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牧-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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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更错不了。里面这张照片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你太太的样貌可没什么改变,一眼就认出了!是你的钱包没错!”老太太笑的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说着把钱包塞给林牧之:
“这年头,像你们这么恩爱的小夫妻可不多见了,你是个好小伙,这么多年感情始终如一,不错不错!”
林牧之看着老妇人离开,怔怔望着手中的钱包。自己的钱包安然的躺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了,这当然不是他的。可是老妇人的话让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打开那个皮夹。皮夹里只是一些纸币,没有其他的证件,但是皮夹里那张四方的照片却映入他的眼帘。他当然记得那张照片,那个一身素衣,扎着马尾,笑容干净,眼神温柔的安以若!
忽然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晚上,酒醉的安以若对自己说:“我一直在等那个人,我也许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旧欢如梦(一)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公交五分钟一班,地铁九分钟一班,但是我们的爱一辈子只有一班。
安以若依旧像往常一样,饭后例行公事似地坐在沙发上从上至下地浏览了一下电视节目,扫过某卫视的一档相亲节目的时候,正听到一位男嘉宾向女嘉宾如是的告白。这句话一听便是从那些美句集锦中摘除的,可是那位女嘉宾仍是听的心花怒放,两人欢欢喜喜的牵着手谢幕下台,也是,甜言蜜语从来都是大同小异,百听不厌的。可是一旦时过境迁,便明白,诺言的“诺”字和誓言的“誓”字都是有口无心的。但是话说回来,一个男人能当着几亿的电视观众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也表示他的此刻的心意和决心。要是这些话从林牧之的口中说出。。。。。安以若想着,回头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他这些天好像依旧是忙不完的事,吃晚饭不多久,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每每她都睡熟了才回到卧室。
人总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如同此刻的安以若。现在生活平静无波,但总觉得深藏暗涌。当你开始真正在意一个人时,对方的一点风吹草动,对可以在你心里起了顶天动地的蝴蝶效应。不知怎么,以若总觉得林牧之哪里不对头,不单像是被工作困扰的。不是她敏感,总觉得他看她时的目光像是探测仪一样看得她心里发毛,话也变得越发少了。他思来想去,也许是之前擅自出席了陈浅的记者会让他心里颇有微词吧,毕竟她始终没有和林牧之说起过和陈浅见面的事。但是现在关于他们仨的新闻也稍稍控制了,不是很好?
其实从她出差回来后,他们的相处便和谐了许多,他偶尔心血来潮会在吃晚饭帮她把碗筷整理到厨房,会在她洗完碗帮她递一下擦手的毛巾,很琐碎的细节,很平淡很温暖。她的心中一直藏着关于幸福的构想:清晨,放一点音乐,摸摸身边人的耳朵:“起床了~”;中午,她做饭,他打下手,也为轮到谁洗碗而吵个小架;夜晚,放个小曲,喝点小酒,数落一下对方的毛病;深夜,相拥而眠,踏实的连梦都懒得做,一觉睡到自然醒,接着又是循环往复的生活。现在的日子,虽然离理想还有段距离,但是却依然很满足。
只是林牧之的心,是猜不出看不透的迷,如同她对河外星系一无所知,对林牧之也一样。
她看看电视上那些甜甜蜜蜜的男女,竟忍不住顾影自怜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大不了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安以若已然怀着豁出去的心态,起身去厨房拿了水果,敲响了林牧之书房的门。
她站在那里许久,也不见林牧之的眼睛抬一下。她都忍不住在心里憋屈:难道她还没有那些呆板的数据好看。
“那个,饭后来点水果有益身心健康!”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无非是想引起面前那个人的注意。
林牧之的目光从面前的一堆文件中移开落在安以若的身上,一眼就落在她的脚上,不由皱眉: “安以若,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赤脚的毛病。寒气由脚生,这点小常识你也不知道吗?”
“我。。。。”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牧之起身去了外间,回来时拿了她的那双拖鞋,扔在她的脚边,口气冷冷的:“穿上!”安以若竟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乖乖的照做了。
林牧之看她还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用手抬了一下下滑的眼镜,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啊?那个什么,你要喝咖啡吗,我帮你去泡。晚上喝咖啡不好,要不我帮我拿一杯牛奶吧!”
安以若却开不由鄙视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都老夫老妻了,她却为他一个小小的抬眼镜的动作着迷,说句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林牧之藏着镜片下的眸子,目光皎然,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安以若,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那个啥,你早点睡!”她躲瘟疫一样离开了林牧之的书房,不由感慨,讨好这种事果然不是她干的。没事找事,讨来林牧之一张扑克脸,真是影响睡眠。
书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经过安以若这一番折腾,林牧之也无心再看那一堆文件。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他拿出那张压在抽屉底下的那张照片,仔细的把玩,细细得看着照片中的那人。
里面的安以若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他鲜少看到过她有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还有这个眼神,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这不是爱是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他和她之间也许有情愫在,或许是友情,或许是亲情,可是惟独缺少爱情。毕竟他记得安以若信誓旦旦的说过不会再爱上谁了,那样决绝和笃定的样子,他想忘记都难。原本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现在,这张照片的拥有者出现了,是不是代表她的爱情回归了?
她多年的等待终于有着落了,而他的等待却要落空了。想着,他的唇角竟不由浮起苦笑,草草的收拾了下那些文档,起身回卧室。
方才踏进卧室,就听到里面的浴室里传来安以若的低声惊叫,心里一急,快步的过去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的安以若闭着眼,像个瞎子一样四处摸索着,听到动静,向着他的方向说:“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毛巾!”
他依言递给她,帮她擦掉迷在眼睛四周的肥皂泡,“安以若,你多大的人了,洗个脸也会这样!”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巾:“不小心总有的吧!”她总不好告诉他是刚才想着他们俩的事想得走了神,才有了这样幼稚的事。
林牧之眼神扫过她微怒的样子,脸色酡红一片。她洗好澡,只穿了夏日单薄的睡衣,精致的锁骨蜿蜒成迷人的弧度,再往下,低领的剪裁下,那随着气息起伏的柔软。林牧之的眼眸蓦地一紧,浓烈的欲望在眼底凝聚成深沉的漩涡,轻轻的捧起她的脸。
安以若的眼睛才恢复了视线,就看见林牧之眼中那露骨的温度,唇被他占据着,身体里的最后一寸理智也将被欲望消磨,但是想起几日来林牧之的不冷不热,挣扎着不让他得逞。她一个闪身,挪到门边:“澡都没洗,脏死了!”
林牧之愣了一下,继而无奈的笑!
林牧之洗好澡再出来时候,看见床上四散着纸张,不必想也知道是她的那些文稿。
他边擦着头发,边随手拿起一张,看着上面修修改改的标记,不禁问:“这是什么?”
“ 最近负责一个女性主题,所以都是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他粗粗的看了一下,无非是各行各业的女性故事,看到其中的一个时,说:“这个挺复杂的!”
“哪一个,我看看!”她拿过林牧之手上的那张纸看了看,也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让人感动的是男主人公的心意——如果你婚姻不幸福,那就回来找我吧,哪怕我已经老的走不动了,我也会带你一起私奔。
安以若不由恍惚,只觉得似曾相识。
林牧之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安以若脸上的动静,状似无意得问:“换做是你,是选择鸳梦重温,还是活在当下?”
足够尖锐的问题,安以若一时无言。只是这种沉默不是对问题本身的犹豫,而是提问者用意的猜疑,她不觉得这是林牧之只是一时兴起的疑问。
她的这些迟疑,一一的落进林牧之的眼里,逐渐变成心底的一种失望。他帮她收拾好那些文稿,沉默了片刻,声音也软了下来:“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安以若再回过神,看着左边身侧那个安静的背影,漆黑的空气里很安静,他听得见他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其实很想告诉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婚姻是一场修行,无论当初是那一种理由,相爱或者相守;无论是那一种形式,闪婚,或者试婚,都意味着两人选择了皈依。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这种修行。
他一直都说她是个执拗的人,他应该会懂的吧!这样想着,心里也放松下来。
最近,杂志社的办公室里也不平静。
坐在安以若对面的那个李姐,前一段时间还忙着晒幸福,这些天又和她老公闹离婚,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像是在她老公的手机里发现几条暧昧短信,于是又整天开始絮絮叨叨地在办公室里数落着她老公的不是。你以若心里虽然觉得不以为然,对比一下自己和林牧之,她那点事根本摆不上台面。但是基于同事的关系,也帮着安慰宽心。有人追求幸福,所以努力;有人拥有幸福,所以放弃。各人有个人的选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了时间,给林牧之打电话,提醒他待会下班别拖太晚,因为例行的要回大宅和林父林母吃饭。上次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他们仨的新闻闹得正大的时候,因为这,林牧之没少挨他们两老的骂,最后还多亏了她帮他解围的。但是话说回来,那件新闻让她和林牧之的关系被动的诏告天下,平常他送她上班,她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给他打电话,她也正大光明,心安理得林牧之的声音依旧是安稳淡然,听不出多少的热情。安以若猜也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和她闲聊,所以只是清清淡淡地说了几句,约好时间在杂志社楼下等他,顺便嘱咐他开车小心。
林牧之倒是很利落的挂了电话,安以若有点戚戚然,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57秒,再看看不远靠在窗边的小染,好像都和她那小男朋友说了不下半小时了,这就是情侣和夫妻的区别。情侣间半句情话都可以歪唧上半天,夫妻间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嫌多。
过了大半天,小染过来把稿子交给安以若:“以若姐,这是我照你说的改过的,你再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以若故意戏弄她:“改个稿子改大半天,都摸鱼去了吧!”
“以若姐,你明知故问!”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
以若再详细地校对了各版的样稿,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汇众在一个文件夹里,趁着还没有下班,到於一淼的办公室交给她。
敲了门没见回声,于是自行进去了。办公室里果然没有於一淼的人影。安以若都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於一淼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又行色匆匆,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和她好好说上话了。
安以若原本只想着把稿子放在她桌上就走的,可是看着她稍显凌乱的办公桌,忍不住想动手为她稍稍整理一下。可是如果她那时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没有动那些文件,如果她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她是不是就可以掩耳盗铃似的自以为於一淼还是她此生的无可替代挚友,可是一切的假设都不成立,生活从来就喜欢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给我们猝不及防的意外。
当他看到那个从文件夹中掉出来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是自己生日的那个晚上自己和顾煜城,某些照片靠着借位的方法,拍得暧昧如斯。和照片放在一起的还有“新跃”的各式资料。
她震惊地把东西放回原处,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可是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一个巨大的迷里,所有的灵魂都被掏空了。。。。
旧欢如梦(二)
这个世界向来都不是平等的,我们以诚待人,却并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待遇。
安以若始终想不明白,於一淼的身上向来不存在着虚伪的包装,可是为何却算计了她。人说,爱情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而友情经得起平淡却经不起风雨。於一淼桌上的那些东西在她心里掀起强大的风暴,她装不了若无其事。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街上的华彩霓虹斑斓流动,车如流水,行人如蚁。林牧之专心的注意着车况,可是对车内诡异的安静不是没有察觉。红灯亮的时候,他转头看副驾驶上的安以若,沉默地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下午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晚上一家人吃饭虽然她也有问必答,但是明显带着游离的敷衍和漫不经心。
他趁着空挡拿出之前备下的CD,放进车内的音响里,熟悉的旋律流淌开来,经典的电影原声音乐,透过天后迷离的声音演绎的扣人心弦,出色的音响把每一个精巧的旋律都发挥的淋漓精致,直把人带到关于电影的记忆中去。
安以若偏过头来说:“你的车里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这个了!”
林牧之笑而不语,不置可否。他向来都不喜欢一心二用,可是知道她时不时就喜欢听音乐。
“林牧之,你说什么是朋友?”
林牧之笑了,“在商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市侩!冷血!”安以若嗤之以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记得读小学那会有个很要好的同学,那时候还没有朋友,死党,闺蜜的概念,但是真的很好,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她的功课都是我交的。期末考试,她坐我后桌,我题做到一半的时候,她给我扔了纸条,让我给她写了几道题的答案,我知道那是作弊,但依然照做了。但是没想到她却被老师抓到了,更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和老师说是帮我作弊!那时候还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绝望,心痛,只是觉得难过!”
林牧之看出她的情绪低落,只是淡淡地说:“这正好让你长个教训!”
安以若自嘲的笑:“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栽了一个跟头还学不乖!”
林牧之挑眉,觑空看了沈醉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对了,城北那块地的招标方中是不是有一个“鸿翔”啊?”
“你问这干嘛?”
““鸿翔”的主事的是姓於吧!”安以若想起之前在网上查的那些资料。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
“闲着没事呗!”她转过头再也没说什么,有意无意地看着外面的车河,心中一片了然。也许正如林牧之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自认为无可替代的友情,也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钱不值的废品,只是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第二天林牧之上班的时候,林牧之差不多准备妥帖出门时,安以若还赖在床上,半点没有起床的意思。
林牧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边打理着领带边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睡意,眼睛也没有睁开,呓语一样:“不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林牧之想起她昨夜一晚上都辗转反侧,以为她是着了凉,俯下身子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认没事了才说:“要不中午一起吃饭吧!”
“中午我约了人,改天吧!”她转了身,继续睡着,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最近她好像特容易犯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