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上错人了.兽受不亲 作者:隋小佚(jj2012.9.7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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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凤寒回房拿了件外衣，便转身迈出了院子，叶知函跟着纪凤寒一直走，走到一片竹林里。纪凤寒白色的纱衣在一片无垠的翠绿色背景里衬得的背影十分虚幻，迫切地不真实。
过了很久，纪凤寒的声音和着沙沙的树叶声，才传来。
“你是不是疑惑过，我到底多少岁？”纪凤寒空灵的声音响起，微微回声。
“恩。长得像二十岁的妙龄女子，而眼睛却像四十岁的风韵大娘。”叶知函十分直白地说道。
“呵呵，你道观察很仔细。”说着，纪凤寒手伸到耳侧，双手用劲，一张面具从她的脸上剥落。面具下，一张历经风霜的脸。层层的鱼纹荡漾在眼角，微微变成米白色的老年斑，覆盖在眼睛下，皮肤也十分的干涩褶皱。唯有那双眼睛，还依旧风韵般的泠泠动人。
“你。。。！”叶知函惊讶地看着面具下的纪凤寒。
“不错，我就是长得这样。”说着，又把面具仔细地重新贴好“面具能够改变人的面貌，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眼睛。所以纵然我的脸十分的年轻，可我的眼随着我的心，早已枯竭衰老。”
“愿意听个故事吗？这世上只有你是第一个听到的。”纪凤寒捋了捋两鬓的碎发，淡然道。
“恩。”叶知函看纪凤寒这样的眼神，也不禁严肃了起来，那故事，一定是她不想回首的事情吧。
“我生在蕲州，家族在蕲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从小，作为大家闺秀的我，琴棋书画女红礼仪我也是样样精通。那一年我二十二岁，和你一样，如花般的年纪。
那时候江湖还没有现在这么多自立的门派，所以各种武林侠士都到处闯荡。我每天听家里买菜的丫鬟讲着今天集市里又来了一个胸口碎大石的义士啊，明天这里又要来一个会金枪锁喉的大侠什么的。作为除了烧香拜佛从来都没有迈出过家门的女子，我当然对这些都十分地好奇。
有一次乘父母已经睡下，我偷偷地翻墙出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我是第一次一个人出去，也忘了要穿个夜行服或者扮个男子，就一身的女儿装出了门。
和当时动荡的社会相匹配的事情发生了。我迷路在一个巷子里。几个大汉冲出来，围着我，伸手就向我的胸口摸来。当时我还随身带着绣花针，就惊恐地拿出来刺向他们的眼睛，边刺边跑，那几个彪形大汉直接上前一步将我按住，另外一个就开始撕我的衣服。
我虽是不出阁的女子，但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努力的挣扎却都无济于事，眼见身上遮体的衣物只剩下一件肚兜。。。”说到这，纪凤寒顿了顿。
叶知函想起她当时被一群大汉堵住巷口的场景，听见纪凤寒这样一说，心里还是暗暗心惊，还好，现在的大汉还是有点良心，只劫财不劫色。
纪凤寒继续道“正当我后悔莫及地哭嚎时，他出现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武林侠士。他手持一把利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招数，只看得见剑光凌厉，迅速果断地击倒了所有大汉。然后他脱下了自己外衣包住我的身体，他背着剑横抱起我，将我送回了我家。”
纪凤寒的“脸上”浮现出纯真美好的笑脸，眼睛沉醉着，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他英雄救美的夜晚。
“回到家，我父母给了他无数的金银细软来报答他救我的事情。可是他一个子都没有要，只是向我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练习武艺，虽然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也足矣防身。之后的一年，苦苦哀求父母让我出门，可他们却说我不自量力，当我绝食要求一周后，他们终于同意我一个人去江湖。当我迈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决定，我要去找他。
我从蕲州出发，向京城的方向走，一直走着，一路也开始渐渐了解江湖，一路地找他，一直到了京城。凭着带出门的足够银子，我在京城开了家客栈”纪凤寒顿了顿，看向叶知函“也就是浮生楼的前身。”
“也就是碧湫沉月重出江湖的时间，我在我开的客栈遇见了他。他还是那么阳光俊朗。我找了他一路，自然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我大胆地当着众人的面，向他吐露爱意。虽然最后他委婉地拒绝了，但是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渐渐萌生的爱意。我强拉着他住在浮生楼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体贴地关心他，帮助他，在我的爱意下，最终，我和他结为了夫妻。”纪凤寒的眼里出现了浓浓的陶醉意味，想必他和她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
“可是，好景不长。我虽知道他武艺高强，却未曾发现他想称霸武林的炽热欲望。在和我成亲一年后，他不满现状，想要更大的平台去展示，去驰骋。于是有一天晚上，他。。。他给我下了迷药，将我送回了蕲州老家，然后他自己却加入了溯回峰。”纪凤寒说到这，眼里已经染上了一层朦胧，声音微弱可闻，只有丝丝的抽泣声。
“当我回到蕲州老家，我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锁了我整整二十二年的家，我的心中涌现着无边的恨意，我恨他，我真的恨他。事后不就，我就听说，他为了赢得溯回峰前教主辛尘的信任，娶了他的女儿辛薇，然后他就当上了溯回峰的右护法。
那段回到蕲州老家的日子，对于我简直是生不如死，我每天以泪洗面，望眼欲穿，每天念着他却又恨着他。自己却沉溺在漫漫无边的痛意中。
其实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纪凤寒慢慢闭上了眼，泪水随着她眼角滑落，划过她精致的脸。泪眼如花，独自伤。
作者有话要说：名字还是换回来了 自己觉得配不上“兽”这个字 【捂脸中】
☆、生盟海誓对伊人
萧府外树林。
纪凤寒转过头看着叶知函，“你现在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叶知函艰难地开口“言。。。匡？”
纪凤寒没有否认，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听厨房买菜的丫鬟说，溯回峰的教主辛尘去世了，由溯回峰的右护法接替他的位置。当下心里就是一紧，为什么我在这里整天为他望花垂泪，而他却已经风风光光地当上了教主？
于是我再次离开家，到了京城，回到我开的客栈。我当时就发誓，既然我过得不好，我也不能让他过得好！
因为我知道京城的青楼烟馆很多，但是伶人馆却很少，为了先在京城站稳脚跟，我把客栈重新装修，重金打造，花人去宣传，弄成了现在的浮生楼。我费尽心思地拉拢和弄熟江湖关系，就是想击垮溯回峰。只要是对着溯回峰干的事儿，我就是花光积蓄我也会帮他们。
可是每次民间的地下起义却没有什么作用，总是被溯回峰严密的阵势所打回。我听闻溯回峰有三个镇教之宝，一个是他们抢来的沉月剑，一个是流川千年的紫玉笛，另一个就是武医结合的《束寒》且紫玉笛是教主随身所带的，而我一个女子拿着沉月剑就太招摇过世了。所以为了挫击他，我决定自己出马，盗出《束寒》
那时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身子已经显了型，十分的臃肿，乘他和辛薇出门游玩时，我假扮成溯回峰买菜的最胖的大妈，混进了溯回峰。
我从那些在浮生楼春宵帐暖溯回峰人嘴里知晓，溯回峰的镇殿之宝全部都在教主的房间里，只不过除了教主和教主夫人，没有人能够进去。
我偷偷地躲开哨兵，本因我已经肚子很大了，所有的岗哨都对我放松了警惕，我谎称帮辛薇在山下买了胭脂的理由，混进了他的房间。
当我终于找到那本《束寒》时，因为心中欣喜而忘了稳定呼吸，没想到门却突然地打开，言匡就站在门口。他惊讶地看着我，再看着我凸起的肚子，兴奋的神色流露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心中只有怨恨，身型一晃，我已经破门而出，他没有出门追出来，只是愣愣地站在房里。
而我因为逃跑时的剧烈跑动，导致孩子早产一个月，十分的瘦弱。事后，他才发现《束寒》被偷，心中怒气横生，他派人在京城到处找我，我躲在浮生楼里根本不敢出门。可是他最终还是找到了我。”纪凤寒手撑着竹子，才能稳定住身体，泪水肆意，故事在呜咽声中继续。
“某日，乘我在洗澡时，他冲到我的房间，抱走了我的孩子，当我听到孩子剧烈的哭啼时连忙冲了出来，可是为时已晚，言匡他抱着孩子已经破窗而出。“说到这，纪凤寒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当一个母亲被丈夫夺走了自己的孩子，那种痛苦，是无法言语的。
叶知函站在纪凤寒的身后，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曾经一次次地试图从言匡那夺回孩子，可是。。。每每都失败了。为了找回自己的孩子，我一直研读那本《束寒》，束寒是本武医结合的书，是武中带医，医中渗武。因为自己武功底子很弱，所以自己只有选择学医。通过这些年的研读，我也最终成了享誉江湖的名医。”故事终于说完了，林子里又恢复了那种静谧，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那个孩子是。。。陌梓诩？”叶知函低低地问道
“没错。”叶知函只觉得心里很乱，纪凤寒的话很大的震撼了她。让她实在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陌梓诩是言匡和纪凤寒的儿子？是言匡的儿子？是溯回峰教主的儿子？
“所以，我一定会救陌梓诩，就算豁出去自己的命，我也要救他，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骨肉。”
纪凤寒转过头对着叶知函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救人时都要另一个人喝下忘川吗？不是因为我心里恶毒，而是因为《束寒》上记载，忘川十分苦涩，每个人喝下第一口忘川时，都会流出一滴眼泪，那颗泪是所有良药最后一步的药引。所以。。。”纪凤寒抬起头，对上叶知函的眼睛。
“我明白，我还是得喝下忘川。没关系，我想的很开，只要能救下陌梓诩，我失去记忆又何妨。你可以放心地去救他。”
“你和他。。。到底。。哎”纪凤寒说了一半，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林中空留叶知函一人，叶知函闭上眼睛，倚在竹子的下面，头靠着高大的竹子。只有阵阵的树叶摩挲声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这段时间，事儿接二连三地发生事儿，太紧凑，太。。。难以接受了。
日子在等待中过得很慢，慢的可以看清每一个时光的缝隙。
叶知函靠在纪凤寒的房间外面，头靠着墙壁，眼睛闭着。这个动作已经维持了两天两夜了，叶知函这两天里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她只是等在门口。她紧张，但她知道有一个比她更紧张的人在屋子里。
楚柒柒也坐在院子里，坐上了两天，妖艳的眼睛下也显露出一抹黑色的倦意，头发有些杂乱，望着再次升起朝阳，不禁朱唇轻启，空灵地唱道
“竹坞无尘水槛清，
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
留得枯荷听雨声。”
听着，心里却微微生了几丝共鸣，像是心湖被她的歌声拨过一样，层层涟漪，让闭眼沉思的叶知函也多了一丝不解。楚柒柒还是那样的婉转动听，缠绵入骨，只不过在叶知函的耳中却多了一份幽怨和悲意。她自然是“相思迢递隔重城”了，盼着陌梓诩能好转，而自己为何却有共鸣呢？难道我也在默默递上相思之情吗？
正想着，门开了。
叶知函连忙坐起来，凑到门前。纪凤寒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脸像是透明的一般，嘴唇也成了两片灰色。那一头的长长青丝已经变成花白色的，纵然那张脸还是细嫩的，但眼睛却已经渐渐黯淡无神。
叶知函被纪凤寒的样子吓了一跳，纪凤寒拉着叶知函的手，走向另一个房间。纪凤寒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触觉，叶知函只感觉拉着她的是一片冰，再看纪凤寒，她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渐渐变得透明。
“你这是怎么了？。。。”叶知函问道。
“不要问。”纪凤寒的声音已经衰竭了一般，微弱无声。
进到一个房间，纪凤寒关上门，颤抖着身体从衣柜里拿出一本书，递在叶知函面前道“现在你听我说，你什么都别说。墨岩是剧毒，无药可解，只有换血。只有我用我浑身的血液去和陌梓诩的对换，他才能活下来。你不要说话。”纪凤寒止住了叶知函的嘴，咳了几声继续说道
“这本《束寒》送给你。你救了陌梓诩且我也和你缘分不浅。我自知我命不久矣，希望这本书以后能帮到你。然后，希望你能接替我的班，当好浮生楼的老板娘，它是我一生的心血。”
看见叶知函还欲再说，纪凤寒淡然道“我视你为朋友，才嘱咐你这些。最后我希望你帮我瞒住陌梓诩，若是他认为他母亲早就去世了，你也不必反驳，作为他的母亲，我没有尽好母亲的责任，所以以我的命换他的命，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叶知函的眼里已经包满了泪水，她吸着气，才不让它落下。
“孩子，别哭，生老病死作为医者我早已看透，临终我能救活自己的孩子，我已经无憾了。最后，你以后一定要当心言匡，他的心之大，你无法想象。”纪凤寒拍了拍叶知函的背，像是一位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许久，纪凤寒起身拉着叶知函回到陌梓诩的房间。
陌梓诩双目紧闭，脸上依旧没有血色，手掌的黑色线条已经淡去，渐渐淡化成皮肤色。纪凤寒严肃地端着一小碟清水，递到叶知函的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吗？竟如此平淡。”叶知函端过碟子，放在嘴边，一阵很干净的味道。本以为心脏会极其快速的跳动，可当真正地捧起忘川时，心却是异常平静。
叶知函的眼睛一闭。
再见了，念落姑姑，我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落霞宫和你一起读经散步听故事了，那落霞宫上的大红枫现在已经落了一地的叶子了吧，你还会拾起一片枫叶笑着递给我吗？
再见了，秦良，虽然我的心上依旧留着你划过的伤痕，我恨过你，但不可否认，你却带给我了我这二十年来最快乐回忆。至少我能忘了你，我不会再痛心。
还有。。。还有谁呢？
想完这些，叶知函像是在心里交代了一份遗嘱，踏实了许多。缓缓闭上眼，脑海里还在试图搜寻着什么，再回想一遍，却已是空空如也。朱唇轻启，清凉的忘川沿着嘴一路滑向喉咙，那份干净的感觉，如同干净的风一样透彻心扉，带着二十年来的青涩和纯真，就这样一股脑地流向了喉咙。
再见了，我所留恋的。
唇瓣传来的触觉让意识已经迷离的叶知函突然张开了眼睛，陌梓诩放大了的俊脸映在眼前，舌头撬开贝齿，清凉的液体慢慢回流，陌梓诩的手捧着叶知函的头，一倾倒，叶知函的身体一斜。除了流进喉咙里的，剩下的忘川都被他扫进了自己的口中，陌梓诩含着叶知函的唇道“你若要忘记，我陪你。”
意识在忘川苦涩的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