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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5968-荒凉天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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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62)

    “没错,”出租车司机首肯道,“我应该读诗。”然后他友善地向我们道别,给我们找回零钱。我们冲进酒吧,走向后面那昏暗的场所,就像都柏林的后院。令我吃惊的是,拉菲尔竟然向麦克里尔发起了攻击:    
    “麦克里尔!你根本不知何谓美和真!你写诗但你的诗是赝品!你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过着布尔乔亚式小业主的生活!”    
    “什么?”    
    “你就像用一条破板凳杀死屋大维一样可耻!你这个元老院自以为是的元老!”    
    “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因为你恨我,把我看成狗屎!”    
    “拉菲尔,你这样可不像是从纽约来的意大利好人呀,”我一边朝他叫一边笑着,以表示“我们知道拉菲尔只是因为受了伤害,我们停止争吵吧”。    
    但小平头麦克里尔不可侵犯,他反唇相讥说:“因为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得何为语言——除了杰克。”    
    好吧,如果我懂得何为语言,那我们就别再用它来斗嘴了。    
    但拉菲尔使用了他狄摩西尼⑤式的雄辩口才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谩骂,并指手画脚,不过他会时不时地微笑一下——而麦克里尔也带着笑——那是穿裤子的诗人之间建立在隐秘焦虑之上的一种相互误解,有别于那些穿袍子的诗人,就像盲荷马可以歌咏而不受尘世或编辑干扰,不会被听众拒绝——前台的那些阿飞被我们的叫嚷和会话的内容给提起了兴致——“诗歌”,当我们离开酒吧的时候差点打了起来,不过我对自己说:“如果为了十字架,我将为保护十字架而战,可是现在,我宁愿离开,淡忘这一切。”我真的这么做了,感谢上帝,我们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大街上——    
    不过西蒙却让我失望了,他在满是人群的大街上撒尿,有一个男人走过来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干?”    
    “因为我想撒尿。”西蒙回答——我赶紧背着包朝前走,他们尾随着我们而笑——在自助餐厅我们喝了一点咖啡,而拉菲尔却对餐厅里的全体听众发表了一通宏论,因此,没有人再来招待我们——他谈的是诗歌和真理,但他们却以为他是个疯狂的无政府主义者(从我们的外表判断)——我的十字架,我的帆布包——欧文和他的大胡子——西蒙和他疯狂的外表——无论拉菲尔做什么,西蒙都看得如醉如痴——他毫不在意其他的一切,人们感到莫名恐慌,而西蒙则认为:“他们是想了解关于美的一切。”他断然判定。    
    在公车上,拉菲尔又在向全体乘客发表演说,哇,哇,这次是关于政治的演说,“投票给史蒂文逊①!”他叫道(原因不明),“投票给美!投票给真!坚持你的权利!”    
    我们快下车了,车停了。我们刚喝完的啤酒瓶在公车汽车后厢板上滚动,发出噪音。在开门之前,黑人司机义正辞严地告诫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在我的车上喝酒……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已经活得够烦恼了,你们还要给我们添麻烦。”他对拉菲尔说了这番话,而拉菲尔并不那么真诚地唯唯诺诺了一番,尽管没有任何乘客反对我们,这只不过是一出公车剧而已——    
    “这是一辆开往死亡的该死的巴士!”在大街上,拉菲尔说,“司机明知如此,但却不愿改变!”    
    我们冲到车站跟科迪碰面——可怜的科迪,穿着他的制服,偶尔到车站酒吧打个电话,却被一伙疯狂嚎叫的诗人包围了——科迪看看我,似乎在问我:“你就不能让他们安静一点吗?”    
    “我有什么办法?”我回答说,“除了友善建议之外别无他法。”    
    “去他妈的友善!”整个世界嚎叫起来。“我们需要秩序!”而一旦有了秩序,秩序就建立起来了——我说:“让我们宽恕一切吧——坚强起来——宽恕——遗忘——跪在全能者的面前祈祷宽恕和遗忘——飘雪的天国即将来临。”    
    科迪很不乐意把拉菲尔和我们这班人带上火车——他说:“你至少也得把头发梳梳,我好告诉列车长你是什么人(前火车职员)——”所以我为了科迪梳了梳头。或者说,为了秩序。一切都好。我只想穿过世间,主啊,去到你跟前——我宁愿舍弃埃及艳后克莉奥帕特拉的怀抱,也要依在你的怀抱里……直到那将一切怀抱淹没为同一怀抱的暗夜到来。    
    我们告别了西蒙和欧文,火车开往南方,开往黑暗——这朝我的三千英里墨西哥之旅迈出了第一步。就这样,我离开了旧金山。    
    九十九    
    在科迪的鼓动下,拉菲尔一路都在向身边的金发美女兜售他关于美和真的理论,后来美女在米尔布莱下了车,没留地址,接着拉菲尔就在座位上睡着了——我们沿着铁轨一路开往暗夜。    
    黑暗之中,司闸员科迪提着灯到来——他用的是特制的小灯笼,所有的列车长、乘务员、扳道工都用这种小灯,而不是那种笨重的大灯——它正好可以塞进蓝色制服的口袋,我走到站台上去看看四周,而拉菲尔在座位上睡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烟雾、院子,有若梦幻,如同孩提时跟父亲一起坐火车穿过一座挤满狮子的巨大城镇的梦幻)——科迪一路小跑到车头,拉下制动器,然后给出“通行”的信号,疏通一辆为星期日准备的花车——科迪不停地上蹿下跳,我在他的工作里看到了一种暴躁和一种对信心的渴望,他希望他的工作伙伴能够完全信任他,因为他信仰上帝(上帝保佑他——)火车司机和消防队员注视着他的信号灯在黑暗中摇晃,他从前踏板跳了下来,照亮扳道开关进行扳道转换——每一根铁轨线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对于铁路工人而言,这是一套完美的逻辑程序,而对其他人却毫无意味可言——那就是他们的工作——科迪是铁路上的金牌司闸员——所有的乘务员都紧紧地盯着科迪看,他们知道,科迪不会浪费时间,不会搞砸工作,他启动了花车,他会将花里的菩萨送到爸爸那里——他的孩子们将会在婴儿床上唉声叹气——因为科迪来自那个放任孩子们哭泣的地方——“通过!”他一边说一边摇着他巨大的手掌——“到一边去,杏树!”——他又跑回到前踏板,我们又将停下来——我看着,在这模糊地散发着水果香味的寒冷夜晚——星光刺痛了你的心脏,它们何必在此?——不远处,山丘上微弱地闪烁着街巷的荒凉灯光——    
    我们停下来。科迪在员工厕所擦干双手,对我说:“老弟,你不知道我正在前往茵湖岛①!你看着吧,我最终将会再度学会微笑。就靠那些马我会阔绰起来的,那时我会整天都面带笑容——你不相信?你没看到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没错,不过这并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你是说钱吗?”他朝我露出牙齿咆哮,也许我那茵湖岛似的恬淡把他激怒了。    
    “好吧,你会成为百万富翁。不过别给我游艇、美女和香槟,我最想要的就是森林中的一间小木屋,荒凉峰顶的一间小木屋。”    
    “还需要一个机会,”我手指向前跳跃着敲打出这些字句,“我会通过西联汇款给你汇钱去玩这套系统,很快我们就会把我们的生意扩大到全国——你管纽约片,我还会留在铁路上,把铁路片包揽下来,然后我们派瞌睡虫老拉菲尔去热带公园小岛——他可以管佛罗里达片——欧文管新奥尔良——”    
    “马龙·白兰度负责圣塔安妮塔②。”我说——    
    “还有马尔和整班人马——”    
    “西蒙去沙丁鱼俄罗斯——”    
    “让拉撒路去俄罗斯,我亲爱的孩子……”他用拳头重重一击,“我制服的后背需要刷一刷,这是刷子,你能帮我把背上的斑点刷掉吗?”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63)

    于是,我就像一个骄傲的新奥尔良老电影院的门房那样,在一辆旧火车上,帮他刷干净了背上的斑点——    
    “好啦,我亲爱的孩子,”科迪说着,把马经报整齐地叠进制服的侧口袋里,然后我们朝着桑尼维尔开去——“老桑尼维尔就在那里。”科迪说着,我们丁丁当当驶进站台,他朝乘客们大叫“桑尼维尔”,他叫了两次,有些乘客打着呵欠起来了——桑尼维尔是我和科迪曾经并肩工作过的地方,列车长说科迪的话太多,而科迪正在向我示意如何踩柴油机的踏板——(如果踩错了,就可能被碾进去,有时在黑暗之中容易出现疏漏)(你站在黑暗的铁轨之上,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一辆平板货车像蛇一样穿行过来)——科迪就是天国列车的列车长,我们全都要让他剪票,因为我们都是良善的羔羊,相信玫瑰、羔羊和月亮的眼睛。    
    水自蟾宫来    
    倾落何太速    
    一○○    
    周末,我带拉菲尔去他的住地,这让科迪发疯。其实他根本不在意,但他认为伊芙琳不喜欢他,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和科迪从圣荷西的火车下来,把拉菲尔摇醒,进入科迪的新房车,一辆雷宝旅行车,他情绪疯狂,故意把车开得横冲直撞,拼命急转弯,不过轮胎倒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以前就学会了这窍门——“好吧,”他似乎想说,“我们回家睡觉吧。另外,”他大声说,“你们这两个家伙明天就自娱自乐吧,看一场橄榄球赛,‘包装工’对‘猛狮’队,我大概六点回来,然后周一一早第一班火车把你们拉回去——我正在工作,你看,所以你们不用担心生活——好啦,到了,”他把车开进一条狭窄的乡村公路,然后又拐到另一条小路上,开上车道,开进车库——“这就是我的西班牙庄园公寓,我要赶紧睡觉。”    
    “那我睡在哪儿?”拉菲尔问。    
    “你睡客厅沙发,”我说,“我用睡袋睡草地,就在后院里。”    
    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走到后院,在灌木丛下打开我的背包,把睡袋铺在带露水的青草上,星辰凉栗——空气带着星子的味道深入肺腑,我像祈祷者一样钻进睡袋——睡觉本身就像祈祷,只不过这次是睡在星光之下,如果在半夜、在凌晨三点醒来,你会看到天穹那片灿烂美丽的银河,而你就居于其间;银河有若云层,汇集着恒河沙数般的宇宙,甚至更多,不可计数,没有任何一部带着洗脑精神的通用自动计算机能够数算出我们能看到的这一切的边界——    
    在满天星子下入睡真是一件惬意的事,哪怕地面起伏不定,你得不断调整四肢才能适应——还有大地的潮气,不过这反而会令你昏昏欲睡,就像回到旧石器时代——克鲁马努人①和格里马迪人②,他们自然而然地睡在大地上,敞开在露天之地,凝望着面前的星空,试图计数那燃灯般的星子,或者那模糊星光里的秘密巫术——无疑,他将发出疑问:“为什么?”“为什么,如何命名?”——星光之下旧石器人那孤独的唇语,那游牧之夜——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啊,他的弓箭发出啸吟——    
    丘比特射中了我,我只是睡在这里,静静地睡在这里——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黎明,天色灰暗,露水成霜,我移到低一点的地方继续睡——在那间房子里,拉菲尔在睡觉,科迪在睡觉,伊芙琳在睡觉,三个孩子在睡觉,而每个人(甚至包括那条狗)都拥有一种完全不同的睡眠——而一切即将在温柔的天堂迎来黎明。    
    一○一    
    我被令人愉快的声音惊醒,那是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杰克,起来!快来吃早餐。”当他们说“吃早餐”时就像是在唱着圣歌。他们在我的灌木丛附近探索了一番就走了,我起了床,把睡袋扔在秋日的草地上,进屋洗漱——拉菲尔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发呆——在这个清晨,金发美女伊芙琳艳光四射。我们互相朝对方咧嘴而笑,开始聊天——她说:“你为什么不在厨房的长椅上睡觉?”而我说:“我喜欢睡在院子里,我总能做些美梦——”她说:“哦,有人能在今天做美梦也是挺不错的事。”她给我端来了咖啡。    
    “拉菲尔,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着你的美梦。”他茫然地咬着指甲说。    
    科迪在卧室忙碌着,上蹿下跳地换着电视机组件,然后点上一根烟,趁节目空隙到厕所完成他的每日“入厕早课”——“噢,看这妞怎么样?”当他看到肥皂广告上的女主角时,就会来这么一句。而厨房里的伊芙琳会回他一句:“她肯定是个老巫婆。”    
    “哈,”我对科迪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让她爬上我的床——”“哦,算了吧。”她会这样回应。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    
    整个一天,没有人喜欢拉菲尔。他饿了,问我要点吃的,我向伊芙琳要了一点果冻三明治,那是我自己做的——我跟孩子们一起散步,通过小小“猫王国”的“魔法走廊”——两边都是李树,我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我们一起穿过道路和田野,看到一棵魔法树,树下有间小小的魔法屋,是一个男孩子自己搭起来的——    
    “我说,他到底在这里干吗?”    
    “哦,”9岁的艾米莉回答,“他坐着,唱歌。”    
    “他在唱什么?”    
    “他喜欢唱的呗。”    
    “而且,”7岁的伽比说,“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你应该看看他。他真有趣。”    
    “是的,嘻嘻,他真有趣。”艾米莉说。    
    “他真有趣!”5岁的提米也来凑热闹。下面的地很低矮,他们都牵着我的手往下走,其实我已经把他们给忘了——突然之间,我像是跟一群小天使徘徊在荒凉之中——    
    “我们走那条秘密小路吧。”    
    “走捷径。”    
    “给我们讲个故事。”    
    “不行。”    
    “这条路通向哪里?”    
    “通向国王。”我回答。    
    “国王?哼。”    
    “哦艾米莉,”伽比突然插话,“你不觉得杰克有趣吗?”    
    “他当然有趣。”艾米莉的声音几乎像在叹息,极为严肃。    
    提米说:“我用手玩给你们看。”他用神秘的手势模仿着鸟的形状。    
    “那里有一只鸟在枝头唱歌。”我提醒他们。    
    “哦,我听到它在唱了,”艾米莉说,“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好,别迷路。”    
    “我是树上的巨人。”提米开始爬树。    
    “抱紧一点。”我说。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64)

    我坐下来,打坐,放松——一切都安好——太阳温暖地透过树枝——    
    “我爬得很高。”提米说着往上爬。    
    “是很高。”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一只狗跟过来,擦着艾米莉的腿。她说:“噢,它就像人一样。”    
    “他本来就是人。”我说(“或多或少是这样”)。    
    我们回到科迪的房子,兴高采烈地吃着李子干。    
    “伊芙琳,”我说,“有三个孩子真是奇妙,我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区别——他们都同样的甜美。”    
    科迪和拉菲尔正在卧室里看电视赛马,一边吵吵嚷嚷地下注——我和伊芙琳坐在客厅,就宗教问题展开了一场安静而漫长的交谈——“那不过是用不同的言词和句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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