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眷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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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写了!」
他大掌一挥,将她手里的小本子连同粉桃色的钢管笔都一起打掉,沉惊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滚动到角落的笔,以及那一页页翻动的本子,一直翻动到最后一页,啪啦的书页声停止了。
这时,他看见了写在那一页上的字句,就算他心里不想读,可是,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依旧无法停止地跃入他的脑海。
对不起,我不能说话,请问你知道地图上这条路怎么走吗?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能说话……
对,我是哑巴,请问,你知道这条路怎么走……
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到底,那天她费了多少笔墨,才问到了自己想走的正确方向?一页页,都写满了她匆促却仍旧工整的询问字句,被迫承认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突然之间,他的心竟隐隐地作痛了起来。是呀!谁能相信像她如此灵秀美丽的女子,竟然不能开口言语?!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冷冷地问道,将心里不该有的心疼情绪收敛起来。
「我……」
连若雪迟疑了一下,终于收回了手,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用手语说了什么,他也看不懂。
或许,是因为语言的隔阂,又或许是四年的分离,他们之间,残忍地被拉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鸿沟,谁也跨越不了。
腾开眯起黑眸瞪着她,与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他只能认输,俯身拾起了纸本与笔,交还到她手上。
「什么时候?告诉我。」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冷峻的神情就像千年不融的冰雪般,透着阵阵寒意。
就在你离开以后……连若雪又迟疑了一下,才又提起笔写道:不久。
「怎么可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一件如何严重的事,会教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这样也没有不好。
什么叫做这样也没有不好?!腾开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得到的答案,再度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父亲怎么可能任由你变成这样不管?他明明就是一个如此自傲的男人,他不会坐视自己的女儿变成哑巴,这不是他的作风,绝对不是。」
这个男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问题多得足以教人窒息,总是一古脑儿地丢给她,教她毫无招架之力!连若雪苦涩一笑,回想起当初那一幕幕血红的光景,她的笔尖不禁微微地颤抖着。
爹地尽力了。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甚至于因为她对父亲的袒护而心生不悦,「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说话?」
面对他的一次次追问,连若雪咬着柔嫩的红唇,振笔疾书,仿佛是她对他展开生气的反驳——
你也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会教病人不能说话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不?」他扬起眉梢,语气阴沉。
她停下手中的笔,摇头笑视着他,似乎已经心意决绝,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她不愿再提起。
腾开不喜欢她勾在唇畔的恬静微笑,「我会将你想要隐瞒的原因调查出来,相信我,你瞒不了我多久的。」
随便你。
她冷淡的字句教他觉得生气!腾开陡然眯细了眸子,冷硬的语气宛如一把能够将人割得伤痕累累的利刃——
「我想,我教手下给你的回复之中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要我替你父亲开刀可以,不过,你必须嫁我为妻,我的手下在台北找到适合我们两人居住的房子之前,我会先搬进这栋房子,你好好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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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四只手,仿佛不愿一旁的人听懂她们的对话内容般,不断地在半空中挥舞着,只因为她们的谈话焦点正是坐在另一端的男人。
「如果老爷知道小姐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家里,会不会……」对于小姐的决定,李伯母誓死表示反对。
「腾先生不是一个陌生人,是我请他来医治爹地的病,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唯有他能将爹地的病医好了!」连若雪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温柔无比,却透出了一丝不容否决的坚定。
「可是家里没有男人,不安全。」
「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我的。」她还没对李伯母说过,也不觉得此刻是公开的好机会,但腾开即将成为她的丈夫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是,我觉得还是跟老爷打一声招呼会比较好。」
「李妈妈,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跟爹地说,你只要照平常时间上下班就
好了!其它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担心太多了!」
既然主人都已经表示得如此明白了,那她这个帮佣的人也只能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好吧!小姐,请问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静。
腾开无法形容两个女人在眼前比手画脚,却一个字都不说的情景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充斥在空气中异样的安静气息教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感觉到自己被冷落、被远远地搁在一旁,什么也插不上手!而他恰恰好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颗心竟然因为眼前过度的安静而不平静了起来。
此刻凝视着连若雪的他,还没有发现手中的病历表一直停留在同一个页面上,已经许久不曾翻动过了!
就在他惊觉到自己的出神,正要将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时,一张嫩绿色的纸条被轻轻地递到病历表上,上头写着: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请李妈妈替你准备。
「我不饿。」总觉得胸口被一个硬块梗着,教他胃口全失。
闻言,连若雪望着他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眼神,顿了顿,收回了纸条,又重新写了一张:
想吃什么,我可以教李妈妈晚一点准备。
她这是在讨好他吗?腾开抬起黑眸睨了她一眼,为了她父亲危急的病情,她不惜放下一切身段,只为了讨他的欢心吗?
一瞬间,他被这个念头弄得反胃。
「别烦我。」他伸出大手冷冷地挥开了她,脸上的表情阴沉至极,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嫌恶。
连若雪像只受惊的小兔般缩回手,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随即她又飞快地写了一张纸条,丢给他之后迅速跑开。
抱歉,我只会做三明治,就是你以前吃过的那一种,希望你现在没有变得挑食。
腾开足足瞪着那张被硬塞给他的纸条三秒钟,直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像个小精灵般逃得不见踪影,似乎怕她的提议被他否决,又或许是怕惹他更生气,无论理由是何者,他想自己都成功将她吓跑了。
她要做三明治给他吃,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热潮,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他此刻内心竟然有种情感,它名为怀念……
第二章:
此行他回来台湾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接受连若雪的委托,替她父亲动手术;其二则是傅氏医院大家长最近身体微恙,而这位个性执拗的老人只接受腾开的看诊。
所以,身为老人长孙的傅少麒只好动用俱乐部的力量,特地将腾开从美国邀请回来,以非常有利的条件交换他对傅家的怪老头耐心一点,殊不知老人一见到腾开,立刻就从老虎变病猫,乖乖地不敢有丝毫异议。
「这个老头子简直就是被虐待狂,任性又坏脾气,把人弄得团团转,这下好了,竟然自己大老远去找了一个更凶的人回来治他,活该。」傅心宇似乎前一阵子被当成爷爷的受气包,心里有一肚子怨气待发泄。
不过,傅少麒就完全不同了,他只负责医院的营运,奸诈狡猾的他总是能够在祖父发飘之前就找理由开溜。「爷爷从以前就最信任腾开父亲的医术,现在这份信任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似乎也不为过。」
「想想还是令人不高兴。」傅心宇轻哼了声,这时,他接到了一通手机,对方说有急事,请他赶快回去医院。
傅心宇离开之后,长长的大宅走廊上就只剩下腾开与傅少麒两人,这时,腾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对傅少麒说道:「少麒,麻烦去找一间手语补习班,替我报名。」
「手语?」他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打算闲暇无事学当哑巴吗?傅少麒颇为质疑地拧起眉心,挑眸觎着好友。
「对,最好是速成班,能让我越快学会越好。」
「你想学手语?干什么?」傅少麒笑着把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庞凑了过去,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无罪、无罪!
腾开回瞪了他的嘻皮笑脸一眼,冷哼道:「别问这种废话,你干脆问我为什么要学手语还比较直接一点,不过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不过,我希望能越早上手越好。」
「好吧!我替你留意一下,不过,你真的确定不告诉我吗?」这个男人真是小气呀!傅少麒撇了撇唇,颇不以为然。
「告诉你,然后好让你去转告媒体,替俱乐部打广告、做新闻吗?」以为他不知道这伎俩吗?真是够了!
「你没听过物尽其用吗?」
腾开横了他一眼,「我真后悔认识了你这个奸商。」
「那代表我做人成功,你没听说过吗?无奸不成商。」说完,傅少麒轻松地吹着口哨,率先离去,留下身后的男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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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雪。
从今以后,这个名字不再单纯属于她自己,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他腾开的妻子。
曾经,她欣喜若狂、深深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少了一丝少女情怀,也不再怦然心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静静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与他的结婚证书上。
腾开接过她签署好的证书,在确定她的签名之后折好放进外套的暗袋之中,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之后,才开口道:「你父亲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吗?」
连若雪并不是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可是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心却还是紧张地抽了一下。
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提起笔在笔记本上写道。
「这么说来,他并不知道你与我订下的契约吗?」他冷笑了声,一眼就看穿了她话里的逃避。
我会告诉他。
「你真的会说吗?」他紧咬着问题不放,唇畔冷冽的微笑丝毫下减。
时候到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他。
连若雪咬着唇,别开美眸,她依旧逃避给予他直接的答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何时才是最好的时机,从许久以前,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就不走在同一条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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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想,这会是一个他生平所决定过最蠢的主意!
腾开一个人坐在约莫十坪大小的教室里,随着等待的时间过去,心里逐渐地萌起一种异样的焦躁,在他内心的深处,似乎有一种偷偷做了坏事,而被人窥视的荒唐感觉。
其实,打从他踏进教室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分钟而已,但他却已经坐立难安,如果被她知道他为了能懂她的语言,而……不!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否则就只能等着被嘲笑!
为了他的特殊要求,补习班替他找了一个身分特别的老师,据说这位老师也曾经是这家补习班的学生,后来因为她的作风亲切,深受到老师、学生的喜爱,在学成之后就留下来教课,一直都是带中段班已经进入状况的学生,是学生们最喜欢寻求的练习对象。
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那是属于女性凉鞋的清脆,可是,脚步声才到了门口,就霎时停住了,他抬起黑眸一瞧,正好瞧见一双美丽的眸子也正对望着他,眸底写满了惊奇。
「是你?!」他失声叫出。
连若雪轻轻地颔首,维持住一贯的职业笑容,缓缓地走进教室,努力不教他看出她内心其实也跟他一样震惊。
「该死!怎么可能是你?!」腾开低咒了声,猛然站起身,转头大步走向门口,想要赶快远离这愚蠢的一切。
学手语?只为了能够听懂属于她的「语言」,他竟然动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念头!该死,他要宰了那个替他找了这间补习班的人!此刻的腾开完全没有理智思及自己才是真正的元凶。
就在他走到门口,正要伸手拉开眼前的玻璃门之时,蓦然感觉到有一股拉力附着在他的黑色外套下摆,他斜眸一颅,看见了一只美丽雪白的手,一张书写了潦草字迹的纸条递到他的面前。
我很高兴你肯为了我来学手语,真的!
「别谢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不想在你这个哑巴面前当一个『聋子』。」冷淡的字眼,一句句从他的齿缝中进出。
他尖锐的话语刺伤了她,有一瞬间,连若雪发现自己就算再努力也笑不出来,只是逞强地勾起柔嫩的唇角,假装那是一抹不在意的笑容,拿起笔又写了一张纸条。
如果你想换个正常一点的老师,我可以去替你安排,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个地方,我不会阻止你的。
正常?
什么叫做帮他安排正常一点的老师?难道说,像她这样不能说话的人,就等于不「正常」吗?
腾开心里不喜欢这个说法,甚至于深恶痛绝!
「你就好了。」他夺过她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
「呃……」从她的唇间轻逸出一声疑问的低吟,黑白分明的美眸直勾勾地瞅着他,似乎等待着他给予更进一步的答案。
她能说话!腾开眯起了锐利的黑眸,似乎从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能够发出声音,代表她的发声结构应该没有问题,在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他会替她做一番彻底的检查。
「我会替你安排检查的时间。」他冷漠着脸,说着更教她感到疑惑的句子,「等时间安排好,我会通知你。」
说完,他沉锐的视线直勾住她,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可以阻挡彼此的障碍,连若雪对此感到有点心慌,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仿佛这么做就可以躲避他无形的侵略。
除了她能给予的之外,他究竟还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呢?轻轻地叹了口气,连若雪无奈地泛起了一抹苦笑。
而她这个逆来顺受的反应,教腾开感到极度的不悦,不过算了,现在就让他们安于眼前的关系吧!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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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谓的安排,根本就如同命令般,教她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才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替她找了一个在治疗音哑疾病方面属于世界权威的医生,与他一起对她进行联合会诊;这教她感到不知所措,仿佛他一切想要将她从无声世界拯救出来的作为,都像是想要敲碎她平静生活的手段,如此强硬而且不容反抗。
是呀!他如今是她丈夫了,她又能如何反抗呢?
他们在她的身上做了一连串的检查,只差没有将她整个人剖开来观察,他们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讨论了好一会儿,最后,前来会诊的医生离去了,诊室之中就只剩下腾开与她,两人足足有片刻时间相对无言。
你又何必费心呢?我……
她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却发现笔尖的刷写声,只是使得他们之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