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天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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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欠我一顿饭，当然是由我说什么时候请，债权人都不急，你这个债务人急什么，哪有你这种人。”
　　“刚才那个男孩子长得不错嘛，他一定喜欢你，你呢，喜欢他吗？”
　　“你少多管闲事。”智犀发觉男人有个通病，即使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若有他人相中，仍然忍不住要插上一脚，代表这是他的领地，外人不可侵犯，“你送我去晴天的小别墅吧，听说她生病了，我去看看她。”
　　“生病了？呵！”楚涵镔笑了笑，“晴天和雨天明显就是对立的，下雨天她当然不敢出来作威作福。”
第二十章
　　雨过天晴，温度又低了不少，周一回学校的时候，智犀又添了件外套。今天开始，就要正式开始排练《天若有情》了，旖晴并没有出现。排练的并不顺利，智犀完全是因为旖晴的缘故，但是要想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看得到佛面才能行，智犀对于许红梅这个角色不论是年代性格完全陌生，再加上这是个舞台剧，在舞台上容不得一点点的错误，就更加难了。
　　“林智犀，这个时候你应该觉得很难过才对，你的爱人因为手术失败变成一个只有两岁的婴儿，感觉所有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但是仍然要负担起照顾他的责任，我要的是这种感觉。”秦天朗毫不避讳地指出林智犀表演上的不足之处。而到此处，秦天朗不免也有些后悔，要迟旖晴做编剧是一回事，但是她包揽了选角的任务，选了两个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的人来演，这显然是给他出难题。
　　听到秦天朗的话，智犀显然有些难过，原以为只是帮个忙，却不想这么难，真不应该马上答应旖晴这个请求。
　　“导演，先休息一下吧。”赵胤崇建议秦天朗，秦天朗摆摆手，答应了。
　　“吃颗巧克力吧。”赵胤崇递上一颗巧克力豆，“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巧克力在古代被称作诸神的美食。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巧克力，会提升你的心情的。”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看得出来，一个这么活泼的人，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不发一言的。”
　　“那你呢？”
　　“秦天朗也是因为着急，你想，时间是定死的，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我们由什么都不会训练成故事中的列嘉辉和许红梅，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着急是在所难免的，怪只怪他太看重迟旖晴，而迟旖晴又太看重我们了。怎么样，这巧克力再放下去，就不能吃了。”
　　智犀接过巧克力，将它放进嘴里。
　　“吃巧克力也要有技巧的，我教你。你将巧克力放在舌苔上，用舌苔去顶上颚，巧克力受热慢慢融化，唇齿留香。”
　　光是听赵胤崇的这番话，智犀就觉得是种享受了，更别说自己嘴里还有颗巧克力。智犀觉得赵胤崇也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从他对巧克力的吃法上就看得出来，一般人吃巧克力才不会这么讲究，而她，她是个对美食很讲究的人，去到一个地方首先就能了解当地的美食，这是她的爱好，也是专长。
　　“好了，继续吧。”智犀吃完巧克力，站起身来对秦天朗说，赵胤崇说得对，这与秦天朗无关，他不过是要求他们能够达到他的要求而已。
　　“不再难过了？”赵胤崇问。
　　“嗯。”智犀点点头。
　　排练继续，有了赵胤崇的鼓励，智犀显然在心理上已经接受秦天朗这样的方式，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如果接受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即使会受到伤害，也在所不惜，也许这就是所谓“人的韧性”吧。
　　不知不觉，排练到晚上七点多，难怪有人说艺术家都是疯子，只要艺术不要生命。智犀饿得头晕眼花，只坐在地上。赵胤崇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其实智犀有时候像个小孩，要求很原始，饿的时候就“头晕眼花”动弹不得，他刚想走过去，就看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怎么了？抗压性这么差？”
　　智犀抬头一看，是楚涵镔，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不是抗压性差，是抗饿性差，人一饿当然没有力气，这也不能怪我，你看，现在可是七点多了。”
　　楚涵镔笑着拉起智犀的手：“走，带你去解决你的胃。”
　　智犀很听话地跟着楚涵镔走，这是很少见的场景，楚涵镔和林智犀之间应该是永远有斗不完的嘴，但是智犀很累，她没有力气。而赵胤崇就在旁边看得出神，这个男人，光是看外表、谈吐及穿着就知道他不是个学生，而且看得出来，他和林智犀的关系并不一般，也许上次智犀口中那个所谓的“司机”就是他。
　　“在看什么？”
　　赵胤崇回头一看，是旖晴。“你终于出现了？感冒好了？”
　　“我什么时候感冒了？”旖晴很奇怪赵胤崇这么说。
　　“智犀说你生病了，难道不是感冒吗？”
　　“听你的口气，你们进展得很快。”旖晴对于自己的问题不愿多谈。
　　“智犀被一个男人接走了，相信他们的进展会比较顺利。”赵胤崇的口气中有些酸。
　　“是一个开着奔驰CLK230跑车，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吧。”
　　“你怎么知道？”赵胤崇觉得奇怪，旖晴显然很了解这个男人，更重要的是旖晴用的词语显示他并不是个好人，或许是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他不是你的对手，你放心好了，现在跟我走。”旖晴拉着赵胤崇也离开了排练剧场，一路上，旖晴将很多智犀的小细节都仔仔细细地告诉给赵胤崇，智犀喜欢吃美食、智犀喜欢百合花、智犀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智犀喜欢的明星、智犀喜欢男人的类型。这样听下来，赵胤崇觉得自己的希望并不大。
　　“听你说下来，我的希望一点点落空。”
　　“你不是智犀喜欢的类型，这点我很清楚，但是我要你知道，人就是喜欢提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条条框框，说自己喜欢的类型是怎样，但是一旦相爱，什么都不存在。好了，今天是智犀生日，我现在陪你去买礼物，等会儿带你过去。”
　　“你怎么不早说？”
　　旖晴开着自己最新的法拉利跑车，带着赵胤崇去了礼品店。到了礼品店，旖晴径直走到最里面拿出一个旋转木马的八音盒。
　　“智犀一直很想要一个这样的八音盒。”
　　“这个旋转木马有什么不同吗？”赵胤崇不明白。
　　“这个旋转木马的原型是取自巴黎艾菲尔铁塔旁边游乐园的那个，巴黎是个旋转木马的城市，圣心教堂、艾菲尔铁塔、塞纳河畔、新凯旋门等名胜附近，总有一台旋转木马，但是智犀最喜欢的还是这个。还有这里面的歌也是一首她很喜欢的儿歌，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赵胤崇接过八音盒，打量了一番，接着又上了发条，旋转木马立刻动了起来，还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难怪有人偏爱儿歌，这种音乐让人快乐，赵胤崇这么想。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赵胤崇觉得旖晴帮了他很大的忙。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客气起来了？算了，我现在送你去见她。”
　　楚涵镔将她带到爷爷的别墅中，刚进门，智犀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时，不管是什么时间，这幢老别墅中总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客厅中那个三层楼高的水晶灯，尽显华丽，智犀相信，除去这样的别墅，没有其他房子能够适合这样的灯具。但是今天，黑暗遮住了水晶灯，显不出一丝的尊贵。旁边的小别墅也是一样，旖晴和墨非一直是开着灯的，但是今天很奇怪，竟然是整片的黑暗。
　　“今天停电吗？”智犀忍不住问。
　　“大概吧。”楚涵镔拿出打火机，一点小小的黄光在两人之间亮起，暖融融的。这种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停电，点上一支蜡烛，大家坐在一起，讲故事，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至少最近没有。
　　接着，就看到林睿峰推着一个大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老式音像中传出生日快乐歌的音乐，水晶灯慢慢亮起来，几分钟后，整间别墅透着一股暖暖的灯光和奶香味道。智犀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忘记自己的生日也有这样的好处，有时候会有惊喜。
　　“生日快乐，我的乖女儿。”林睿峰走上前来说。
　　“呵呵，我都忘记了。”
　　“傻丫头，你忘了我们可不会忘，给你，生日礼物。”咏聆递上一份礼物，进入大学了，这代表已经真正成人了，她送给智犀的是一瓶香水，纯正的百合味道。
　　墨非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这个生日，智犀可以说收礼收到手软。
　　“我的礼物要过两天才能给你呢。”楚涵镔在智犀耳边说。
　　“哪有这样的，生日礼物也要拖。”智犀埋怨，不过她仍然很开心，被人重视的感觉很棒，难怪小孩会要求天天过生日，天天收礼物，也许并不是在于礼物本身，而是无法放开这种受宠爱的感觉。
　　“对不起，我来晚了。”赵胤崇站在门口，提着自己的礼物。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也有礼物送给我？”智犀将赵胤崇拉到客厅，刚坐下就开始拆礼物，果然，赵胤崇的礼物胜人一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东西。”智犀欣喜若狂。
　　赵胤崇看着智犀开心的表情，刚想说是迟旖晴的功劳，一转眼却又看不见她的人影，想了想说：“我随便买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当然喜欢了，今天真是太高兴了，除去晴天这个家伙，连我生日都不露面。”
第二十一章
　　云之衣裳的客人并不多，空下来的时间矣恒不是在云之衣裳就是在SECRET画图。无论是谁，总是有些虚荣心很满足感的，每当看到自己将脑中的意念转换至纸上，由白纸变成一张张设计图稿，又由图稿变成一件件成品，进而有幸穿在适合的人身上，看到客人开心的表情，矣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一天，灏然说会留在SECRET帮忙，让矣恒有时间专心地画图。
　　“我在想，你是不是需要画一件最重要的衣服。”
　　“是什么？”矣恒笑着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就是要和我一起进教堂穿的白衣，不过听说医生从来都医不好自己，是因为自己最难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没办法设计出一套自己的白衣呢？”
　　“不知道是谁规定进教堂非穿白衣不可，这样不是太与众不同了吗？”
　　“人总是无法免俗的，就像……”灏然走到矣恒面前，“很多事是绝大多数人要经历的，比如，结婚。”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矣恒知道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从十多岁的时候就知道，她以为她一定会波澜不惊，原来并不是，也许就像灏然说的，很多事是绝大多数人要经历的，即便是知道要经历，却也免不了心情上的激动。
　　“是啊，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狂蜂浪蝶之中。”灏然拥着矣恒，开始正经起来，“有时候我觉得很内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尤其是妈妈不在之后，我觉得对你有亏欠……”
　　“我可不想这样！”矣恒打趣道，她不喜欢看到灏然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她是如何如何为他付出，他们之间是没有牵绊的，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快乐，矣恒相信如果哪一天，他们彼此没有了这份快乐，一定会和平分手的。
　　“那么你是同意了？”
　　“我好像没有这么说。”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的时候，灏然看到有两个人朝着SECRET走来，“有人来了，我先进去坐坐。”
　　“喂！”矣恒刚想叫住他，却不想，灏然已经先她一步离开了。
　　来人是楚涵镔和林智犀。
　　“怎么是你啊？”矣恒站起身来说，楚涵镔好像很空闲，什么时间都可以看见他。
　　楚涵镔先找了个位置让林智犀坐下，之后与矣恒走到吧台位置。
　　“你女朋友？你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知道吗，不能带着一个女人见另一个女人，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情况好的话，其中一个女人心里不舒服，情况不好的话，两个女人心里都不舒服。”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啊。我相信，如果你再不推荐一些东西给我们吃，不光是两个女人心里不舒服，连你面前这个男人的心里也会不舒服的。”楚涵镔一边说，一边靠近矣恒的耳边，“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是你的喜好，不需要问我的。不过你的喜好一直很耐人寻味，什么样的都有。”矣恒一边煮花草茶，一边看了看坐在窗口的林智犀，那时林智犀正好也回过头看到她，两人目光接触的时候，矣恒觉得她并不简单。
　　“这样的喜好中也包括你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说吧，能帮的一定帮忙。”
　　楚涵镔递上一本《天若有情》。
　　“让我帮你看书？”
　　“一部分吧，你看看这本书中的许红梅，然后按照许红梅的样子，为她设计一条裙子。”楚涵镔指着林智犀说，他所谓的生日礼物便是想让矣恒为智犀设计一套礼服，好让智犀在舞台上艳压群芳。
　　矣恒顿时明白了楚涵镔的用意，他想让眼前这个人变成许红梅，而列嘉辉呢？难道是楚涵镔？“我客观一点说，许红梅是那种女人中的女人，她家世显赫，从小就是那种人中龙凤，自然受到的教育与修养不是她能够达到的。”
　　“你说她不行？”楚涵镔有些失望，对矣恒的直白，有时候，伤人的总是真实，因为人们不肯直视真实。
　　“要一套礼服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个角色……她一看就是那种很活泼的人，缺少一份稳重，要知道，这份稳重是很重要的，不光是排戏，更是为人。我想如果是我选角，不会选她做许红梅。”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人的可塑性是很大的，重点就在你身上，你可以培养她。”矣恒只说了一半，她知道接下来楚涵镔懂得怎么做，他并不笨，要制造出一个许红梅对他楚涵镔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听了矣恒的话，楚涵镔显得茅塞顿开：“谢谢你了，但是还要麻烦你关于礼服……”
　　“放心吧，她的身材很标准，不难的。祝你成功。”矣恒一语双关，她很能了解，眼前这个女孩对楚涵镔意味着不同的感觉，她祝他能够制造出一个许红梅，更祝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楚涵镔笑着拿着一壶花茶走到林智犀身边坐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智犀有点不爽，楚涵镔将她带到这里，却冷落她直接跑到吧台那里和别人说话，好像两人的关系还不一般，否则怎么谈话的内容不能让她知道呢？
　　“小孩子不要管。”
　　“什么小孩子？”智犀不服，“我才过完我18岁的生日，还不算成人？”人就是这样，小时候总盼望着能够快快长大，以为长大之后就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直到长大之后才发现，人越大，失去的自由就越多，于是就不断地说，我不要长大。智犀倒了一杯茶，刚想喝，就被楚涵镔拉了出去。
　　“矣恒，下次再来看你。”
　　“喂，我连口水都没喝到，你什么意思啊，带我到这里来看你们说话，说完话就拉我走人。”智犀甩开楚涵镔的手，往反方向走。楚涵镔这个人有时候是很不讨智犀喜欢的，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一起说说笑笑，对她视若无睹，智犀觉得若是楚涵镔要和别人说说笑笑，完全不用拉她来当观众。
　　“带你去上流社会。”楚涵镔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