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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4269-红碱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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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树山深深地吸了口烟,说:“大伙儿都清楚,这活成是累了,可再累也得坚持。没有苦,哪来的甜呢?你们说,母说得中不?”    
    “中——”人群里响起了应和声。    
    黄树山的眼睛扫了一圈说:“母就说到这儿,下面由连长和指导员讲话。”    
    达子讲话向来干脆。他说:“咱们都是年轻人,有热情,有干劲儿,插秧大会战不能落在别连后头。我不多说了,下面请指导员讲话。”    
    崔红英手拿着小笔记本,亮开她那脆嗓道:“以上,队长和连长对插秧大会战的重要性已讲得很清楚。我想,大家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连是有着光荣传统的,是一支敢打、善打硬仗的集体。每次大会战,在全营都是第一个完成的。我相信,今年的大会战,相信我们二连也会走在全营的前列。插秧大会战是艰苦的,但越是艰苦,就越能锻炼我们的革命意志。我们知识青年就是要在广阔天地里经风雨、见世面。我们要用青春的汗水浇灌这片土地,用丰硕的成果,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谱新篇、立新功。”    
    崔红英慷慨激昂地挥动手中的笔记本说:“谁英雄谁好汉,插秧大会战比比看。好了,我就说到这儿。”    
    大伙儿熙熙攘攘地拥出伙房,我默默地跟大伙儿拉开了距离。我慢腾腾地回到宿舍。此时,田达利正和邱玉明唠嗑。杜金彪不知又上哪儿去了。石钟玮用搓衣板搓着线衣,盆边溢满肥皂泡沫。男青年像他那样自己洗衣服的真不多。    
    我厌烦他们,转身来到了隔壁,胡立仁正跟郑义平、谢元庭闲侃。    
    他学着黄树山的腔调,说着当地的土话:“嗯哪,这次插秧大会战成是重要了,俺老土没文化,你们别笑话,你们说,母说的中不?”    
    郑义平哈哈大笑:“城市重要农村就不重要啦?你说得不中还嗯哪啥。”    
    我问:“那‘成是’啥意思?”    
    胡立仁说:“这是当地方言,‘成是’的意思就是非常、特别。”    
    “噢。”我点点头。    
    胡立仁瞥了一眼郑义平:“下乡都好几年了,连‘成是’啥意思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城市、农村的,也不怕人笑话。看来你真得向贫下中农好好学习。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怎么接受再教育?”    
    郑义平说:“你别光耍嘴皮子,这回你是插秧还是挑苗?”    
    胡立仁说:“插秧得弯大腰,再说那是女人干的活。挑苗嘛,又太累。”    
    达子推门进来说:“白剑峰、谢元庭,你俩是新知青,看看是想插秧还是挑苗?”    
    “邱玉明、田达利他俩干啥?”谢元庭问。    
    达子说:“我刚才问过了,他们说插秧。”    
    谢元庭说:“那我也插秧。”    
    “行,我找个老知青,让她带带你。”达子又回头看看我,“你呢?”    
    我也听说插秧弯大腰,心里合计,一个大小伙子像个女的弯腰在田里插秧,自己感觉也不得劲儿。挑苗虽然累,但那是男人干的活。    
    我说:“我挑苗吧。”    
    达子眼睛一亮,说:“行啊,小伙子,挑苗可累呀,你能挺得住?”    
    “能!”我斩钉截铁地说。    
    胡立仁跟达子磨了半天,达子终于答应他去苗床里抢苗,这算是俏活了。


第二部分新盖了两趟房(2)

    插秧大会战开始了。    
    沟里的苇子蹿到半人高,密密匝匝,青翠欲滴。沟沿儿和田埂长满了绿莹莹的小草。苏醒的青蛙呱呱叫着跃入水中,两脚登水展示标准的泳姿。    
    我穿着厚重的农田靴,挑起满土篮的秧苗,小心地走在狭窄的田埂上。那秧苗粘着厚厚的泥土,将肩上的小扁担压成了弓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肩头仿佛压着两座山,累得我喘不过气来。    
    刚走了一会儿,就觉肩头被扁担压得火辣辣的疼。不敢停下来,咬紧嘴唇吃力地向前走着。那田埂又窄又滑,稍不小心就出溜到泥水里。靴底被厚厚的泥土包裹着,如同套着两个铅砣。    
    苗床距插秧地足有二里地,途中要经过几个上下水沟。老青年挑着担子一颤一颤的极富节奏感。过沟时,他们两脚一跨,扁担一悠就过去了。我看得心痒痒,却不敢跨沟,只能绕道走,无形中多走了不少冤枉路,挑秧的速度自然慢下来。    
    我供的两个插秧手是韦翠花和方怡玫。听说她俩插秧速度之快,全营出了名。韦翠花说,刚开始她想和郎晓忻在一起插秧,可女知青都不愿和方怡玫在一组。她的漂亮与清高,加上反革命女儿的身份,使她被鄙夷、妒忌所包围。    
    但插秧需要两个人配合,方怡玫自己怎么干哪?于是,崔红英找到韦翠花,让她跟方怡玫配对。韦翠花开始不肯,崔红英便反复做工作,说方怡玫插秧是把好手,只要她俩联手,对完成插秧大会战大有好处,并强调这是连里的决定,只要在思想上与之划清界限就行了。韦翠花这才勉强同意。    
    别的男知青已将秧苗挑到地里,很多人已开始插秧,可我仍在半路上晃荡。韦翠花、方怡玫俩人早就插好纤绳,分别站在地的两头,正等着我的秧苗。    
    我咬紧牙关,忍着肩膀的疼痛,努力加快脚步,身子摇摆得像个鸭子。那满满两土篮秧苗随着我的脚步,上下左右乱晃。我发觉自己笨得像个狗熊。看着老知青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既羡慕又焦急。    
    终于到达目的地。我放下扁担,将秧苗天女散花般撒到地里,然后好奇地看她俩插秧。    
    地里插着两根纤绳,韦翠花由左向右,方怡玫由右向左,她俩像比赛似的刷刷地将撮撮秧苗均匀地插到水田里。两手迅疾如飞似蜻蜓点水。    
    我真想坐下来好好欣赏她俩插秧,可她俩插秧的速度实在太快,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挑的这点秧苗一会儿就要没了,我只能匆匆返回苗床。    
    我挑着秧苗跟着郑义平。可郑义平身高腿长,一会儿就与我拉开了距离。    
    正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水沟。郑义平挑担已跨了过去。我本想绕道走,可一抬眼,发现韦翠花、方怡玫正焦急地张望着。    
    我来到沟边,鼓足了勇气,两手抓紧提梁,右腿猛地向前跨去。只觉肩上的担子猛然一晃,右脚正踩在沟内斜坡上。我脚底一滑,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沟里,两只水靴灌满了水,土篮重重地沉在沟底。    
    郑义平听到身后有响声,突然停下脚步。他扭过头发现我掉进沟里,急忙跑过来将我从沟里拽出说:“怎么搞的,想跨沟招呼我一声呀,我好教你。”    
    “谁曾想会掉到沟里。”我看着他说。    
    “咳,我刚开始挑苗时,也常掉进沟里。你不能太性急,要慢慢适应。”    
    “可那边还等着我呢。”我用手一指韦翠花的方向。    
    郑义平帮我把从沟里捞出的秧苗装进土篮里,说:“今天你真想跨沟呀?”    
    我点点头。    
    “那好,我教你。”郑义平说着,挑起我的扁担,“看好了,过沟时腿要用力,借着担子的惯性,顺势一悠,准能过去。”    
    他随即为我做了示范。我记住了要领,挑起秧苗真的跨过了沟。我兴奋地望着他,说:“谢谢郑大哥。”    
    “甭客气。”郑义平笑着说,“前面还有几道沟,就照我教你的自己跨吧。”    
    我鼓起勇气大胆地跨越了几道沟,将秧苗送到地里。    
    下午,刚上工不久,天就阴下来。大片的乌云如黑锅底般压下来。忽然,天空出现一道闪电,轰隆轰隆的雷声骤起,接着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我挑着沉甸甸的秧苗,浑身浇得像个落汤鸡。窄窄的田埂变得愈发湿滑。我心里想着,这下雨天也该收工了吧。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我左顾右盼,期望插秧的人能从地里走出来,这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避雨了。可出乎我的意料,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崔红英站在地里尖叫着,“下点雨怕什么,我们要坚持,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大雨倾盆而下,田埂愈发泥泞。过沟时再不能一跨而过,我只得挑担从沟里蹚水而过。我晃晃荡荡地把秧苗送到地里,韦翠花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关切地注视着我说:“弟弟,下雨路滑,少挑点,别摔着。”    
    “没事。”我满不在乎。    
    方怡玫默默望着我,目光中透着忧虑、爱怜。    
    我想跟方怡玫说什么,但一想到韦翠花对她的冷淡,便止住了。我不愿引起韦翠花的不快,毕竟她是我的干姐。    
    如注的雨水刷刷地打在我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面对青年点两个我最亲近的女人,我真的不知所措。    
    “扑通”,韦翠花突然摔倒在泥水里。方怡玫忙奔过去,刚伸手扶着她的胳膊,不料,韦翠花手一甩,鄙视地瞅着方怡玫。方怡玫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茫然无措。我见状赶忙下到地里。郎晓忻、邱玉明也赶了过来。    
    我和郎晓忻将韦翠花扶到田埂上。只见韦翠花脸色惨白,紧闭着眼。    
    邱玉明突然惊叫了一声:“她的裤裆咋出血了?”    
    我低头一看,鲜血从她的大腿处向下淌着,血浸透了裤子。我一怔,这是咋回事儿?    
    郎晓忻扒拉一下邱玉明:“你啥也不懂,韦翠花正来……”她瞪了一眼邱玉明,“你回去吧,这没你事儿。”    
    邱玉明嘀咕了一句什么,扭头走开了。    
    郎晓忻瞅着韦翠花,大声道:“翠花,你咋不注意?快,我扶你回去休息。”    
    韦翠花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儿。”    
    “还没事儿?”郎晓忻说,“看你都晕倒了。别逞强了,这可要坐病的呀!”    
    韦翠花挣扎着站起来,又下到地里。    
    郎晓忻一看,大叫着:“你不要命啦?”    
    韦翠花头也不回,又继续插起秧来。    
    “咳!”郎晓忻跺了一下脚。    
    韦翠花扭头对她说:“你回去吧,我没事儿啦。”    
    “你呀!”郎晓忻瞪了一眼韦翠花,无奈地走开了。


第二部分新盖了两趟房(3)

    雨仍在下着。韦翠花皱着眉头哈腰在地里吃力地插着秧,我心头一酸,泪水伴着雨水倏然而下。    
    我们一直坚持到天黑才收工。我草草吃完饭,脱下湿衣服,把自己扔在炕上。血从磨破的肩头渗出,粘在背心上,火辣辣的疼。    
    杜金彪不知又上哪儿去了。邱玉明掏出烟,给石钟玮点上。    
    石钟玮抽了几口,用舌头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来到水缸边,用饭盒舀水。    
    我听见饭盒碰到缸底发出的响声。    
    “今天谁值日?”石钟玮不满地说,“水缸都见底啦。”    
    我们宿舍有个规定,轮流挑水。杜金彪不常在屋,只有我们三人挑,昨天我值日,挑了一缸水。我只用了一盆水,他们连洗带涮那水还不用光?今天轮到邱玉明了。我看看邱玉明。他靠在被垛上正抽着烟。    
    “邱玉明,你去挑点水?”石钟玮用商量的口吻说。    
    “今天我贼累,让白剑峰挑吧。”邱玉明懒懒地说。    
    “谁不累呀?”我回了他一句。    
    “行了,小白脸你就挑一趟吧。”石钟玮对我说。    
    我瞧着他,没吱声。    
    “咋的,哥们儿说话不好使啊?”石钟玮朝我瞪起眼睛。    
    我真想发作,明明邱玉明值日,干吗要我挑水?我瞅瞅他俩,迟疑了一下,无奈地站起了身子。    
    我应该上水泡子挑水。水泡子在营部后面,距离我们宿舍有二百多米远。春天上水时,用抽水机灌满水,能用一年。平时,我们青年点就吃这泡子水。水很浊,水底混进一些小鱼。刚来时,听说吃这水,我真感到头疼,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适应。    
    这石钟玮、邱玉明不是熊人吗?我累了一天,却让我去挑水,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我干吗跑那么远上水泡子,青年点门前不远就有个积水坑,里面生长着许多癞蛤蟆。正好今天下雨,坑水已满,就近到那儿挑一桶。    
    我挑着水桶向这个水坑走去。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靴子沾满了稀泥,虽然身上披着块塑料布,可下半身还是被雨水浇湿了。我走到坑边打水,怕带上泥土,便轻轻将桶斜摁到水里,不等灌满便提上来。我挑起水桶到了房山头,正要向宿舍的大门走过去,突然意识到,如果我马上挑水回去,他俩一定怀疑我在附近的坑里提的水。我故意在房山头站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挑水进了宿舍。    
    我刚将桶里的水倒进缸里,邱玉明一下子蹦到地上,抓起他的饭盒急不可待地舀了一盒水,一口气灌了个水饱。    
    邱玉明,今天就让你喝个够,喝拉稀才好呢。我暗自高兴。我真希望石钟玮也像邱玉明那样,灌个大肚。    
    “石大哥,你喝水吧。”邱玉明抹了一下嘴说。    
    “刚才我到隔壁喝完了,这会儿不渴。”石钟玮说。    
    我尽管很渴,但不敢喝这水,怕真的坏肚子。到别的屋去要水,又怕引起他俩的怀疑,只好忍着。我脱下衣服,急忙钻进被窝。    
    第二天晚上,我刚吃完饭,就见邱玉明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他和郎晓忻在一起插秧,下午已拉了几次。郎晓忻遇见我直问,他吃了什么东西,这么拉肚子。我说没见他吃什么呀。其实,我心里清楚,一定是喝多了我挑的脏水。    
    邱玉明瞪着小眼睛冲我吼道:“白剑峰,你他妈的真坑人,昨晚在哪个臭水坑里挑的水?”    
    “咋啦,喝跑肚啦。”我笑着说,“昨晚我到水泡子挑水,先喝了一肚子,我咋没事呢?”    
    “少给我装蒜,你出去挑水时,我在窗户上看见你往门口的水坑去啦。”邱玉明眼里冒着火。    
    这小子是不是诈我?这么黑的雨天,他怎么能看见?对,即使他真的看见,我也不能承认。    
    我说:“我要是到那水坑,不早就回来了吗?何苦让雨浇了半天。”    
    “放你妈的臭屁。”邱玉明一下蹿到我跟前,手指头差点碰到我的鼻尖。    
    我的火腾地一下起来了,再也忍不住了。他几次三番找我茬,我都没搭理。今天竟然指着鼻子骂人,我不能再迁就他了。    
    我把他的手扒拉过去,愤愤地冲着他:“你嘴干净点,少跟我妈妈的,你是吃屁长大的呀!”    
    邱玉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气得涨红了脸。他挥起拳头,对着我的鼻子猛然一击:“你他妈的欠揍哇。”    
    我毫无防备,鼻梁被重重一击,顿时酸酸的,感觉一股腥咸的黏液从鼻孔里流出。我用手一抹,啊,殷红的血粘在手上。长这么大没让同学打过,今天竟让你小子给我鼻子打出血。我霎时红了眼,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肚子上。这小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爬起来,眼珠子通红,嗷嗷怪叫着。他四下踅摸,发现门后立着几把铁锹,便发疯般地向那儿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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