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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橡胶林的回忆-第7章

小说: 橡胶林的回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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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疑虑。 
两艘冲锋舟成了我们那几天的主要训练器具。冲锋舟摆在农场的空地上,战士们按编组排好队,分别卧在地上,听候连长的命令:“上船!”士兵们就从地上跃起向船跑去,迅速的跨上船,上折叠舟后,战士在船两边蹲好,举枪向前。上橡皮舟的战士上船后两腿跨在橡皮艇的浮筒上。为了保障大家都能熟悉两种艇的乘坐方式,两种上船的方式都要练。我们要练的是上船的速度,因此必须明确左右两边战士上船的方式。 
“左边的右脚先上,右边的左脚先上!”连长不停地在指挥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田某笨蛋!叫你先跨左脚,哪边是左你都分不清了!” 
“大家要记住你上船后要跨几步,到了晚上你是看不见的!还要记住你的前后是谁,左右是谁!敌人的炮打来你们也不要忘记自己的位置!” 
“如果谁落水了,大家不要慌!也不用我们自己人去救,有六连的弟兄专门保障!”指挥员不停的在喊。 
战士们一遍一遍地做着上船、架枪、下船的动作,动作细致得不能再细致,以至于我们闭着眼睛都能坐到船上自己的位置,目的就是要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准确地完成渡河冲击的任务。 
工兵的冲锋舟很快就被抬走了,因为还有训练6连的任务,他们要在水里真正的训练,而我们只能比画一下。但要完成这历史性的任务谈何容易,仅仅是这样就行了吗?显然不行!舟抬走后不要紧,我们连队自己用石灰在地上按实际大小画了无数个冲锋舟图形,每天就往这图形上跳!活像电影《地道战》里鬼子跳地雷圈,由于没有实际的船,大家往图形上跳都觉得好笑!可那有什么办法呢?咱们的军队就这么穷,没有那么多装备来供你训练,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出现这种情况我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跳真船也好,跳空圈也好,毕竟是在地上空练。在水里怎么样呢?上级领导显然知道仅仅在地上练一下是不够的,必须要在真正的水里合练一下才行!为此,专门把我们的部队拉到了距离边境10公里的一个水库。说起来也奇怪,我们来边境时让我们在黑夜里迷迷忽忽的走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居然修好了公路,真是神了。这全都要归功于我们的工兵,为了要保障战争发起后能有很好的后勤保障,军委动用了大批的机械,修筑了多条连接边境的公路。 
那个水库也是我们团6连的水中训练场,四面环山,很是隐蔽。6连的弟兄们更苦了,虽然云南的冬天不是很冷,但毕竟也是寒冬腊月的天啊,他们天天要在水里泡着。我们在这与6连的官兵们进行合练,师工兵连的弟兄们当老师,每条船2个工兵负责指导。我们按照在陆地上训练时的动作,一遍一遍地跳上船,发动马达,冲向对岸,又从对岸冲向此岸,整整折腾了一天,累的我们腿都抬不起来。是啊,机会不多,还不让你们好好的练一下,免得到时出现麻烦。 
还是像往常一样,连长们经常去开会。一天连领导们从团部开会回来,向大家传递了这样的消息??我们连队的任务明确了!(其实渡红河打越南我们早知道了,但你们连具体进攻哪个山头,具体怎样打击敌人我们还不知道)连长迅速向全连下达了我们的战斗任务。 
我们一营的任务是:担任陆军39师突击营,渡过红河,攻击河边800米的波光、191、248、194等五个滩头高地,歼灭五个高地的越军守敌,得手后掩护师舟桥营搭建浮桥,掩护我师大部队过河。三连作为主攻连从滩头阵地的左翼攻击;我们二连作为助攻连从滩头阵地的右翼攻击,一连作为营预备队,在三连后跟进,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二营作为我们突击营的助攻,除保障我营渡河外,在我营遇到困难时投入战斗。三营作为我们团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很显然,我们115团的第一任务就是要夺取滩头阵地,保障师主力的过河!我39师的116团和117团在我们夺取滩头阵地后继续向敌纵深进攻。于此同时,37师111团一营担任其师的突击营,攻占我们左翼的230等滩头高地,掩护其师主力架桥过河。38师112团一营也担任其师的突击营,攻占我师右翼的坝洒镇,掩护其师主力架桥过河。14军在我13军左翼,其任务是攻占老街城。还有11军、航空兵、地炮师、军炮团、师炮团等等的任务,我在这就不多讲了。 
我们听了很兴奋,也很紧张,终于要打了,这么多部队打过去,小越南还不是风卷残云?够他受得了! 
我们要攻击的滩头阵地距我们营驻守的洞坪5队还有一段距离,大约在我们驻地的左前方红河下游3公里处,在我们的山头上观测不到,只能向河口方向走2公里,那有一处很好的观测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我们要进攻的目标。连长和排长们几乎每天都要去那侦察一番,好具体安排各个班排的作战任务。 
这天,连长叫上所有的战斗骨干,作好战斗伪装,用树枝、茅草把每个人身上都包裹起来,跟随他去前沿侦察。我们所有的战斗骨干大约有30多人跟随他向下游走了2公里,来到一树林深处,大家分散开来,爬在地上向2公里外的越南望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清楚的看到了将要进攻的高地。 
那是一处距离河对岸有近1000米的连绵山头,如同你伸出右手握住拳头,看到手背上的五个指关节一样的排列着。连长举出他的右手,握住拳头向我们作着介绍,犹如小学时老师为了要向我们讲明白12个月份大小,伸出手来,用拳头上的指关节说明一月大,二月平,三月大,四月小一样。连长告诉我们,中间处最高的地方就是越军驻守的248高地,大拇指的地方是194高地……越军防御的主力集中在248高地,三连从左侧进攻,首先攻占194高地,我们从右侧进攻首先攻占191高地,然后再向248高地发起合围,一举夺下整个滩头阵地。我们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山头的形态,记住它们的特征,以便在过河后能准确的找到它们的位置发起进攻。 
用连长的望远镜,能清楚的看到这些高地的形态和越军在山上修筑的工事,山下的防御障碍也清晰可见,有两道铁丝网在前面阻挡着我们的进攻的路线。连长说:“铁丝网前还有越军布下的地雷区,铁丝网后有越军挖的壕沟等多道障碍,阻挡我们步兵的进攻。雷区前的草丛和植物有利于我们隐蔽,一排长你看到没有!”“三排长,你们的破障班要选择在191左侧的位置破障,那个地方248高地的火力够不到!这样你会容易些!”。“大家看到没有,191左侧那个斜坡比较容易上去,我们可以从那上!”连长很激动,不停的在想办法、不停的在调动大家的思路,不停的说着他的想法和方案,他想让他部下明白他的意图和选择的攻击方案。几个排长当然也没有闲着,不停地向他提着问题,不停地在提出自己的想法,又不停的在向班长们交代着要这样、不要那样的话。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回到了驻地。为了让全连士兵配合的更好,上级要求我们全营、全连必须在相似地形上反复演练。 
要在这橡胶林里找到一块相似的地形谈何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由五个山头连在一起的地方就算是相似地形了。也行呀,只要能让部队连续的攻山头,目的就达到了。(我想,那个时候当官的就是这么想的。)从那以后,我们连队自己练了好几次,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全营只合练了一次。在那密密的橡胶林里,人能带着装备爬上山去就不错了,哪还有劲冲啊!但合练的时候大家还是拼了命的往上冲!不惜自己的汗水和体力。 
为了适应全天候的作战,我们在夜间也开始了训练,主要是练夜间各班、排之间的配合,要求我们掌握各种联络方式,如口哨、青蛙叫、狗叫、鸡叫以发声为信号的联络,还有以灯光为信号的联络方式。用摩尔斯电码编的短语你更是要牢记,什么321,向我靠拢,333,向前冲,555,注意隐蔽等等。是啊!都要考虑的很详细!因为我们如何突破红河还没有确定,是强攻?是偷渡?还是偷渡不成改为强攻?不管怎样决定,不外乎是这三种方案里的一种。要采用哪种方案不是由我们营来决定的,也不是由我们团来决定的,我想要决定这个问题,怎么也要军以上的领导来决定吧! 
我们每个士兵都非常想早知道选用哪种方案打过红河,什么时候发动进攻。因为在我们的心里不外乎是这样的心理意识:那就是可以知道自己会怎样的去牺牲。我希望采用强攻方案,就像我军突破长江一样,浩浩荡荡的展开一线的冲锋舟,在我军强大的炮火和飞机掩护下,向越军发起进攻,越军也不停地向我们反击。红河中炮声隆隆,水柱冲天的场面多么壮观。虽然那个时候没有看过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中诺谩低登陆的镜头,但脑海里想象的就是那样壮烈的场面,就是我们死!也是死的那么的威风。 
我不想偷渡,因为那个土地我从没有上去过,黑黑的夜里要是掉在了越军的陷阱里怎么办?被越军的竹签扎死?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就是找到了你的尸体,也会觉得死的没有面子!你看看,杨小风掉在了越军的陷阱里被竹签给扎死了。我的妈呀,多没面子!就是没有掉下陷阱,你认为是偷偷的过去了,要是越军发现,有意的把你放过去,在黑夜里围着你一顿暴打,你不死的很冤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你就死在异国的土地上。咳!难受啊! 
我也不想偷渡不成改为强攻,那跟偷渡没什么两样!说不定比偷渡时死的还惨!…… 
我们大家都在琢磨着,想象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他们除了想见他们的父母、老婆、孩子、恋人、朋友外,他们还在想他们如何去面对死亡和战斗!谁也不知道首长们会作出怎样的作战方案让我们去实施,谁也不知道首长们会在哪天发布命令要我们向越军发起攻击,只是一天一天认真地训练着、想着自己心里所想的事。 
在所有的这些进程中,有一事忘了给大家交代,那就是我们在训练中度过了1979年的春节。过年喽!大家拿着饭盒在炊事班草棚外边排着队,等待着开饭。吃饭前排队唱歌、吃饭时肃静,这是每个当过兵的人都知道的习惯,可这一天我们是开放的,没有人约束的。连长、指导员在开饭前就向大家宣布,菜的品种不多,但数量管够,想吃肉有的是,让你们吃个够! 
那天我的印象特别深刻,连队里吃的是木耳肉片和干豇豆炒肉丝,整整炒了两大锅,用大棒子骨煮的汤。随便你们吃吧!大家还记得我前面讲的那位老民兵吧,对!就是那位唯一留下来的农场队长老郭,他特意从附近的镇上弄来了好几壶白酒给连长,一定要犒劳我们这群大兵。我不喝酒,也从来没对酒产生什么兴趣,但那天,我也做出了一位酒中豪杰的样子,拿着我那军用洋瓷碗倒上一口酒和班里的战友们干了。 
“弟兄们,也许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咱们为这最后一个节日干杯吧!”是啊,谁知道下一个春节在哪啊!在那个时刻,大家的情绪多少显得有些凄凉和悲壮。小翻译和老翻译给大家讲着越南人也过春节的故事,可吸引力不大,大家好像更多在想家中的亲人,更多的在想过了春节该干什么。 
大年三十的晚上,全国人民都在吃着饺子和团圆饭,我们却在山林里默默的呆着,没有音乐声、鞭炮声,也没有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的欢笑声,只有我们一群男人的吼叫声。连队里为了调节气氛,全连集合在农场的一个大棚子里开了个联欢会,怎么个联欢呀,都是男人,没有任何带响的东西,有的就是枪械的碰撞声。但还是有一件高档的家用电器:熊猫牌收音机。这是当时发给每个连队作战时用的,连长把它拿出来放在大家的中间,让大家聆听那匣子里放出来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呢?大家想也想的到。 
连领导很快也发现并不能调动起大家的热情,于是,想起了那位小阿昆,“阿昆!你来个越南舞蹈给大家看看!”全连一起喝彩!小阿昆执拗不过,只好从命,但非要我来和他一起跳。他会跳什么越南舞?只不过是在越南接触外来文化多一点,整天和“郭尼该(意:女孩)”跳的现代舞罢了。“我们来跳乃恰恰!”就是现在的恰恰舞。“还有乃迪”就是现在的迪斯科。用现在的眼光看那些动作有些古老,这些动作我们现在都可以从早期的香港电影中看到,但在那时绝对是最新潮的!为了有个节奏,那小子嘴里哼着越南小调,身体不停的乱扭动着。这下全连的战士们有了兴趣,有节奏的鼓着掌,嚎叫着!在欢笑中渡过了那本是难熬的一夜。 
我们自那以后,便很快的进入了临战状态。每天晚上再也不能像平常那样脱了衣服,盖上并不暖和的被褥睡觉,而是全副武装,枪不离身,和衣睡在用稻草铺着的地上。上级要求我们随时准备战斗,必须这样!抱着那冰冰凉凉的“铁棍子”,卧在那草堆里,你说那样有多难受!有好多人晚上还是偷偷的把子弹袋给松开,将枪丢在一旁,尽情地享受甜甜的梦香。 
记得在进入临战状态时,上级要求把所有的多余物资整装后送。各班的弟兄们开始把自己的被褥和多余的用品全部打包,交由后勤运到后方保管。我们战士被分为四人一组,将四个人的东西统一打包,可能这样容易运输和保管。我与三个战士静静地将所有的东西集中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都要说到这些物品的处理问题。有一个叫袁学高的说了这样的话:“兄弟们,如果我死了,你们记着我的东西是放在第二层,你们要把它全部交给我的家人”。 
他是一位农村来的战士,我想,那里面或许有一些钱?或许这些被褥对他们家里很重要?“如果我死了,这些东西你们谁用的着就拿去用吧,反正我是用不着了”我这样说的话。 
我记得很清楚,那些东西就只有被子、褥子、蚊帐和两双解放鞋,还有两套军装及内衣,再有就是我的信件,记忆里有几块钱,那会儿的军饷是8元,没有地方用钱就留下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的依恋感,就是我家里也用不着。 
杀鸡用牛刀,但愿我们的部队会以排山倒海之势把小越南一举打趴下;但愿像连长说的那样我们就去收拾一下残敌;但愿我们都不要有太大的牺牲;但愿都能活着回来见到亲人;但愿我们都能再盖上这些并不暖和的被褥睡上一个好觉。但愿的东西太多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想过要再回来拿出这些东西,再来使用它们,我心里真有一种在收拾破烂的想法。不过有一点是非常明白的,就是想再多看它们一眼,因为这些都是自己生活用过的东西,以后你就再也用不着了,就像送别你的好朋友一样,分别总是痛苦的,尤其是家中的来信,我是展开读了一遍又一遍,看到他们的字体就如同看到了他们的人一样。“再看他们最后一眼吧,打这以后你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是这样念叨着。那一天,大家没有了喧嚣,都在默默的整理着,就连平时最爱说笑的人也老实了许多,大家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训练照常进行,晚上敌我之间的侦察与反侦察不断升级。你能很快的从收音机里听到消息,越南电台的华语广播清晰的报道着我军侵犯他们国土的新闻,几乎每天都有。其实我们很明白,那是我们侦察兵的所为。 
你也可以写家信,地址可以不变照样收的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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