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节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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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华一把将手提抢了回去:“你把那个吝啬鬼抢到手了?”
“嘿嘿嘿……”话筒里传来哥哥透着点狼狈的得意笑声。
“好小子,不枉我栽培你!”路西华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为表彰你的成绩,大王今晚会让你好好露个脸,快来!”
关上手提,路西华打量打量我,又打量打量前面又蹿又蹦的TOP BOY。
“有面巾纸吗?”魔王问我。
我摸摸口袋,还真有一包,于是递给路西华。路西华抽出两张,揉成两个纸团儿,塞进耳朵里,然后,再打量舞台四处的灯光。
“去,放火去!”他在我背上轻拍一掌,把我推上台。
在我向主唱冲过去的一瞬间,体育馆内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我知道那是路西华捣的鬼,他以前是学校剧团的灯光师,玩这个小菜一碟。
在这黑暗的瞬间,我冲到TOP BOY主唱身边,对着话筒发出一声尖叫,在我尖叫的信号下,一束聚光灯打在了主唱身上。
我看到主唱战栗了一下,有把手中的话筒扔出去的趋势,于是我并起食指和中指顶在他腰上,“你要是敢把话筒扔了或是不接着表演,信不信我开枪毙了你?”我老着嗓子贴着他耳朵问。
豆大的汗珠从主唱光顶上滚了下来。
“把话筒举起来,做出唱的样子。”我命令。
主唱脸色苍白地举起话筒放到嘴边。
于是,在万籁俱寂中,我开始放声歌唱:
“Der Holle Rache kocht in meinem Herzen……”
突然间,四周围不断亮起闪光灯,那是号称“狗仔队”的娱乐记者群在抢新闻。
嗯,我相信,明天的头条一定是“TOP BOY完美演绎花腔女高音”。
啊,周围真是安静啊,安静得如置身于平静的海洋之中,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境界,听众完全被我甜美的歌声陶醉了。
咦?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哦,原来是一个可乐的软瓶,不要紧,反正只有一个,而且是砸在TOP BOY身上,我的风衣上只溅了几滴。
阳春白雪嘛,总是曲高和寡的。
听听,女孩子们还是很热情的,在从陶醉的状态中回过味来后,她们现在开始尖叫并以向台上掷闪光棒和可乐软瓶表示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不过呢,虽然大多数东西是砸在主唱身上,但我和他挨得实在是太近了,所以不免了也溅了很多棕色可乐在身上。这让我,爱干净的小魔女拉拉实在不高兴,所以,在又一次被溅上可乐后,我只好退下台来。
当我的声音从话筒中消失后,全场也突然间安静下来,聚光灯还是打在TOP BOY主唱身上,他穿着被染成棕色的白色闪光跳舞服呆呆的站在台中,脚边散落着一大堆空瓶和闪光棒,好久以后,主唱突然间的放声大哭打破了满场的宁静:“哇——我发誓——不是我——”
当我湿淋淋地走回路西华身边时,看到他正咬着嘴唇乐。
“魔王大人笑什么呢?”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巾纸,边擦身上的可乐边问。
“没什么,”路西华冲着我温和地笑,“只是看到有人做了我很早以前就想做而没能做的事。”
他在说什么呢?还没等我仔细问路西华,我看到一个身影从他身后冒出来。
“魔王大人,我来了。”哥哥象一摊泥似的跌坐在我们面前,顺手一把扯住我穿着的风衣下摆,“我的风衣呀……”他带着哭腔叫道。
路西华同情地拍拍哥哥的肩,“奥里西斯,现在哭也没用,如果你不想你身上的名牌变成和你妹妹身上的风衣同一下场,最好到后面去换付行头。”然后,他对我说,“拉拉,陪你哥哥去,顺便给他解释一下我们的行动计划。”
“路西华大人不去吗?”我问。
路西华一笑,“我要在这儿确保骚乱。”
哥哥还在拉着自己的风衣哭,我索性拖着他往后边的服装间跑。后台已经乱成一锅粥,虽然我们隐着形,可还是被跑来跑去的人撞个够呛。
TOP BOY的成员个子都没哥哥高,好在他们的服装都是宽松的灯笼裤和大褂子,看不出身材,所以哥哥可以凑合着穿,但鞋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只好把最大的那双鞋的前后割开,哥哥的脚趾便若隐若现。在找衣服的时候,我向悲痛欲绝的哥哥说明了计划,我那臭屁哥哥在听到美男计时突然间来了精神,不再忧伤也不再彷徨,这使我意识到虚荣心是医治他这种人的良药。
但是,让哥哥脱下梦特娇的丝织衬衫换上化纤面料而且做工并不精细的流行服饰可实在不容易,哥哥用细皮嫩肉的手指头捻了捻舞台装的面料后为难地看着我说:“怎么办?除了纯棉和丝绸,我穿别的料子很容易过敏呢!”我把他一脚踢进更衣的帘子里:“回去我给你找药吃。”我安慰他。哥哥又把脑袋从帘子上头伸出来,“但我对药品又过敏呢!”我把他的脑袋也按回去:“大不了浮肿一点,但和保护名牌衣服与得到女孩子的仰慕比起来,还是值得。”
我想我这句话是打动了哥哥,他乖乖地换了舞台装,把他的名牌小心地用袋子包好,递到我手上。顺手递过来的,还有一个牛皮纸袋。
我认识这个牛皮纸袋,这是用来装死人灵魂用的。用来接死人灵魂的口袋有三种,纸袋、布袋和皮袋,不同的质地,躺在里面的灵魂在被死神运送时感觉到的舒适度不同,因而租用它们的价钱也不一样。灵魂根据生前的行为不同,散发出来的味道有香有臭,坏事做得越多的灵魂就越臭,而这种灵魂通常是下地狱的,在运送的过程中常常会把口袋也弄臭了,本着对每个灵魂负责的魔道主义精神,这种口袋是不会循环使用的。但是世上的灵魂那么多,长期下去,完全由魔界负责口袋制作的费用实在是一件沉重的负担,所以,经过魔界长老院上院下院的一致通过,从我哥哥那一届死神开始,口袋的制作费开始向被运送的死人灵魂收取,也就是从死人进地狱后做工的工资里扣取。通常死人们租的是布袋,虽然它不象皮袋子那么结实舒服,但它价格适中,如果不是对将来打工的工资有太高自信的灵魂是不敢轻易租用皮袋的。至于在运送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抗震效果的纸袋嘛,除了象这次这样的吝啬鬼和一些实在穷惯了的倒霉蛋,一般是租不出去的。
我接过牛皮纸袋,虽然哥哥已经把它封好了,但我还是很小心的把它提在手里,因为没进地狱也没上天堂之前的灵魂是很不稳定的,如果他生前死得不甘心,一不小心放出来,很容易附在周围的物体上。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吝啬鬼会认为已经赚足了钱而死得甘心,所以,我手上是个危险物品。
“你要小心。”虽然哥哥知道我是见习死神,还是不忘叮嘱我一句,“米伽勒随时可能过来抢的。”
“不可能!”我把牛皮纸袋牢牢攥在手中,“能从我这儿抢走东西的人还没出现过呢!”
哥哥咧嘴笑,与我从小到大共同生活的经历使他十分明白这句话的正确性。
“我的形象怎么样?”哥哥把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个酷酷的眼神望着我。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的头和你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我不客气地回答。
“我可对我漂亮的长发相当有自信。”哥哥仍然摆酷。
“和头发没关系,是本性不符。”我有些迷惑地说,“好象差了点味儿。这是为TOP BOY专门设计的衣服,你这样出去是赢不了他们的。”
“哦!”哥哥恍然大悟的向我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弯腰从他一直随身携带用来装高尔夫球棒的长袋子里拉出了折叠大镰刀。因为死神的工作全天候,而通常使用的大镰刀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哥哥有时候出门就带这种轻便型镰刀。只要象拉水果刀一样向两边轻轻一拉,刀面和刀柄就分开了,刀面折了三层,刀把儿就象折叠式钓鱼竿那样可以一段段拉出来。哥哥熟练地三两下把大镰刀拉开架好,往肩上一扛,神气活现地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沮丧地敲了敲脑袋,没办法,死神就是死神,一架上镰刀,什么味儿都出来了。
“可是,你这样一上台不就露馅了吗?”我没好气地问。
哥哥冲我眨眨眼,“你怎么糊涂了呢,路西华本来就是要让魔鬼亮相的嘛。”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哥哥后面回到前台时,体育馆里哭喊声响成一片。我们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但路西华绝不会什么也没做的,否则不是那样一张得意的脸。也不知道路西华从哪里弄到一包薯片和一杯可乐,正滋滋有味地坐在舞台边边嚼薯片边喝可乐边看TOP BOY在台上硬撑着表演。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挺佩服TOP BOY的,因为路西华做了手脚,在舞台四周设了看不见的屏障,所以他们没有办法退台,而台下的工作人员也冲不上去。虽然是被逼着演下去,不过在这种颜面丢尽的情况下还能继续表演,不能不说是训练有素。只可惜他们大概假唱惯了,所以真正边跳边唱起来,没多久就开始传来粗重的喘气声,这不能不说是给他们忠诚歌迷的一大打击。
我让哥哥在舞台出口处等着,自己拎着包来到路西华身边。魔王大人大概觉得在手下面前吃零食有些丢脸,赶紧把薯片放下了,“可以上台了吗?”魔王问。我点头,看到路西华把薯片递给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魔王咧嘴一笑,“那就进行计划B阶段吧。”他拔通哥哥的手提,“奥里西斯,从现在开始换耳机听我指挥,灯光一灭你就冲到舞台中间去,把你全部的魅力施展出来。”
哥哥很高兴地应了一声,带上手提的耳机,把手提放进衣服内袋。
路西华转头面对我郑重地说:“我数三下,给你十秒钟时间清场。”
我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也做好冲上场的准备。
“一!二!三!”
全场灯光忽然全灭,舞台上传来砰砰声。
虽然我和哥哥平时有些嘻皮笑脸,但行动起来绝对是魔王大人可以信赖的手下。所以当十秒钟后当一束柔光打在舞台中间的哥哥身上时,舞台上已经没有TOP BOY的影子了。
当我气喘吁吁地回到路西华身边时,他正在给哥哥做指导。“左边九点钟方向,回头笑,要笑得酷!”
当哥哥拄着大镰刀向左边九点钟方向回头酷酷一笑时,那个方向场边的大风扇吹了起来,路西华在控制了全场灯光后又控制了全场的道具设施。呼啦一下,哥哥的长发飘飞起来,他就势一甩头,单膝跪下去,用慢动作的节奏拾起地上的麦克风。
“两点钟方向,甩头!”路西华命令道。
“刷!”哥哥一头甩过去,又是一个酷酷的造型。
“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难过地遮住眼睛。
“因为你看你哥哥的眼光和其他女孩子看他的眼光完全不同。”路西华笑着说。
“这是好事,否则是种罪行。”我撇了撇嘴。
开始是小小的嗡嗡声,后来,在哥哥的几个酷相扮完后,嗡嗡声越来越大了。我知道后台乱了套,但没有一个人类可以控制得了这种局势,而且,我知道电视传播也一定把我们的魔界第一帅哥形象传了出去。
一个偶像就这么诞生了,在这个注定要推出接替TOP BOY组合的新人的夜晚。
“哇——”少女们从沉重的打击中渐渐恢复过来,开始向我的臭屁哥哥狂呼。
“名字!名字!名字!”少女们开始有节奏地叫起来,整齐的声浪一波盖过一波。
“DEVIL——”哥哥拖长了声音回答。
“好!”路西华快乐地表扬哥哥。
“DEVIL!DEVIL!我爱你!DEVIL!DEVIL!跟定你!”少女们想都不想就立刻接受了这个名字。
“女人善变。”路西华叹了一声,我想他还记得刚刚少女们对TOP BOY的欢呼声。
“唱歌!唱歌!唱歌!”女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得象有指挥似的。
“你哥哥会唱歌吗?”路西华突然想起这件事。
“会唱而且爱唱。”我咧嘴笑,“但他是音盲。”
路西华立刻对着手提喊道:“奥里西斯,你要是敢唱一句,我扯烂你的嘴!”
话筒里传来哥哥为难的声音:“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理会群众的呼声吧。”
我凑到手提边问:“说唱乐你会吗?”
“不会。”哥哥干脆地回答。
“这样,呆会儿音乐一起,你只管编顺口溜,说得越快越好,说得别人听不清最好,从头说到尾,跳到尾,这就是说唱乐。”我解释道,向台上走。
路西华一把揪住我,“你干什么?”
“去伴奏啊。”
“你会弹琴?”
“不太会。”
“那你还伴什么?”
“反正这帮女孩子也不是来听音乐的。”我呲牙一笑,路西华松了手,我便走到电子琴前按开了。我上去猛弹一气,而在我嘈杂的伴奏中,突然间,哥哥将手中的大镰刀一挥,边舞起我们死神家传统的镰刀套路边快速地表演起说唱乐来。
“我砍你的脖子啊砍你的头,
砍你的脚来我砍你的手,
砍来砍去砍不完啊,
把我的镰刀砍钝了口。”
我看到可乐汁从魔王嘴里喷了出来,喷出老远,然后他不顿脚伤,暴跳起来:“闭嘴!太血腥了!少儿不宜!”
“呀——”整个体育场沸腾起来。
“可是她们喜欢。”哥哥停下来,怯生生地指了指下面。少女们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在煽情呢,哥哥所指处,叫声更响了,有小女生晕了过去。
“够了!”路西华气哼哼的叫道,“不知道现在地狱暴满吗?我不希望因为你的教唆再给我增加这些臣民!现在开始进入计划C阶段!”
我楞住了,“魔王大人,没C阶段耶!”我提醒他。
“C阶段,摧毁新偶象!”路西华大声宣布,“开玩笑!我又不是给这些丫头带开心来的!实施第二次打击!”
“魔王大人,您真是万魔之首耶!”我哭笑不得地赞了一句,魔王大人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有C阶段的计划吧,不过这主意实在是妙。
“让我再享受一下好吗?”哥哥有点不知足。
“不行!”魔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离开电子琴,从怀里掏出小刀。
“你干什么?”哥哥虽然在应付台下的欢呼,但他看得见我的动作。
“听说过人类的甲壳虫乐队吗?”我问。
“听说过。”
“知道他的主唱列侬被歌迷杀死的事吗?”我问。
“绝!对!不!可!以!”哥哥不管台下的欢呼了,跳起来就跑,我褪去隐身,跟着就追,魔王大人适时的用两束灯光追逐起我们的身影。
“站住!”我高喊!
舞台下骚动起来。
“不行,你的刀削过鞋子的!”哥哥逃得跟兔子一样快。
“笨哥哥,又不是真刺,你装着被刺中就行了。”我快追不上了,急得大叫。
“是的哦……”哥哥好象突然间醒悟过来,猛地停下来。
啊?!为什么要突然停步啊!
“笨蛋哥哥!”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收势不住撞在哥哥背上。
哥哥发出一声惨叫,我肯定这声惨叫人类的少女们也听见了,立刻台下哭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