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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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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下来,要想在生存中求发展,一切都得靠自己,想成功谈何容易。成功离不开自身的努力,但有时也要碰运气。 
  我觉得画家村的形成完全是偶然的,画家们怎么会在这里聚集起来,我想有很多客观的东西:我们要走自由职业的道路,但同时我们这些人又不是大款,圆明园房费较低,又在文化区,离清华、北大近。可以在学生食堂就餐,北大很多学生也在那里租房,学生和我们互相串,文化人之间相互都愿意接触。 
  事实上,圆明园画家已经被社会所关注,它代表了一批不要官方职位的追求自由的艺术家,现在各地都有自由职业画家,但单个的就不可能成为象征,而圆明园画家聚集后,就成为一种社会象征,一种社会新闻事件,通过它可以观照全国各地的同类现象。 
  一年来我觉得有了不少收获,我变得成熟多了。虽然这一年来,我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但我绝不会后悔这段经历。这些经历对于一个不甘于平庸现状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前一段日子,刘斌被一家文化公司请去做了美术总监。说是美术总监,其实不过是负责领着一帮刚从美院毕业的学生们画一些招贴画。虽然工资不高,但总算有了固定收入,不用再像我这样每天背着画夹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生活保障。 
  我继续到北海公园给人画肖像,奇怪的是,自刘斌走后,我的“生意”不但没有因他的离去而变好,反而却莫名其妙地变得越来越糟。找我画肖像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甚至在那儿待一整天也不见一个主顾。 
  我开始入不敷出,交不起管大爷的房租,吃不饱肚子。面对管大爷越拉越长的冷脸,听着肚子里因没有及时进食而发出的咕咕声,我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每当这时,我不免要想,要是当初不来北京呢?甚至还想到,要是当初我不选择这个倒霉的绘画专业呢?在家乡那个单调的所谓省会城市,我会怎么样?在那里没有艺术的氛围,甚至没有文化的气息,人们只有一个心愿,并从小到大,从年轻到年老,从生到死地力求实现它,那就是:物质生活要比别人稍微丰富一些,至少不能比别人差。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这么过下去,至少一切都是平静的,在没有波澜的物质追求中,度过一生。虽然单调,虽然会感觉到空虚和无聊,但却不至让人时不时地惊心动魄,并随时想到生和死这些人生重大命题。 
  我开始恨绘画这个职业,如果没有这门不知哪个吃饱饭撑得没事干的人琢磨出来的破玩意儿,那么也就不会产生倒霉的凡·高。虽然我很崇拜凡·高,但我开始觉得凡·高的一生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了——不错,在他死后不久,他的艺术成就得到了世人认可,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些能补偿他生前为此付出的那些沉重的代价吗? 
  就像我,不是为了绘画,为了所谓的狗屁艺术,作为父母的独生子、掌上明珠,我会在北京遭这份罪吗? 
  我开始恨自己,恨所有的所有,更恨自己的所谓追求、所谓理想。 
  其实,像我们这种所谓的艺术家,根本就没人瞧得起。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关于画家的故事—— 
  有一个落魄潦倒的穷画家,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理想,除了画画之外,不愿从事其他的工作。而他所画出来的作品,又一张也卖不出去,搞得三餐老是没有着落,幸好街角餐厅的老板心地很好,总是让他赊欠每天吃饭的餐费,穷画家也就天天到这家餐厅来用餐。 
  一天,穷画家在餐厅中吃饭,突然间灵感泉涌,拿起桌上洁白的餐巾,用随身携带的画笔,蘸着餐桌上的酱油、番茄酱等等各式调味料,当场作起画来。餐厅的老板也不制止他,反倒趁着店内客人不多的时候,站在画家身后,专心地看着他画画。   
  春暖花开,前行的路上有爱相随(7)   
  过了好一会儿,画家终于完成他的作品,他拿着餐巾左顾右盼,摇头晃脑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深觉这是有生以来画得最好的一幅作品。餐厅老板这时开口道:“嗨!你可不可以把这幅作品给我?我打算把你所积欠的饭钱一笔勾销,就当做是买你这幅画的费用,你看这样好不好啊?” 
  穷画家感动莫名,惊异道:“什么?连你也看得出来我这幅画的价值?啊!看来,我真 
  的是离成功不远了。”餐厅老板连忙道:“不!请你不要误会,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有一个儿子,他也像你一样,成天只想要当一个画家。我之所以要买这幅画,是想把它挂起来,好时时刻刻警惕我的孩子,千万不要落到像你这样的下场。” 
  无疑,在这个故事中,画家是个倒霉蛋,是故事杜撰者、讲述者的嘲笑对象。记得刚听到这个故事时,我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笑分明是嘲笑那个讲述者的。而现在再一次重温这个故事,我突然明白这个故事中的倒霉画家其实就是我自己。 
  要不是偶然认识吴琼,我想我的人生就这样暗淡无光。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吴琼改写了我的人生。无论怎么说,吴琼都该算是我人生故事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吴琼是一个大眼睛女孩,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仔细品味却很有味道。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明白这所谓的味道,大概来自于她那独特的艺术气质吧。 
  吴琼是一家大众文化刊物的记者,我在北海公园与她相识的那一天,她穿着一件咖啡色呢绒上装,系一条白色丝质围巾,下面是灯芯绒休闲裤和波特休闲鞋,她的这身打扮,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既朴素又大方。 
  那天,我的心情很灰暗。我已经欠管大爷3个月的房租了,管大爷每隔三两天就要向我发出一次“最后通牒”:如果3天之内再不把房租付清,就要将我赶出门。若不是我厚着脸皮请求他再容我几天,很快我就可以把房租付清,恐怕我现在早已睡在村口的桥底下了。 
  我曾想过向刘斌借钱,这是我在北京惟一可以求助的朋友了,谁知刘斌的现状也不妙。他所在的那家文化公司正濒临破产,刘斌正想着要不要离开那儿另谋高就。每当看见刘斌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说不定他也正像我一样为房租的事发愁呢,我怎么好向他开口借钱呀。 
  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已经熬不下去了,我决定再到北海公园碰碰运气,争取把欠管大爷的房租给挣出来——我不想欠管大爷的,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孤老爷子,全指望着这点房租过活,我怎么忍心拖欠着他的房租不辞而别呢! 
  就在我混不下去准备离开北京的时候,吴琼闯入了我的生活。 
  那天我正蹲在大树下像个乞丐似的等待有人来施舍,可直到下午都没有一个人来找我画肖像,我心情颓丧地收拾起画夹准备回画家村时,一个女孩却坐在了我对面的小凳上让我给她画像。 
  这是我几天来的第一笔生意,我画得很认真,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像画好,交给这个女孩后她看了半天,对我的绘画技艺不禁啧啧称赞,然后才问我多少钱。我告诉她5元钱,她却给了我10元钱,我正要找钱给她,她笑着说不用找了。我把钱硬塞给她后,她却不走,坐在凳子上和我聊天。 
  “你是美院毕业的吧?看得出来,你的绘画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哪个学校的,中央美院?”她问我。 
  “不是。”我冷冷地回答。 
  “酱紫的啊!”她似乎对我的冷淡不以为然,歪着头说。“酱紫”就是“这样子”的意思,现在一些新潮女孩都喜欢“酱紫的啊酱紫的啊”说话,似乎不会一两句酱紫的啊就不能被称为新新人类。 
  然后她又问我住在哪儿,我告诉她我住在圆明园附近,她便惊喜地问我是不是画家村的。我点了点头,她便告诉我,她叫吴琼,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正想采访一下画家村。接着,她便拉开采访的架势,向我提出了一二三四五等等问题。 
  我说圆明园没什么好写的,因为搞艺术的人就是这么生活的,像美国的格林威治村、东村等等画家村,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的存在也是一种新闻,我认为圆明园画家村与它们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此,我建议她最好别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酱紫的啊!”她显得有些失望地说,然后便站起身来和我道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公园门口,不知怎么,我突然产生很失落的感觉。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出现在了北海公园。这次来,她仍让我给她画像,给她画完后,她再没提出要采访我的要求,拿起画就走了。第三天,她竟然又来了,和第二天一样,她让我给她画了肖像后又走了。 
  到第五天,当她准时来到公园再次提出给她画像时,我拒绝了。我觉得这样画来画去的没有意义。她在施舍我?还是吃饱饭没事干拿我找乐子?我懒得想。虽然有钱挣,但我不愿意再给她画像了。 
  见我拒绝再为她画像,她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耍赖皮说:“艺术家,我早就盯上你了,你跑不出本小姐的掌心了。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给我画像,二是接受我的采访。”我赌气地说,我两样都不接受,然后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眼神望着她。   
  春暖花开,前行的路上有爱相随(8)   
  她被我盯得不好意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是可以互相感染的,像比赛似的,我们两人不顾游人的奇怪目光,在公园里哈哈大笑了足有3分钟。停住笑后,我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告饶说:“防火防盗防记者,好好好,我接受你的采访。” 
  “采访”没有在公园里进行,因为我刚答应接受采访,吴琼就得寸进尺地提出,她要到画家村看看。见躲不过去,我只得答应。吴琼背起我的画夹,出了公园拦了辆出租车,我们便直奔画家村而去。 
  一路上吴琼问东问西,对我们这些“艺术家”的所有一切都感兴趣,我也应付差事似的一一作答。快到画家村时,我回答完了她提出的所有问题,于是两人便沉默下来。 
  画家村到了。出租车开到小巷口进不去,我们只好停下车步行来到小院。进了屋,吴琼四处打量我的小屋,见屋里只有一张床、几只破碗,墙角堆满了我的画,旁边是简陋的绘画工具,便说,“真没想到,原来你们画家这么穷!” 
  我苦笑着说,“你想像中的画家是什么样的,开着奔驰、宝马,住着别墅?我又不傻,有钱还会去公园给人画肖像?不瞒你说,我都三个月没钱付房租了,要不是遇到你这样的观音菩萨,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呢!” 
  “酱紫的啊!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去公园画肖像是为了体验生活呢!”她略显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看上去她还是个小毛丫头,大概大学刚刚毕业,就分配到她那个刊物做了记者,没受过人世间的凄风苦雨。 
  我不想再跟她谈这个话题,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便堆起笑容对我说,“跟我谈谈你的画吧。”我走到墙角,拿出几张画给她看。 
  “画得不错,挺有才华的。”她一边看一边说。见我在一边只是笑并不接她的话,她继续给我鼓劲,“哎,你以为我在骗你?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你别以为我不懂行,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绘画功底,你是很有前途的一个画家哟。” 
  见她很真诚的样子,我开始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于是我便找到知音似的,跟她大谈我的那些绘画,仿佛自己已是个成功的画家,已得到了人民大众的认可,并将跻身伟大画家之列,供后人瞻仰。而吴琼听得非常认真,还时不时地在采访本上记下我的话,有时还会为我那些刻意的幽默而展颜一笑。 
  这次“采访”很愉快,也进行得很顺利。离开画家村后,过了几天,吴琼给我打电话,说她的文章已经写好了,想先给我看看,让我再提些意见。我让她来画家村,她说好吧,我们在北大附近的红房子咖啡屋见面。 
  我收拾打扮了一番,步行着去红房子咖啡屋与吴琼见面。“哎,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曾经的梦想也是画家。”坐下后,吴琼把玩着手里装橙汁的玻璃杯,望着我说,“那时候,我常穿着一件宽大的麻布T恤,上面涂满油彩,四处招摇。” 
  “后来发现做画家很难,所以放弃了?”我猜测着说。 
  “哪是酱紫的啊,和你一样,是家里死活不让我考美院。但我可没你那么勇敢,和父母斗争到底。我呢,见父母那么伤心,就放弃了这个梦想,后来想想做记者可能也不错,就读了新闻。现在,我写关于画家和画的文章,岂不是一举两得?” 
  “酱紫的啊!”我学着她的腔调说,把她逗得笑起来,边笑边握着拳打我,我在躲闪中把咖啡碰倒了,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我们就这样瞎闹着,后来吴琼取出打印好的《画家村,中国最后一块艺术圣土》给我看。我翻了翻,觉得她写得还真不错。我装模作样地给她提了几条意见,她都认真地一一记在采访本上,说回去以后再按照我的意见修改一下。 
  从咖啡屋出来的时候,我提出送她。不料她反过来要送我,我没有“拒绝”,今天的吴琼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也更性感,我感到眼前一亮,不觉动了坏心思。只是,看上去吴琼并不是那种轻浮浅薄的女孩,而是显得比较庄重。 
  我们一路慢慢地走,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吴琼也在打量着我,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很漂亮。走到村口,我们已经吻在了一起。我弄不清是谁主动去这么做的,只是感觉接吻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也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关系原来竟如此微妙。 
  这吻来得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什么道理。大概是咖啡的朦胧意境遗留到了村口,大概是由于当时的黑暗天光使双方都对对方产生一时的依赖,而更可能的是像我对她一样,她对我一见面也已有好感。 
  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反正我当时卑鄙地觉得,我应该有一个固定一点的女朋友了,哪怕仅仅为满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也好。我们吻了足足有5分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相拥着走向我的小屋,我为自己想有一个性伴侣的想法而略显惶惑,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那晚,吴琼并没有留下来,只是在小屋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过,在我把她送到村口等出租车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又抱在一起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吴琼的文章《画家村,中国最后一块艺术圣土》在她所供职的刊物上刊登出来后,很快被全国各地近百家报刊转载。为了感谢她在文章中对我的“吹捧”,我请她来北大附近的红房子咖啡馆喝咖啡,她欣然应允。   
  春暖花开,前行的路上有爱相随(9)   
  吴琼打扮得很时髦,酒吧光线幽暗,适合于谈心,也适合谈情说爱。落座之后,吴琼给我要了杯意大利黑啤酒,自己要了杯薄荷宾沾。喝着咖啡,吴琼开玩笑说,“一杯咖啡就想把我打发了呀,也太小气了吧。我让你出了那么大的名,你得好好感谢我才是呀!” 
  我苦笑,“我是想感谢你来着,可我感谢得起吗,就是这杯咖啡,也要让我饿三天肚子省吃俭用才能凑足钱。”见我这么说,吴琼关心地问我,如果我真揭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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