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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曼舞轻歌-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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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现在还没查完,朝廷上现在虽说还没乱,但是大多已经差不多了。曼舞自然是本着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的宗旨,尽量不让麻烦惹上身。
  说到底,她终究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别的不说,光是当时她在跳舞,而所有人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就很能证明这一点了。更何况,她并非南圣女国的人,不是更惹人怀疑么?
  女皇的情况似乎不大好,这两天墨子谦一直在照看她,但是她昏睡的时间依然越来越长。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她就真的是长眠不醒了。
  曼舞站在窗前,抬眼望向远处,一个人待着固然是孤单的。她不想让琰御秀他们在这个时候找她,毕竟她并不希望他们也被卷进来。
  火凤忽的扑棱着翅膀站在了窗台上,曼舞回过神,解开火凤腿上的传信,展开细读。
  大抵是琰烈劝她稍安勿躁的话,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关心和疼宠。曼舞忽而很庆幸,这火凤火凰日能行万里,她们的书信,只稍大半天便能到达对方手中。
  幸好有了琰烈的宽慰,曼舞才不显得那么寂寞,虽说,她的回信,字总是寥寥,总不超过五个。有的时候,她还会不回。
  其实,不是不想回的,只是每每提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琰烈那里再忙再累,也不希望她参与进去,不然,他就不会硬是将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送来了南圣女国。
  一些关心的话是多余的,说透了反而是见外了。她对琰烈的脾气甚是了解,琰烈应当不愿她问些多余的话,省的见了他又多想些什么。
  曼舞挑了张椅子坐下,盯着书信发呆,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很想他,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正巧拿起笔,想要多说几个字,哪知外面突然传话要她出去接旨。
  曼舞立刻丢了笔,赶到门口去迎接。
  门外浩浩荡荡站了不少人,领头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无湮鸾英,还有……司清蕊。曼舞心里咯噔响了一下,立刻低身恭迎。
  司清蕊和她对视了一眼,眼中饱含深意,看的曼舞心里砰砰直跳,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辉阳皇后吾曼舞,又南圣女国左相国师,系为皇室宗亲,乃朕久寻之血亲,为朕之皇妹。若今朕抱恙于身,不利朝政,皇太女铭凰年龄尚幼,不适躬亲在朝。皇妹曼舞人品贵重,深肖朕恭,可以承宗庙,拜还朝。即日,朕退居琅嬛宫,养生休息,辍于朝政,遂让位于曼舞,冠辉阳帝后封,册为圣帝,代朕理朝,泽被江山,以万民为先,江山为福。谨以此诏,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司清蕊一字一顿地把诏书给念完了,曼舞却是一头雾水,暂时还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国师,请您接旨……”
  无湮看曼舞不说话,立刻出声提醒。曼舞惊了一跳,尖声道:“这诏书是什么意思?”
  “……” 
  无湮和司清蕊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鸾英。鸾英干咳了一声,轻声道:“国师,请您先接旨。” 
  “……” 
  司清蕊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声音不徐不急,“曼舞,凤后代女皇将诏书传给我们的时候,已经说明,是你答应过的。”
  曼舞蹙眉,她什么时候答应过的?而且这旨,是否来的太突然了?曼舞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那天和女皇的对话。但是,她只是说要多照顾一下铭凰和凤后,并没有交代要连同整个国家一起照顾吧。 
  “曼舞,你别胡闹,这旨意已经公布天下,你现在不接也已经来不及了。”司清蕊看曼舞还在兀自沉思,立刻出声相劝,语气虽然还不错,但是带着明显的警告,“两个时辰前,我们就放了凤凰令报信于各国,相信即便是最远的北月神国,也将在十天之内知道这个消息。”
  曼舞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对着司清蕊。见司清蕊不像作假,顿时有些蔫了。顿了一小会儿,才慢腾腾地伸出手,甚至是有些带着颤。
  这卷薄薄的旨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的。她若接下了,身上的担子就真的重的不能说了。
  让位于她,想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让位,只是表面上说说,不然怎么又会提到女皇是去休养,还有铭凰年龄尚幼?摆明着她只是充当了一个替补,若是好了,就能得到万民敬仰,若是不好,马上便有人将她拉下台。
  说到底,她劳心劳力,为的还是她女皇一家子。她不想接,可是真的是不想接,便不接的么?
  现在这个意思,是她想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
  早知道,就不该随便答应女皇的话的。
  曼舞深吸一口气,稳住了颤抖的手,一把抓过了那道圣旨,猛地站了起来。
  适时,所有人下跪行礼,“臣等请圣帝陛下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曼舞一时不知所措,定了一会儿,才抬起手,稳声道:“众卿平身。”
  罢了罢了,既然这事情不得不做,那她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干了。琰烈啊琰烈,他将她送入南圣女国,企图保她平安,现下,是否又让她陷入了另一个囹圄?不得偷安?
   
  次日清晨,辉阳王朝,凤翔宫。
  琰烈负手立在栖梧殿中,眼神放远,似乎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在看。
  不远处的笼子上,火凰还在啄食,时而转首梳理羽毛,发出啾啾的声响。
  秦受站在大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走远。
  这气氛,诡异的很。
  “秦受,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缩着,要是误了事情就不好了。”琰烈身形不动,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
  本身是静得要命,现下他突然那么一讲话,吓得秦受一个哆嗦,才颤声道:“皇、皇上,外面闹翻天了,您已经七天没上朝了,这……”
  “他们等不及了?”琰烈轻笑,眼风一扫,桃花眼眼波流转,潋滟风光,一时无二。
  秦受被他一看,不但没舒口气,反倒是跪倒在地,“皇上,请皇上恕罪。”
  “嗯?何罪?”
  “这……这……”
  “秦受,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朕没有不开心。”
  秦受应了一声是,额角上却是出了几滴汗。自从皇后娘娘走后,这皇上的性情就越发让人难以琢磨。本当以为,他应该是要对付相国了,只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做自己该做的。
  现下倒好,这皇上连朝也不上了,整天呆在凤翔宫,谁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皇、皇上……”秦受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抬眼打量着琰烈的脸色。
  “嗯?” 
  “这……” 
  “说吧,又是谁想要见朕呢?”
  “是,是玉贵妃娘娘。”秦受不敢再看琰烈的脸色,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传吧。” 
  没多久,玉贵妃就进来了。
  琰烈微笑迎上,免了玉贵妃的礼,“你怎么来了?”
  “臣妾只是怕陛下身体微恙,所以特来看看。”傅情衿打量着琰烈的脸色,任由琰烈扶着站起。
  “朕没事,就是乏得慌。”琰烈揉了揉眉心,随意走到罗汉榻上坐下。
  “那皇上应当好好休息呢。”傅情衿立刻跟上前,顿了一下,又看着琰烈,小心翼翼的说,“臣妾听说皇后成了现下南圣女国的女皇?”
  “嗯,是呢,曼儿想必很受女皇的器重吧。”琰烈的话类似自言自语,傅情衿不好接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 

  过了一小会儿,大家都在沉默,傅情衿终究是受不了这样一个场面,涩声道:“皇上可还记得,您曾答应过要给臣妾一个孩子?”
  “……”琰烈转过头,抬眼看着傅情衿,只因为他脸色阴在一片阴影中,而显得晦暗不明。
  傅情衿就站在那儿,但是却已经不敢在动,也不敢再说话。
  过了良久,琰烈才笑道:“既然朕已经允诺,自然是会给情儿一个孩子的。”
  “……可是,您也说过,只有皇后她才能拥有您的孩子。”傅情衿咬着唇,声音越发干涩。
  “你这是在质问朕么?还是以为朕说的话都是诓人的?”
  琰烈的声音喜怒不辨,却惊得傅情衿跪在了地上。唇被咬的鲜红鲜红,妖艳欲滴。
  琰烈支着脑袋,只是看着她,忽而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扶起,“别咬了,咬坏了你这好看的唇,朕可是心疼都来不及的呢。”
  “皇、皇上……”傅情衿一时跟不上琰烈的转变,有些愣愣然。
  琰烈微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笑道:“你先回去吧,朕今晚上会召你的。”
  “……召臣妾?到这里?”傅情衿四下看了看,眼神有些犹疑。
  琰烈摇了摇头,只是让她退了下去。待到看不见人了,才轻声道,“怎么会在这里呢,曼儿向来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玉妃呀玉妃,真当你是要那一个孩子么?”
  琰烈摩挲着腰间的龙玉,眼神慢慢放远,只盯着那寝殿,久久不再动作。


第九十二章 登基(上)

  
  次日,曼舞便从那个不知名的寝宫,搬到了女皇所住的重华宫。住进去还是甚不习惯的,大约真的是住惯了普通的宫殿,一下子换了地方,还真适应不过来。
  这几天,基本上没人和她交流,也没有人和她讲话。
  她其实很忙,刚住进重华宫的时候,就进了南书房看一大册的宫廷礼仪,还有即将开始的登基的一些步骤。 

  女皇还没有真的沉睡不醒,暂且那醒着的两个时辰,还能批阅奏折。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女皇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而且时好时坏,想必,真的昏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曼舞其实很怕她睡过去,因为那样就像现代的植物人似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而且这里的医疗设备并不精细,她所需的营养之类的,得如何摄入呢?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有劳墨子谦一直照顾了,毕竟,她就算是想照顾,也没那个能力照顾,她是真的很忙…… 
  差不多就那么拖了四五天,曼舞把礼仪看的七七八八,那边女皇就像是算好了似的,真的就睡了过去。 
  这也就意味着,曼舞必须马上登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重华宫的寝殿,曼舞正好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那阳光微弱的几近看不到,但是却射透了一层又一层的阻隔,不屈不挠地照进了殿里。
  曼舞盯着那缕阳光发呆,直到那阳光越加强烈,门“唰”地一声被推开了,凤后牵着铭凰和琰萧一道进了重华宫。 
  曼舞抬眼,只看到那长长的一串人,跟在那三人后面鱼贯而入,有的捧凤袍有的端铜盆,还有的准备好一些祭祀的用品,还有的是端来了木桶热水,最后面的还带来了几面屏风。他们迅速入了殿,将东西打开安置好,又训练有素地站在两边,安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屏风放好的时候,阳光正巧是透过屏风洒在地上的,地上一片金黄,重华宫浓重的压抑已经被驱散,但是曼舞心中的那道迷惘,却是怎么也散不开去。她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教仪女官扶着曼舞进了木桶。这木桶的水是有讲究的,取了都城三街三道各家的井水,表示民如水;又取了都城内城和外城三条河流的河水,表示君如舟。
  这些水还要经过煮沸、晾温、去毒、清洗等等步骤才能端来给即将登基的女皇用。
  这些步骤名字虽然比较烦琐,但是说白了就是对这些水的第二次加工,撒入一些药草药粉,再放上一些花瓣香料,才真正达到了沐浴更新的目的。
  教仪女官很仔细地帮曼舞清洗,一处也没有放下。曼舞静静地不动,一直处于漫游的一种状态,魂根本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梳洗完毕,教仪女官将曼舞扶出了木桶,再用熏过龙涎香的丝巾擦拭过曼舞的身体,继而再召来小侍,将凤袍给端过来。
  曼舞站直身体,抬起手,让她们帮她宽衣。小侍走到曼舞眼前的时候,脸已经红了个通透,曼舞的眼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她心情不是很好,否则,也不会那么大方地被人看光,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不过,这里好歹是南圣女国不是? 
  曼舞穿好凤袍,衣角已经被人抚平,教仪女官为她戴好只有女皇才能佩戴的玉佩——凤玉龙魂,转而拿了一根黑色的丝带,为曼舞松松地扎了一下发。
  其实曼舞不是很了解这么做的意图,但是到底是人家的规矩,她本就没什么好置喙的。
  手里拿着那一纸诏书,曼舞由教仪女官引着出了重华宫,站到重华宫门前,就跟着大祭司徒步走向祭殿。 
  说是祭殿,其实它并不属于皇宫,而是在皇宫外的西南方。这路还是比较远的,祭司走的慢慢吞吞,走三步,撒一把仙水,以证明新皇从此走上一条新的道路。
  出了皇宫,外面早已经是人头攒动。举着长矛的士兵,拦在路边,以防止民众过于混乱。
  曼舞走的倒不是很辛苦,反倒是被看的很辛苦。这感觉不大好,不像是一个女皇刚刚登基,而像是个囚犯在游大街,只差没丢几个鸡蛋西红柿了。
  走到祭殿前,曼舞必须三步一跪的进入祭殿大殿。曼舞望着那还算很高的台阶,心中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她又不想当女皇!要是真想当女皇过瘾,她回辉阳跟琰烈说,琰烈也不一定不会答应她呀。 
  “请新皇入殿。”大祭司看她不动,退到了一遍,扬声念道。
  祭司的声音有些苍老而凝重,甚至是带着威严。曼舞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双手捧着,举在头顶,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抬起腿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
  三步一跪,每一跪必定弯腰行礼一次。
  曼舞一步一步小心数着步子,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祭殿门前。
  曼舞一抬头,只见着墨子谦之类的已经到齐。
  曼舞轻轻地扬了扬嘴角,看见龙九司,还不忘记用口型调侃一句:“我混的不错,都当女皇啦……” 
  惹来龙九司一个白眼。龙九司一个白眼翻过去,一下又皱了眉头,轻声道:“你还好么?”
  曼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尔后径自走到大殿门口,叩门三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曼舞站在那门前,心里闪过犹豫。
  她徘徊不定,站在门前,就像是一个想要出家,却又茫茫然找不到路途的迷惘者。
  她在深思,若然是进去了,便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若然进去了,就得承认自己是南圣女国的女皇,就得担负起一个国家的责任,而不仅仅只是她,只有她。
  她其实并不怕当一个女皇,她怕的只是当了女皇以后的那些迫不得已。政治,她是明白的,那样血腥而残酷,那样深冷而迫人。她一旦坐到了权力的顶峰,那就真的会像是一叶小舟,只得随水沉浮,再也没有自己的生活和私欲。
  她比谁都明白,她这个女皇,只能做好事,只能把一切做好。一旦错了哪一步,她都可能落入万劫不复,这是一个牢笼,用的好了,套住的是别人,用的不好了,到头来就是作茧自缚。
  曼舞苦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圣旨,终究是跨进了那道殿门。站在门口的人都跟了进去。
  曼舞进去了,跪在一个蒲团上,由大祭司为她打散了发,重新梳起,绾了起来,用凤钗固定,再冠上一盏精致的凤冠。
  大祭司梳好了发,不自觉地也松了口气,转过身,拿过放在香案上的一小杯东西,递到曼舞眼前。 
  曼舞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冰蓝色的液体,又抬眼看了一眼大祭司。
  大祭司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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