑:“是皇阿玛让着儿臣,妍玉的心思简单,这个一想就能想到。”
“多谢十四爷顾着师徒情面,没直接说妍玉苯。”一番谈笑,最后大家都散了,白狼很难见到,康熙不杀它,养了起来。
吃过了晚饭,我带着芳龄去看白狼,芳龄埋怨:“您什么不好看,这么冷的天看那个去干什么?”我不作声,随她说去。
笼子那儿没有人看着,白狼依然站着,看着我,这里清静吩咐芳龄去找九阿哥,我有事要说。
“你多大了?离了妈妈,伤心吧,我也离开妈妈好多年了”
弘昼从后边跳出来,“玉姐姐,同狼说什么话?”
“你怎么来了?”我问,“和四哥约好了来看狼。”
我笑:“不是你们两个小孩子,把侍卫甩了偷跑出来的吧”弘昼嘿嘿的笑,
“你们还是少闹些吧,有什么事,倒霉的是那些人,怎么忍心。”
弘昼噘嘴:“姐姐还不是一个人。”
我点他头:“什么话?怎么没见你学你阿玛,倒来攀比我。”
他抱头笑躲,“你再推我的头,我就告诉额娘。”
正追他,忽然他站住,面现惧色,手指前方,我也往前看。
一惊非同小可,不远处有一对绿莹莹的眼睛,以我的眼力看见了,那说明已经好近了,
“那是狼?”弘昼点头,我忙把他拉到身后,“你快走,往有火的地方去。”弘昼抱住我的腰,“我不。”
绿眼在观望“你去叫人,不然都别想活了。”弘昼跑走了,绿眼睛又飘过来,我已经恍惚能看见,也是一头白狼,我的头发都站起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狼,是巨型的狼。
拿人家孩子做围脖?我大概还不够他一顿饭,只有哆嗦开了,要往后退,却一步跌到。
疾风扑面,我已经闭眼等死了,有人抱着我滚了几个圈,是十四。
胤祥,我愿意
很多年了,我第一次这样心无旁骛,毫无芥蒂,真心实意的抱着他。
他却将我推开,高声叱责我:“快走。”
我往回跑逃命时,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笑。原来我们的时间是错开的。
我从火堆里,拽出一支着火的木棍,回去找十四,那只凶恶的白狼,已经把十四逼的无路可退,我脱下披风,用火点着。
我扯起着着大火的披风对十四喊:“让开。”
十四完全是本能的往左面一纵,我着了火的披风已经摔过去,菩萨显灵,正好盖在白狼头上,一声凄厉的狼嚎。
我一阵心悸跌倒在地,十四迅速过来拉我。我们得逃离这里。
那只白狼身上都着了火,疯了一般来追我们,我们只有拼命的跑。已经有乱乱的人声响起,弘昼也该带人来了,再说这样的狼叫,也该有人发现。
但是该死的是,慌不择路,我们被它追得,已经跑出了营地。
我崴了脚摔倒在地,十四挡在我面前,他的佩刀已经丢了。
那只狼身上的火已经灭了,被烧的面目更加狰狞。腿脚瘸拐看起来痛苦不堪,比我们好不了多少。却还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我把怀里的匕首给十四,“你走吧。”我低声劝他
他微笑:“走?那我还算个男人吗?我去缠住它,你走。”
我的脚已经受了伤,根本站不起来。我苦笑:“你去吧,你要是输了,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温柔,轻轻的说:“也好。”
当然他不会死,大将军王还没有上战场,就葬身狼腹?不可能的。他不死,我就不会有事。
我们两个人坐在雪地里,不远处是那只狼的尸体,阵阵恶臭,皮肉烧焦的味道。
身上的汗已经都冷下来,我冻得牙关紧咬。十四也没有力气再走,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犹豫一下,还是把我紧紧的抱住了。
“救命之恩,不知以何为抱。”我冻的青着脸,艰难的微笑问他。
他笑:“以身相许吧。” 这一瞬间我是想答应的。我觉得不是不能思考,而是不想思考。
于是我说:“ 好,胤祥,我愿意。”
他抱我的手臂象是两条铁箍,好像要勒断我,他冷冷的低声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神情迷茫:“ 我说我愿意。”
他冷笑:“ 那我是谁?”我呆楞住
“胤祯,我叫胤祯,不叫胤祥,说给我听,胤祯。” 他在我耳边冷冷的重复。
我醒来时,已经是在我自己的榻上了。芳龄给我擦脸。我问:“十四爷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皮外伤,格格的脚,倒是错筋了,幸亏正的时候还昏睡着,不然可有的疼了。” 芳龄在转移话题。
我看她,她垂头半晌才说:“找着格格和十四爷时,格格和十四爷抱的死紧,是一起抬回来的。格格回来了,就……就一直叫十四爷的名字,皇上来看格格时都听见了。”
我苦笑:“ 那皇上什么反应?”
芳龄摇头:“ 皇上让我们都出去了,我站在帐子边,没听见皇上说什么,只是陪了格格好久才走。”
我没有见到十四,确切的说我谁都没见着,就被送回了京城。直接就送到惠妃娘娘这里来了。
我的脚好了,他们也都回来了,但是皇上下了令,谁都不许去打搅我养病。说是养病实则禁足。
为什么?
一月二日妍玉的生日,刚过完元旦,康熙皇上接我去畅春园,甚至连惠妃也一起去,说为我庆生。康熙虽然疼我,却从未给我办过生日。有点受宠若惊。
场面是热闹的,我的心里是莫名其妙,忐忑不安的。
不安的以至于惠妃都看出来了。她握住我的手,轻轻的念:“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是,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总不过两条路,要不嫁人,要不呆着。
最坏就是杀了我,要杀我还费劲办什么生日?
心情平复安静,心无挂碍的看戏,聊天。
晚间,送我去畅春园东北角的恩佑寺住下,惠妃娘娘被送回了宫,这次连惠妃娘娘也不能平静了。临走时,非常担忧的看我。
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总之在这庙里,只有我和芳龄,和秦二,三个人住下了。
芳龄犹豫半天才开了口:“格格,九爷在外面。”
我头也不抬问她:“说有什么事吗?”她又犹豫,
我抬头看她才说:“格格在这儿住了两个月,九爷天天来,也不进来,就在外面站一会儿,也不让奴婢告诉您。”
我愣住,叹息一声,把手中笔放了。今天也是芳龄忍不住才说的。
我出去找他,他正对着恩佑寺的院墙发呆,瘦了很多。
我对他微笑:“不嫌弃,进来坐会儿吧。”他看我的神情有些恍惚,半天才慢慢的微笑。
我请他进屋,芳龄退出去,把门关了。他打量一圈我的屋子,又看我桌上没画完的画。
微笑着问:“怎么画自己?”
我也笑了:“你总把我想得太好,怎么会是我?哪有那么漂亮。”
他拿起笔替我画下去,我在一旁看,偶尔讨论要用什么颜色,画哪条褶子。
他画好后长出一口气,直起腰来。画的不知比我好多少倍,于是夸赞他:“你一动手,才成了佳作。”
他低头看画,低声说:“我该走了。”语带叹息。
却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