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天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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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们兄妹。听妈妈说，这是爷爷对姑姑的亏欠使得他现在百般溺爱晴天。这幢附属小别墅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推开晴天的房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房间很大，除去一件透明的卫生间外没有做出任何明确的分割。而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三件东西：床、写字台和书柜。也许是遗传自姑父的绘画天赋，不可否认的，晴天自小就对色彩有着灵敏的触觉，虽然如此，咏聆对于晴天独特的“设计”仍然不敢苟同。房间的墙用的是纯正的中国红丝织质地的墙纸，隐约透着烟花盛开的图案。而床和书柜却全是黑色的，窗帘也选用的是黑色丝绒材质。床的上方挂着一幅巨幅照片，是晴天16岁时穿著一条孔雀蓝色旗袍照的，像足了老上海时期的交际花，冷峻、妖艳、美丽。这样的视觉冲突也许只有晴天可以把握，咏聆自知不能处于这样的环境而不疯狂。事实上，咏聆也会疑惑，一个16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在平时生活中，她也从未见过晴天有这样的表情。莫非当日的晴天是鬼上身？！咏聆看了看熟睡中的晴天，一脸的无邪。难怪有人会说“无论是谁，只要是睡梦中的脸依然天真无邪，他就不是个坏人。”咏聆退出自己的想象世界，走进晴天的书架。这里简直是个小型图书馆。墨非曾经说过，晴天最在乎的莫过于三样：车、书和WREN。她一直不明白，为什幺晴天会喜欢上WREN。不可否认，WREN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但是在她眼中，他只是个叔叔。除去WREN，书是晴天最能拥有的，这一间房间里放着几乎不下两到三万本书。各式各样按照类别整齐堆放在书架上，咏聆一点一点找，终于，她发现了“亦舒”的名字，再一看，不免诧异，她竟然写了这么多本书，而晴天也竟然有这幺多本，凭着感觉，她挑了三本：《圆舞》、《喜宝》和《阿玉和阿瓦》，之后留了便条给晴天便悄悄离开了。
第十二章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楚涵镔和林智犀回到国内，智犀虽然痛恨楚涵镔在国外的种种行为，却不得不承认，将她“流放”到国外，她在迫不得已只能说英文的时候，英文长进不小。这不能不说是楚涵镔“调教”的结果。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几个月，陈墨非、林智犀和迟旖晴纷纷参加高考。三个月后，三人考进了同一所大学——锦晨艺术学校。只是每个人学的专业有所不同。陈墨非凭着从小扎实的绘画功底，轻松的进了美术系，他的目标是做个像迟骋一样的人，而智犀进了服装设计系，晴天选择的是中文系，能做个博览群书的人，一直是她的梦想。
　　由于公共课是每个专业的必修课，学校将一些专业合并在一起上课，老师称其为资源整合，智犀说这是能源紧缺造成的。虽然进入大学，智犀仍然摆脱不了高中时候的样子，上课睡觉，看小说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还会和晴天一起聊天。
　　过了没有多久，晴天就看见智犀的身边坐着一个男同学，晴天见过的男人不算少数，即使她不喜欢楚涵镔，但是不能否认，算漂亮，楚涵镔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但是见到这个人，楚涵镔只能屈居潇洒了。
　　“男朋友啊？”晴天并不在意智犀身边那个男同学听见。
　　“当然不是了，你瞎说什幺？”智犀急于解释，可是那个男人却无所谓，“他叫赵胤崇，我的同学。”
　　“我叫赵胤崇。”
　　听到这个名字，晴天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幺？”赵胤崇问。
　　“你们一个叫淫虫一个叫窒息，也太可笑了。”晴天这幺说，也难怪，家长取名字的时候总是想这个名字要如何别致，或者是如何得有意义，但是没有考虑到这个名字念的时候会不会很奇怪，于是总能听到很好笑的名字，“你是哪个印哪个虫啊？”
　　“赵匡胤的胤，崇高的崇。”赵胤崇丝毫不介意晴天的嘲笑，反而很大放地说。
　　就是这样，这两个字单看，无比的大气，可是配合在一起，就无比的可笑，还有智犀，林叔叔和愉阿姨原意为两人心有灵犀的意思，却不巧变成了窒息。
　　“你是不是赵匡胤的后代？还是，有可能你是康熙的后代，康熙的儿子不都叫胤什么的吗？有没有去考证过？”
　　智犀推了推晴天，晴天有时候是很放肆的，尤其是在熟人面前或是有熟人的前提下，有时候这样会无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有时候会让对方受伤，不过智犀无所谓，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已经习惯了晴天的做人方式。
　　“这个倒不清楚，说不定我父母是想我像他们一样叱咤风云吧。”
　　晴天一直认为，男人，可以不帅，或者是可以不潇洒，但是一定要大方，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所有优点都具备，可是她仍不放心把智犀交给他。原因嘛……
　　“你喜欢智犀吧？”晴天坐到赵胤崇身边问，“但是你不能做她的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了？”
　　“这倒不是，是你的原因……听没听说过张爱玲有这样一句话，男子美不得，男人比女人还要禁不起惯。”
　　“我可以当作这是对我最好的恭维。”赵胤崇笑笑，晴天显然还很单纯。
第十三章
　　尉迟允恕很久没有联系咏聆，这让咏聆有些失望，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到的时候就像心被绒毛拂过一样，有些痒，却又无法触及，只能任凭其摆布。所以这段时间，咏聆总是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看小说。工作以来，咏聆从未这样专心地看过小说，读小说一直是咏聆大学时的爱好，那时候学习紧张，周围又都是世界各地的同学，总觉得有时候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感觉，并不是自己的英语不够好，而是一种地域性的差异，直到那时候她才发觉中文的美妙，所以当室友都在外谈恋爱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躺在寝室的床上看中文小说。那时候在英国，中文小说并不容易买到，她总是要求楚涵镔帮她从中国带。这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了。重新捧起小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年轻的时候老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现在却认为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咏聆看到书上有这样一句话，得不到的，得到的，人们总在议论，或在考虑，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曾经看过另一本书上这样写，得不到的也许是最好的，但是得到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在咏聆看来的，得到的当然是最好的，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只能想象，不能拥有，当失去过才会知道拥有是如此宝贵的。她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得到过什么呢？只是自己的想象吧。
　　“怎么？最近连午餐都不出去吃了？”楚涵镔敲门进来，看见咏聆捧着小说。
　　“没什么，只是最近没什么胃口。”
　　“一个人的突然改变，不是没有原因的，通常来说，是男人的影响。”
　　“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这是什么？”楚涵镔拿起咏聆放在办公桌上的小说，“《圆舞》，你在看这本书啊？”
　　“怎么你看过？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看小说。”
　　“听过，听说是两个年龄不同地位不同的人的感情，结局并不好，或许是作者过于悲观吧，她写的小说多数让人惆怅，所以不看比较好。”
　　“只不过是种消遣。”
　　“知道就好，不要影响工作。”
　　“知道了，总经理。”楚涵镔对于工作上见只能用一丝不苟来形容。
　　楚涵镔朝咏聆笑笑，临走前放下一盒便当，是他刚从外面买的，他知道咏聆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一个人有能力让她改变原有的生活工作轨道，这说明她很在乎这个人，他只能静观其变了。
　　走出咏聆办公室，楚涵镔独自一人在公司附近的一条小道上踱步，小道很幽静，两旁都是法国梧桐，有风的时候总能听到两边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下雨的时候满地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很有些古词中的意境，难怪爸爸在的时候总喜欢在下了班的时候在这里逛逛，说不定还有些意外的惊喜。想到这里，楚涵镔看见附近新开了一家店，店名很有意思，叫“SECRET”，秘密？出于一种好奇心，楚涵镔走进这家店。楚涵镔想，多少故事，就是这样发生的，出于好奇，相遇，之后相识，能不能相爱相守却要看上天的安排，楚涵镔多多少少还是个宿命论者。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来自花草的香味，顿时让楚涵镔有种置身大自然的心旷神怡，单单是这一点，就让楚涵镔对这家店的店主产生了一些好感，这是个能抓住人特点的人，当今社会，繁忙多过悠闲，享受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这家店，至少能让普通人做一个短暂的梦。店铺不大却显得很温馨，每张圆桌都用了浅色格子桌布铺着，桌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支太阳花，有种英国乡村风味，楚涵镔想到，曾经，就是在几年前，英国读书的时候，楚涵镔和一个人去过同样的地方，感觉由原先的心旷神怡变成了似曾相识。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这样，只能说店主是个很有心的人，用心揣摩了人的想法。
　　这个时间人并不多，只有一个女孩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涂涂写写，他走到另一张窗边的位置上坐下，很奇怪，并没有人主动上前来招呼他。过了一会儿，楚涵镔看到对面的人抬起头看了看他，只是看了看，又继续自己的涂写。吴矣恒？这个人他认识。楚涵镔走上前，“矣恒？你还记得我吗？”
　　她抬起头，先是一阵疑惑，随后：“楚涵镔？”
　　“你还记得我？”楚涵镔显出特别地高兴。
　　矣恒只是低头笑笑。她和楚涵镔曾经是大学同学，只是所学专业不同，但是因为同是中国人，所以在异乡，两人很快成为好朋友。虽说楚涵镔一直对感情玩世不恭，但要说起他能记住的几个女人，其中就有吴矣恒。吴矣恒算不上他的初恋，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很特别，她算不上漂亮，只是她给人一种十分淡定优雅的感觉，她有时候也很活泼，这是楚涵镔见过的最不能捉摸的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样，她的周围有种神秘的气场，他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你现在怎么样？在做什幺？”楚涵镔问。
　　“就是这个咯。”矣恒抬起手上的纸，上面画着一套礼服裙，“这就是我的工作。”矣恒头发并不很长，刚好及肩，但是她有很长的刘海，刘海并不是学生头的那种，而是长短不一的，却显得乱中有序。画画的时候，矣恒用一个小发夹将刘海夹在一遍，整张脸显得很干净，不画画的时候，刘海齐齐的落在矣恒的眼前，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觉得很迷离。
　　楚涵镔看了看矣恒的画，在他眼中，矣恒是个喜欢简单干净的人，但是这画上的礼服很华丽，根本不像矣恒的风格。“你怎幺会选这样的地方来工作，很会享受。”
　　“这是我的办公室啊。”矣恒笑了笑。
　　“什么？”楚涵镔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矣恒开一家店只为了自己有个好的工作环境？论环境，这里到客人多的时候总是有些嘈杂的，再加上有客人的时候她未必会有时间设计。这也是为什么商务楼总不会开在居民区的原因，不想让居民区那种气氛影响到工作效率。可是矣恒却完全相反，这是为什么？他永远猜不透她。
　　“安静的时候当这里是设计室，没有灵感的时候看看街上的行人打发时间，嘈杂的时候当这里是我的兼职，设计不出好东西也还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有空吗？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好啊，等我把这个画完就可以了。”
第十四章
　　一日，旖晴被邀请至老师办公室。一路上，她有些想不通，怎么到了大学，依然会有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这种事情发生。虽然一直在说老师和学生是平等的，但旖晴从不这么想，小学，老师是长辈，尊敬是应该的，中学，家长和老师达成共识，目标是要让孩子考上好的大学，于是孩子成了试验品，有幸考上的人，是试验结果优异，不幸的人则是毁于考试这样的一种形式，直至大学，老师与学生之间不再是要求与被要求的角色，不至于每对老师与学生之间都能成为朋友，但至少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为什么还会被叫进办公室？走到办公室门口，旖晴定了定神，从小她就怕老师，有似于天敌，就像猫与老鼠的关系，老鼠注定是输家。
　　“老师，你找我啊？”
　　“迟旖晴啊，来，坐在这里。”这位老师姓刘，是表演系的教授，慈眉善目的，旖晴想，若他从前是个演员，那应该只能演一些老好人的角色。旖晴在刘教授指定的位子上坐下。“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年都会有艺术节，而艺术节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排一场话剧。”
　　“老师，你不会是让我演话剧吧？表演系的优等生很多，没必要找我这个中文系的来做吧？”旖晴一口回绝了，她对这个没有兴趣。
　　“我知道，论表演的话，你的确不够格，我想让你做别的。”
　　自己不愿意是一回事，但是听到别人说自己不够格，旖晴仍然有些不满，碍于他老师的身份，旖晴没说什么。
　　“在你进学校之前我看过你写的小说，我认为你可以把你的小说改编成话剧，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编剧？”旖晴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是个自信的人，说起她写的小说，虽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喜欢，至少她对此很满意。但是小说和剧本是完全的两码事，写得好小说不代表写得好剧本，她有些犹豫。
　　“我所知道的迟旖晴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挑战的人，你说呢？”
　　旖晴的弱点就是经不起别人的激将法。“有什么要求吗？一定是要我的小说不能是别人的改编？”
　　“这个就看你的了，剧本的事全权由你负责。导演是导演系三年级的秦天朗，演员的事你可以找他商量一下。”
　　“知道了。”
　　旖晴刚想出办公室，就看到所谓的导演走进来，秦天朗，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艺术家，留着中长的头发，带着黑框的眼睛。“你好，我叫秦天朗，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好好合作吧。”
　　旖晴笑了笑。之后的一段时间，旖晴和秦天朗先是讨论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做。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选一个作家写的小说来排，这样比较好。”
　　“你不会是没有信心吧，其实在刘教授找你之前我就看过你写的小说了，我觉得可以排。”说秦天朗对于旖晴的小说很有信心，不如说是他对旖晴有信心。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缘故，是我认为现在新写小说会很仓促，不如选一本小说，我改编一下，将这些时间都放在选演员和排练上岂不是更好？”
　　“你心里是不是有答案了？说出来听听。”
　　“亦舒的《天若有情》，我认为这篇小说写得很好，至少我很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先让我看看再说吧。”
　　秦天朗终于还是拗不过旖晴选择了《天若有情》，接下来就是选角，离艺术节仅有两个多月，所以两人开始忙起来。亦舒小说中的男女主角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要在艺术学校选长得漂亮的人并不难，难就难在要给旖晴那种感觉。正在苦恼之际，被她碰到了赵胤崇和一群人去上大课。
　　“喂，你等等。”旖晴拉住他。
　　“你干吗啊，我要去上课。”
　　“我有事找你，一堂课不上没什幺关系。”旖晴二话不说拉着赵胤崇出了学校。因为有求于他，旖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