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作者:念郁子(17k小说网2012-8-8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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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少涛摇头，他要的不是这个，可事实容不得他选择。
　




　第七十六章　　茵梦

　　周六下午，边昙如约与传说中的凤凰男见了面。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片后面是一双无神的眼睛，个子比边昙高了几公分，身材不胖不瘦，但绝对缺乏锻炼。他见了边昙略嫌紧张，双手合十放在裤腿中间不停摩挲。
　　“我没什么意见。”边昙说。
　　那人很意外的抬头望了望边昙，又低下头去。
　　“你有什么意见吗？”边昙又问，她发现自己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这是一个临街的茶楼，透过厚厚的玻璃仍能听见窗外聒噪的车水马龙。
　　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几次电话交流，因此那个叫胡计生的男人稍微自然点了，会主动问，“小昙，你要吃这个吗？”边昙点头或者摇头，他都欣欣然。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谈到了结婚环节的琐事。
　　“我没别的要求，只看你们的安排。”边昙说。从来没有女人对自己的婚姻如此轻率。
　　胡计生很高兴，他的岁数比边昙大几岁，相亲的次数也不下十数次了，可现在的女孩不知是怎么了，张口就是你有房子吗？有车子吗？有存款吗？胡计生虽说条件不是很差，毕业几年也有了一点积蓄，刚刚在永成区最繁华的地段买了一套花园洋房，买车也排在了计划之内。
　　可他着实不喜欢那种调调，他见了边昙就喜欢上了边昙，她不光是漂亮，还有着一般女人无法比拟的纯洁与美好。他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总是就是美好。
　　边昙的婚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这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王展临丝毫不知情，他正沉浸在自己重获自由后，憧憬马上与边昙步入幸福新生活的美梦中。
　　边昙没有刻意回避谁，她与王展临之间一切如旧。她偶尔会买一份新女报，着实看一下各行各业的广告。也会在深夜里，在电脑旁守候。显示器通常闪烁着幽蓝色鬼魅一样的光，刺痛了眼睛却浑然不觉。
　　“五一节，我要来山城。”何琳留言。毕业至今，和边昙联系最多的人就是何琳。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受时间和地域的界限，反而比在一起时更深，更加思念对方，更加惺惺相惜。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显然是体现在女性身上的。
　　边昙很高兴。回复：日思夜盼。
　　边昙最喜欢春天。春天在五一节到达极致，破茧成蝶。从此开始新一轮的四季交替。
　　周末的清晨，她喜欢坐在河边的台阶上看书。耳边吹来清风，轻轻的带着点冰凉，刺激着没有完全清醒的细胞，感受一点点变暖的光。这才是边昙最喜欢的清晨。
　　可今天，边昙坐在这里却如坐针毡。王展临正在进行着离婚的各种努力，一旦他们签了离婚协议，王展临就面临着净身出户，那么那时就是边昙上报王展临多年污点的最好时机。
　　可她此时想到原本应该有极大快感的事情时，却突然垂了眼帘。她与王展临之间难道仅仅是复仇，为了给父亲一个交代吗？仅仅是俩个人身体的交融吗？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掺杂？想到这里边昙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想到这里她的头就像炸了锅一般的疼。
　　管他呢，但愿这一切赶快结束，而她也要开始正常的生活。手上的《茵梦湖》，还停留在翻开的那一页。
　　“她身子俯在铁栏上，怅惘地望着渺茫无际的天空，半晌，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声音低低地说，
　　‘哈勒，别走吧，哈勒！’
　　我望着着她答不出话来，她又高声喊道：
　　‘不！别听我的，我是个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晨风吹散了她金色的发辫，把它吹到了她耐心地仰对着我的脸上。
　　‘咱们必须等待’我说，‘眼下幸福存在于遥远的远方，我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它找回来，我将不能写信给你，只要时候到了，我会回来的。’”
　　哈勒以为自己会回来，更坚信他的心爱的女郎，阿格妮丝，会等他回来。等到他胜利归来的那一天。
　　以往，边昙每看到这里都会心碎。可今天，她确实有些不耐烦，心情浮躁的用力合上这本平时爱不释手的书，随手搭在手上，而不是往日抱在胸前，就这样低着头，触了霉头一般的往回走。
　




　第七十七章　　五一节

　　五一节如期而至。为了错开假日交通拥堵。何琳选择在4月30日晚上坐飞机赶到山城。
　　接机大厅里的人还是比平时多出几倍。边昙身边有个人摇着A3纸张一般大小的纸壳子，上面写着某某某，将其举高至头顶，同时还把短小的脖子伸出老高，两只不大不小毫无美感的眼睛张望着，眼珠子儿像是镶了弹簧，居然像是动画片里由于受到惊诧或是什么而出现眼珠儿掉出很长一截儿的唐老鸭似的。
　　可那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边昙心里的兴奋，只表现在眼睛里。平时冷淡无奇的眼神如今却是闪着晶亮的光彩。郑少涛不经意见时，心里一颤。
　　边昙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他不禁因即将到来的女客而大大的吃醋了。
　　何琳的出现，接机人群里起了不小的骚动。刚才那个举着老高牌子的人也跟着把眼睛掉出来了。
　　何琳愈发的散发着女人成熟的魅力，乌黑的长发，波浪一般随意散在身后，随着身影晃动而摇曳多姿。白皙的脸庞，皮肤细腻光滑，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旅途劳顿。
　　高挑的身材，还是那般凹凸有致，傲人的三围散发着令所有女人羡慕的性感。
　　外套随意搭在行李架上，手腕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皮包，是炫丽的颜色，与颈上的丝巾呼应，搭配考究。
　　远远的看见边昙，紧走两步，这边边昙赶紧跑过去，双手迎接。郑少涛跟着把行李等等揽到自己身上，何琳回应了边昙一个个深深大拥抱。“想死你了！”
　　“我也是。”
　　“你怎么那么傻！”何琳哽咽，“你明明一直都有更好的选择的。”
　　“我没有，一直都没有。”边昙倔强的说，“好了，我们边走边说。”
　　走了两步，何琳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随即才发现，一直跟着的第三人，于是狐疑的望着边昙。
　　“呵呵，看我！忘记介绍了，郑少涛，原来是一个小区的邻居。今天是来当司机的。”
　　“有这样的绅士当司机，真是不小的荣幸呢！谢谢你啊，郑少涛！”
　　“哪里哪里啊，何琳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能给美女当司机是我的荣幸啊。”郑少涛谦逊的说。
　　何琳见是如此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着实佩服。
　　“昙，你真是厉害，到哪里都是大把的品质男围着。不像我啊，可怜兮兮的，到哪里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芳香无人怜惜般的哀怨。
　　“别开玩笑了。我还不知道你！”
　　两人相视而笑。
　　做到郑少涛的车上，何琳更是唧唧喳喳不停。
　　“边昙，你随手找一司机，就是奔驰级别啊。”何琳调侃。
　　郑少涛听后顾自暗笑，并不言语。专注开车。
　　“他就是我们家一个邻居。帮忙！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就和你一起赶公交车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过，再说一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打住吧！何大小姐！你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别这么寒碜我了好不好！”边昙赶紧按捺住激动不已的何琳。
　　“人家是高兴啊。”何琳不服。不过也会心笑笑，不再就车子展开高谈阔论。顺手拉住边昙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我是为你欣慰，事情总是还不算太坏。”她凑到边昙耳边悄悄的说。
　　边昙低头不语，这个郑少涛仍然像是橡皮糖一样甩不掉，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竟自告奋勇的来充当司机，她想着不好拒绝只好受领了。
　




　第七十八章　缘分

　　晚饭过后，边昙的卧室里。何琳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睡衣，倚在床头。边昙这边正在用厚厚的毛巾擦拭刚刚洗好的头发。卧室里香气弥漫。
　　“你这里还不错呢。看来你父亲当年混的不错。”何琳笑着说。
　　“也没有。”
　　“我不相信。”何琳没有再追问。知道不想说，想问也问不出来。“你似乎完全没有心事？”
　　“什么心事？”边昙头发擦得差不多，把毛巾放在外面阳台上，用衣架挂了起来。
　　“真的决定了吗？我总觉得还有转机。”何琳不甘心的劝慰道。
　　“是的，决定了。”
　　“就这样决定了？”何琳不可置信。“可我最不支持你和胡计生在一起。你就和他见了几次面，就开始打算结婚，这也太荒唐了！”何琳越想越是生气。越是替边昙不值。明亮的双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扑闪着微弱的但坚定的光。
　　“我妈妈觉得这个人还蛮好的。踏实可靠。”
　　“边昙，你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何琳无语般，“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吧。纵然齐骏不行，那郑少涛总是可以的吧。”
　　“琳，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边昙幽幽的说，“下个月我们两个就要去扯结婚证了。6月6日，我妈妈定的日子，怎么样还不错吧？”
　　“6月6，还六六大顺呢。我脑袋都大了！反正我不喜欢你这样草率决定自己的婚姻。”何琳很生气。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边昙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也千万次的问自己，没有机会了吗？真的不能了吗？
　　可一路选择到现在，似乎真的没有后路了。还是自始，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觉得郑少涛是个很不错的人选，真的。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他呢？偏偏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胡计生，胡计生，还槲寄生呢！我听见这名字就上火！什么？家里是农村的，就老实人啦？就可靠啦？什么逻辑啊？”
　　何琳干脆坐起来，睁着眼睛，气急败坏的说，“我就不明白你，边昙，你说你身边有多少男人？优秀的男人？齐骏，你知道齐骏是什么身份吗？齐骏你不要，别人那么爱你，你不要！再说，郑少涛，你看他看你那个眼神，连我都觉得**裸，你怎么都能视若无睹呢？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过是没那个缘分。”边昙轻描淡写。
　　“我是替你委屈啊，傻子！”何琳如鲠在喉的说，“你这么优秀，干嘛这么作践自己。就算你要结婚，你爱那个胡计生也行，关键的是你根本就不爱他。这样你就不会幸福。你不能亲手葬送自己的幸福啊。”
　　“琳，你别哭。你哭我也要哭了。”
　　“你会吗？边昙，你会在我面前哭吗你！”何琳质问，“你从来都伪装坚强，从来不让我们看到你的脆弱。可这样会使我们更担心，你懂不懂？”
　　边昙被问的哑口无言。她苍然躺下。胸口郁积难受。
　




　第七十九章　触景

　　何琳回山城的主要原因就是边昙的婚事。原来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宿舍里四个人总要谈论以后要找一个什么样子的老公。
　　过一种什么样子的生活。可边昙每次只听，却从来不发表类似言论。被大家逼急了，总说，没有想过。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齐骏。
　　原本最讨厌凑热闹的她，居然每次齐骏打篮球赛，她都会去。每每上课，她总是坐在齐骏后面的角落，看个侧面都能美半天。
　　何琳醒后，已是中午。她噌叱一声笑了。自己原本天真的以为，齐骏和边昙早早晚晚都会在一起的。而双方也都会为此而努力的。
　　却真的丝毫没有想到。边昙有另外的安排，有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差别十万八千里的，让老朋友都无法接受的安排。
　　她看出了边昙的决心。心知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只字不提。边昙问起想去哪里玩一玩的时候，只说，想先回去学校看看。
　　“我们两个就坐公交车去。好久没有坐过了，好像是520路吧。那个时候几乎每周都要坐那路车，好几次都差点被小偷把包偷走呢。”何琳笑着回忆。
　　边昙永远都会记得，毕业前夕，她和何琳一起坐那路520公交车，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并且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
　　那是一辆铁皮一般的车，车里人少，显得空荡而失衡。那条路，蜿蜒曲折，一边是仄仄的山棱，一边则是万里悬崖。司机开的飞快。
　　一个急转弯时，差点翻落悬崖。两个人居然还笑得出来，“天哪，这司机开得好快啊，难道他就不怕摔下去吗？这万一摔下去的话，就是粉身碎骨啊！他不在乎我们两个的命，总该在乎自己的命吧？！”
　　何琳主动要求坐公交车去。她实在不忍心看见一个男人心碎销魂的眼神。她太了解边昙。她做的决定谁都无法改变，这趟专程从上海赶来，放弃了与朋友一起去云南游玩的机会过来，其实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可总希望自己的努力，事情会有万分之一的转机。可现在看来，自己这趟是真的白来了。
　　边昙知会何琳的用意。心里不免泪如雨下。何琳，我的好朋友，请你谅解我的苦衷。或许这辈子，我原本就是不圆满的化身。
　　8岁就失去了最爱的父亲。从那时起，我不知道什么还能让我幸福。我只知道，爱也好，恨也罢，我总归要做一件事，为我的父亲做一件事，无论成功与否。
　　学校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两个人走在学校里苍翠的主干道上。学校也放假了，人并不多。
　　来来往往的三三两两的师弟师妹，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当然，总有几个永远背着书包，往自习室跑的好学生。一副“两耳不闻窗外室，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怀念在学校的时候，为了明远，我可以调整自己的生物钟，早上6点就起床跟在他后面晨跑。”何琳笑着自己当年的不可思议。“他总是起那么早，害得我总是睡眠不足。”
　　“他还是老样子？”
　　“工作狂。几乎每天加班到12点。不过他约会很守时，我们也快结婚了。”何琳心里一阵暖意，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她有着不顾一切追爱的勇气，可爱的前方是什么，她根本无从知道，仅仅是为了心中的信念，她一路追着，他到哪，她就跟着到哪儿，久了这便成了一种惯性，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她从未想过明远回头后会如何，可今天真是在一起，才知道真正的爱情就是互相经历，不经历风雨怎会珍惜得来的不易。
　




　第八十章　朋友

　　“所以，昙，”何琳话锋一转，“你就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一下呢？而且你明明比我容易的多。只要你点头，我相信，齐骏会毫不犹豫的放下一切来找你。”
　　“齐骏？”边昙怔住了，随之淡然一笑，“我们之间早就划了句号。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昙，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漠。”何琳失望的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你们上次开会的时候见了面，而且还重温了下当年吧？”
　　边昙不再解释，不再言语。她其实不想回学校的。这里的一切都会让她想念齐骏。那个原本就挥之不去的影子，如鬼魅般纠缠着她。
　　原本自己狠下心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忘记。可如今压抑已久的思念竟如飓风般席卷着她。
　　“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边昙不无后悔的说。
　　“算了，我就知道这一趟白来。”何琳索性不说了。
　　山城江北机场。人潮攒动，不知是人太多，还是因为机场太小的原因，边昙总觉得拥挤。所有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