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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5968-荒凉天使-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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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八部“我在威尼斯的时候学到了这一手。这是惟一正确的划桨姿势,站在船头,像这样划……”他朝前划着桨。“在威尼斯之外,得州毕维尔就是最乏味的小镇,小兄弟,你永远不要去毕维尔,也不要去威尼斯。”    
    第七百六十九部某个六月,在毕维尔,布尔和他老婆把车停在高速路边,开始在车里做爱,被治安官逮个正着。他不得不在监狱里待了两天,被一个戴着钢框眼镜、看起来居心叵测的副警长看守着。“威尼斯——天哪,在月朗风清的夜晚,你甚至可以听到一英里之外圣马克广场①传来仙女们的歌声。你可以看到那些功成名就的作家,在夜里划着桨。在运河中间,他们会突然撞向意大利‘刚朵拉’……”布尔在威尼斯也留下了趣事——他被邀请到一座华屋参加上流社会的雅集,带了他在哈佛大学的老朋友欧文·斯文森。他们刚进门时,女主人伸出手让他们亲吻,而斯文森说:“你瞧,在这个圈子里,你必须亲吻女主人的手,这居然算是一种礼仪……”当所有人都错愕地停下来,瞠目结舌地盯着门口看他们的时候,布尔却叫了起来:“啊,我倒是更想亲吻她的私处!”事情就这样收场了。    
    第七百七十部他精力充沛地划着桨,我坐在船尾,眺望丹吉尔海湾。一艘阿拉伯小船划了过来,船上的少年们用西班牙语跟布尔交谈:“他是你新来的美国朋友?他喜欢小伙子吗?”    
    第七百七十一部“不,他想要姑——娘。”    
    第七百七十二部“为什么?”    
    第七百七十三部“因为他是男人,所以喜欢姑娘。”    
    第七百七十四部他们摆摆手,划着桨离开了,打算从别的同性恋游客身上弄点钱。他们问哈巴德我是不是同性恋。布尔继续划桨,但突然觉得累了,就让我接着划。我们到了防波堤的尽头。海水拍着堤岸。“妈的,我累了。”    
    第七百七十五部“好吧,看在上帝的分上,再使点劲划回去吧!”布尔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回到他的房里,做个“麻菌”,开始写书。    
    第七百七十六部    
    第七百七十七部    
    第七百七十八部五十四    
    第七百七十九部    
    第七百八十部所谓“麻菌”,就是用蜂蜜、香料和生麻做的蛋糕。生麻是带着少量叶子的草茎植物,能提炼出一种叫蕈毒碱的化学物质——布尔把它们卷到一个能吃的丸子里,嚼上好几个小时,再用牙签把它挑出来,就着热茶喝下去——在这两个小时内,我们的虹膜放大、变黑;等它的作用过去之后,我们就到郊外去散步。极度的兴奋有助于情绪宣泄,尤其是这些带有色彩的情绪:“看,树下那些花朵那些细致的白色花影……”我们站在那棵树下,俯视丹吉尔港。布尔说:“我在这里,看过丹吉尔的气象万千。”他的语气很严肃,开始谈他正在写的那本书。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42)

    第七百八十一部我已经在顶层租下了一间大房子,但我每天都会在他家里打发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而他则希望我能从中午待到两点,然后喝鸡尾酒,接着是晚餐,一起度过夜晚。我不时会坐在他的床上看书,而他则一边打字一边突然哈哈大笑地把他刚打完的纸页折起来,或者把它们扔到地板上。他打字的时候,腹部不时会发出奇怪的、被压制的笑声;就连杜鲁门·卡波特①都不会把他误认为一个打字员。有时他会抽出笔,在打印纸上潦草地涂鸦,弄完之后就把它们向肩后扔去,就像马布斯博士似的,直到地板上到处都扔满了他的手稿。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那就是我为他感到焦虑的原因。他会偶尔抬两三次头,用他无辜的蓝色大眼睛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是世界上惟一一个可以坐在这里看我写作,而我却可以当你不存在的那个人?”这对我真是莫大的恭维。我的方式就是集中注意力沉浸于自己的思想之中,心游万仞,而不去打扰布尔。“当我从这个可怕的双关语上偶尔抬头一瞥时,你却正在研究一瓶科纳克白兰地上面的商标……”    
    第七百八十二部我倒是想让读者们了解一下他的《赤裸的午餐》,绞刑犯变蓝的白衬衫、阉割、石灰……一次伟大而恐怖幻境的大杂烩,充满想像力的医生,对未来那不确定的幻觉,戒毒药物的作用②,他们把世界从人们眼里拿走;当一切终了之际,疯子医生将独自与一部自动操作的录音机相伴,他可以随意剪辑胡乱拼贴,但身边寂寥无人,连一棵树下的手淫症白化黑藜都没有③——书里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就像一只绑着绷带的蝎子,你必须独自阅读,但它是如此令人惊颤,以至于我在接下来那个星期帮他清晰地打印书稿以备出版之际,竟然夜夜连做可怕的噩梦——比如从我的嘴里源源不断地拉出大红肠,从我的内脏里拉出来,又长又大,拉啊拉啊拉出一切布尔所见和所写的可怕之物……    
    第七百八十三部也许你会跟我谈起美国的伟大作家,比如辛克莱·刘易斯、伍尔芙、海明威,或者福克纳,但他们之中,谁的名字也不像你的那么荣耀……哪怕是梭罗。    
    第七百八十四部“为什么这些穿白衬衫的年轻人要被绞死在石灰石洞里?”    
    第七百八十五部“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从另一个星球向你们传递这些信号。我是另一个星球的信使,但我却没有一个彻底悟读的解码器。”    
    第七百八十六部“可是为什么它们都那样污秽不堪——就像鼻涕……”    
    第七百八十七部“我真他妈讨厌我的中西部教育背景。我就像排泄似的把我所能想到的最令人厌恶的事情一泻而出——记住,是最令人厌恶的肮脏的污秽、最令人恶心的可怕的境地——可亲爱的,一旦我写完这本书,我就会重归天使般的纯洁。这些所谓的伟大的存在主义无政府主义者和恐怖分子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多愁善感,老弟——他们会为了所谓的社会进步去分析自己的粪便……”    
    第七百八十八部“可是难道你非得让我们被粪便包围吗?”    
    第七百八十九部“那只是为了让我们摆脱粪便,爱较真的杰克。”他喝光了下午的科纳克白兰地(那是下午四点钟)。我们都为之叹息。布尔似乎比我更伤心。    
    第七百九十部    
    第七百九十一部    
    第七百九十二部五十五    
    第七百九十三部    
    第七百九十四部下午四点,约翰·班克斯该来了。班克斯是一个英俊而颓废的家伙,来自英格兰伯明翰,以前是一个劫匪(据他自己说),后来改行做走私生意,用一艘单桅船塞满走私货物,在丹吉尔港进行走私。也许其实他只是运煤船上的一个伙计,谁知道呢。他拥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具有英格兰时髦青年的浮夸作风,带着一口英国海军口音,而哈巴德对他青眼有加。事实上,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在墨西哥城,或者纽瓦克,还是其他地方,哈巴德总是跟一些夸夸其谈者混在一起,他会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享受着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哈巴德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英国绅士。我还记得他在伦敦的情景,他坐在俱乐部的壁炉前面,手里捧着白兰地,端坐在一群名流之中,讲述他的世界见闻,不时发出大笑,活脱脱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某次,疯子预言家欧文·加登曾经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没有意识到哈巴德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老兄吗?”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43)

    第七百九十五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老兄?”    
    第七百九十六部“难道你没有读过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每当他在侦破过程中碰到难题的时候,就会叫上一辆计程车,直奔苏霍区①,请求他老兄帮他解决。而他老兄总是待在一间廉价的屋子里,醉醺醺地躺着喝酒。啊,那多有意思!就像你在旧金山一样……”    
    第七百九十七部“然后呢?”    
    第七百九十八部“然后,大福尔摩斯总是会告诉夏洛克怎么解决问题——他似乎对伦敦发生的一切无所不知。”    
    第七百九十九部“难道福尔摩斯的老兄从来就不会打上领带,出现在俱乐部吗?”    
    第八百部欧文转移了话题,但从那时候起,我觉得布尔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老兄,在伦敦跟伯明翰的劫匪说行话,用流行的粗话骂人;他不仅是个哲学家,还同时是个语言学家,不仅对当地的狗屁方言感兴趣,还对其他各郡的方言兴致盎然,但都限于时下的粗话俚语。    
    第八百一部约翰·班克斯一边喝科纳克,一边抽着大麻聊他在缅甸的见闻故事,窗外的天色正在暗下去。班克斯嘴里冒出不可思议的句子——    
    第八百二部“她用她的如簧之舌欺骗了我,羊杂碎——”    
    第八百三部“甜面包?①”    
    第八百四部“当然不是裸麦面包,小子!”    
    第八百五部“那又怎么样?”布尔捧腹大笑,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蓝色光芒,但很可能在下一秒,他就端起一支来复枪对准我们说:“我一直想把这个带到亚马逊去,如果它还能大量地杀死食人鱼……”    
    第八百六部“可我还没有讲完我的缅甸故事!”然后,他们接着喝科纳克,接着聊天讲故事,我不时溜到花园里透透气,凝望那奇异的、在落日下呈现为紫红色的海湾。当约翰·班克斯或者其他夸夸其谈者走了之后,布尔和我会漫步到镇里最好的餐馆吃晚餐,通常都吃黑椒牛排,或其他美味可口的佳肴。我们喝着上好的法国葡萄酒,布尔把鸡骨头从肩上往后扔,也不管餐馆里有没有女顾客在座。    
    第八百七部“嘿,布尔,在你后面的桌子,有一个脖子很长的巴黎女子,还戴着珍珠项链……”    
    第八百八部“美丽的gashe,②”他又毫不犹豫地向后扔了一块鸡骨头,“怎么啦?”    
    第八百九部“他们正用优雅的长玻璃杯喝酒……”    
    第八百十部“别用你那套新英格兰戒律来烦我。”他说。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有把整个碟子朝肩后扔去,1944年,朱利安曾这么干过,把碟子摔碎了。布尔心满意足地点着了一根长长的大麻烟。    
    第八百十一部“你居然在这里抽大麻?”    
    第八百十二部他满不在乎地叫了一份带甜点的本尼迪克甜酒。上帝啊,他已经感到厌烦了。“欧文什么时候到?”欧文跟西蒙正在路上,他们坐另一艘南斯拉夫货船过来,不过要四月份才出发,他们不会遭遇到风暴。回到家后,他拿着一副望远镜来了我的房间,眺望大海。“他什么时候来?”问完之后,他突然埋在我的肩头哭了起来。    
    第八百十三部“你怎么啦?”    
    第八百十四部“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哭泣,而且他真的想哭。很多年来,他一直爱着欧文。有一次,我给他看过一幅欧文的涂鸦之作,原本是要画丘比特的神箭穿过两颗心,但欧文一时迷糊,只画了一颗心。布尔·哈巴德一看就叫了起来:“没错,那就是我想说的!”    
    第八百十五部“那你想说什么?”    
    第八百十六部“每一个自我之人都只能爱上他自己的影子。”    
    第八百十七部“唉,在这些成年男人之间的爱情真是难以言喻。”1954年,我跟母亲正坐在家里,门铃突然响了,哈巴德推门而入,问我要一个美元付出租车钱。母亲当然给了他钱。然后他在我们身边坐下来,心烦意乱地写一封长信。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母亲告诫我:“别跟哈巴德走得太近,他会毁了你。”我从来没有碰到过比这更奇怪的场面。我妈忽然说——    
    第八百十八部“哈巴德先生,你要吃三明治吗?”他摇摇头,继续写他的长信。那封信就是写给欧文(当时在加州)的情书。而他跑到我家来的原因,他现在终于在丹吉尔向我坦白了,声音显得疲倦而受伤:“因为那个时候我跟欧文取得联系的惟一方式就是你,你曾经从他那里收到过从旧金山寄来的长信,上面写满了费解的诗行;我必须跟他取得联系,我觉得找找你应该聊胜于无。”不过我不会因为他这样说而觉得受伤害。那天,我们偷偷从母亲的住所里溜出去,跑进一家拐角处的酒吧,他继续写那封长信,而我这个“聊胜于无”的鬼魅就在一旁不停地喝酒,或者沉默地观看。我爱哈巴德,哪怕为他那愚蠢自负的灵魂而爱他。倒不是说欧文不值得他爱,而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如何能够实现如此伟大而浪漫的爱情?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44)

    第八百十九部如果“白痴”挑逗了伊波利特(当然他没有),那么伪币制造者埃多阿德就不会朝甜蜜而疯狂的伯纳德咬牙切齿——哈巴德无休无止地写着那封长信;中国洗衣工穿过马路,一边看着他一边暗暗点头。那时候,欧文在旧金山找了一个姑娘,哈巴德嫉妒地说:“我对那个伟大的婊子了解得一清二楚——”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为此担忧,因为欧文随后不久就遇到了西蒙。    
    第八百二十部“西蒙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伏在我肩头哭泣着问——在这里,在丹吉尔的土地上。(噢,如果我母亲看见,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兄长伏在我肩头哭泣,她会怎么想?)我拿铅笔画了一幅西蒙的速写给他看——疯狂的眼睛和面孔。他不太相信我的技法。“下楼去我的房间‘敲敲锣’吧。”这是“用烟斗抽鸦片”的另一种表达。这个“烟斗”是我们在散漫的咖啡时光里从一个戴红毡帽的男人那里捡来的。哈巴德曾经私下里跟我诅咒过他——据说他就是丹吉尔港肝炎传播的源头。所谓“烟斗”其实是在一个用过的橄榄油罐头上开了个洞口;我们往里面塞满了红色的鸦片,把它点燃,然后吸进那淡蓝色的烟霭。这时,我们的一个美国同伴过来了,告诉我,他已经帮我找来了妓女。当布尔·哈巴德和班克斯跟我一起吞云吐雾的时候,吉姆去帮我们物色了几个女孩,她们站在香烟的霓虹灯广告下,裹着长长的罩袍。吉姆轮流把她们领了进来,然后下去继续抽鸦片。阿拉伯妓女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从鼻端揭开面纱的那一刻,然后,就是那长长的袍子,突然间,一个桃色的胴体横陈眼前,目光挑逗而淫荡,身上一丝不挂——而在街道上,她们是如此圣洁(悲哀的圣洁),她们的眼眸,她们孤独的黑眼眸,被遮蔽在那最贞洁的长袍之下……    
    第八百二十一部布尔后来跟我打趣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你有吗?”    
    第八百二十二部我说:“没有。我们肯定是喝得太醉了。”    
    第八百二十三部“我们喝掉它吧。”布尔说。我们在热茶里撒了一点生大麻,把它喝了下去。在一分钟之内,我们就感到浑身发冷,像石头一样冷,几乎要死了。我上了楼,在茶里加了更多的“料”——这些茶是在一个小煤油炉上烧好的。布尔送了我这个煤油炉,他的交换条件是让我帮他打出那本书的头几个段落。在已逝的24小时里,我盯着天花板;而圣女玛丽的头灯照亮了海湾岬角;救赎之光芒在空中交错,照耀着我天花板上的流浪汉图画,那画像的嘴张开着,像阿兹特克人的脸——它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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