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梦想带我去飞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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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
寒冷和饥饿仿佛也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破烂的中巴车在充满乡村气息的土路上颠簸着，我感叹地看着这周围的一景一物，泪水止不住要掉下来。我就要离开这里，可能我今生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尽管我曾经像孩童那样天真地认为这里我会经常来的，为了我的爱人和她一起经常回到这里来的，破烂的镇金小镇曾经因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显得亲切迷人，如秋风中颤动的红叶一样令我心跳而向往。
到了简阳，我和梅面临着分离的时刻。
梅看着我问我去哪里。我不想回成都的小屋子，我就只想到了一个地方——家。我和梅去了简阳火车站。我去买了票，我面部呆滞毫无表情。梅送我进了站台。我和梅站在站台的一个偏僻的停靠火车头的地方。
我禁不住用我冰冷的手抬起了梅的脸，梅的脸是典型的四川女孩的脸，在我的手心中，显得那么的亲切动人和光彩美丽。梅勉强地笑了笑，那笑如同针一样直刺我的心。我呆呆地看着梅，仿佛是希望可以把她带走一样；我痴痴地看着梅，仿佛这次不是分离而是和她一起回家。
火车缓缓地开了进来，临近过年已经是春运了，站台上面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我要想登上这火车还是得拼搏一下才能上去。我看着梅的脸和周围窜动的人群，我知道我得去排队抢火车了。
梅，她就站在我的身前，黄色的风衣，黑色的裙子。我也才想起，这件黄色的风衣是我第一次遇见梅的时候她穿的。我看着梅，忍住了心中撕裂的悲痛和欲出的泪水，我不知道是该放弃火车还是去排队。时间在过去，人们已经开始在拼命地抢着钻进里面已经满是人群的火车了。我必须要拿出一个决定来，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我看着梅，自己的身体禁不住焦急地跳动起来，心里面一个声音在绝望地叫着：“梅啊，我的梅，我的初恋爱人啊”。
我突然一下把梅紧紧地抱住。眼泪终于没有被我的坚强所压住，开始迅速地模糊了眼前整列火车。我真的希望眼泪可以永远淹没这趟列车。梅也抱住了我。似乎是很久也似乎是3秒钟。我猛地松开了紧紧抱住我的初恋情人的手，最后看了她一眼，就刹那间转头向着拥挤的人流奔了进去。
我在人群的翻滚中被连挤带拉地推进了火车。我上去后飞奔到了洗手的地方，打开了窗户。面前，是梅，黄色的风衣伴随着美丽的黑裙子，显得依然是那么楚楚动人，似乎她根本就不曾离开过我。
我朝梅挥手，梅过来，牵着我的手。我在火车上已经哭得泪水满面，泣不成声。梅就牵着我的手，什么也没有说。我就在窗户边哭着。隐隐约约中我听见了火车鸣汽笛的声音，我知道火车即将开动，这个我无法控制的火车将永远地把我和梅分离开，也将永远地破碎我的初恋情怀。火车仿佛已经在动了，梅看着我，坚强地忍住了她眼中翻滚的泪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保——重——！！”
我没有放开梅的手，痛哭流涕，撕心裂肺。我的爱人啊，我的初恋的情人啊，这就是我们永别的时刻么？这就是我们痴狂恋爱三年换来的报应么？
似乎是“轰”的一声，火车动了。我还是没有放开梅的手，火车巨大的前进的力量，拉直了我和梅的手。梅开始步行起来，我哭得更加的厉害，把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狗屁古训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去。火车慢慢加速并开动起来了，我没有办法再牵着梅的手。我最后看了一眼梅，再用力地最后一次握了她的手，仿佛是一个临死的人最后的话一样，绝望地挤了两个字出来：“梅——，梅——，再见了——”。
我和梅就这样在火车巨大的分离力下面永远地分开了。
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远去，她美丽的身影在简阳火车站的站台上面，慢慢地变得遥远而细小。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远了，依稀看不见梅美丽的面庞了。突然间火车拐了个弯，梅，梅，我痛彻心扉的初恋情人永远的在我的视线中，远——离——了！！
她，离我远去了。初恋情怀就像我年少岁月里面灿烂的烟花一样，在我的眼前纷纷划过，明亮而芜杂，永记在我心中！许多年过去了，这份痴狂的初恋情怀依然可以清晰地触摸，感觉和闻到其中的味道。甚至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写到这里，竟然也是泣不成声，潸然泪下。
初恋情怀是曾经那样地令我窒息和凝重！我的情人，你可知晓呀！
我和梅在一起相爱了三年。梅离开我的时候，依然是处女！
（2004年7月14日凌晨03∶00 于北京双井）
艰难时光 成都青涩年华岁月烟花（3）
今夜，窗外的雨声让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旁边的CD胆机里透射着暗暗的红光让我的家显得如此的温暖，真的是一个让人回忆往事的夜晚。我放入了一张CD，片刻安宁后，HD600耳机里一片温暖的声音将我的记忆突然地紧紧拥抱着，旋律丝丝入扣，动人心旋：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火车把冻得冰冷的我带回了家。
我在家呆了三天，1995年的寒冬已经来临了，我却没有钱买过冬的衣服。正巧隆昌在搞一个什么展销会，于是妈妈为我买了件冬衣。我脱去了在大学穿了两年的旧衣服，穿上新的冬衣，不一会儿觉得整个背都是暖暖的。
爸爸妈妈没有过多的和我谈话，只是叫我不要想得太多，回成都，好好地休息休息。我回到了成都。后来收到父母的一封信，信中妈妈说，他们非常担心我的情绪，特别是火车经过简阳车站的时候。
回到成都的我，疲惫不堪。心里面感觉极度的压抑和郁闷。总是想找人诉说一下自己内心的感觉和抱怨。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祥林嫂一样。我就是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我在极度的痛苦和悲愤中，独自煎熬和承受着，一个初恋美梦破灭后的余痛。这种痛楚恰如被烈火烧伤一样，伤口的余痛比烧的时候还要疼痛万倍。
那时，我有抽烟，但是我一直没有喝酒。我觉得喝酒买醉是弱夫。有什么就让这一切清晰地来吧，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这滚滚红尘的悲欢离合，痴情颠迷。别喝醉了，而错过了失去爱人后留下给我的最后感觉，今后，可能关于她的梦都不再会有；这些一样也是我初恋的一部分。
1995年，很快就过去了。
1996年3月份的一天。那天，我记得我很早就从工厂逃了出来，在屋子里看书。中午的时候室友给我带来一封信。信是梅寄来的，感觉得到，信很薄。我打开了信，梅说：
阿南，
你还好么？
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了，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不现实的，我们相隔太远了，你也刚刚毕业。我们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多少人会支持我们在成都奋斗的。
你走了后，我一直久久难以平静。我也无法安静地生活。我想婚姻可能是我应该选择的途径。于是，我在2月份披上了婚纱。
我知道我不写这封信，我心里面是不会安宁和舒服的。今天我终于写了这封信给你。
阿南，你也多保重！
梅
1996年3月××日
从收到这封信直到现在我都常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和梅结婚的那个男人，是否是那天我接到电话的那位。我也不知道梅为什么要写这封信，是一点点对我以后独自面对成都这陌生城市的叮咛和担忧，还是为了舒缓她因离开我而堵塞在嗓子中的那份略微的压抑。
我的爱人结婚了，可惜娶她的人不是我。
我的路还得要我自己继续走，在成都漂泊的日子才刚刚拉开序幕，自己不知道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城市，未来的路上还有怎样的挑战和艰辛在等待着我。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收拾起破碎的情怀，去坚韧地面对今后每一天。
我收拾了所有和梅有关的信件和照片，放进了一个铁盒子里面，作为我床上支撑木板书架的支架。书架上面放满了我的书和音乐磁带。
我和梅分离了近十年了，杳无音信，半个字都没有过。恰如飞驰而过的两条交叉的时间的光线一样，在一点紧紧的汇聚后，就从此头也不回的远离。
我没有恨过梅，一点都没有，毕竟选择是她的权利。我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和体会那种感情。是痛得太深而麻木得失去了感觉，还是真的就这样忘记了。我甚至想到过，或许有那么一天，等我有钱了，混出了个名堂了，我会开车去简阳石板小镇，我在车里面，远远地看着一位少妇在阳光下带着她的孩子嬉笑。而她就是梅！她永远不知道我回来看过她。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她。
宿命，仿佛就是一张摊开的手心，我们站立其中，宛如棋子；在走到终局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情自己竟然无能为力。有人曾经这样说，如果说我们都只是一只飞不过沧海的蝴蝶，那么就让蝴蝶坠入蔚蓝的大海，将一生的美丽凝固在沉沦的那一瞬，永恒。初恋情怀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分离的时刻和车站。
相遇，相聚，相知，相爱，相许，相依，相思，相离，相别。
初恋情怀变成烈焰，化成美丽的灰烬，纷纷扬扬，宛如烟火。
我本以为经过十年的飘零生涯，和梅的点点滴滴的记忆已经变成烟火过后的灰烬，如流水般从我的经过岁月磨砺的手指中悄悄的流逝，零落得无法拾起；可是不曾想到初恋的烟火过后留下的更多的是凝固在心中的美丽和光彩失去后烙在记忆里面的伤痛。
（2004年7月14日 16：21 于北京建外Soho 百怡咖啡馆一个窗户边的座位）
（2005年2月19日晚上22：30 修改于北京CBD）
（2005年5月11日凌晨00：30 修改于北京CBD）
多少的往事 已难追忆
多少的恩怨 已随风而逝
两个世界 几许痴迷
十载的离散 几许相思
这天上人间 可能再聚
听那杜鹃 在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
啊…… 不如归去
艰难时光 成都青涩年华穷困潦倒（1）
多年以后，当我开始经常往返飞奔于各大城市的五星级酒店之中，看着每个月扣的个人所得税比当年的年薪都要高很多的时候，当年在成都的关于穷困潦倒的记忆和往事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加让我觉得凄凉沧桑。我感叹着生活的变化和磨砺；也同时让我更加用心去体会生活中的细节快乐，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个日夜。
今夜，在香港湾仔维多利亚海湾边的Grand Hyatt 酒店里面，关于那个穷困潦倒的回忆更加的清晰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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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初恋情怀这个年少时的美梦被无情的事实破灭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在精神的恍惚中稍微清醒一点，随即被生活残酷地拽入了另外一个困境。
没钱的男人是胆怯的
在红光工作的时候，我们新来的毕业生，每个月仅仅只有基本工资——240元钱。由于是新来的还在一年的实习期间，我们任凭怎么卖命地干体力活，也没有一分奖金。我于是就靠着这仅有的240元钱来维持我在成都的日子。毕业的时候还攒了点钱，可是都被自己花费在了经常的往返成都简阳的路途中和附加的消耗上面了。每个月的吃穿住行就全靠这240元钱了。
为了维持生活，我不得不每天自己做饭来节约开销，相对去食堂吃饭要便宜1~1。5元钱。那个时候我通常是每次买4元钱的五花肉，4毛钱买点蔬菜。我记得那段日子我买得最多最多的就是莴笋头叶子。成都气候好，莴笋尖和叶子非常好吃。我经常就是把肉切成片，莴笋切碎，放上油，花椒和郫县豆瓣一阵炒，这样可以炒出一大盘来。然后我会把这大盘分成4份，分别供应两天中午和晚上的四顿饭。这点菜往往不够吃完米饭，于是我再在外面的小摊上面买5毛的咸菜。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吃的。
可能是那段最穷的日子里面留下的记忆，我至今也是非常喜欢这么炒的菜，妈妈称呼我是豆瓣大王；也正是那时起，我一直很喜欢吃莴笋尖。这样算下来我一般两天花费在中午和晚餐的费用大约是5元钱，早餐有的时候不吃，有的时候花费1元钱；一个月吃饭最少都要花费180元钱。剩下的大约60元钱去维持其他的一些必要的开支，比如，自行车的维护、电话费、仅仅的一点点娱乐费、洗衣粉等等。反正那段日子是从来不敢买衣服，也不敢去找朋友。因为一旦我请客吃了一顿饭，在成都即使再便宜的饭也要花费起码20~30元钱，这样我这个月就很难过下去了。
有的时候，快邻近下个月发工资的日子了，可是还有4天，身上几乎就只有几毛钱了，我没有办法也只有去银行从仅仅余下的40元中，取出30元来用。本来也就没有钱买一辆好点的自行车，我来成都后就买了辆二手的。二手车经常出问题，刹车不灵，轮胎老是漏气。记得那时我遇到轮胎没有气无法骑的时候，即使路边身旁就是修理自行车的小摊，小摊提供自己打气一毛钱和别人帮打气两毛钱的打气筒。可是，我舍不得去用，我通常是推着没气的自行车步行一段路去找到成都设立在十字路口的“便民箱”里面的免费的打气筒——就为了节约1毛钱。
我也常常为了节约下一顿饭钱，而经常跑到一个亲戚那里或者同学那里蹭饭吃。有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跑到那个也是单身的亲戚那里时，他已经吃过饭了，于是就让我自己用剩下的菜下点面条吃。即使这样，我也觉得不错，因为我可以节约下一顿饭钱了。
可是在经历一件事情之后，我再也不去蹭饭吃了。
我经常去一个大学同学那里蹭饭吃。他毕业分配到了成都电力局，算是很好的国营单位。自然他的整体收入和福利远远好于我。他们住在单位的招待所里面，条件还不错。那时他工作也挺闲的，于是我和他经常在春熙路上神游，也一同在蜀都大厦的草坪上和城市打工者一起看大屏幕。我和他一起吃饭，通常都是他买单，因为我的确是无法买。而他也或多或少的从这方面显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优势。有那么一次我们周末去吃饭，在一家普通的餐馆，我们吃完后大约是25元钱。那天，他一吃完就要我买单。我真的觉得很尴尬，因为我的身上就仅仅有45元钱。后来我和他一人付了一半。我心里面觉得犹如压在千斤顶下般地难受和压抑，因为由于这顿饭花了较多的钱，我这个月的最后几天将会非常的拮据和困难了。从此我就从来不主动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