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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4269-红碱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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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啦。”吴大山用脚踢了一下身旁的苇子,“谁爱培坟就叫他培吧,反正周庆福也活不过来。有精神头,他就培。总有一天抓住他,非把他也埋在这儿,让他陪周庆福这小鬼做伴吧。”


第三部分挠秧除草(1)

    第十二章    
    周庆福死时插秧大会战刚刚结束,仅仅过了一个多星期,那一片一片的嫩叶就从薄薄的水面上钻出。原来还是灰色的田地,此时被绿色缀满了勃勃生机。水田地里,我们换上了薄靴子,大伙儿一字排开,每人把着两根垄,一齐向前推进。我们哈着腰,屁股撅得老高,双手在地里不停地挠秧除草,像刨地的小狗。达子特意叮嘱我们新知青每一棵秧苗都要挠到,不能糊弄。    
    在我的左右是胡立仁、韦翠花。方怡玫距我也只隔几根垄,我挽起袖子,双手在地里挠着。而女生都戴着套袖。这大热天,戴那玩意儿干啥?扭头看看胡立仁,刚开始,他还能双手挠两下。过了一会儿,见达子走了,他突然加速,噌噌几步就蹿到前面。    
    胡立仁咋干得这么快?我直起腰好奇地向前望去。胡立仁左手背着,右手在地里紧着搅水,根本没挠秧。水被他搅混了,别人真看不出来。    
    我哪干过这活。挠了一阵秧,手指甲嵌满泥。时间一长,感觉腰像折了似的酸疼。我直了直腰,只见胡立仁正坐在前边的地头悠闲地抽着烟卷。    
    身旁的韦翠花闷头仔细地挠着,落下我有十几米远。这活真腻歪。我真恨不得像胡立仁那样把水搅混,早点儿到地头休息。    
    “胡立仁,你小子窜腾的挺快呀,都挠到了吗?”黄树山突然问胡立仁。    
    “队长,咱干活快也不是呀?这么多地,不快点儿干啥时能完哪?”胡立仁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黄树山。    
    黄树山瞅了瞅,划火点着说:“红玫瑰啊,你小子还净抽好烟啊。”    
    “给队长不上支好烟,你不得收拾我呀?”胡立仁调皮地冲黄树山笑笑。    
    “哎,白剑峰你看啥哪?快点挠,顶数你干得慢。”黄树山冲我嚷道。    
    我真倒霉,刚直下腰向前看了一眼,就被这个黄树山盯上了。你下来挠一会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臭老土,比周扒皮还邪乎。”我心里暗骂道。    
    太阳像个火球悬在天上,巨大的热浪向我扑来。脸上的汗水刷刷往下淌。成群的如小米粒般的小虫子,密密麻麻成帮成团地在我身边围绕着。它们扑到我的脸上、胳膊上,赶都赶不走,真让人心烦。老知青管这小虫叫“小咬”。这小咬可真厉害。落到人的胳膊上,立马就起个小包,钻心的刺痒。怪不得女青年都戴着套袖,原来是防备小咬啊。    
    总算熬过了一天。我的脸上、胳膊上却起了一片片的包。    
    晚饭后,我无聊地躺在炕上,翻着一本毛主席诗词。倏地,感觉腰间有个什么虫子在叮咬着我的皮肤,一阵阵刺痒,当时情绪就没了。我急忙掀开衬衣,眼见一只跳蚤从我身上蹿到褥子上。那动作极迅速。我伸出手掌用力一拍,却扑了空。那只跳蚤像个小精灵,只一闪便蹦到地上。再想找踪迹不见。我心里合计,这炕上哪来这么多跳蚤?上工挨小咬叮,回来遭跳蚤咬,我被这些小虫咬得浑身是包,简直无法休息,我干脆下了炕,穿上布鞋向屋外走去。    
    天渐渐黑下来。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胳膊刺刺痒痒,我忍不住用手挠着。    
    “白剑峰。”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飘来。    
    我回过头,方怡玫手拿着一副套袖到了近前。    
    “刚才我到兰桂芳那儿做了一副套袖,你戴着干活小咬就叮不着你胳膊了。”方怡玫说着递过来一副套袖。一看就是用旧衣袖改的。    
    “那你戴什么?”我问,并未伸手去接。    
    “我还有一副,快点儿拿着。”方怡玫将套袖塞到我手里,“我怕你屋里有人,就没进去,在外面转悠着等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啊,我想起来了,下午收工时,我走在后面,在田埂上遇到了方怡玫。她见我胳膊起了一层包,就问:“你怎么不戴套袖?”我说:“没有。”她默默地看着我的胳膊,随手拽自己的套袖。她刚拽下半截,见已沾上了泥水,又戴上了。快到青年点时,她说:“我先回去了,别让人看见咱俩在一起。”她刚走了两步,又转回头问我:“晚上你在屋呆着不?”我说:“不一定,没准在外边溜达。”“噢。”她冲我点下头说,“我先回去了。”    
    方怡玫真是细心,不声不响地给我做了套袖,却又不到宿舍找我,她是怕引起别人的猜疑。    
    我们身上被镀上一层清冷的月光。方怡玫看着我挠破的胳膊,心疼地说:“看你胳膊让小咬咬的,唉——”    
    “没事。”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故意甩了下胳膊。    
    “以后拔草可得戴上套袖,别再让小咬咬了。”方怡玫看着我,“干活也要注意啊,别让黄树山找你麻烦。”    
    我想起在地里挠秧时黄树山对我的态度。我跟他无冤无仇,他怎么就看不上我?是不是邱玉明、石钟玮等人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干活并没有偷懒,他为什么那样对待我?谢元庭曾悄悄地告诉我,邱玉明、石钟玮等人没事就到小队部。有一次,谢元庭在他窗前经过,发现俩人正跟黄树山喝酒呢。    
    我又想起原队长黄树川。那人正直,待我们知青也好,可偏偏却调走了,弄来个黄树山像个监工。听说俩人还沾点亲,可秉性咋相差恁大?    
    我瞅着方怡玫问:“你和黄树山以前在三连,他这人咋样?”    
    “哼,咋样?你慢慢品吧。”方怡玫嘴角一撇,口气变得有些怨恨。    
    “他怎么想起把你调到咱连?”我问。    
    她的眼睛含着忧郁:“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杜金彪要跟他过来,他同意了。开始也想让我过来,我没同意,可后来他到营里硬说我调过来是工作需要。吴大山竟同意了。我能有啥办法呢?我不愿跟杜金彪在一个连。谁不知道杜金彪是个大色迷,现在他晚上还总到三连的女宿舍。”    
    啊!我这才明白,怪不得杜金彪晚上总不在屋呆着。    
    “黄树山也像杜金彪那样吗?”我问。    
    “别看他是队长,表面像个人似的,其实,他见着女青年就想占便宜。有一次,他在女宿舍外,扒窗户看人家换内衣,被屋里人发现了,冲着窗户大喊大叫,这家伙急忙溜走了。我一直在躲着他,没想到这回又到了他手底下,真不知以后会怎样?”方怡玫露出无奈的神情。    
    “真是个流氓。”我愤愤地骂道,“简直给贫下中农脸上抹黑。”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方怡玫用食指凑进嘴边,“嘘”了一声。    
    我抬眼望去,不远处有几个知青正悠闲地散步。    
    方怡玫说:“早点回去吧,别人看见咱俩在一起,又该说闲话了。”


第三部分挠秧除草(2)

    第二天上工,我戴上方怡玫给我的套袖拔草时不再担心小咬。尽管我仍被这些小虫子包围着,但套袖阻挡了它们对我胳膊的猖狂侵袭。    
    那草也怪,几天没拔就长得超过了秧苗。草的生命力极顽强,只要留一点根就疯长,害得我们整天撅个屁股在田里拔草。这草似乎有意跟我们作对,刚拔没几天,又蹿出一茬。秧苗就不行了,插的不好都不成活。地里常看到有的秧苗漂浮在水面上,叶子已经枯黄。往往事与愿违,希望生长好的却长不好,想要消灭的却又除不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令人费解。    
    夏季的芦苇长得密密实实,两三指宽的苇叶相互拥挤碰撞着,在沟边竖起一道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    
    我连水田地的最西头,便是十余米宽的总干渠,大伙儿称之为“总干”。    
    “总干”的大堤上长满芦苇,比我们连里的上下水沟的芦苇长得粗壮而且稠密。每天干完活,我们都要到“总干”里洗澡、游泳。“总干”的中央最深处能没人,而边缘处水深只有一米左右。男知青一般就近洗澡。女知青则要多走一些路,到稍远的地方下水,以躲避他人的视线。    
    有一次,我刚下到“总干”想洗个澡,就被水中的邱玉明、石钟玮、田达利等人所注意。石钟玮冲着我嘲笑道:“行啊,你皮肤又白又嫩真像个大姑娘,过来让哥们儿摸摸。”说着比比划划,做出勾引人的动作。    
    邱玉明、田达利哈哈大笑起来。    
    我感到羞辱,火气往上蹿。“别——”我刚想反击,却见三人的目光一齐向我射来,我只得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意识到,此时真的与他们发生口角,打斗起来我肯定要吃亏。    
    “别什么呀?”邱玉明故意脸对着田达利说。    
    “别不好意思呗。”田达利跟着附和。    
    石钟玮咧开大嘴笑起来,露出牙花子。听他不是动静的放浪的笑声,我感到一阵恶心。有他们在这儿我还能洗好澡吗?我还呆在这儿干吗?得了,不跟他们赌气,干脆离他们远远的。    
    我急急忙忙游到边上,脚刚踩到堤坡,就被芦苇秆划了一道血印。我顾不上这些,爬上堤岸迅速拨开苇丛,钻了出去。    
    回到宿舍,我打开箱子,翻出前些日子托人从县城买回的一尺红布,拿到小卖部,找兰桂芳做三角裤衩。    
    兰桂芳领我到了里间,方怡玫正坐在炕上看书,书页有些发黄,书皮则用报纸包着不知是什么书。    
    见我进来,方怡玫放下书,问:“有事吗?”    
    “噢,让兰桂芳给我做个三角裤衩。”我说。    
    兰桂芳拿出皮尺在我身上比量完后说:“小伙儿,腰挺细,大腿挺粗啊。”    
    我瞅了眼兰桂芳没吱声。    
    “你先坐这儿陪方姐唠会儿嗑,我这就给你做。”兰桂芳说着裁剪起来。    
    兰桂芳双脚蹬着缝纫机,头也不抬地说:“别着急,一会儿就好。”    
    “不着急。”我说。我看着炕上那本书,想问是什么名,但转念一想还是不问为好,谁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作者是不是遭批判。    
    方怡玫问我会游泳吗,我说能游个百十来米。方怡玫提醒我,“总干”可比游泳池复杂,要多加小心。    
    “好了。”兰桂芳停下缝纫机,将做好的三角裤衩递给我说,“试试吧。”    
    “这……”我有些难为情。    
    “桂芳,您想让小白当众出丑哇。”方怡玫笑着推了兰桂芳一把。    
    兰桂芳咯咯地笑了:“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比量一下看看大小。”    
    我说:“不用比量了,准合适。”    
    “行,你回去穿着不合适,拿来我再改。”兰桂芳说。    
    我拿起做好的裤衩刚推开宿舍的门,就听到一阵哈哈的笑声。胡立仁、郑义平、杜金彪三人正坐在炕上闲扯。    
    胡立仁眨着狐狸眼说:“还红裤衩呢,洗澡时准能吸引女青年的目光。”    
    杜金彪瞟了我一眼,对胡立仁说:“别盯着那红裤衩,继续讲啊。”    
    “哦,我刚才讲到哪了?”胡立仁故意问杜金彪。    
    “少装糊涂,别说我扇你呀!”杜金彪举起宽大的手掌吓唬他。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哇,咱接着讲就是了。”胡立仁说着,吐了一下舌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有一次,我到‘总干’去洗澡,扒开苇丛正要下水,突然,发现两个目标,我悄悄猫在苇丛里,看见水里有两个女的正在洗澡。我大气不敢喘,仔细一瞧,原来是韦翠花和郎晓忻。她俩光着上身,那水正好到肚脐眼。至于穿没穿裤衩我可就不知道了。她俩互相撩着水,韦翠花的奶子一般,可挺结实,奶头不大。郎晓忻就不同了,胸脯那两个大肉团一颤一颤的。那奶头大得跟老母猪似的,一看就不是姑娘了,不然咋恁大?”    
    “你咋知道人家不是姑娘?”郑义平插了一句。    
    胡立仁眼珠子一转说:“凭经验,你看农村那些老娘们儿给孩子喂奶,奶头多长,颜色多深。不信你到营部后边老农住的地方看看,那些老娘们儿夏天在屋里就光着膀子,顺着窗户看得真真的。”    
    营部后面有十几处土房,住着当地和从兴城迁来的老农。我去过那些老农家,只见过一次胡立仁说的情景。看来胡立仁没少到后院出溜。    
    “讲啊,”杜金彪瞪大眼睛催促道,“她俩怎么洗的?”    
    胡立仁继续讲道:“她俩洗了一会儿,突然,回头朝大堤上看。这时我听到苇子有沙沙的响声。她俩听到了动静,急忙蹲下身子,水面上只露出两个脑袋。看来前面一定有人在偷看,这人也是,怎么不轻点儿?我蹲着没动,悄悄地向外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我等了半天才见有人从苇丛里钻出来……”


第三部分挠秧除草(3)

    “这人是谁呀?”杜金彪问。    
    “你们自己猜呗。”胡立仁有意不说出来。    
    “肯定是黄树山,这家伙见女的总是色迷迷的。”郑义平语气坚定地说。    
    胡立仁急得说:“山东棒子,我可没点名,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杜金彪大声说道:“狐狸你是不敢说呀。那怕啥,长眼睛干啥,不就是为看的吗?女人有什么神秘的,不就胸口多那两块肉吗?”他又问胡立仁:“你看过方怡玫洗澡吗?”    
    “不瞒你说,方怡玫那身段绝对是全营第一。”胡立仁说着咽了一口吐沫,“可方怡玫总玩独的,谁知道她到哪儿去洗澡?咱也就没那眼福啦。”    
    “你这个大色迷。”郑义平指着胡立仁说。    
    “啥叫大色迷?你懂不懂,这叫异性相吸。你要对女的没有兴趣,肯定是身体有毛病。”胡立仁理直气壮地说。    
    “你才有毛病,专门注意女的。”郑义平反驳道。    
    这天,太阳火辣辣地悬在头顶,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将成袋的化肥扛到地里,随后脱下外衣,只穿一个三角裤衩。肩头斜挎着化肥编织袋做成的大兜子,装满化肥的兜子坠在胸前死沉死沉,勒得脖子、肩膀生疼。    
    我光脚在水田里蹚着,边走边使劲儿撒着化肥,尽量使化肥均匀地撒到地里。飞扬的白色颗粒沾满了全身,像挂了一层白霜,蜇得我皮肤发红。    
    胡立仁将空化肥袋穿上细麻绳,套在腰上像个超短裙。他刚一转身,围在屁股蛋上的“超短裙”马上现出“尿素”的字样,我看着直想笑。    
    他鬼头鬼脑地巡睃着,趁没人注意,一股脑儿地将那袋里的化肥全都倒进地里。然后拍拍身子,脱去印有尿素的“超短裙”,拎起衣服到“总干”洗澡去了。    
    我也知道,像他那样做自己能省不少力,可我体验到从育苗到插秧的艰苦,不忍看着长得半尺高的稻苗就这样毁在地里。那是我们流汗苦干的心血呀。化肥是用钱买来的,这样干不是白白浪费钱吗?我们挣点钱多不容易啊!    
    我不敢像他那样偷懒,依然按照施肥的要求去做,力争撒匀些。这样做我是累些,但我心里坦然。    
    我这边化肥还没撒完,胡立仁已洗完澡晃晃悠悠地回青年点了。    
    干完活我拎起衣服来到“总干”刚下去,倏地想起那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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