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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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幸福
一
起风了,变天了。
萍子昨天傍晚才从家里回来。黄晓松原来是要去长途汽车站接她的,可公司临时有事就给耽搁了。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住处,她面色有些沉重,总是欲言又止。黄晓松有些沉不住气,心想肯定又是我没有去车站接她,不高兴了。便说:“我知道你又生气了,可我并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我确实是有事走不开的。”萍子把头扭到一边说,你的事是不是永远比我更重要?黄晓松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凭心而论当时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没去接你也知道回来,可公司的事情却必须处理的。大概是没有听到他的应答,她便孩子般的开始抽泣起来。黄晓松的心有些发软,他掰过她的脸,俯首去吻她脸上的泪,没想到她会强硬地推开他的脸。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黄晓松又羞又恼,强烈的自尊心迫使他放开她。他站起身来,走两步到窗口,背对着她,脸朝着窗外。她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无论做什么事情你永远是以自我为中心,我的感受永远不重要!”
面对她的哭诉,黄晓松真的不知该如何表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烦。有时候,他觉得女孩子的想象力实在是丰富,丰富到让男人望尘莫及,莫名其妙;她们总是有足够的智慧把两件或多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挂上钩,并上纲上线,搞得你永远牵不出头绪,到头来只好让其乱成一团,自嘲地说句,随她去吧。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为什么你又要接受我的爱呢?”萍子似乎越说越伤心。
黄晓松有些忍无可忍,大声反驳她说:“你简直不可理喻!就因为今天没去接你,就说出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你不会是借题发挥吧?!还有啊,我不爱你,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你这样说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可是,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争吵不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黄晓松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黄晓松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还该说什么。萍子还在不停地呜咽。今晚的风出奇的大,在窗外呼啸着,狼嚎一般。夜潜伏在屋里,静默着,象一条毒蛇啮食黄晓松的思想,让他有一种窒息的幻觉。
“我看你对我也是无话可说,没有我,你的地球照转。”萍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我什么时候说过现在要结婚?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想太早结婚,现在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我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结婚了。可新郎不是你!”萍子对黄晓松挥了挥粉拳,象在示威。
“现在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该生的气也生了,不要再无理取闹,冷战到此结束吧。”公司的那些烦心事已经把黄晓松搞得晕头转向,他实在是没有耐心和她这么闹。
“我再说一遍,我是认真的,我也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真的要结婚了,你烦是吧?我现在比你更烦!”萍子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黄晓松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震惊还是愤怒,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我们天天在一起,你却跑来告诉我你要和别的什么人结婚了!”
听着萍子絮絮叨叨的诉说,黄晓松才大致听出了一些头绪:已经去意大利四年的李海英,她的前任男朋友,突然回来了,春节的时候跑到她家去提亲,说是要马上要娶她。她的父母已经同意了。她自己还没有决定,对方说给她十几天的时间考虑。
黄晓松听完她的叙述,肺都要气炸了,想骂一句什么也却没骂出来,倒是没来由地大笑起来说:“我看你还是嫁给那个人更合适!”
“这可是你说的?”萍子大声地反问。
黄晓松比她更大声:“没错,是我说的!”
萍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拎起包夺门而出,等黄晓松反应过来,门已经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他想去追她,可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挪不动步子。他就这样在窗前定格了。好象没有思想也没有了感觉,黄晓松把微启的窗拉开些,风似乎更大了,他禁不住在寒风中打一个冷颤,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今年的正月是少有的冷,冷得他不知该如何抵御风寒。他瑟索着拉紧了窗门,走到沙发旁坐下,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他捂着胸口横躺在沙发上就想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能想。黄晓松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便起身到卧室拿了被子出来窝在沙发上躺着。他闭着眼,试图就这样静静地理清一下思路,然而越是想让头脑清醒一点,脑子越是一片混乱,头痛得厉害,他抱着头用被子蒙住决心睡一觉,但愿一觉醒来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他真的睡着了。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参加工作后,象那天晚上那么容易就入睡了,还是第一次。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酒在黄晓松的脸上,暖暖的,又带点刺刺的逼着他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萍子的脸,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应当说是凝视比较恰当些。他猛然清醒过来,几乎是神经质的坐了起来。萍子问:“睡醒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听清。他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象一切都是个梦?”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黄晓松想她当时一定是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便起身说,我倒一杯水给你吧。她接过杯子深深地喝一口。睡一觉起来,黄晓松清醒了。看到萍子的那张脸,他便有一种罪孽深重的感觉,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萍子不说话,他没话可说。萍子一口一口地喝水,听着那直冒雾气的热水“咕咚咕咚”地从她纤细优美的脖颈流入她的体内,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妒意。直到她差不多把一杯水喝完,她说,你睡得真熟,几乎没有翻一个身。说这话的时候他发现她的声音清亮得多了。黄晓松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两眼盯着地板,“对不起”他说。虽然不敢看她,可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已经从自己的身上游移开了,因为自己某一部位的肌肉不再紧崩,有一种突然放松的感觉。
“对不起什么?”耳边传来萍子空洞的声音。“我,我、、、、、、”黄晓松的脑子突然又是一片空白,似乎充斥他的大脑和五脏六腑的,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聊。他依然无话可说。
“我其实已经明白了,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因为你可以任由我去嫁给一个什么你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萍子说。
黄晓松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发现她的脸还是没有表情。这时,他明白了,所有的问题,并没有因为他睡了一觉而消失。萍子由于一晚没睡和哭泣,眼睛浮肿,脸也是青黑的。看着这一张原本非常秀美的脸,他在想,为什么她此时此刻要表现得如此平静?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爱我。黄晓松等待着,没有结果。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他对萍子说,去洗把脸再睡上一觉,什么也不要想,公司有事要处理,我先去一下。
黄晓松下班回到家,萍子真的睡着了。望着她因熟睡而安静的脸,黄晓松陷入了玄想,如果她真的爱我,她怎么会想到要去嫁给别人呢?或者说她是真心爱我的,可我身上有许多她不满意的地方?也许—她是在试探我?那个关于“结婚”的故事是她虚构的?可她似乎也没有必要那么编呀!唉,这女人的心怎么就这么难懂呢。黄晓松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仔细想起来萍子好像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怨不停:我没有按照她家的习惯尊重她的父母,她到我家去的时候我父母对她不够热情,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买什么该死的礼物,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可这些,的确是如她所说,按她的标准他是没有做好。可他又无法按她的标准去做,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做不到,他们家乡的风俗习惯以及他从小耳濡目染所受的教育,已经是根深蒂固,他很难改变自己、、、、、、等黄晓松回过神来,萍子已经醒了,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他赶紧走到床边,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你一定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她转过身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我想吃你煮的东西,什么都行!”黄晓松说:“去买也是一样嘛,你知道我不会煮饭的啦。”“你是没有那份心意!”萍子有些不屑地说,又把他推了一把,去买吧。走在路上,黄晓松的肚子也饿得咕咕的叫,走到饭馆叫一份水煮活鱼和一份青菜让店主送到家里来。回来后,萍子说:“永远的水煮活鱼”。大概都饿了,俩人都吃了不少。
黄晓松把萍子想要分手的事情告诉了妹妹。妹妹说,她太看重钱了。会吗?看他没有出声,妹妹又说:“难道不是吗?她总在抱怨你没有给她买礼物,不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这和看重钱没有什么关系。”黄晓松不以为然的说,“这只能说是她不认同我的情感表达方式。”
“想想也是啊,她在你身上倒是很舍得花钱的,只要她有钱,什么她都会给你买。”妹妹悄悄地笑着。
“那你准备怎么办?”,妹妹很认真地问,“她对你是很好的,而且也很迁就你。”
“很迁就我?她是在迁就我吗?”黄晓松有些难以接受妹妹的观点,“她其实常常在抱怨我,倘若真的是迁就,爱是不会长久的啦。”
妹妹似笑非笑,偏着头看她哥哥,说:“我看你是有点自以为是,她当然是在迁就你!你冷静地想想,她常常在抱怨你,却又对你几乎是百依百顺。”
“可我觉得那是因为她爱我的缘故”说这话的时候黄晓松心里充满了自信。“她爱你,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你说得出她爱你什么吗?”妹妹不依不饶的说。她问这样的问题黄晓松有些纳闷,我难道还不值得女孩爱吗?一表人才,正直、诚实、有事业心,有自己的事业。“我不该被爱吗?你哥还不够优秀呀?”他很认真地问妹妹。
“可我在你身上更多的读到傲慢。”妹妹漫不经心的说,“她爱你,爱的肯定是你所说的那些优点,也许还有缺点;可她无法从你的身上得到温情的爱护。这也可能是她会想着去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的原因。”
“温情的爱护?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我还恨不得别人来爱护我呢!”黄晓松一点也不服气。“可不是吗?萍子就是在给你温情的爱护呀!你呢是在一味的索取,没有付出。这下糟了,她厌烦了,要走人了!”黄晓松觉得妹妹纯粹是在幸灾乐祸呀。
“不说了,让人看笑话!”黄晓松有些恼怒地甩下一句话走了。
由于工作的忙碌,黄晓松干脆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全力对付刚刚接手的一个园林设计的案子。忙碌中的人,与热恋的情人相似,最容易忽略的是时间。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在这一星期中,一切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提案很顺利的通过了,当晚,黄晓松便兴致勃勃的约了萍子去喝咖啡。
耳际弥漫着《天鹅湖》凄美的忧伤,在柔和的灯光下,黄晓开始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恋人,发现萍子的眼神里有一种难言的惟悴。他的心顿时被一种无名的歉疚攫住,动情的伸出双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她迎上他炙热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我爱你、、、、、”黄晓松的胸口顿时被一种强烈的情感冲击着,几乎要窒息。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上半身用双肘撑在桌面使劲拉长脖子艰难地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我们回去吧!在那一瞬间,黄晓松能感觉到萍子美丽的身体突然散发的热力,她脸红了,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低下头“嗯”了一声。黄晓松以极快的动作把绰绰有余的钱压在杯子底下,拉起萍子冲出了咖啡屋,任由咖啡屋小姐“先生找你钱”的莺声燕语在身后漂荡。
今晚的风依然肆无忌惮,月光却很好。夜在黄晓松的小屋里意乱情迷。萍子的美好让黄晓松心醉神迷,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只爱萍子。萍子很快就入睡了。她好象成就了一桩心愿,睡得安静投入,义无反顾。凝视着沉睡中爱人的脸,心中一阵一阵的暖流在涌动,强烈地冲击着黄晓松的身体,使他不能自持。她的身体又一次在黄晓松狂热的探索和爱抚中不安地扭动着,在半醒不醒间呢喃细语“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第二天中午,萍子回学校去了。
黄晓松觉得在昨夜之后,分手的困惑不会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在他的心目中萍子决不是一个轻率的女子。晚上他给她打电话,一接通她就急切地说“我正要给你打呢”黄晓松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不曾经历的,他突然想要结婚了。在很多时候,我们做出的决定往往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我们曾经找了一百种充足理由要避免或是应该放弃的东西。
黄晓松深情地说“你过来好吗?我开车来接你。”她停顿了一下,有点犹豫,说“好吧”。在车上萍子一句话也没说,在黄晓松眼里宛若一株含羞草。他满怀爱怜地说,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萍子依然不说话。到家后,萍子倒了一杯水,给黄晓松,再倒一杯,给自己,在手里端着。
你坐下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她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小李今天打电话来问我了。
问你什么?
问我要不要嫁给他呀!
黄晓松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说“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萍子说,我很困惑;我是爱你的,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爱。
黄晓松想说,不管你感觉没感觉到,我都在爱你。可他什么也没说。
萍子说,有人说,爱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可我,愿意为你付出,依然为得不到回应而痛苦。黄晓松说,你和我在一起,并不幸福,这是你想说的吧。相反,那个李海英能给你幸福。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萍子非常坦然地说,我只知道,你所给我的爱,离我的期望很远。
黄晓松笑道,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昨晚,你喜欢吗?你幸福吗?
萍子脸红了。过了好久,她说,那并不是爱的全部。黄晓松说,我喜欢。
你们男人就喜欢那个!萍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喜欢,我已经把最珍贵的给你了,你给了我什么?
黄晓松说,你要什么?萍子把脸扭到一边,你不知道吗?
黄晓松说,爱可能真的是心甘情愿的给予,我爱一个人,只要我给得起的,我也许会统统给她;可是,我们现在是做什么,是在做交易。你的爱,是一种交易。你们家是世商之家,交易的观念已经深入你的骨髓。我要告诉你,我也不喜欢我的爱人一边说爱我,一边却总问我给了她什么。
行行行,你不给就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是来征求你的意见。萍子皱着柳叶眉重重地说。黄晓松火了,你真把我当白痴呀?让我来回答你要不要去和别人结婚?你这是成心耍我!我告诉你,你爱嫁谁嫁谁!黄晓松挥舞着拳头不知该砸向哪里。最后,拳头还是在萍子的凝视下无奈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