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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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总是笑!那一脸毫无意义的虚伪,让人不顺眼。”萍子的话,尖刻而显得怒气冲冲。吴怨在这句话振动耳膜之前,还在寻思该用什么生动写意的语词来描绘萍子头发上的光环。一惊之后,发现灵感已象三岁前的记忆,早已销声匿迹。她再一次的睁大了近视眼,似乎想看清楚萍子接下来一句还要说什么。谁都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但愿是短暂的。吴怨没看明白萍子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所幸想明白了自己应该回避的现实。她开始自言自语:我的眼镜放哪了,不戴上它,看着你们说话太累了,我真得去休息一会了。于是,她谁也不看,几乎是冲上了楼梯。上床之前,她以为自己说的纯属托词,躺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确是累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意识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现实了。
吴怨上楼后,李海英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面对萍子的怒气,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按他的思路,他与黄晓松两个人都有理由因冲动发怒。也就是说,他们因在这里不期而遇有什么过激的言行,都是可以理解和有理由得到谅解的。可现实总是出人意料。他们彼此还算是相安无事,萍子反倒怒不可斥。要说自己不在意黄晓松的存在,实在是自欺欺人,只是真相并未如韩剧般的一波三折,曲径通幽;而是如幻灯片的切换,省略了各种润色与陪衬,缺少过渡的推到了你的面前。李海英来不及在意。也许这才是生活,现实生活常常比刻意编排的所谓艺术更富于戏剧性。最后,李海英重新坐正了身子,右手掩着嘴有节制的清了清喉咙,为自己能用正常的语调问萍子一句话;这句话,对他极为重要,重要的程度不亚于求婚是否得到肯定。
“萍子,我,现在是走,还是不要走?”
“我不知道。”萍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又是沉默。萍子和李海英都站到了悬崖上。萍子在这边,李海英在那边。沉默就是中间的万丈深渊。
面对这难料的深渊,萍子心里有的,不只是痛苦,好象还有委曲。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黄晓松的爱。就在昨天,因为黄晓松的出言不逊,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可现在,李海英说要走时,居然也同样难过。她并不想让他就这样走了。这算什么呢?不会是自己在一天之内就喜欢上了李海英吧!与黄晓松一年多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萍子无法回答自己。她不经意的想到了一个词:见异思迁。紧接着还有更严重的,喜新厌旧,水性扬花。它们可怕的面目一露,她吓得泪都来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我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在内心和自己抗议着。
也许,此时的沉默过于难堪,李海英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还是走吧。我呆在这里,你心情也不好。”
萍子看着李海英,感觉非常明确,她不想让他走。如果他现在真走了,她要后悔得发疯。也许,她只是想留住其中的一个。而黄晓松,注定不会是最后留下的那个。她能留的,也只有李海英了。对,她得留下他。就在这时,姑姑的那句话在脑际一闪:不要非此即彼。一句话袭来,萍子有些发愣。
李海英看萍子不言不语的发呆,便又说一遍:我还是走吧?
萍子的话如QQ上聊天的自动应答弹了出来:不要走。声音茫然空洞,如枯井里丢进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随后,又说一句:如果你不情愿留下来,就走吧。
李海英又紧闭着嘴,克制的清清喉咙,说:“能给我来一杯水吗?白开水。”
萍子四处看了看,没见黄阿姨的身影。便站起身在自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重新坐下后,她用略带嘲弄的目光吔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去倒水吗?在我面前摆起大少爷的架子了!”
“我哪敢!不过是在和你套近乎而已。”李海英也戏谑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就知道你能装。在我姑姑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活脱脱一个伪绅士!”萍子脸上开始有了一点阳光的气息,“骨子里却是个登徒子。”
“登徒子?你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古典而时髦的称呼来恭维我?”李海英有些乐了,“不会是从你姑姑那偷学来的吧!可是,它再怎么典雅,用在我身上也不合适呀。倘若我真的骨子里是个登徒子,还轮得到那个黄晓松向我标榜‘我是萍子的现任男友’吗?”
一提到黄晓松,萍子的脸色迅速晴转多云。“你在意他。”
李海英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不应该在意?”
“如果让我说实话,我以为你没有理由在意。因为,在你向我求婚之前,我们没任何约定,不仅如此,我们在这四年里几乎没有一次正式的联系。”萍子说。
“从理智上,我完全认同你的说法,可是在感情上我没法不在意。换了你,你在意吗?当然前提是你爱我。”李海英逼视着萍子,“你和他都有了一年多的交往和感情,我却一无所有!”
“我没有说在感情上你不能在意。”萍子苦着脸说,“如果你很在意,你可以收回你的求婚!原本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李海英把头扭到了一边,看着窗外的花蓠,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如果,不是这次碰巧遇到黄晓松,你会答应和我结婚吗?和我结婚前,你会主动告诉我,你和黄晓松的过去吗?
“谁答应和你结婚了!”萍子气急了,“你是不是以为,黄晓松碰到你以后,就不会要我了,所以我就会选择你?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把你求婚的事告诉他了。他在这见到你,不过是证实了我没有说谎而已。”
萍子的话,如当头一棒,打得李海英有些找不着北了。只觉得窗外火红的灵霄花,红得有些有发黑。“你没有答应?我会错意了。可我以为,你让我留下,让黄晓松走人就是决定和他分手,决定嫁给我。不是这样吗?”
“我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你向我求婚是在不知道我和黄晓松交往的情况下发生的,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有必要重新考虑你的求婚是否合适。”当这些话不由自主的从嘴里嘣出来的时候,萍子都有些吃惊了,自己心里分明不是这样想的,而是正为害怕李海英改变初衷而胆战心惊呢。我这是怎么了?萍子扪心自问,这是我说的话吗?
李海英的语调到少提高了十个分贝:“我的初衷,只要你还没有嫁人,我就愿意娶你。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情况,我都有权利知道真相吧?”
“你愿意娶我?我好象还没有到要求你娶我的地步吧!”萍子一急,说起话来就可以不经过大脑,“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在这里碰巧遇见,我不会向你坦白有关黄晓松的事。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他?你们原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我如果选择和你结婚,就意味着放弃了他,既然放弃了,为什么还要让你也知道他曾经的存在?何况,那样做不是让你更痛苦吗?”
“是的,我姑姑也问过我,是否应该告诉你真相,可我压根没想过要那样做。我可不想和你结了婚,到头来让你再用黄晓松来和我为难;如果我最终不选择你,那就更没有必要把我和别人的过去告诉你了。”
“你有权利知道的真相,我以为应该是我和你结婚后的真相,至少也是与你有约定后的真相。”
李海英看着萍子直发愣。过了半晌,他觉得自己的感觉真是怪异极了,明明心里很痛,却有笑的冲动:“没想到你还是个女权主义者。”
萍子认真的纠正李海英:“不是女权,是人权。”这回李海英没能忍住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请你继续保持你的伪绅士风度,不要把我姑姑吵醒了。”萍子继续说。
“你姑姑可不是个浅薄的女子,决不会因我的几声大笑就把我打入作伪的绅士。我也没有做绅士的野心,早有人说过那可得花费几代人的时间,我既没有足够的耐心也没有信心。再速成的教与学,也不可能在四年里完成。你放心好了,我早有自知之明。”
“有句名言,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觉得可以套用一下,女人一思考,男人就受罪”李海英脸上的戏谑表明他已经暂忘了有关黄晓松的别扭。
“有泪你就尽情的流吧!”萍子也跟着乐起来。
“流泪太严重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是泪不流,只是未到伤心处。”
“说得好!不就是女人想想家长里短,爱与不爱之类的闲事,哪里就值得男人伤心了。”萍子抢过话头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了!
“难道你又决定开始思考月亮与地球,地球与太阳的关系?如果是这样,又另当别论了。”李海英说。
“讨厌!”萍子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站起身冲到李海英身边,在他背上捶了一拳。李海英身子一僵,顿时忘了说也忘了笑。一拳捶下去,萍子的手如被拉长的弹簧一般的缩回,曲举在胸侧,就是一幅剪影。
萍子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
她用另一只手握着作过案的手的小臂,就那样直愣愣的站在李海英的背后。
李海英终于转过身来了。
“我知道我该打。你不用躲在后面悔过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呢。”李海英也站起来,笔直的立在萍子面前,“答应嫁给我吧!你会爱上我的。”
萍子避开他的目光,重新坐回到他的对面,“你别太自信,我都不了解我自己。真的,我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了。”
“你是否了解自己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了解你,我相信自己适合你。尝试先结婚再恋爱吧,好吗!”李海英的目光开始热烈起来。
先结婚后恋爱?颇有点老调新弹的意味。萍子没来由的有些喜欢这种说法,觉得还挺古典的,虽然她有些摸不着古典的门朝哪边开。但它与现代人高呼的“爱情与婚姻是两回事”的论调比起来,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前者。
只是,萍子嘴上并没有这样表达。说的却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呢?我才二十一岁!如果,你真喜欢我,我们又有缘,以后我们也有机会在一起呀。
“你知道什么叫夜长梦多吗?我可不想再让到手的机会白白流失。”李海英又在笑,“缘份与机会是相连的,才有机缘巧合的说法,机会要靠自己把握,把握好了,才能谈缘份。所以,我要自己把握姻缘,而不是无为的等待缘份从天而降。”
“其实,不只是婚姻如此,任何事都是如此。”
“你确定自己爱我?你爱我什么呢,四年的空白吗?”萍子象任何一个渴望浪漫的女人一样,希望自己的爱慕者不吝啬空口无凭的情话。
“你觉得我象是个拿婚姻开玩笑的人吗?”只是李海英并不上道,戏谑又回到了他的眉眼间。
“我连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哪里还能去评判你是怎样的人!”萍子把头摆到了一边,“而且我必须向你强调一点,你娶我,不可能会从我家里得到一丁点儿好处。尽管闽南人嫁女儿都有不菲的嫁装,可我妈妈什么也不会给我的,我家里所有的一切,可能只和我哥哥有关。”
李海英不说话,饶有意味的看着萍子出神。直看得萍子心里发怵。“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把我们家的隐私都披露给你了,姑姑知道了不骂我才怪呢!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不过,我从来没有希望从你家里得到什么好处,所以你说的,对我构不成什么打击。再说一遍,我想要的只是你!”李海英说,他的语调不自觉的激昂起来,他自己有被感动的可能;可是萍子无动于衷,她只是听着,安静的听着,象在听一个朋友讲述他自己的故事。也许,我们常常也如萍子一样,渴望一旦要成为现实,表象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突然,她想起姑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那些老一套的山盟海誓,诸如我永远爱你,你是我的唯一,你就是我的生命,我们早已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可是,一旦它们真从你爱的那个人嘴里对你说出来的时候,它们依然是那么新鲜动人,让人激情翻涌,成了人世间最美妙的语言。
可我没有感觉。她想。也许自己的心态比姑姑还要老成,或是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爱李海英。又好象不是。我真的不了解我自己。萍子再一次对自己无奈。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呢?她还是忍不住问自己。
“你还欧洲回来的呢,求婚连花都没有给我一束!”萍子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自己也觉得没头没脑的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花?”李海英惊讶了,“你要花?那我上午抱来的香水百合算不算?”
“李海英——”萍子又开始调嗓子了,“那是送给我姑姑的,也拿来当求婚花的数?你算得上是世界文学史上的第五个吝啬鬼了!”
“我成了世界文学史中的第五号人物了?真是太荣幸了!这部书的作者是谁?一定是你了。”李海英笑得整个大厅都洒满了阳光,“另外四位都是谁?说出来也让我提高些文学修养。”
“请你放尊重点,不要笑得花枝乱颤,要提高文学修养自己去查资料;在我这学得交学费,否则休想。”萍子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学费我交,快说,怎么收费?”李海英的逗性一上来就有些煞不住车了,“强调一点,收费尽可能人性化一些,你大概不知道,我在欧洲挣钱就象四川民工在这座城市做苦力一样艰辛。”
“你听好了,一字千金,这是本小姐第一次有机会当老师,不捞一把怎么行、、、、、、”
“你等等!先别教了,我得申明一下,作者作品的名字都省了吧,直接说吝啬鬼的名字就行;这些名人似乎都是外国人,也别连名带姓了,就说姓好了,不然我还没结婚就得破产了。”李海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萍子的话。
萍子真的一本正经的说开了:葛朗台,泼留希金,夏洛克,阿巴贡。
“MYGODSAVEME!”李海英惊呼道,“还有十三个字,得多少钱哪!”
“这下好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着落了,一年不用半工半读了。”萍子拍着纤美的手常,“你说话得算数,不能赖掉的。”
“我象是会赖账的油子吗?”李海英话峰一转,“你刚才说我花枝乱颤,言下之意我就是美不胜收的鲜花吧?向你求婚原本就不缺花嘛!”
“真是讨厌!不和你贫了,你走好了,走走走——”萍子这回真急了,冲过来就要推他。
李海英咧着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跨到了萍子身边。萍子一惊,还真走呀!心里一急,话就如出膛的枪弹回不了头:你真走?李海英只是诡秘的一笑,拉起萍子的手说,跟我来!
萍子还来不及拒绝,已经被李海英拉到了院子里。
萍子嘟嘟嚷嚷的说:你干嘛?李海英只是笑而不答,在院子里随手就折一枝几乎看不到叶子的三角梅。萍子大叫起来,哎!你干什么呀?这么美的东西你也忍心摧残!李海英伸手捂住萍子的嘴,压着嗓门说:你别嚷嚷!你去拿把剪刀来。
“你疯了,我给你拿剪刀做什么?”
“这花枝韧性太好了,折不断呢。”李海英凑到萍子耳边说。
“谁让你折了?不准折,你再要折让姑姑赶你走算了。”
“我非折不可!”李海英梗着脖子说。萍子有些诧异,重复一句,非折不可?李海英说是。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