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舞轻歌-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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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舞只觉得有些暖意从手臂传入，勉力睁开眼，已经被司清雅扶坐在床上。
司清雅看她好了不少，收回了手，小心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曼舞定了定神，声音还有些发虚。
“昨夜陛下交代了不许人入内，寞瑢焉等诸位大人只好候在殿外等候，可是情况危急，她们不敢贸然闯入殿内，只好转而来紫宸宫求助于雅，希望雅能进入告诉陛下。”司清雅老实交代着事情的经过，收回手，轻声道：“现在寞大人已经带兵赶往东边正式迎战吾筠澜，各位将军也已经严阵以待，禁卫兵全部回防，黑火骑也已经整装，只等陛下您的号令了。”
曼舞微微呼出一口气，还好寞瑢焉反应快，禁卫兵和黑火骑也是她一手调教，不然还像以前那样，只怕人家打倒了城门口，都没来得及准备好。
曼舞眯了眯眼睛，抓过旁边的衣服，却又放下，“雅儿，把朕上次的战袍拿来，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司清雅愣了一愣，几近条件反射的抓紧了曼舞的手，“陛下，这万万使不得，您可是南圣女国的女帝，怎可亲自以身犯险？”
“没有办法，我军虽然布置精密，但是敌军也不容小觑，相较之下，我们胜算堪忧，只有朕出现，才能鼓舞士气，让他们相信，朕与他们同在。” 曼舞咳了两声，兴许是情绪有些没控制住，嗓子不可避免的有些沙哑起来。
“可是，陛下，您的身体，现在根本就不能适应……”
“没关系，我撑得住。去，帮朕把战袍拿来，还是你为我穿上吧。”曼舞干笑了一下，催着司清雅去拿战袍。
司清雅一转身，曼舞就撇过头，掩饰住脸上的不适神色。兴许是真的太累了，她觉得自己体内内息流窜，隐隐有些不畅，追云星，似乎有了发病的征兆。
曼舞苦笑，真是祸不单行。曼舞看见床头上装饰的暗匣，深吸了一口气，拉出了那小小的匣子。里面被曼舞放了许多的药，曼舞挑拣了半天，拿出了好几瓶药，整理了一下，藏在了一个暗袋里随手收在了一旁。
适时，司清雅已经端着战袍过来。为曼舞穿戴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默默地，细心地整理着战袍的褶子。
曼舞看出他的心思，却也是不点破，等了片刻，才轻声道：“朕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紫宸宫好好呆着吧，朕过些日子就回来。”
“这，陛下 ……雅有个不情之请……”
“诶，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多说了。”曼舞不等他说完，就抬手制止。招呼了小侍进来，让他们随手整理些随行的衣物。
司清雅却是抢在了前头，亲自帮曼舞整理。
曼舞把刚刚放好的暗袋一并交给了司清雅，她拿起床边挂着的凤吟，轻轻抚摸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将它放了回去。
“陛下……”的
“好了么，朕先去蕴央宫了。来人，急召大国师和诸位兵部大臣在蕴央宫商事。”曼舞吩咐了一声，不待司清雅反应过来，就已经大踏步往外走了出去。
司清雅看着曼舞的背影，微叹了一声，又继续手头上的事情。看着手上的暗袋，司清雅好奇着是否要打开，想了想，却又放回去，好好收拾着东西。
…
出了殿门，曼舞从御花园走了捷径。此时，正是盛夏，四处一片绿荫，看上去倒是凉爽的很。
曼舞微微舒展了一下心情，抿了抿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刚抬眼，就看见假面站在远处廊径的入口。直觉说，曼舞觉得假面有事要和她说。
曼舞走到他身前，看他负着手，安然地站立不动，仿佛一座雕像，岿然不动。
“花花，有事要说么？”
“要打仗了。”
“嗯。”
“不要去。”的
假面低下头，看着曼舞，面具下的眼瞳微微收缩了起来，像是期待，又像是在挣扎着。
“我……”曼舞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做不到。”
曼舞绕着假面走了两步，错身开来的时候，轻声道：“你说过，我有我的责任，我有我的命运。我想，既然是我的命运，那么我就不能逃避。”
“可是，以你的身体现状……”
“花花，你想过追求么？”曼舞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假面，眼神微动，像是要透过面具，去凝视他的面孔
“……”
不待他说，曼舞笑了笑，走近假面，低声道：“我以前没有追求的，可是，现在，我有。我的追求就是把南圣女国推上更好更辉煌的阶段。”曼舞眨了眨眼睛，垂下了眼睑，继续道：“兴许是我的痴人说梦，可是，我现在所做的，能做的，只要能往这个追求靠近一步，我就会去做。人生，有太多不可承受的轻与重，也有太多无可言说的善与恶。我们都是小舟，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逆流争上……承担责任与逃避责任，不过是一念之差。花花，我有我的追求……你，应该要明白的。”
假面动也不动，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片刻，才低声道，“我没有追求，但是我有我的信仰。”
“信仰？”的
“信仰是心灵最深处的承诺和默许。曼舞，从我认知你开始，你就是我的信仰。”
“……”
一阵微微的风拂过，树影微微晃动了一下，照下了一地的斑驳。
不复以往的平淡的语调，也不复他生气时候的语调，更不像是他恨其不争的语调。
那样微微的，轻柔的声音，宛若一张老磁片在慢慢的流淌出微哑低沉灵魂。那仿佛是一句咒语，一句承诺，重如泰山，却又像一阵微风一般轻轻滑过耳际。
曼舞久久无法言语，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同样对着她。
“从我认知你开始，我就知道，我需要陪着你，直到永远的下一天。”
“永远的，下一天？”曼舞重复了他的话，蹙起了眉。永远的下一天，那是多么漫长，又多么遥远的日期。她无法想象永远的深度，所以，也无法理解假面这句话的执着与沉重。
“记住，你是我的命，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
“去吧，时间不早了。”假面垂下手，拿出了凤吟，递到了曼舞面前，“带上它。虽然骑兵不用短刃，但是凤吟，还是随身带着吧。看，它也是有灵魂的。”
假面把曼舞的手拉起，放在了凤吟的剑身。曼舞闭了闭眼，果然感觉到凤吟轻轻地颤动，仿佛是迫不及待想要破鞘而出。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了凤吟，绕过假面，大步往蕴央宫走去，“花花，如果世界有尽头，我希望与你同在。记住你说的，我一定会让你信守承诺。”
假面伫立在原地不动，良久，又是一阵微风拂过，他才微微动了动身体。面具下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轻轻的抿了一抿。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他轻抬起手，微微抚了一下面具，“好，我一定会记住，陪你同在世界尽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首战
曼舞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了凤吟，绕过假面，大步往蕴央宫走去，“花花，如果世界有尽头，我希望与你同在。记住你说的，我一定会让你信守承诺。”
假面伫立在原地不动，良久，又是一阵微风拂过，他才微微动了动身体。面具下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轻轻的抿了一抿。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他轻抬起手，微微抚了一下面具，“好，我一定会记住，陪你同在世界尽头……”
…
曼舞用最快的速度商讨完所有的计划，立刻带着五千黑火骑奔赴寞瑢焉那里。既然是迎战吾筠澜，想必，很快就要见面了。
至于司清俊，曼舞倒是没把他带着。说来也是，如果把司清俊给带上了，说不定还是要添麻烦的。况且，司清俊也是会点小门小道的，司清雅的武功不弱，那么司清俊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若是想跟，必然会自己跟来。毕竟，她吾曼舞可从来没做过软禁他的事情。
曼舞真正担心的倒不是司清俊不来，她怕的是司清俊留在城里，她只怕司清俊若是留在城里还有什么阴谋。吾筠澜势力庞大，虽然上次曼舞已经撤清了她暗中布置在都城里的人，可是到底也会有漏网之鱼。怕只怕司清俊联合了残党旧部，逼宫谋反。
都宫里虽然少了吾铭凰和前凤后，可是前女帝到底是搬不走的，还有她的那些家眷，她也想不到办法安置。除非退入暗宫，现在时值盛夏，若是他们都进入了暗宫，也撑不上十天半个月。如果来不及回去救，那岂不是糟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小说她这个女帝以及前太女和凤后不在，那么逼宫的一切都是枉然，大的说来，若是让他们控制了都宫，那么她的情况就被动，甚至会受到要挟。况且，还有各国使臣还来不及回去。
怪只怪吾筠澜已经算好了时辰发兵，让她暗中想送走各国使臣的计划都没完成。各国使臣里不乏大人物，若是伤到一丝一毫，她不但很难交代，甚至连南圣女国也会与各国交恶。
吾筠澜啊吾筠澜，真正是好谋划……
“报，陛下，前方三十里寞将军营地，已派人前来接应。”
“嗯，我们快马加鞭，在天黑之前赶去。”曼舞看了看天色，已经被她磨蹭到了下午，恐怕赶到营地得要晚上了。可是她时间紧迫，哪里有时间到晚上再见寞瑢焉？
曼舞蹙眉想了想，吩咐大家停了下来，招呼过了古岚，沉稳道：“古将军，朕带五十人马先入营，你带着其余人，随后跟来。”
“五十人？”古岚惊咋了一下，“陛下，现在情况紧急，大家都不知道是否会有埋伏，您只带五十人……”
“够了，五十人已经够了。”曼舞微微一笑，随意向身后的部队望了望，“古将军，你是不相信黑火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朕？”
“臣，不敢……恳请陛下，让臣同行护驾。”
“不必，你是黑火骑的总统领，少了你，朕不放心。”曼舞随手点了随从跟在身后的副将，“就你吧，你挑五十人，陪朕先入营。”
“是，末将遵命。”
曼舞点了点头，又对古岚报以温和一笑，“古将军，晚上见。”
曼舞说罢，牵紧了缰绳，一扬鞭，就已经任着马儿飞跑了出去。
古岚都来不及说什么，只得对着曼舞的背影轻叹了一声，然后催着副将立刻跟上，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古岚是黑火骑统领，自然是上乘高手，而曼舞虽然乍看下去没有什么事，可是她隐隐也能感觉到曼舞似乎在强撑着什么。而且她气息不稳，只怕身体达到负荷，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古岚其实很难想象曼舞有什么理由要御驾亲征，她毕竟不是生在南圣女国的人，一切机缘巧合，她何苦放任自己身体不顾，却如此拼命在维护南圣女国上面。打仗，本该是她们这些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忠君爱国，除叛逆，清乱党，她们是军人，保卫国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马革裹尸，她们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可是曼舞不一样，到底是为什么？值得她如此牺牲？
古岚不得其解，下令带兵赶往营地。隐约还能看到那抹红衣，越行越远。带兵领将不穿红白，这是南圣女国的传统。可是她身上的颜色却是那么鲜艳、耀眼，她想必是不知道吧，可是红衣穿在她身上如此明亮，也只有她能穿出这抹亮色的风骨。那是让人振奋的红，刺眼，鲜明。古岚有预感，吾曼舞，会缔造一个奇迹，从她带兵出征的时候起，她就是南圣女国的英雄，而以后，就是南圣女国的传奇……
匆匆赶往营地，在营门口接应的却不是寞瑢焉。曼舞直觉有事发生，还来不及下马，立刻问道：“寞将军呢？”的
“回陛下，寞将军已经前往前线守护，叛贼已经到达边城五十里处，小股先锋已经突破三十里，企图攻城。”
“什么？”曼舞沉下了声音，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已经掉转了马头，转向往临城而去。
黑火骑不明所以，立刻扬鞭也要跟去。无奈曼舞走的是小道，马儿又是上等的良驹珍品，一下子便蹿的不见了人影。
“副统领，现在我们该……”
“我们走大道跟上陛下，希望陛下别出什么事才好。”
“是！”
黑火骑赶紧往官道上走，官道平坦，马匹的速度自然也能发挥到极致。营地的人不能上前，只得留下继续等待后续部队。
曼舞在黑火山上研究了好久的军事地图，还好已经把各个地方的路都弄的差不多了，这里附近有古战场，所以她特别留意过，还好，她有注意到这里。
曼舞看前方不远的城门，巍然而立，不由舒了一口气。她绕城而走，直接从小径，到达了前线。
前面马蹄阵阵，尘土飞扬，险些迷了她的眼。她眯起眼睛，看见寞瑢焉就在前面，不由催着马儿追了过去。
“陛下，您……”
“不必废话，现在情况如何？”曼舞随着部队前行，不忘问起战况。
寞瑢焉蹙眉，叹了一口气道：“据说已经连破十六个城，如果攻到这里，我们再退，恐怕第十七个城也会失手。若是临城失手，必然祸及都城，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曼舞转头对她挑了挑眉，冷笑了一下，“吾筠澜势如破竹，连破十七城又有什么了不起？那十七个城，谁知道是否是有人暗度陈仓，里应外合？寞将军，你可不要气馁。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我们，要做的不是守城，而是拿回失守的地方。”
“是，末将遵命。”
“嗯，现在胜负未分，大局未定，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早点定局……”曼舞冷嗤了一声，催着马儿行在了前头。
寞瑢焉连忙招呼人把曼舞护在后面，“陛下，现在情况危急，敌兵气势如虹，您千万保重，不可冲锋……”
“这……”曼舞刚要反驳，只觉得心口一疼，眼前一黑，连忙运气稳住自己身体，生怕寞瑢焉她们看出什么不自然。
她没再多计较，暂且退后到了寞瑢焉后面，仅仅是跟着，并不再冲在最前面。
寞瑢焉看她不反驳，连忙专心迎战，离开展现只有十里不到，双方交接，对方已经吹起了号角。
寞瑢焉抬手，军队内，也立刻响起了鼓声。
这是开战的兆头，曼舞闭着眼睛，身体难受。她心思烦乱，不敢再乱催动内劲，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现在只等着一股晕眩过去，期待有所好转。
曼舞抬眼，看向远处，并不见吾筠澜在敌军队伍里。难道，吾筠澜走的不是这里？
曼舞皱着眉，垂下眸子静静地想了一想。
适时，双方已经开始冲锋。曼舞停在原地，任由千军万马往前跑，寞瑢焉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她一切小心。
曼舞牵了牵嘴角，继续停在原处。
莫名的，总是觉得有些东西想不明白，但是到底是什么她又没抓住。如果，真的吾筠澜走了这条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敌军队伍里？双方人马，明显敌方人多，她们出兵，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还有……前面的城，为什么如此容易就被……
思维，被破空之声打断，曼舞立刻回神，反射性地抽出凤吟，打掉了射来的细密羽箭。好家伙，四周居然还布置弓箭手，曼舞料想不好，再管不得许多，催着马就往寞瑢焉那里行去。
适巧，敌方的领兵也冲了过来，曼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