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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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好人家的男子。”淡淡的声音说着大家心里已经隐约猜测到的事实。
水潋滟点点头,只是有些奇怪这看不见的人怎么会有这个猜测,自己也是在见到男子身上的衣衫后才略微有些好奇的猜想,而他???
一声轻哼:“别以为瞎子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瞎子眼睛不好,鼻子却灵的很,他身上的脂粉味,和刚刚马车经过花街柳巷时里面传出的味道一样,虽然淡了不少,换了些更好的香粉,却掩不掉那常年熏染的气息。”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有着敏感的心,自己也是在看见他的言行举止中习惯性的一些烟视媚行却刻意的遮掩时,才隐约猜测到的,应该是自小的调教,只是,他怎么会有那样的一块金牌?难道这就是他遭到追杀的原因吗?
站起身,将怀中的宝宝交到滕扉雪的手中,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暮衣,有把握带我进皇宫吗?今夜,我们夜探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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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苍露国’皇城,寂静的近似森冷,只有偶尔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才让人感觉到庄严的气息,整齐的队列在有序的巡逻着,不放过一丝的可疑。
远处传来更鼓声在预示着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两条人影,或者说是一条人影紧搂着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轻巧的从大殿顶上飞跃而过,没有惊动任何人,有如狸猫般穿梭于各个殿内,寻找着可能的方向。
直到一个昏黄的灯光远远的在夜色下传来,才给在偌大宫殿中寻找的两只苍蝇定了方向,不管是谁,先抓来问问皇帝在什么地方,打定主意,水潋滟一个示意,黑色的大鸟落在殿定。
顺着殿顶的缝隙,一个金色的身影印入眼帘,居高临下,看不清面目,却能感受到那份认真,已是三更,依然在心无旁骛的看着奏折,不时提笔圈点批示着,估计不愿有人打扰,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金色的人影正低头苦思着,前线和‘扶风国’的战役已经到了胶着状态,取舍之间,一阵憋闷涌上胸口,不禁低头捂胸轻咳着,再抬头,身前已经落定一个黑色的人影,而颈项间,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已经架上。
“不要妄想叫人,我想剑应该比你的声音快,在你的侍卫赶来之前,我应该能先刺杀你再从容退去。”水潋滟好整以暇的看看面前的女皇,不愧是‘苍露国’执政二十余载的女子,即使在如此情况下,依然没有一丝慌乱和惊怕,眼中的威严之色,若是平常刺客,只怕会忍不住躲闪那逼视。
“你要什么?”慢慢的吐出几字。
水波潋滟的杏仁眼中流转出一丝敬佩之色,看这女皇,四十出头的年纪,威严的凤目边已经有了丝丝细纹,却更显岁月雕刻的庄重之色,如此年纪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却自有其魅力,雕金龙椅衬托着她稳如泰山之姿,更是庄重,那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的轻咳还是被大胆的闯入者挟持的气愤,布满寒霜的面容上竟然有一丝奇异的红润。
“你就这么容易判断出我只来要东西,而不是他国派来行刺与你的刺客么?”娇笑中,水潋滟没有一丝惊慌,倒是对着女皇有了一丝丝好感,她比那个‘晨阳’之主看上去顺眼多了。
“若是刺客,此刻便不会与朕多话了,你只是挟持朕,定是问朕讨要什么条件罢了。”女皇的眼中的镇定不是假装,而是早已看穿了的了然。
既然目的已经被揭穿,水潋滟就不在多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要求抛出:“我要你御花园中的‘天神心’,治我爱郎的脸。”一句话说完,她定定看着女皇的神态,若是有一丝不对,她就准备直接点了这女皇的穴道,然后去偷。
精心保养的脸上有闪过一楞,然后直接失笑出声,“姑娘,这‘天神心’虽为朕园中名贵之花种,却也没有重要到如此地步,让你挟持当今天子索取,你若要,以你的工夫,进园拔了便是。”
水潋滟的脸上划过一抹羞色,幸好被黑色的面巾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皇上的花园太大,小女子怕寻到天亮也寻不出那东西,只好麻烦皇上想个办法直接叫人送来,这样比较方便。”
轻轻的笑声从女皇的唇边逸出,“这倒简单,不过,朕给了你‘天神心’,再让你就这么从容离去,岂不让人看轻了我‘苍露’大内?”
话音刚落,“铛!”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颜暮衣架在女皇脖子上的剑被一股突然而来的大力荡至一边,再想提剑而上时,女皇的身前已经落下一人,而就在这瞬间,数条身影已经将水潋滟和颜暮衣围在当中。
该死,一国之君,若是身边没有护卫之人,只怕早就被人刺杀了数十次,虽然此刻先机已失,人也被团团围住,水潋滟靠着颜暮衣,却没有一丝惊惧之色,只是有些责怪自己的大意。
威严的唇边扯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对着场中的两人颔首轻道:“你既为夫求药,也无伤朕之意,朕亦不愿为难于你,东西朕会给你,只是这犯上之罪,少不得要你吃一顿皮肉之苦,不知这惩罚,你可接受?”
笑意盈盈中,水潋滟点着头,“皇上有赏有罚,不轻言杀人,也不随意放任离去,确为明君。”这话倒不是为了自己求饶的讨好之言,便冲只是揍自己一顿就免了挟持之罪,还将‘天神心’奉上的大度,就值得自己这么一赞。
“不过。。”话锋一转,水潋滟扬起明眸对上那威严的凤目,话语中明显有些无赖之味:“皇上如此大德,小女子铭感五内,只是,小女子亦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只希望用样东西换取这不打之恩如何?”
女皇的眼中明显有了诧异之色,这些许年来,多久不曾见过如此大胆女子,自己放其一条生路,竟然还讨价还价,“朕身为一国之君,有何东西是朕得不到的?”
玉手插进怀中,对面的人影同时身形一动,将女皇挡了个严实。
“哧~”轻笑摇头中,手中已经多了一面金晃晃的牌子,而一直喜怒未曾形于色的女皇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你从何得来此物?”声音已不若初始的淡定,而有了点点紧张。
“昨日初入‘苍露’,见一绝色男子被数人追杀,而这个,就是他身上携带之物,小女子若没记错,这金牌上的‘天佑苍露,上应篆之”八字中的上应二字,便该是皇上您的年号,所以小女子斗胆认为,将此物还给您,能否换取皮肉之苦?”
偷笑中望着呆坐在龙椅上的女皇,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那蓝若,和这女皇之间定然不简单。
座上之人深深的几次呼吸后,镇定的开口:“那男子现在何处?”只是那话语中已经有了不明显的颤抖。
故做可怜的四周望望,水潋滟轻轻的开口,“皇上,您还没说打不打呢,这‘天神心’。。。。”顿住不言,只是望着座上的人。
“去御花园中带株‘天神心’来与这位姑娘。”侧脸对着身边的人低低的交代,随即人影闪出殿外,领命而去。
“皇上,这人既然将东西交给了我,小女子也不能肯定这东西是不是就一定是您的,毕竟。。。人家只说是一富庶官家给的信物,小女子虽答应将其交还主人,万一这寻错了人。。。。?”挑眉看着座上的人,明显一付看好戏的表情。
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女皇轻轻的一叹气:“姑娘,皇家秘密,你为何一定要深究?这与你并没有太大好处。”
“皇上你该知道我并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出手救下那个大麻烦,不过你若是觉得他不该存在,我回去一剑结果了便是,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无聊的抠抠手指头,水潋滟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
“不用,我本不想将他卷进宫中,却不料。。。”一声叹息后,女皇的声音已经有了缕缕柔情:“那是一年半前,朕登基二十载,想偷出宫看看‘苍露’在我统治下是如何的繁华,便微服出巡,却在‘渡情湖’畔遇见一年轻男子遭人调戏,朕出于好心,令侍卫相救,朕永远忘不了他那含泪眼中的哀怨,本以为在凤后去世后不会再动的心,却在那一刻有了动摇,因为身份问题,朕只说是富户之人,进京寻亲捐官而已,对他,亦因为年纪问题,不敢有其他妄想,却偏偏有些难舍,定下了每月相聚之期,每每对自己所说的只将其当做蓝颜知己之言,一次次的被自己的奢望打破,终究,终究我还是。。”
水潋滟面纱下的嘴一撇,心中暗道,还能是什么,把人家吃了呗,不然那肚子里的宝宝哪来的,没想到这女皇竟也如此多情,连有自己名号的东西也敢乱送,也幸好那家伙傻的可以,什么都相信她,沉浸在爱中的人,果然个个都痴。
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女皇的眼中已是款款深情的怀念:“数月之后,‘苍露’与‘扶风’开战,我沉浸国事无暇顾及其他,再醒悟之时,约期已过,此后派人数次寻找,甚至长期在‘渡情湖’畔等候,都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掉转头看着水潋滟:“姑娘,既然你已寻到他,能否告诉朕,他。。还好吗?”
夸张的猛点着头,水潋滟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似乎非常不经意的丢出一句话:“好,好,好得很,刚生产完,身子有些虚,不过死不了,宝宝不错,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飞快的从踏门而入的人手中接过‘天神心’,娇笑的欺进颜暮衣的怀里,黑色的人影迎风而去,徒留咯咯的娇笑声随风送进那依然在震惊中的女皇耳内:“西郊三里,黄泥篱院。。。。”
义弟若蓝
大清早神清气爽的水潋滟,一想起昨天夜晚的经过,依然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半夜一回来,就直接一脚踹开滕扉雪的门,哪管什么男女之别,直接将‘天神心’往他怀里一塞,根本懒得去看那个因为她的无理而彻底呆滞的人,又如旋风一般卷出了门,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没有睡上两个时辰的人,却还是天一微亮就起了身,一想到暮衣的脸很可能得到恢复,很可能能听到他低低的对自己说着话,她就神采飞扬,低头间,一个人傻傻的笑着。
在木门上轻扣了几下,她直接推门而入,而床上的人儿显然早已醒来,正慌张的在床榻上翻找着什么,看见她的进门,又急忙坐回,送上一个抱歉的笑容,还有着丝丝羞涩。
“对不起,适才找些物品,没有听到姑娘进来的声音。”对上她的大方,他这已为人父的男子倒是更形稚嫩。
不在意的回给他一个坦率的笑容,“身体可好些了?”
一句话,让他的脸上又飞上了一抹红色,点点头,看着一旁好梦正酣的孩子,眼底是满满的温柔:“姑娘的救命之恩,蓝若无以为报,只是蓝若和这孩子给姑娘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待过数日,蓝若一定带其离去。。。”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水潋滟一句话打断,“那你一个男子,如此身体,你是想玩死你自己,还是想玩死这个孩子?”含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继续步步紧逼:“看你身无分文,难道你想带着个孩子又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看见他猛然抬起的脸,脸上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她心头了然,自己和滕扉雪果然没有猜错,只是这个男子,出身青楼,那身上藏不住的纯真之气,确实令人动心不已,毕竟,玷污一份纯洁的美好,是人类存在心中的隐隐兽欲。
“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名声,难道你想这孩子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若是他日孩子的母亲知道了你的出身,知道你如此对待你们的孩子,她会怎么想?”继续不放过的逼问。
在她逼视的眼光中仓皇的低下头,嗫嚅几下,如蚊讷的声音响起:“可是,可是我不能一直依赖你们啊,而且,而且孩子的母亲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生怕在她的眼中看见对自己的鄙视,出身青楼,未婚生子,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人尊重的地方。
“你跟她母亲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清倌吧?”她已经能很肯定这一点,如此羞涩的人,能让女皇都走眼的神情,若真的是风尘中打滚的人,是不会有如此稚嫩的反应,是不会有如此清澈的眼。
仿佛被她的一句话带回到了曾经的甜蜜中,他的脸上有着回味的笑容,那是心头的点点幸福,是为了爱人无怨无悔的执着,“那时候我虽是‘蓝颜阁’的当家头牌,阁主却一直没有急着让我开苞,说是为了培养我,这么多年花的钱希望能用叫价的形式拍出我的初夜,而我看着日期的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这样的日子有了恐惧和害怕,我不能想象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压在我身上的样子,我一想到自己‘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就觉得恶心万分,于是独自跑去‘渡情湖’畔散心,却不料这容貌又惹来了狂蜂浪蝶。”
水潋滟心下暗忖,那女皇果然没有欺骗自己,他们的相遇纯粹是巧合,那分别呢?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后来出现了一位女子,她让身边的护卫打跑了调戏我的登徒浪子,还一直哄着我,那时候,就觉得她那形象,真的好威严,好高大,可是我知道,能带如此武功高强的护卫在身边的,定然不是等闲人,我不敢说自己是青楼之人,只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略通诗书,每当她和我谈论起诗词的时候,听着她的言论,谈笑间有种海纳百川的胸怀,我就更加的尊敬她,也更加的自卑,这样的人,也许就是朝廷的某位高官吧,那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之感,绝对不似普通富人,我没有去探听过她的过去,也不敢探听,怕听到令我觉得不敢高攀的身份。”淡淡的愁绪飘起,水潋滟仿佛看见一个怀春少年望月相思的情怀,谁说青楼中人没有真心,自己面前的男子,不但有,而且痴的可叹。
“后来我们就约定每月在‘渡情湖’畔见上一面,每一次去见她,我都很矛盾,我知道自己的心在沉沦,可是我无法控制,每月,就期盼的着那天的来临,相见之后,我又陷入无边的惆怅中。”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无论你地位身份,感受到的甜蜜和痛苦,都是一样的,水潋滟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也不禁有些黯然。
漂亮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点点红晕,显然他的回忆已经到了最令他颗骨铭心的时刻,“当她将我揽进怀抱的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老天竟然会如此眷顾我这样的人,我乞求的幸福真的会降临,我贪婪的享受着她每一刻的温存,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刻进心里,真的希望,就这样一直到永远,后来,我偷偷的服用了‘长生果’,我想要一个属于她的孩子,根本没有去想那越来越近的‘出阁’之日,当我惊喜的发现终于了身孕的时候,她却突然失去了消息。”笑容中,是已经忍不住滴落的泪水,情人间最甜蜜的回忆,却往往是分手后最刺心的针,在惨笑中独自品味着两个人的幸福,在哭泣中,告诉自己坚强抬头,曾经努力的每一步,不后悔。
默默的递出手中的绢帕,擦拭着他的脸,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他继续娓娓说道:“当我再回到‘蓝颜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阁主知道了我已经有了孩子,他将我关了起来,希望我能打掉孩子,虽然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但是这张脸,应该还是能赚回不少钱的,他不敢强逼我,毕竟花了那么多钱,若是逼死了,他得不偿失,只能慢慢的和我耗着,等我再一次逃出‘蓝颜阁’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靠着身上仅存着的一些银子,我东躲西藏到了怀胎十月,只是,身上再无分文,当我实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