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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968-荒凉天使-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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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千五十九部“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他说,“就像你们一样。”我发誓,以后我在美国再也不做这种日工了。不过,这很困难,因为我还得养活妈妈。从丹吉尔港那浪漫慵懒的蓝色到一个美国交警那空洞的蓝眼睛,一方面带有一抹多愁善感的色彩,就像中学舍监的眼睛那样;另一方面又带有不动感情的冷静,像是在平安夜敲着手鼓的救世军女孩们的眼睛。“我的职责就是监督大家遵守规则。”他心不在焉地说着,他们从来不会对此多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愚蠢的法律和规则,也许很快就会有关于所谓“肠胃胀”即放屁的法律,它们被弄得一团混乱,甚至都不再被称为“法令”了。在他给我们这些训诫的时候,也许两个街区外就有人戴着万圣节面具在抢劫商店,或者,更糟糕的是,议员们正在提议一项新的法律,要求对所谓“擅自穿越马路”的人进行更严厉的惩罚。我看到乔治·华盛顿违规穿过马路,光着头,目光困惑,像拉撒路们一样为共和国担心,在超市门口跳着波尔卡撞上了一个警察——    
    第千六十部不过,亚历克斯·费尔布拉热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对整件事他用的是一个分析型讽刺作家的心态,以他毫无幽默感的方式嘲笑它,最后,那天剩下的时光我们过得很不错。尽管,我稍稍欺骗了他一下,当他让我处理一堆灌木枝的时候,我干脆把它扔进了石墙那边的另一块空地上。我知道他反正看不到我,他正在手脚并用地爬在地下室的尘土里,一把把地把树枝拽出来,然后让我给拖出去。他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总是在不断地调换家具的位置、翻修房子或者别的东西;如果他在磨坊谷租到一间小房子,那他就会亲自动手,耗费全部时间来建一个小平台,然后又突然离开,到另一个地方,也许他又会扯下所有的壁纸。若是突然看到他走在大街上,扛着两张钢琴凳或者四张空画框或者一堆书籍,你完全不必惊讶;事实上,我根本不了解他,但我喜欢他。有一次他曾经给我寄了一盒“斯科特男孩”曲奇,在三千英里的邮寄过程中,曲奇已经被全部压成了碎沫。而他本身,仿佛也有某种易碎性。他不断地在美国游荡,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工作,当图书管理员,迷惑了一个又一个女图书管理员。他十分博学,但却庞杂无绪,结果没有人能搞懂他到底懂些什么。实际上,他很忧愁。他擦着眼镜,叹着气说:“人口爆炸会削弱美国对他们的援助,这真令人不安——也许我们该给她们用壳牌汽油桶寄去阴道妇科药膏?这也许会在美国成为一种新的‘潮流投机事业’。”(他其实说的是印在销往海外的汰渍①肥皂包装盒上的玩意,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别人却很难搞明白。)也许这很残酷,去追问为什么在这个暧昧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能像他们正在生活的那样生存下去。正如布尔·哈巴德所说(我猜),生活是“不可忍受的无聊”。我最后说:“费尔布拉热,我已经厌倦了!”    
    第千六十一部他移移眼镜,继续叹息:“你要温和一点。阿兹特克人总是用鹰牌汽油。它取一个以Q开头的、然后以汽油这个词结尾的长长的名字,比如,夸兹拉寇特汽油。这样他们就可以用‘羽毛蛇’洗掉那些特别粘乎乎的东西②。也许他们甚至可以在碎裂你的心脏之前,挠得你心痒痒。你总是很难认出美国记者,他们会长着大胡子,身上带着笔。”    
    第千六十二部我刹然发现,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孤独而疯狂的诗人,滔滔不绝地进行着诗的独白,对自己,或者对其他任何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    
    第千六十三部“嘿,亚历克斯,你那个发音错误的什么‘夸扎尔寇特’,它应该发成‘魁沙夸特’,就像coyotl要发成co…yo…tay,peotl要发成pey…o…tay,而Popocatepetl火山要发成Popo…ca…tep…atay。”    
    第千六十四部“好吧,你的唾沫会在路上砸出坑来,而我用的是老西奈山观察站的发音……毕竟,当你住在洞穴之中,怎么发出D。O。M这个音?”    
    第千六十五部“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凯尔特康沃尔郡人。”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62)

    第千六十六部“康沃尔人的语言叫‘Kernuak’。如果‘Celt’和‘Cymry’的‘C’都发得很轻柔,把康沃尔‘Cornwall’发成‘Sornwall’,那么,我们吃的玉米将会怎么办?①如果你去布德就得小心回头浪,如果去帕特斯托就不能长得太帅。你最好是走进一家酒吧,向Penhagard先生、Ventongimps先生、Maranzanvose先生、Trevisquite先生和Tregeargate先生抬起你的眼镜,或者左顾右盼寻找石棺,或者是以圣Teath、圣Erth、圣Breock、圣Gorran和圣Kew之名向大地祈祷,那就离被废弃的锡矿烟囱不远了。向黑色之王致敬!”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们正扛着“铁产”,在落日时分吃着卷筒冰淇淋(在听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后,你不能责备我写错了“铁铲”这个词)。    
    第千六十七部他最后补充道:“无疑,杰克,你最适合的就是做一个大地漫游者,在内蒙古扎营露宿,除非你想带一盏床头灯。”我能做的一切,其他所有人能做到的一切,就是对他的话耸耸肩,无能为力地耸耸肩,但他就是这样。    
    第千六十八部我们回到1943号公寓的时候,家具正好从佛罗里达抵达。妈和本正在兴高采烈地喝着酒打开行李箱。那天晚上,老好人本买了酒过来,尽管他明白她其实根本不想开包,宁肯回到佛罗里达——实际上,三个星期之后,我们就搬回佛罗里达了。这真是我的生活里混乱不堪的一年。    
    第千六十九部    
    第千七十部    
    第千七十一部七十八    
    第千七十二部    
    第千七十三部我和本在那个晚上喝醉了。我们坐在青草上,用瓶子喝着威士忌,盘腿互相面对,就像那往日时光。我们就像在打着禅语机锋:“在那静树之下,谁在吹动我的弱柳?”    
    第千七十四部“是你吗?”    
    第千七十五部“为何圣人总是张嘴睡觉?”    
    第千七十六部“因为他们还想饮酒?”    
    第千七十七部“为什么圣人会跪坐在黑暗里?”    
    第千七十八部“因为他们要说话?”    
    第千七十九部“火朝着哪个方向?”    
    第千八十部“朝右边。”    
    第千八十一部“你怎么知道?”    
    第千八十二部“因为它烧着了我。”    
    第千八十三部“你怎么知道?”    
    第千八十四部“我不知道。”    
    第千八十五部诸如此类的废话。我们还说了一堆童年往事——“本,你意识到没有,每个人都有很多的童年和往事可写,但每个人都很失望,不愿意去读这样的东西——童年和往事大爆炸,我们需要一个伟大的头脑把它们以显微镜式的方式记录在胶片上,然后储藏到火星上去,让天堂得到一切消息……哇噢,万物皆是自由的!”    
    第千八十六部“谁也不会在意这些,我们把一切都留给它们自己吧……让我们消失,在宇宙中得到自由吧!”    
    第千八十七部“我们正在这么做。”    
    第千八十八部某个晚上,我们因为拍约他的作用而兴奋起来,在三个小时的恶心反应之后,这种仙人掌果实就会给你带来幻觉——那天,本收到了杰里从日本寄给他的一套袈裟,而正是那天,我决心画一幅伟大的杰作,用我那套可怜的刷墙涂料。在一阵无害的精神错乱中画下这两个孤独地坚持诗歌的傻瓜——太阳正在西沉,伯克利的正常人正在吃着他们的晚餐(在西班牙语中,“晚餐”被悲哀而谦卑地冠以“LaCena”①之名,它收揽了地球上所有卑微简陋的食物,一切生命用以果腹、不可或缺的食物),但我和本却腹中空空,只有一小块绿色的仙人掌,我们的眼睛虹膜泛散、目光狂野;他穿着那件夸张的袈裟,寂然坐在他的木地板上,凝目黑夜,双手合十;当我在后院叫喊之际,他完全不为所动,似乎在他那静寂的眸子里已经看到那永恒的天国之前的天国,像万花筒似的变幻,呈现出深蓝和玫瑰光泽——而我则跪在青草之中,跪在半明半暗之中,把我的墙漆颜料倒在纸上,然后把它吹开、混合……那真是一幅伟大的杰作,直到一只甲虫爬过我粘乎乎的大作,它居然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扯掉胳膊腿什么的,但它再也走不动了——我躺了下来,看着这只小小的甲虫在颜料之中挣扎,意识到为了这只小甲虫的生命——不管它是什么或者将是什么——我不应该再画了——这真是一只奇特的小甲虫,像龙一样,长着高贵的前额和身形——我几乎哭了起来——第二天画幅干了,那只小甲虫还在画上,但已经死了——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它化成了灰,完全从画上消逝而去——或者是本·法根从他的空想之中派来了这只小甲虫,向我揭示艺术之纯之真其实非纯非真?(而就在此刻,因我下笔太快,结果我的笔尖弄死了一只小甲虫,啊——)    
    第千八十九部    
    第千九十部    
    第千九十一部七十九    
    第千九十二部    
    第千九十三部那么,在这个如此虚空、我们不断被警示随时都有可能在疼痛、疾病、老迈、恐惧中死去的生活之中,我们到底在为何而活?——海明威把死亡称为肮脏的诡计。这也许是一个邪恶的时空审判者加诸我们之上的古老折磨,这是一种筛网和剪子的折磨,或者说,这是一种水的折磨,一种将你的手指和脚趾捆在一起、然后把你扔进水里的折磨,哦,上帝啊——只有撒旦才能如此残忍,而我就是撒旦,但我并不残忍,实际上,撒旦上了天国——那些躺在床上的温暖的唇和温暖的颈都在挣扎着试图摆脱死亡的肮脏诡计——    
    第千九十四部当本和我酒醒之后,我说:“生活如此惊惧忧怖,怎么办?”    
    第千九十五部“那是地母迦梨①在跳舞,边跳边吞下她生出的万物,把它们统统吞回去——她戴着炫目的珠宝跳舞,身上披覆着丝绸、饰物和羽毛,她的舞蹈令男人魔怔。她全身惟一没有遮盖的就是她的阴道,那里环饰着翡翠曼陀罗花冠、天青石、红珍珠和珍珠之母。”    
    第千九十六部“没有钻石。”    
    第千九十七部“没有,那个除外……”


《荒凉天使》 下 卷《荒凉天使》 穿越墨西哥(63)

    第千九十八部我问我妈,怎么看待生活的不幸和惊惧,当然没跟她提到迦梨地母以免惊吓到她,她已经超越了迦梨地母。她说:“人们总是要做正确的事情——我们应该从这个恶心的加州搬出去,你看看这里的警察都不让你过马路,还有大雾,还有那些该死的山峰,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压住我们,我们回家吧。”    
    第千九十九部“回哪里的家?”    
    第千百部“所谓家就是跟你的家人住在一起——而你只有一个妹妹——我也只有一个外孙——惟一的儿子就是你——让我们全都安安静静地住在一起吧。像本·法根这样的人,你可怜的亚历克斯兄弟,还有你的什么欧文斯基,他们根本不懂得该如何生活!——你必须拥有乐趣、美食和大床,此外别无他求——安宁才是最重要的——永远都不必焦虑,不必大惊小怪,把你自身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个避难所,天堂就会来临。”    
    第千百一部然而,世上并没有活羔羊的避难所,只有许多死去羔羊的避难所。但我会顺从母亲的,因为她提到了“宁静”。事实上,她并没有意识到,正是我的到来破坏了本·法根的宁静,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我们已经开始打包,准备打道回府。我曾经说过,她拥有社保基金的支票,而我的一本书将会在月内出版。她真正传递给我的是关于“宁静”的信息:她在前世一定是——如果个体的灵魂真的存在所谓前世的话——她一定是遥远的安达卢亚西人或者甚至是希腊神庙里的住持。在她上床就寝时,我听到她的玫瑰经念珠发出声响。“谁会在乎永恒呢?我们只在乎‘此在’和‘当下’!”街上的蛇舞者、暴乱者、格尔尼卡的手榴弹和轰炸机扔下的炸弹在狂啸。而当母亲在夜里从枕上轻柔地醒来,张开她疲倦而虔诚的双眼,她也许会想:“永恒?此在和当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第千百二部灵床上的莫扎特也许了悟这一切——    
    第千百三部尤其是,那个伟大的帕斯卡。    
    第千百四部    
    第千百五部    
    第千百六部八十    
    第千百七部    
    第千百八部对我那个关于生活惊惧忧怖的问题,亚历克斯惟一的回答就在他的眼睛里面。他的言词一片混乱,就像乔伊斯的意识流:“惊惧忧怖无处不在?听起来倒像是给新旅游局的一个好点子。你可以把科克西①请愿军安排到亚利桑那州峡谷,从羞怯的纳瓦霍人手里买玉米饼和冰淇淋,只有那里的冰淇淋才是真正的拍约他冰淇淋,像开心果一样发绿,每个人都唱着AdiosMuchachospanérosdelaVida——”    
    第千百九部诸如此类。只有在他那叹息的眼睛里你才能看到,在他那破碎的眼睛里,在他那醒悟的孩子气的苏格兰领袖的眼睛里你才能看到回答……    
    第千百十部某一天,这一切戛然而止。科迪突然冲过来,冲进我们的走廊,急不可耐地向我们借10美元去买大麻。我来到加州实际上就是想离科迪近一点,但他妻子这段时间很不情愿接待我,也许是因为我跟妈妈在一起,也许是她害怕他又像在路上那段时间一样,又跟着我们发疯——对科迪而言,其实生活并无分别,他永远也不会改变,他只不过是想要10美元而已。除了向我借10美元,他还向本借了价值10美元的《西藏度亡经》就跑了。他还像以前那样穿着T恤和破牛仔,也像以前那样精力充沛——疯狂的科迪。“这附近有姑娘吗?”他一边开车离开,一边焦虑地叫喊。    
    第千百十一部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带着妈妈去了趟旧金山,带她坐出租车、在唐人街吃饭,还买了玩具,然后我让她在哥伦布大道一间天主教大教堂等我,自己急忙冲到科迪的住所,看我能不能从他手里把那10美元拿回来。这家伙竟然在喝啤酒,跟一个山羊胡子在下棋。他见到我似乎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明白我肯定是想要回我的钱。他在酒吧里兑现了20美元,把钱还给了我,甚至还跟我一起去教堂见我妈妈。当我们走进教堂之后,他像我一样跪了下来划了十字,而妈妈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我们的行为。她认为我跟科迪的确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不像那帮坏孩子。    
    第千百十二部三天之后,我跪在地板上,打开一箱书,里面是我的小说《在路上》的样书。那本书全部都是关于我和科迪、乔安纳①和“大个子”斯利姆·巴寇②这帮人在路上的经历。妈妈去了商店,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突然之间,一束金色的灯光从门廊上方静静地射了进来,我抬起头,发现科迪和金发美女乔安纳就站在我的面前,还有大个子斯利姆,在他们后面是小侏儒吉米·娄,但他并不是因侏儒而出名,而只是因为他是吉米,德尼·布鲁曾经把他叫做“可爱小男人”。我们在那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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