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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983-黑板上的经济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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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是谢力之老师。谢老师学历不高,是本省一所师专(大专)毕业的。比起那些出自名牌大学的老师,他不算突出。但谢老师教学时间长,经验丰富,且刻苦钻研,教学水平远远高于那些从教时间不长的名牌学子。他当时是我们学校语文教研室主任,常有文章发表于《中学语文教学》之类的杂志(当年发表文章十分难,能让文章变为铅字就令我们这些学生佩服得不得了),在老师和学生中威望极高。能让他教语文,我们十分高兴。谢老师知识丰富,讲课生动,尤其是那带点晋南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极有魅力。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谢老师对作文的要求与郭老师完全不同。要取得好成绩,还要跟谢老师的指挥棒走。    
        谢老师不赞成中学生学那种情文并茂的写法,强调情,可能是矫情,强调文,会用一些连自己也不懂的词汇。他认为,中学生关键是要打好写作的基础,这就是首先要把话讲清楚,让别人明白你在说什么。写事,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写论说文,要把自己的观点讲清楚。文章要中心突出,层次清楚,有逻辑性。用词要朴实,词要达意,不必过分修饰,尤其是不能用自己也不明白其意的词。只有把这些做到了,才能谈得上进一步提高。中学生写作文是锻炼自己的表达能力,不是要发表,因此,还要练习写作的基本功;不要把大师的文章作为榜样。这些文章应该多读,但别想现在就写出这种文章;给自己立的标准太高,结果反而打不好基础。    
        谢老师从基本功开始指导我们写作文。先写记叙文,再写论说文,最后写夹叙夹议的作文。对我写作帮助最大的莫过于谢老师的作文点评课了。那时,两周写一篇作文,这周写,下一周点评。谢老师的作文点评就用我们作文中好的和差的;说明好;好在哪里;差;差在哪里,听起来令人心服口服,也知道了自己如何提高。比如点评记事的文章,他批评了那种平铺直叙的写法,告诉我们,记事文不是照相,要处理好简单带过与重点描述的关系。点评论说文,强调围绕中心论点论述的逻辑关系,不求面面俱到,但要自圆其说,要一环扣一环。夹叙夹议的文章,议要根据事,不要离题万里,乱发议论。谢老师每次作文讲评都以学生作文为例,结合我们的实际,成为我们最爱听的课。现在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谢老师注意写作的基本功,从最基本的写作要求做起,对我们帮助极大。有时,我们的作文他认为不满意时,还要求我们把同样的题目再写一次。谢老师教学认真而负责,我一生写作的基本功就是那时奠定的。    
    


第二部分 闹市读书第10章

    高三时;教我们语文的是一位老先生张薄。张先生在我们学校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平时不多言语,让人十分敬畏。有一次铁路局的一位领导来我们学校视察工作,找老教师座谈,张老师也去了。这位领导认出张老师当年曾救过他的命;这故事颇有点像阿庆嫂救胡司令。这位领导被敌人追捕,无意中进了张老师的院子,张老师把这位领导藏起来,这位领导才活下来。张老师从未讲过这件事,这位领导讲了这件事以后,张老师马上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不久张老师就在这位领导的关怀下入了党(当年入党是十分难的一件事,尤其对张老师这样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张老师读私塾出身,古文底子极好,尤其佩服桐城派的文章,在课堂上为我们念古文时总让人联想起三味书屋的寿镜吾老先生,同学们私下里称他为镜吾先生。    
        经过谢老师的指点;自己觉得作文有了进步,除了作文外,自己又拟题写了十几篇文章。借着仍然是语文课代表的方便,我请张老师给我看看这些文章,并请按他的标准,为每篇文章打个分。过了一周左右,张老师叫我去,没说什么,只是把那些文章交还给我,回来打开一看,都是60分左右,最低的有55分,最高的不过65分。这大概就是勉强及格的水平。这对我又是一次打击,看来作文水平还差的很远。革命仍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但向哪个方向努力,自己并不明白,尽管当时我们颇怕张老师,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请教。    
        其实张老师表面看来严厉、呆板,实际上极为和善。我去请教他,他先问我背过《古文观止》没有。我说,高一时计老师让我读,我看过一些。他说,光看不行,要背。他当时点了一篇(忘记篇名了)让我背,我背不出来。他就点了十几篇(记得以唐宋八大家的文章为主)让我背,背好了再来找他。年轻时我记性较好,背这些文章不算难事,一周后就完成了任务。再去找张老师,他让我背一篇,我背了一半,他就让我停下了,意思是知道我能背了,不用再考了。他告诉我,要写好文章,首先要背一些好文章,今人写的好文章不多,还是要背古人的好文章。背多了,自己写起来才能得心应手。这就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意思,写诗如此,写文章也如此。他又说,你的文章能把事情讲清楚,也有条理,但有两个问题,一是太呆板、平淡,读来无味,像中规中矩的八股文,这样写下去,不叫文章;二是文字欠精练,语句罗嗦,还有点华而不实。写好文章还要从背《古文观止》开始。    
        高三时作文的重点放在论说文与夹叙夹议文上,作文课是两周写一篇,我为自己定的任务是再多写一篇,即每周写一篇。天天早上用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早自习)背《古文观止》,写作文时反复打腹稿,写好后一次次地改,尤其是在文字上力求通俗、简洁、流畅,郭老师那里学来的写法不管用了。那时高考压力远没有现在这么大,我们几个爱写作的同学在班内还办了一份板报,我还担任学校办的“铁中文艺”主编,大家也在一起互相修改作文。尽管高三时功课不少,又面临高考,但这些事一直到高考前3个月才停止。    
        张老师和所有老师一样,对我这样好学的弟子很喜欢,经常给我一句句改作文。写得好的地方,他画些圈;写得不好的,他画一条横线;然后写一个“!”或“?”;让我自己想为什么写得不好;如何改。有时一篇作文要改许多次。在张老师的指导下,我觉得自己的写作能力有所提高。在高三语文课结束时,最后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当时我特别想当记者,于是情文并茂地写了一篇作文,发下来后居然得了90分,据说这是张老师这些年教学中给的最高分,平时我们能在张老师手下得80分就极高兴了。这次我得了90分,张老师又把我这篇作文作为范文,在各班传阅。许多同学在若干年后还称赞我那篇文章好,可惜记者的理想并没有实现。由于对写作文的兴趣日益浓厚,高考时报了文科。    
        上大学之后,我们还学过一学期写作课。每两周一单元;一次讲范文,一次写作。这时我不用花多大功夫,几乎每次都是“优”。不同的老师教写作课,对我的作文都评分不低。其中一位老师问到我中学语文课的学习情况,我把几个老师教我写作文的情况说了,他感慨地说,你碰到了好老师,以后你会知道,这是一生的幸事。今天我对这句话记忆犹新,而且深深感谢我的中学老师。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每位语文老师对我写作水平的提高都有不可替代的影响。计老师的当头一棒使我重视写作,郭老师的情文并茂在当时写命题作文时有局限性,但今天仍十分重要,谢老师对基本功的强调是我一生写作的基础,张老师则是在此基础上的提高。而且,当年我的这些老师都是真正诲人不倦,不仅是我的作文,我们每个人的作文都改得极为认真,写作有困难者,老师叫去“单兵训练”是常有的事。那时老师除了教我们之外,心无二用。我上高中时还是中国三年困难时期,但生活的困难,甚至吃不饱,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教学的认真和负责。他们的这种精神至今仍激励着我。如今我也是教师了,但与他们相比,我感到汗颜。    
        中学作文以命题作文为主,这当然会束缚学生的思维。按我们传统的思维方式,学生所写的并不全是心里话;这些当然都会不利于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发展。但我总认为,一个人写作的基本功还是要这样训练;写作基础打好了,以后才会有留名青史的大作。这点写作基础是要下大功夫的。    
        此外,我从自己的经历中感到;写好文章的功底是阅读,不读破万卷书是难写出好文章的。尤其在中小学时背一点古诗、古文和经典文章,对写作是极有益的。过去的教育以让小孩子背四书五经为主,并非没有道理。当然;在网络时代,这一套也许吃不开了,但万丈高楼只能平地起;从小读书写作,打下写文章的基础,以后会受益无穷。    
        愿以此与年轻人共勉。    
    列车上挨批记——读书经历之二     
    “文革”中全国都是大批判的战场,十亿人民个个都是批判家。没想到,我由于读一本书居然在列车上受到了批判。    
        那是1969年寒假,我从东北林场回北京探亲。临行前向同事小马借了一本美国作家德莱塞的书(是《金融家》还是《镀金时代》;记不清了);准备在火车上看。    
        当时的火车拥挤不堪,与现在春运期间差不多。我上车后几乎无立足之地;与我同上来的一位解放军军官对我说:“咱们在长春就下,长春站优待军人,我给咱们弄两个座。”长春下车后,他拿我们俩的票到军人窗口办好了下午到北京的车,当然有座。我到长春一个朋友家看望,饭后顺利上了车。    
        这是一个军人专用车箱,除我以外,全是军人,但每人都有座,舒服得很。与周边军人寒暄几句后,有人在望风景,有人在打盹,我拿出了德莱塞的书看。    
        正当我看得入迷时;突然有人把书抢走了,我抬头一看;是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女列车员。还没等我张嘴,她就厉声问我:“你看的什么封资修书?”我忙介绍,“我看的书是美国共产党员作家德莱塞写的,是批判资本主义腐朽的……”没等我说完,她翻出一张有盛装美女参加舞会的插图;质问我:“有这样黄色的图画;能是好书吗?美国共产党;你是唬我吧?就是美国有共产党;也是修正主义!”我急了;与她辩论;说“毛主席还有美国共产党朋友呢?”这小丫头,别看模样不错,说话挺厉害,有点“东北虎”风范。她马上驳我,“毛主席的美国朋友我知道,是斯诺,不是你的这个什么德莱塞。这本书一定要没收,你要不给,下车我把你和书交给北京站派出所,让专政机关处理你。”她又告我,“前几天也有一个人带了几本封资修的书,我们要没收,他说什么也不交,到站后交给车站派出所一查,原来是个地主狗崽子。阶级本性不改,被专政了。你要向他学?”我看着旁边,希望有个人主持正义帮我说话,但包括给我签车票的军官在内都不吭声。    
        我一看有点“失道寡助”了,但还不甘心,嘴不敢硬了,就求她,“这是我借别人的书;没收了回去不好交代”。我还让她看了看书上写的名字和我的工作证,证明这一点。她说,“这好办,我们撕一半,你把另一半给他,让他也别看这种封资修的书”。我一想,我看了差不多一半了,让她把前一半拿走算了,还能看完。因此;我准备撕下前半本给她。没想到她比我聪明,早看出我的“狼子野心”是接着看完。她说,“别想美事,一半是从中间横着切一大半”。我一听,碰见这么聪明的姑娘真没治了。她还不饶我,告诉我:“我们还要让你自己愿意交,要是不交,现在马上开批判会,下车后连你交给派出所。”    
        她正严厉地指责我,列车长过来了,问出了什么事?她把我的“罪行”汇报了,然后要求列车长把乘警叫来处理我。我一听要动用无产阶级专政力量,也有点毛了。列车长年长一些,看来并不想把事闹大,对她说,“算了,他把书交了就算了”。又对我说;“出门带这种书干什么,不是找麻烦吗?”听他的口气还是善意的。我就此顺杆往下爬,同意交书;连半本书也不要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晚饭后听“新闻联播”。当广播结束时,那个女批判手又来了。她搞过“三敬三祝”;念完语录之后大声说:“解放军同志们,今天就在我们车厢里,还有人看封资修的书,这说明阶级斗争还是激烈的。这个人看来还年轻;但中封资修的毒不少。今天晚上我们的批判会就以这件事为例,批判刘少奇之流的阶级斗争熄灭论。”我一听坏了,把我当批判对象了,这解放军要发动起来,我岂不陷入人民军队的汪洋大海了?岂不有灭顶之灾吗?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只好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浇的架式,准备迎接“革命洗礼”。    
        没想到车厢里分外静,没有一个人发言,大家都是呆坐着听她的。她一看批判不起来,又不敢说解放军的不对。只好一遍遍发动群众,她还点附近一些人发言,谁都是摇摇头。她一看没办法,先自己批了一通,然后让我们分小组(对面坐的人是一组)批判。她走到我们这里,告诉大家:“事情发生在你们这里,你们要好好帮助他,他还不是阶级敌人;但事情是严重的,我看,让他先做个深刻检讨;挖挖根源;然后大家帮他分析。”我只说了一句,“我不该看这种书……”。正在这时;列车长出来把她叫回去,说有事。这下又把我救了。这小丫头一走,当然更没人发言,我也不检讨了。过了一会,她没回来,一场批判会就在无言之中结束了。经过这一下折腾,大家连说句话的兴趣都没有,睡觉了。这一夜我也没睡好,真怕那丫头又来什么“幺娥子”(东北话“坏主意”)。第二天起来,快到北京了,我们在她带领下做完“三敬三祝”;不久就下车了。临下车时我向那位解放军道谢,他只说了一句:“这年头;什么地方都要小心。”    
        事情过去30多年了,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现在也该当奶奶了。也许她早忘了这件事,但每当我看到书架上的德莱塞的书时,不免又想起这一场闹剧。小马的书仍然没还上,好在当时他就没把这当回事。    
    “文革”中购书记——读书经历之三      
       现在的书刊市场真繁荣,面对许多装帧精美,内容诱人的书,真不知道该买什么。走到书店信手买几册自己中意的书,拿回来慢慢欣赏,真是最大的幸福。每当这时,我又会想起“文革”中买书之难。正如一首歌中唱的“我有钱时没时间去桂林,有时间时又没钱去桂林”;那时买书也是有钱时没书可买,有书了又无钱可买。但越是买书难,买到的书越是珍贵,买书的回忆也格外甜蜜。买《法国革命史》记    
        从小学到大学,“革命”是我们心中最崇高的词汇。“文革”开始时;我仍对这场革命充满了向往与神秘感,觉得这一定是一场可与法国大革命同样有历史意义的革命。法国大革命是什么样?其实我们也并不清楚。正在这时;我在海淀新华书店看到一本《法国革命史》。    
        法国学者马迪厄的《法国革命史》;我是久闻其名,但没读过。这本书由北大历史系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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