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采凝-乞丐郡主戏诸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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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蜜儿,我所谓的青衣,并不是什么蓝色的衣裳,而是京剧中属于旦角
的一个角色,她就像红娘那么俏皮可人,更像你。”诸葛擎一字一句道出他心
中的真摯情意。
“你的意思是我像你所喜欢的青衣,那大花脸呢?”田蜜俏脸艳红的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武圣关公跟她比较合适吧!”诸葛擎难得的幽默惹
得田蜜几乎快笑破了肚皮!半晌,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才发现隐藏在两人之
间莫名的情愫已蠢蠢欲动地想钻出头来。
田蜜双颊绯红的低下头,整个心乱烘烘的,“那以后你不可以因为那个大花
脸而指责我,刚才你这么对我,可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呢!”
“我不是指责你,而是不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有失礼教的行为,再怎么
说,你也是郡主的身份,我…”
“你不要再说了,为什么当个郡主就不能有自己的言论行为?你少老古板了!”
田蜜捂着耳朵,激动的嘶喊出声。
真的,她几乎已忘了她所捏造的谎言,为什么他老要提起!死郡主、臭郡主、
坏郡主,她什么人不好往自个儿身上揽,偏偏找个要命的郡主当借口、当替身。
她好想告诉他一切事实的真相,告诉他她根本不是什么郡主,她只是一个蹲在
路旁,别人也不会多看一眼的乞儿。
“蜜儿,怎么了?我哪儿说错了吗?”诸葛擎那黑漆似的深邃眼眸仿佛已看
出了她些微的异状。
“没有,我累了,我想先去休息。”她猛地推开椅子,疾奔回房中。
诸葛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他似乎不太想去追根究底,因为目前的情况很
好,就当她是离家太久,情绪不稳定吧!
“江海,我刚收到王爷的飞鸽传书,他希望我们能尽早确认郡主的身份,你
说,这该如何是好?”他就是田沛鸿所派遣寻觅小郡主的人,只见他幽幽叹一
口气道。
“我看,倒不如直接上前询问快些。”这名叫江海的异想天开的说。
“你说的倒挺容易的,那么我问你,我们该从何问起呢?”
“我说老李,平日你不是挺机灵的,这回你怎么变笨了?我们只要带着很诚
恳、很坦然的心上前问她,是否在后发根有块玫瑰型的胎记,不就成了。”江
海毫无心机,非常直接的说出。
“你若真这么问她,她不骂你神经病才怪。”老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也知道这样子很冒失,但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总不能先将她敲昏了再偷
看吧!”耿直的江海说的也是实话。况且,想打昏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为
她身边的保镖可是不好惹的诸葛擎。
一想起诸葛擎那冷冽的眸子,及刀般硬冷的五官,就让他俩无来由约颤抖了
一下。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太不得体了。”老李犹豫不决的踱着步。
“你要是怕不得体的话,我去说好了,成的话,咱们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
若不成,也顶多像现在一样,有何不可?”江海说得倒挺头头是道,其实,他
是舍不得刚新婚的妻子,想尽快将此事解决了,好回家温床。
“谁不知道你放不下新婚妻子。好吧!为了成全你,就这么办了。”老李揶
揄地“放心,就交给我吧。”江海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说。
“我劝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老李摇摇头的笑道,毕竟他足足长了江海二十
岁,对于这种事,他根本没有什么信心。
“别扯我后腿了,选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你说如何?”既然老李也
同意,他也不想再拖了。
老李颔首,“那走吧!祝你成功。”
第六章锣鼓响了四声,已近拂晓。
诸葛擎辗转难眠地进入田蜜的房內,见她躺在床上休息。晚膳时,她借口疲
累进了房后就未再出房门。
即使她是真的累,也从不曾从她口中说出过。
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的说出这个字,还将自己关在房里大半天,这使得诸
葛擎心中一紧,忧虑涌上心头。
他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田蜜却敏锐地睁开了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由她略微红肿的双眼,诸葛擎已猜到她哭了一夜,这个发现使他百感交集,向
来天真活泼的她,何时也变得惆怅万千?
“你哭了?”
他注意到她眼角有一滴泪珠还在隐隐闪动着,于是,用他粗糙的手指轻轻将
它拂去。
她按住他的手说:“不管我曾做错什么事,你都必须原谅我,不可以恨我、
气我,好吗?”
“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但我一生中只恨别人欺骗我、耍我,
懂吗?”
诸葛擎意味深长的说,他知道田蜜一定有事暪着他,借此,他想诱导她说出
真话。
田蜜从他认真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中明白他说的是真的,但她真的能说吗?
欺骗已是事实,就算现在招认,一切也已惘然。
能跟着他一天是一天,能守着他一天是一天,能拥有他的爱一天是一天,人
家不是常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是,她有那么伟大的胸
怀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在好不容易得到他后,却又失去他。
她更无法想像他拥抱着别的女孩的情景。天,她真的完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田蜜非常肯定自己已在诸葛擎心中占了一席地位,只
不过,这地位牢固吗?是像泡沫,还是像城堡,她就不得而知了,只希望他不
要在知道受了她的欺骗后,甩一甩衣袖就跑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他的,是他一句“我一生中只恨别人欺骗我”的话,让
她却步,否则,她早就一吐为快了。
而如今,她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走,还是说实话?
继续走的下场,可能是在宁南王府內因胡言乱语、冒名小郡主而遭乱棍打死,
并拖到后出去喂野狗——这不好。
说实话的结果是,引来诸葛擎的怒目相视,骂她无聊加三级地戏弄了他,而
后拂袖而去,她只好在后面唱着:“再会吧!无缘的人。”(或许开心的人就
只有施文彬了。)这更不好,甚至比死还惨。
“蜜儿,你怎么了?”诸葛擎搂紧她,想尽办法稳住她抖得厉害的身子。
“我——我没什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你真的没什么吗?”他质疑。
她摇摇头,反正已决定骗到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没事,就要动身了,我们可要在月底前赶至宁南王府,因为我下个月还
有特别任务。”他沉着声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愁思。
田蜜闭目假寐了一会儿,只因不想让他看出她心里的不安。她好想问他以后
还会来找她吗?会不会忘了她这个末婚妻?想必那时谎言早已被拆穿,他还会
娶一个乞儿做妻子吗?
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恢复以往的俏皮个性,“那
我们就快点赶路吧!要是因为我,而坏了你下个月的任务,那怎么得了,人家
说妻子是丈夫的精神支柱,我得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才行。”
“你终于正常了,现在的你才是我认识的田蜜。”诸葛擎见她终于有了甜美
的笑容,焦虑的心才渐渐释怀了。
田蜜眼眸敛了敛,故作开心道:“我本来就是最可爱、美丽的田蜜,你别多
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喽!”他发觉她仍身着睡衣,于是,很识趣地退了下
去。
田蜜痴迷的望着他那刚毅结实的背影,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股震撼、
心悸。他依旧是那么的卓然不羁,只是眉宇间已少了那令人胆寒的冷漠。
他这种改变是因为她吗?她很确信是因为她,有了这些,她还想贪求什么?
她应该感到安慰了。
钱来客栈內,同样的座位上生了同样的两个人,他们就是老李和江海。他们
两人已在此等候多时,就等着田蜜的出现,准备开门见山的问个清楚,虽然他
们知道这么做是太冒昧了些,但他们已在这苦守了两天,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至少这也算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
他们辛辛苦苦的枯坐在这儿,总算有了回报,田蜜和她那位贴身保镖果然现
身了。
此时,江海终于忍不住向前询问道:“请问你就是田蜜姑娘吗?”
田蜜蹙着眉头看了他良久,才说:“这位大叔,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又怎
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蜀——哎呦!”若不是老李在他后臀用力捏了一把,江海真的险些说
出自己的身份。
“这位大叔,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心地善良的田蜜,连忙扶他至椅
子坐下。
“我没事,只是被瞎了眼的螃蟹给夹了一下。”江海边说还边瞪着一旁幸灾
乐祸的老李。
“螃蟹?”田蜜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而,在一边闷不吭声的诸葛擎只是静静的观看这一切,从外表看不出他到
底在盘算些什么。当然,他早就认出他们两人就是这些天来和他们形影不离的
跟踪者。
此时,老李眼看事情被江海扯得愈来愈远了,于是抢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是李群,大伙都叫我老李,而他叫江海,咱们有一事相求,就是——就是—
—”
唉!这该如何启齿?怎么能当着大姑娘的面说要看她的后颈,这不被她身旁
的诸葛擎踹得粉身碎骨才怪!
被他磨菇得有些不耐烦的江海,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我们只不过想借
你的后颈瞧瞧罢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诸葛擎犀利如鹰的眸光给止住了。
“擎哥,我看他并无恶意,你别吓坏他了。”田蜜看着他,为眼前这个陌生
人求情。
诸葛擎看着她的目光,霎时由冷峻尖锐,变成温柔多情,他拍拍她的肩,微
微颔首。
田蜜欣然的笑了笑,旋身对已全身发软的江海说:“这位大叔,你别怕,他
只是长得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实际上,他心肠可好得很呢!是一
个名副其实外冷內热的老好人。”
这小妮子是在做啥?怎么在他身上乱套成语!又为他解释了一大堆笑死人的
理由,就算当媒婆也没她那张嘴来得巧。诸葛擎含着笑意想。
“那田蜜姑娘能答应我们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吗?”老李见江海已吓得答不上
话,于是紧接着说。
“老伯,你既知是不合理的要求,又为何要问呢?我能知道理由吗?”田蜜
率真爽朗的说,而对于她毫不做作的姿态,老李在下意识里有着某种程度的激
赏。
“恕我无法回答你,我们只想确定你的后发根处是否有一朵玫瑰状的胎记。”
老李温文的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后发根有胎记?”田蜜猛然一惊,这件事就算她老爹也不
知道呀!
他们到底是谁?究竟是何许人?他们知道她是个乞儿吗?
一定知道,一定知道,他们连她身上隐密的胎记都了若指掌,又怎会不知她
原来的身份。
“这么说你有喽!能让我们看看吗?”从老李和江海的眼神中,感觉得出他
们是兴奋无比、欢喜异常。
“不!我没有,我没有。”田蜜慌乱地摇着头,不停地倒退着步子。此时她
的脑袋里只是不断上演着诸葛擎知道事实真相后讥笑的表情,其他的她一概置
之脑后。
“田蜜!”诸葛擎紧紧的搂住她,欲安捂她不安的情绪。
“田蜜姑娘——”
“请你们走吧:她已经说没有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诸葛擎微慍的说,
对田蜜惊惶的神情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老李两人本想再追根究底,但却又惧于诸葛擎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只好互看
了一眼后走人了。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他炯炯有神的眸子闪烁着关切。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多心了。”她虚与委蛇的说。
“是吗?我只希望你记得我是你的末婚夫,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
语出惊人,且非常坦诚。
田蜜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半晌后,才困难的说:“好——我说,但在我说
之前,求你让我转过身去,我怕——待我一说完,你人就不见了!”
诸葛擎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激动的说:“不管你说出来的事实是什么,我
永远不会离开你,你知道吗?当我把那只玉珮交给你时,就已经表示——你是
我的最爱,永远是我的人。”
田蜜睁大晶莹剔透的眸子,不敢相信这段缠绵悱恻的话语竟会从他口中说出。
他竟然说出了“爱”字!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是什么郡主,而是一个人人喊打的乞儿呢?”她激昂的
说,一颗心吊在半空中,她的未来就在此时判决了,不知结局是走向地狱还是
天堂?
“你说你是乞儿?!”诸葛擎难以置信,虽说她不像郡主,但身上也丝毫没
有乞儿的影子。
“怎么,你后悔了,是不是?”田蜜纵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她仍然无法承
受他的离去。
他攫取她的唇,魯莽且执着,不让她继续说出伤害自己的话,久久,才勉强
的离开她,“不管你是谁,就算是乞儿又如何?我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吗?我只
知道我爱你、要你,那就成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其实,我当初并不懂为什么会以这种烂借口缠上你,但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在四轩园门外第一眼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所以,我想尽办法绊住你,不愿让你走出我的生命。”她含着欣慰的泪水说。
诸葛擎含情脉脉的搂紧她,“原来你就是我在四轩园门口,也是我出发至清
苑的第一天所遇上的那位满脸黑炭的小乞儿!”
田蜜羞怯的点点头。
“难怪我总觉得你好面熟,原来早在那天你便已深驻我的心中。”
“擎哥。”田蜜今天总算解脱了,她能够坦然的面对他,而且还得到他深情
不渝的爱。
“对了,你颈后真有个胎记吗?”蓦然,他觉得那两个人很可疑,所以又兜
到老问题上。
这回田蜜却没有再逃避问题了,她颔首道:“有,从小就有。可是,我真的
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更不懂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好,这件事我们以后再研究,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宁南王府的?”诸
葛擎冷静的问,想从各种疑问中整理出一点线索。
田蜜只好把田三生前的那段往事叙述说一遍——诸葛擎脑中转了转,心中渐
渐有了谱,“我看,咱们还是继续往蜀前进吧!说不定你真是一个郡主呢!”
田蜜睁大眼,猛摇头的说:“这怎么可能!你别瞎猜,这只是个巧合啊!”
她揉着太阳穴,很难接受他这个假设;她怎么会是一个郡主,绝不会的,而
且,她也不希罕。
“去看看也好,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带着你走,如何?”诸葛擎了解
她心中的顾虑。况且,他也怀疑适才那两人的身份,由他们的穿着打扮来推测,
他们多半是王府中的人。
田蜜点点头,决定将一生都交给眼前这个男人,一切都由他做主吧!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他俩终于在日落之前到了下一个镇上。在路过一个荒凉
残破的小庙前,田蜜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于田蜜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诸葛擎早已当作家常便饭,这回,他不再问
她又怎么了,只是惬意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动作。
只不过,她这次的举动的的确确吓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