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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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地想,这会是自己可能要嫁的男人吗?要成为夫妻,日常生活是由许许多多难以勾销的细节组成的,彼此相容吗?比如他的抽烟,仅是众多细节的九牛一毛。不过,他不抽烟的时候,那种抽烟男人身上特有的烟草味倒是让她觉得新鲜,还满喜欢的。她看到镜子里的女孩眼睛开始发亮了,真是晕死了。
“咚——咚——咚”他在洗手间外敲门。其实,吴怨只虚掩着门,她没有回头,含糊的说,没关呀。还没等她回过神,镜子里那个女孩的背后,就站着陈林枫了。她捂着湿手巾惊慌的转过头来,眼睛瞪得老大,嗡声嗡气的说,你抽完了。他说,掐了,不抽了,你让我觉得抽烟是一种罪过。吴怨倏地把手和湿巾从脸上翻到了上衣的下摆处,说我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你可以抽呀,我只是——只是,只是还不适应。和你说过的,我家没人抽烟。陈林枫有些激动了,说吴怨,我为你戒烟好吧?吴怨有点惊愕,为我?!你戒得了吗?能戒当然好,对身体有好处的;可是听别人说戒烟很难的,你烟隐大吗,抽多久了?陈林枫有些颓丧的说,我抽得很凶,抽了快二十年了吧,不睡时,两小时不抽就是极限了。哦!戒——不太现实的,尽量少抽吧!吴怨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对着镜子。
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让人提心吊胆。排气扇嗡嗡地叫得人心慌。和陈林枫一起站在那么狭小的空间,吴怨觉得有一种窒息感。她企图绕过他出去,低下头说我们去吃饭吧。陈林枫往门口横跨一步,挡住了吴怨的去路,不由分说就把吴怨拥进了怀里。吴怨本能的挣扎着,陈林枫越拥越紧,身子也随着吴怨的挣扎战栗起来。他颤着声说,宝贝你别动,我只想抱抱你,只想抱抱你。他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吴怨渐渐地安静下来。她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任凭他身上的烟草气息肆意的侵袭自己的感官。一种从未有过的晕眩罩住了她,她闭上眼,伸出手悄悄的环住了陈林枫的腰。不然身子要倒了,她想。
事后,吴怨总想弄明白,他们在洗手间里相拥了多久。可没法弄明白,只知道当时脚都站麻了。
当晚,陈林枫九点就走了。约好第二天上午九点来饭店接她,到时给他借车的朋友会带着他夫人一起来。他问她想去哪里玩,那些众所周知的景点自然都去过了,去哪里呢?实在想不起来,来的初衷也没想着去玩,只是见人而已。便说,随你,你们爱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太累就好。
陈林枫走后,吴怨给逸尘打电话,说了自己对陈林枫的一些感觉,总体印象就是低调,烟隐大。别的,和以前的印象没有多大相佐。逸尘说,他把身份证让你看了吗?吴怨笑了,说我好象成了安全局的了。看了,他借着掏烟为名,不动声色把身份证丢在了桌上,一定是我在取房卡的时候出示身份证时,他看了我的证件,所以他也巧妙地把自己的证件给我看。逸尘又说,如果他会带你回家,一定要小心。吴怨说,他好象没有流露这个意思,倒是说明天他最要好的朋友俩夫妻都会来和我们一起玩。准备去哪呀?逸尘问,北京你好象没有什么地方去过吧?早着呢!多大的地方,随便一条胡同也要把我转晕了;只是我不太想到处转,又不是来玩的。他家住哪呀?逸尘又问。吴怨说,朝阳区,哥哥——你别问了,老这么问让人感觉很难受,感觉自己是个特务。好好,不问了,不是还有大何吗!吴逸尘说,他就在住你隔壁,有事打他电话。你一定不轻松,今晚就别熬夜写作了,早点睡吧。
——哥,我现在睡不着的啦,想和你多说会儿话,你不烦吧?
——是不是要说你真的很喜欢他之类的?
——哥,这回我可能真的是在恋爱了。我真的很喜欢他,一举手一投足,一言一笑,都能打动我。最让我心醉神迷的是我们的语言交流,无论我说什么,他总能心领神会,我不需要多一句费话,他说的话,我也从来不会误解。
——燕燕,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我敢打赌,他一定研究过你。
——研究过我?我对他会有如此重要倒好了。我没有研究过他,可是我也能懂他。
——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已经陷进去了。燕燕,愿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你,保佑你找到真正的如意郎君。好了,早点睡吧,你也不愿在你的心上人面前因睡眠不足而憔悴吧?
吴怨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日记。发了半个小时的愣,只写下了一句话——
逸尘哥哥说,我已经陷进去了。
傍晚吃完饭后,陈林枫提议去喝咖啡。吴怨不同意,她说已经在这喝过了,她不想再喝,喝多了睡不了。由于吴怨不吃辣,要去吃自助西餐,末了都上一杯咖啡。陈林枫也不是偏爱咖啡,只是想和吴怨多在外面坐一会儿。其实在安静优雅的西餐厅里坐着也不错,可有时间限制,严格说来也不是限制你只能在那坐多久,而是规定你在两小时后不能再取食物,既是吃饭,不吃了,俩个人也不好在那无限制的坐下去。陈林枫也提议过喝茶,他早知道闽南人爱喝茶,可是,吴怨还是说她喝茶也睡不好,平常只喝白开水。剩下的路,只有回房呆着。陈林枫暗暗叫苦: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妞,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她根本不知道,与一个爱她的男人独处一室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自己不能侵犯她,否则自己很可能会永远失去她。可是,长时间的呆在房里,他对自己没有把握。自己不是个坏人,可也不是柳下惠,再说,柳下惠怀里抱着的未必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而自己面对的是心爱的女孩。
陈林枫心事重重地陪吴怨回到了房里。开了电视,陈林枫自觉地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吴怨与他斜对着坐在床上。陈林枫眼睛盯着电视,嘴上却说,你工作累不累?吴怨微微一笑,说不累,因为我喜欢。陈林枫偷偷地瞄她一眼,又是温柔地笑着。这个女人,没事总这么撩人的笑。他差不多有些恨恨的想。很快吴怨反问一句,你呢?陈林枫说,我?我杂事比较多,有些累。你不是做文案吗?她有点奇怪。是,也做做业务什么的。你说我一个光棍,就做那么一点事,是不是要闲得慌了?一闲就难免要胡思乱想,为了不胡思乱想,我决定多做点事儿。吴怨半信半疑地看着陈林枫,陈林枫被看得有些心辕意马。那眼神,虽说是惊疑不定,陈林枫却断章取义地想着“康河的柔波”——在康河的柔波里,我情愿做一条水草。
吴怨终于意识到陈林枫的异样。她迅速而慌乱地盖下眼皮,准确的移到屏幕上才重新打开,一打开,发现一对韩国青年夫妇在床上拥吻,顿时从发根到脚趾头都躁热起来,尴尬!她不知如何来缓解这种尴尬,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放。陈林枫突然站起身,朝吴怨走近了一步,吴怨抬头看着他,就象看着屏幕里的人,面色潮红,眼神惊恐。陈林枫低下头,右手握半拳在鼻子上轻擦了一下,说我想喝水。吴怨还是那样看着他,活象一只受惊的小鹿。陈林枫一步跨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毫不犹豫把她搂进了怀里。吴怨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他怀里,他顺势躺倒在床上,侧过身俯首在吴怨脸上狂乱的吻着。吴怨不安的扭着身子,喃喃地叫着,不要,林枫不要,不要。陈林枫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他意乱情迷,吻住了她花瓣一样娇艳的唇。就在这时,吴怨的手机开始奏响了激扬飞跃的“上海滩”主题曲,吴怨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清醒了,使劲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林枫,陈林枫意犹未尽地坐起来。吴怨稳住呼吸,把接听键按下了,是大何的声音,他说自己就住在隔壁,三少爷让她尽快给家里打个电话。
接完电话,陈林枫开始道歉,至少说了十次对不起。吴怨呆呆地看着他,说你别说了。俩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陈林枫说,明天我几点来接你?吴怨说,去哪?你想去哪?陈林枫反问。我不知道,只是不要搞得太累就行,吴怨幽幽的说,你知道,我不是来看风景的。陈林枫的血,又开始由下往上涌。他说,明天还有俩个人来陪你,车的主人和他夫人都会来。哦,原来就安排好的?吴怨问。不是,吃饭时趁你上化妆室打的电话,他们见你的愿望很迫切。吴怨笑道,你不怕我怯场呀?陈林枫一本正经的说,我可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吴怨噘着嘴说,又来挖苦我了!怎么敢哪,我说的可是正经话,你瞧瞧你这住的——五星级饭店!我要是到你那去,住二星就是上限了。陈林枫满眼都闪着揶揄的光。吴怨皱着脸叫了好几个讨厌。看着她那娇嗔模样,陈林枫真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捏碎了。对他的想法,吴怨毫不知情,还继续说,你去我那也用不着住饭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我家里。陈林枫避开吴怨的注视,他想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吴怨的清白难保。
我得走了,我想抽烟。陈林枫站起身拉着吴怨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一吻——晚安!九点来接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林枫一上车就点燃了一支烟。摇下车窗,静静地吞云吐雾。云雾里若隐若现都是吴怨的影子。吴怨,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女孩!陈林枫在心里哀叫着,这世上真有这样完美的女子,而且这完美的女子是奔他而来的!一切都像个梦。这个美梦会成为现实吗?吴怨,你真的会属于我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在他脑子里纠缠不清,烟很快就抽完了。从饭店到他所住的小区,不是太远,晚上车也少些,半小时就到家了。他的家,其实还算是父母的家,当初结婚时,还处在实物分房时期,他因父母有一套三居室,弟弟还在外地上大学,属于有房不予分房对象,前妻的单位倒是财大气粗,不愿斤斤计较,他们一登记,便给了她一套两居室做新房。离婚后,陈林枫卷起铺盖回父母家了。弟弟毕业后原本回了北京读研究生,后来又与一个苏州来的小师妹闹恋爱,毕业后被她拽到上海去了。所幸有两个,走了一个,父母似乎也没太闹别扭,大概是见那苏州的小媳妇青葱水白的好模样,一个叔叔又在上海做大老板,老俩口和亲戚邻舍说起来,脸上有掩不住的张扬。用陈林枫的话说,是有些不知该怎么着了!陈林枫当初光棍一条回来时,他老爷子拧着眉头看他,说这回我才真不知该怎么着了!陈林枫没有拧着与父亲对看,径直走到父母隔壁一间说,这间正好做书房,我住旁边那间。父亲跟进来,拧着的眉头没见打开,一大步跨到他正面,说敢情你由一双落了单还比你兄弟挣脸了!陈林枫没精打彩地看了父亲一眼,说你属鸡,我可是属猴;别再和我斗,我已经被别人斗败了。此后一连几天父子无话。
陈林枫躺在床上像烙饼子似的,浑身躁热,身子紧崩崩的,眼睛一闭就是吴怨娇柔芬芳的身子。他发疯一般的反复冲了三次凉。搞得他母亲提心吊胆,问他,你闹酒了?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气急败坏地说,闹春!母亲反被他那副样子逗笑了,说现在知道难过了?早就该给我找个媳妇儿回来了。
——明天就给你领个媳妇儿回来!
——别逗我老妈子了!从来不愿相亲,也没见着你有女朋友,天上掉个媳妇儿下来?
——真的!这回是真的,真是个仙女一样的姑娘。明天我就把她带回来给你们看。
“仙女一样的姑娘?没结过婚的?还是个黄花姑娘?”母亲的眼睛原本就大,一使劲,差点眼珠子都要往外蹦了,“多大了?是不是年龄也比你小一大把呀!”
陈林枫说,是吧!不碍事儿,我们很投缘,真的。明天见着了你就知道了!
“是哪儿的?北京人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家里做什么?”母亲一个问题也不肯放过。陈林枫说,南方人,S城的,你管她家里做什么啊?我知道她自己做什么就够了。
“又是南方人!我们家两小子都和南方人有缘啊?怪不得前面那个留不住,敢情就是因为她是北京人!”母亲眉开眼笑地开始盘算起来,“小枫,这个媳妇儿你可得给我留在北京,不要弟兄两个儿都候鸟似的往南飞。”
看母亲扯得太远了,陈林枫笑道:唉,离媳妇儿还差得远呢,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再说我公司刚刚有了起色,我怎么可能走呢!还有哪,北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我怎么舍得走呐?再说吧,我也不会让你们俩个老头儿留在家里吧!
陈林枫八点准时起床,父母已经从市场买好菜回来了。父亲说,你小子还在床上挺到现在,我以为你早接媳妇儿去了!陈林枫说,人家可能还在睡呢,呆会儿人家来了,你们可别一个口一个媳妇儿,就叫小吴好了,她姓吴呢;我还没跟她提那事儿,到时可别给我添堵。
他先去接了王临川夫妻俩儿,说了哪也不去了,直接上他家。临川媳妇儿说,你事先没和她商量着办,万一她不愿意咋办哪?陈林枫胸有成竹地说,她会愿意的,她昨天和我说过自己不是来看风景的,去哪无所谓,只要不搞得太累就行。
九点过一刻,陈林枫摁响了吴怨的门铃。吴怨已经收拾停当了。穿着昨天那套休闲服,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编成一根麻花辫子——活泼而娇俏。陈林枫问,这衣服昨天不是送去洗衣房了吗?吴怨说,八点就送回来了。他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就把她拥进了怀里。一边吻着额头,一边含糊不清说,宝贝我真是有些等不及了,我们结婚好吗?嫁给我,你嫁给我吧!求你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吴怨被他吻得有些心旌摇荡起来,可她毕竟还是个处子之身,给陈林枫的还是她的初吻,对男人爱抚与温存的感觉还难免生涩;加之她三哥反复嘱咐她要白璧无瑕的回去,更让她对自己的迷乱有着本能的警觉。就在陈林枫把她越拥越紧时,她说,你朋友不是在大堂等着吗?我们该走了。说完用力把陈林枫往外推。陈林枫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做什么,他颓然的松开吴怨,又说,宝贝,嫁给我吧!真的,我是认真的,嫁给我!今天我们哪也不去,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吴怨有些惊慌,说,去你家?你昨天没说呀!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你怕?还是不愿意?陈林枫急切地说。我怕!我,会紧张的,我怕我到时可能话都说不出来。吴怨求救似的祈望着他。陈林枫再一次拥她入怀,说宝贝,有我呢,你什么也不用怕!你去见了我父母,我再和你回去见你家人,好吗?吴怨靠在他胸前轻轻地“嗯”了一声,很快又说,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喔,怎么搞得和相亲一样?
“我们的书信电话交流已经快一年了吧!还算快啊?”陈林枫语调缓慢,几乎是一字一句,“难道不是相亲吗?”他握着吴怨柔弱的双肩,把她推开一些,温情脉脉地俯视着她。吴怨红了脸,垂下眼帘额头又顶在陈林枫胸前。陈林枫轻轻拍拍她的脸,说我们走吧,他们急着想和你搭讪呢!吴怨往后一跳,收腹挺胸,脸一扬,说,去你家我这样穿合适吗?这可是第一次吔。陈林枫说,这样已经很迷人了,如果你愿意,换一套正装也行。吴怨说,你等我一下,很快的。她在壁橱里提了一件浅紫碎花的亚麻加厚连衫裙进了洗手间。出来时,吴怨完全换了一个人,那件一字领长袖紫裙,是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