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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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忘了痛。我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钱赢和钱道都被赶回去,过了很久才上来,开始是收敛了很多,可过了一段时间,抵挡不住诱惑,卷土重来,而且是来势汹汹。他们是死性不改,只有等到他们输得精光之后才会醒悟,现在谁讲都没用。”有道理,任唤人很知趣,明知没办法,又何必惹得一身骚呢。赌博这一顽疾,谁都没有办法。
三月份让我们整整玩了一个月,四月份就卸了四千多吨货,把我们累得够呛。上面是大把地捞钱,我们只有干瞪眼的份。好货有人抢购,这正是公司下黑手的最佳时机,多宰几个,多赚些钱。被宰的顾客有的只见过一面,以后好像就无声无息了,不知道是被宰得血本无归,还是外面的行情不行(以前被宰的顾客看到行情好还会再过来),总之顾客比往年有所减少。顾客少了,股东仔可不在乎,现在货还很足,行情还不错,照样有钱赚。他们那短浅的目光和肮脏的生意手段,让顾客流失了很多,大客户,老客户,光顾的次数也变少了。这一切都在悄悄地变化,可谁也没感觉出来,眼前的利益还让他们感觉良好。
时间悠悠哉哉到了五月,这个月是意外连连,让人始料未及。四月份忙碌了一整个月,五月份却偃旗息鼓。公司的货量骤减,可能是海上的渔船太拼命了,鱼捞得太多,超负荷地工作,把船都给烧坏了,还有的船只要开回来保养。捞捕船少了,货量就少了。货量少没关系,关键是行情要好,货就能卖个好价钱。谁知世事变幻莫测,货少了,行情也跟着衰败。经过各国有关部门的共同努力,禽流感的疫情已完全被扑灭,鸡鸭等禽肉市场今年已全面放开,人们不再担心什么禽流感的威胁,许久没开晕的人们可要狠吃一顿,现在冻鱼再保持高价位就不现实,所以价格全面下挫,行情开始走低。
价格被压低,以前高价从海上进的货赚不了多少钱就卖出去,几个股东仔谁都不愿意。阿姨也是希望再等一等,也许行情会再次上扬,他们抱着这种心态等着。谁知等一等却更糟糕,行情继续萧条。说起来谁也想不到,去年带鱼最好卖,价格可以说是水涨船高,喊破了天都有人要,可现在却是销路不顺,突然间从正宫被打入冷宫,真是一朝天,一朝地啊。其它的鱼呢,还是能卖一点,可是光这些赚不了多少钱,今年,股东仔不能再像去年那样翘着双脚等着收钱了。
带鱼销路不好,时间一长,库里的带鱼就越积越多,把别的货的位置都给挤掉了,库存量也越来越大。这时股东仔开始急了,阿姨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外面的行情不是很好,按成本价先卖掉一些,公司现在被逼到这份上。股东仔们赶紧联系客户,只要价格合适,质量过的去,还是有人来买。几通电话就引来了几个顾客。这要是以前,顾客见到股东仔会马上迎上去握手,可现在形势变了,股东仔主动上前热情地抱住几个大客户,笑哈哈地说着,聊着,像见了亲妈一样。钱赢把顾客迎进贸易部,又是倒茶,又是递烟,可顾客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求看货。钱赢大叫:“尖头,把施总带到库里看大带,最好的一种。”
不一会儿,顾客出来,钱赢马上凑上去问:“怎么样,施总,不错吧。”
“嗯,是不错,就是价钱贵了点,如果再降一点,那就更可以了。”
“这是最低了,施总,我们现在是亏本销售,再降的话,恐怕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这货,这价,全市就这一家吧。”
“钱赢啊,不是兄弟我不帮你,你也知道,外面的行情突然下滑,现在还在掉,生意不好做啊,别家的价钱比你的还要低,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过来,你自己看看,不然我也没办法。”
听了顾客的话,几个股东仔面面相觑,钱赢很为难地说:“那好,给你这个数,不行也没辙了,不过货不挑的。”
“好。”顾客立刻答应了。
装货的时候,顾客可不再受股东仔的引诱,而是站定在车上,货一包包地验,看来这家伙是深知这里的底细,如果嘴巴贪那几杯茶,这些货很可能就变样了。“砰”一包鱼被扔下来,我上去看了一下,这带鱼虽说不好看,可是没有臭,按照刚才的约定,这包货是不能退的,我把这片鱼扔到车上去,那顾客又扔下来。钱赢看见了,把我打发走,笑着对顾客说:“施总,这包鱼怎么了,没有臭啊,刚才不是说没有退吗。”
“你自己看一下,那包鱼那么小,也快臭了。”
“这么多货一两包总有,不过这包我就帮你退掉,后面可不能再退了。”
顾客叼着烟,随便点了下头。不出几分钟,那家伙又扔下一包。我可不管,这事还是留着领导去解决。
“等等,这包不行,那包也不行。”这顾客在车上是为所欲为,看到不顺眼的就通通扔下去,甚至连一条两条也要扔下来,刚才的口头约定都成了废话。
我看不下去了,过去对他说:“不要再扔了,刚才不是说没有臭的货不退的吗。”
“小弟啊,你别管,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跟你老板讲。”
没有办法,我只好叫钱赢过来处理。看到地上有好几片鱼,钱赢也摇摇头,说:“施总,不是说不退了吗。”
“没办法,太差了,带走这几片就亏了,现在拉一车货只能赚这几片鱼的钱。”
“你下来看吗,有的可以,带几片走,我已经亏本卖你,这几包也不带走。”钱赢的口气是在求着那顾客。
“没事,你们公司这么大还在乎这么几片鱼吗,我这小批发赚点钱不容易啊。”说完,顾客就把车门关上。现在行情变了,豪爽的顾客也变得斤斤计较,一条两条鱼都不放过,就像大家都没的吃勒紧裤腰带一样。
那个顾客又过来拍拍钱赢的背,笑着说:“没事的,不就几包吗,你留着卖别人一样,我现在买你的货是冒着风险的,行情不好啊,指不定一拉回去就跌了。”钱赢无奈地叫我把鱼退进去。这要是去年,不用叫,顾客自己都要乖乖地把鱼拿上去,现在却像小鸡一样任人宰割,还得不吭声。那感觉就似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是悲哀,还是活该。
带鱼卖出不去,库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外面的带鱼行情实在不明朗,上面决定只要能够保本的趁早出手,今年的带鱼也许翻不了身了。当上面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上天又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外面带鱼的价格还在跌,很多顾客买了带鱼都卖不出去,还躺在自家冷库里睡大觉呢。带鱼就这样被封死在冷宫,无人问津。公司的运气不佳啊,今年的情况看来不妙,公司的鸿运没了,是不是气数已尽啦。
行情越来越糟,可公司却还想着宰顾客,希望能把损失通通算在顾客身上,可他们错了。行情不好,顾客也似半死不活之人,现在公司再给他们来一刀,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疼得厉害,他们一定谨记在心,等着报仇呢。
现在有顾客过来买货,股东仔都会问他们要不要带鱼,很便宜,全市最便宜,可很多顾客都是摇摇头,有的就买几十片,杯水车薪啊。带鱼没人要,买带鱼的顾客就是上帝,哪怕是几十片鱼,也比其它鱼卖一车还要重视。
早上来了两个顾客,一个买带鱼,一个买黄鱼。
买带鱼的问:“带鱼现在多少?”
“带鱼吗,很便宜,全市最便宜,进去看一看吧。”钱赢笑脸迎迎地说。
买黄鱼的问:“大黄鱼多少?”
“大黄鱼吗,算你一万二。”钱赢叼着烟说。
“能不能少一点?”
“少一点,这最便宜了,只能是这个价了。”钱赢朝天吐了一团“毒气”,冷冷地说。
两个顾客都看了货,表示满意。
买带鱼的又说:“这货8000卖不卖,高了不要。”
股东仔皱皱眉头就答应。买黄鱼的也希望价格能降一点,可股东仔一分也不肯降,连理都不理。
装车的时候,买带鱼的扔下一片鱼说臭了,我们又把鱼扔上去,顾客急了,说要是把鱼扔上来后面的货就不要了。钱赢立刻命令我们退货。可能是看到买带鱼的那边退一包货,买黄鱼的顾客也挑了一包下来,看到顾客把鱼扔下来,钱道冲过去叫道:“这包怎么了?”
“臭了,你看。”顾客说。
“臭个屁,这么香说臭了,赶紧拿上去,没有退。”
“臭了怎么说没有退,这可是一万多买的,又不是只有一两千。”
“我管你几万买的,不能退就是不能退,现在黄鱼的行情好着呢。”钱道又把鱼扔上去。那个顾客又扔下来。扔上扔下几个回合,打个平手。这时,马尚道,王强见了也加入了战团,以一抵三,顾客输定了。顾客守在车门口,用身体抵挡这包臭鱼,怎奈攻击太猛烈了,只好乖乖地收进去。看到顾客屈服了,这些人才住手,真是狠啊。
这个买黄鱼的顾客运气可不太好,接下来他又发现了很多包臭货,可股东仔一包也不让他退。顾客真急了,央求着说:“这货真的不行,臭了那么多,拉回去亏死了,我刚才没看到有那么多臭的,这么高的价钱,这几包就给我退了吧。”
“退,退了我卖谁去,都给我带走,刚才可没说退。”钱赢大声说。
“不行啊,真的不行,现在的行情不如去年,生意难做,就退这几包,多的不退。”
“不能退,你自己看的货,好坏都是你的。”
“那我不要了。”
“不要了可以,拉出来的货都是你的,进来算钱。”
“什么都是我的,你这不是强卖吗。”
“什么叫强卖,这叫规矩,反正你也跑不了,我劝你还是把货带走。”钱赢又说威胁人的话。
在这里顾客只是弱者,没有反驳的余地,自认倒霉吧。我想自此以后那个顾客不会再来了,在这困难时期,又打跑一个顾客,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绝路。
公司的行为终于遭到了报应,一时间市场的行情像股票一样暴跌,搞冻鱼的亏得很惨,顾客一时间都不敢来买货。这本来就带鱼卖不动,现在连其他鱼也受牵连,就像得了传染病一样都躲在库里睡大觉呢。这货多进少出,都可以做家当了。今年这些股东仔可不好过啊。
第二章 公司衰败刮起追女旋风
行情不好,货一时难以销出,海上又有几对捕捞船因为故障开回来维修,这样货量又少了很多。这进出仓都少了,一下子我们闲了许多。这人就是贱,有事做还好,没事做还觉得全身不舒服,尤其是在水产这地方,寂寞更是让你受不了。有什么好消遣的?有,当然有,赌呗。生意场上的失意靠赌也能捞回一把。来吧,几个人一拍即合。像我这样不会赌的人,也是寂寞难耐,除了看书,也在一旁观战,看看那许多人为之心动的“赌”。任唤人进来咳嗽了几声,场面一下子冷下来,贾干开口说:“任总,是不是很无聊,来吗,也来玩几局吗,不抽不赌人生多没意思。”任唤人哪会去赌,不过他也是受不了寂寞在一旁观看。
现在事情少了,大家一天到晚就围着赌,饭才刚咽下口,就赶着上场,生怕占不了好位置。站台外面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却战火连连,热闹非凡。他们玩的是五张牌的“扭扭”(从顾客那学来的),比排九赌的还大。桌面上的金额都是5元10元,一局下来也要好几十元,对于打工仔来说也不少。贾干拿牌很有姿势,小小的眼睛,两只眼珠都集中在五张牌上,一张一张地搓开,嘴巴还念经似地叫着,被念到的牌,他还会跳起来,笑眯眯地亲吻着牌,双手摊着收钱,要是没念到,只是一声叹息,玩笑地轻打着牌。他的兄弟贾专可不同了,一拿牌就开,拿差了就骂个不停,就算是好牌也骂,嫌自己押的不够大。被他这一骂竟产生了连锁反应,闲家的牌都抓得很差,老是输钱,庄家是大把大把地捞钱。贾专是越输越爱骂,大家也是输热了,对于贾专发出的噪音感到很反感,钱道火了,骂道:“你叫个B啊,一直骂,赢也骂,输也骂,运气都给你骂没了,你给我住口,害得老子输了这么多。”要说叫贾专闭嘴还真灵,他一闭上那“乌鸦嘴”,闲家们马上就赢钱。看来牌是不能骂的,只能亲。牌对于赌鬼来说,那是比老婆还亲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骂,一骂就跑了。我看他们赌得那么开心,不管输赢,他们都无所谓,赌在这时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当然,赢了最好,输了的人只是这个月生活难过点。
赌这东西最能招蜂引蝶,有的顾客买了货之后,也顺便进来想减减成本,休息室更加热闹了,可站台依然是空荡荡的。现在赌博竟成了工作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赌也让这几个股东仔对惨淡的门市毫不关心,只记得牌抓得怎么样。
股东仔是这样,可阿姨却成天为这事操心,必竟是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吗。去年的生意那么好,今年刚开始就像软脚蟹一样爬不动。她看到空空如也的站台,员工又都闲着,还能照拿工资,资本家的心里当然很难受。最近门市冷清,阿姨常常会下来看看问问(去年下来是看钱怎么流进自己的口袋,今年看到的是钱都在天上飞,就是捞不着)。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这些赌鬼竟忘了做防护措施,阿姨悄无声息地下来,谁都没有发现。阿姨刚踏进贸易部,就看到何成躺在椅子上睡觉,阿姨过去拍醒他,笑着说:“没生意就想睡是吧,没事,赶紧睡,等你睡醒了,生意都飞了。”
何成立刻跳了起来,只会不住地摇头。
“还有人去哪了?”阿姨问。
“我不清楚,可能在休息室。”何成答。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传来声音阵阵,声声刺耳。阿姨皱着眉头说:“那边什么事这么热闹,我得过去瞧瞧。”何成掠过一丝笑意,让人不寒而栗。这些股东仔之间也存在着矛盾,时刻想着争权夺势,如果是这样,这几个赌鬼不是何成的对手。
阿姨走过去,何成跟在后面,到了休息室,眼前的情景让阿姨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大家实在是赌得太投入了,一时半会儿还感觉不到阿姨的存在,等有人感觉到的时候,如火如荼的赌局立刻被冰封住了,一个个都僵住了,像雪人一样面无血色。整个场面令人窒息,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想放屁也要给我憋着。几个不是本公司的人见势不妙赶紧溜了。
“赌啊,继续啊,干嘛停啊,不是挺热闹的吗。来来,钱赢你做庄是吧,我押,你发牌。我叫你发牌,聋了,发。我今天也要跟你们赌一场,我叫王颖马上到银行提100万现金,谁有本事通通赢去。”阿姨的话是利剑,钱赢拿牌的手都在颤抖,一个个也都低着头,深怕与阿姨眼神交汇。
“我告诉你们,现在行情不好,公司不景气,我希望你们能齐心协力做好工作,尤其是你们几个股东,把本钱投在这里,图的就是回报。想不到你们把生意当成儿戏,还带头在公司赌博,就这样子年终还想有分红,准备抱个鸭蛋回去吧。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们几个股东,今年的分红先扣两万,以后看表现,再让我发现此类的事情,加倍罚,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吗?”阿姨盯着他们几个,让他们感觉全身像发烧一样,难以忍受。全场一片寂静,无人敢应答。
阿姨又发话了:“既然没有异议,那就同意处罚了。还有其他人,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公司绝对禁止赌博,怎么能让那几个股东骗呢,他们输一点没事,你们打工的输了,哪有钱拿回去给父母或老婆,对你们每人罚50元以示惩戒,要是再有下次马上开除。你们都这么闲是吧,都给我去提水,把站台冲洗一遍。”
听了这话一个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