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娇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2-12-27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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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闵有些愕然,浓眉深
挑……
自从他登基以来,他终究还是与他生疏了,以前的他不会这般对他的,那么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呢?
——闵,咱们去琼林苑赏花吧,听说今年的梅花开的可好了。
——不去。
——哎呀,去嘛,去嘛。
——不去。
——为什么呀?
——因为那是女人才喜欢的玩意儿。
……
瞥见他失落的眼神,临了,他还是缠不过他的软磨硬泡,终于在他的怂恿下,两人去了琼林苑。
他就像是个顽皮的孩童般在千姿百态的梅林里穿梭嬉戏。
浅浅月色下,四周仿佛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雾霰,花和树的影被轻洒到了地上,影随风动,轻摇漫曳。
他笑靥如桃,眸中的清亮光华仿似夜空那般遂远,他失神般定定望着他,突然,他朝他扔过来一个雪团,看着他紧绷的俊脸,他小鸟伊人般娇笑着逃了开去,如黄莺般的笑声在梅林中此起彼伏……
“顽皮。”他苦笑摇首。
见她停驻在一株红梅旁怔怔出神,他伸手刚欲折,他却握住了他的手:“闵,不要折。”
“难道你不喜欢?”他讶然。
就因为他喜欢,所以他才想折来送给他。
他摇头,忽然又点头,想想不妥,又摇头,他都快被他给搞糊涂了。
“归尘,你到底喜不喜欢?”
“嗯,喜欢。”他这次确定的点头。
“送给你。”将一支红梅递到他面前,他呆住,眸中有着一丝怜惜,“闵,你真的折了!”
“因为归尘喜欢。”
是的,只是因为归尘喜欢,所以他才做了折梅手。
“喜欢吗?”
“喜欢。”他乖然巧笑,鼻尖轻轻嗅着梅朵上淡淡飘逸的芳香。
“本来生长的好好的,可是现在却……”他嘟起了红唇,对于他的做法还是有些不理解,颤动着眼眸,虚然望他。
拂去他纤削肩头的几许落雪,他轻叹一声,声音温润如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好,好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身着白色锦袍的公子从梅林后方绕了出来,颀长身姿洒脱不羁,他抱拳一揖:“三皇子,楼统领,景庭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裴公子,早知你来,我等就不来了。”黑眸中蕴了些许怒意,原本温润脸庞霎时寒气逼人,凛凛的光色让他心生惧意。
为何每次见到裴公子,他总是没好脸色,他觉得裴公子人其实也蛮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呀!
“呵呵,三皇子说笑了。”
裴景庭不恼反笑。
“归尘,我们走。”牵着他的手径自离去。
“闵
,别走这么快,我快喘不上气来了。”他小跑着跟上他,而他突然就止了步子,他一头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好硬,撞的他的鼻子好痛哦!
“疼吗?”看着撞的微红的秀挺鼻尖,他的声音柔和了些许。
“嗯。”他有些委屈。
就听他漠漠说道:“我知道你很想问为什么我看见裴景庭就像变了一个人,因为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先皇后的侄子,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惭形秽。”
“闵,其实你不用这样子,以你的能力要远胜于太子殿下,你只要让皇上发现你的好,或许皇上会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一定。”
“呵呵,另眼相看,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生的孩子,他会在乎?他最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先皇后裴如意,周皇后也只是仗着周相国,她的儿子端木赐才能稳坐太子之位。”
他深深闭眼,这是一段不堪的往事,他是在冷宫出生,冷宫长大,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认识了他,定远大将军遗腹子,太子最信任的禁军统领,楼眷。
也只有他是真心待他,从来不会用鄙夷的眼光看他,让他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卑微,那么孤独。
“从小我就听祖母说宫廷的斗争有多么的残酷无情,为了储君之位,骨肉兄弟相残;闵,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真的,不必为了那些无谓的争斗而处心积虑去算计,去筹谋,那样,你会活的很累,我希望你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虑,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相信我。”
“归尘,你能……”
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可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因他是楼眷,楼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只忠于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
而他只纯粹是他的朋友,是的,朋友,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登陆不上来哦,晋江的系统还真是够烂的!
☆、往事归尘
先皇病危告急,太子端木赐伙同周相国谋逆逼宫,三皇子端木闵临危授命,率京都五万兵马入宫勤王。
“楼统领,快,杀了这个乱臣贼子!”端木赐身着皇袍向禁军统领楼眷下了命令。
他手握宝剑僵在原地,真的要杀他?
看着他向他一步步走来,而他却在一点点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听到他说:“归尘,你会为了他而杀了我吗?”
他愕然望着他温润如玉脸庞,嘴唇嚅嚅:“不,不,不……”
他下不了手,要他亲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叫他如何下得去手,更何况,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杀过人,哪怕是一只鸟,都不曾杀过。
“楼眷,你居然背叛本太子,你可知罪?”
“殿下,楼眷没有背叛殿下。”
“没有?你叫本太子如何信你,除非你现在就杀了他,以显示你对本太子的忠诚。”端木赐冷寒的眼神让他悚然一惊。
“我……”
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谁来教教他究竟该如何取舍,一个是他要誓死效忠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他曾承诺要守护的朋友,他该怎么做?
“来人,将楼眷给本太子拿下!”
“谁敢动他!”他挺身而出,一声怒吼气吞山河,手持兵械的侍卫被他的气势所慑,停滞不前。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飞身而至,他清晰的听到了羽箭穿透皮肉的声音。
鲜红刺目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颤了声音:“闵……为什么要替我挡?”
“对不起,归尘,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有目的接近你,以骗取你的信任,从而得到皇城的布防图。这一箭,理应由我来受,以后,你再也不欠他,而我,也不再欠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在低低的重复着为什么?
“闵,振作点,快传御医!御医……”
这是裴景庭惶急的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裴景庭才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好友,而他,只不过是他一直处心积虑要利用的工具罢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才会将皇城的布防图给他看,一切都是他的错
,太子没有说错,他真的背叛了太子,他才是这场政变的罪魁祸首!
“来人,将乱党全部拿下。”
“不许伤他……”在他晕厥的那刻,他看到他紧紧抓住裴景庭的手再三叮嘱。
在这场政变中,以太子党败北而收场。
先皇于当日气绝驾崩,在裴相国父子的齐心辅助下,昔日默默无闻的三皇子端木闵扫平朝纲,他终于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成为高高在上的王!
朝堂之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端木闵俯视着他,淡淡数语,莫须有的罪名成立,他削去了他禁军统领一职,将他打人天牢。
当侍卫押着他离去的那刻,他冲他淡然一笑,喝退左右,昂首挺胸出了大殿。
他在嘲讽他!
因为他从他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明了,他已经不再当他是朋友,他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隐太子端木赐逃遁南朝,进献北朝边塞布防图,乃至南朝发兵进犯,边塞告急,朝中竟无有可用良将,裴景庭出谋划策,当庭举荐一人,楼眷。
只因太过熟悉他,国难当前,他知道他懂得进退。
他亲临天牢册封他为左骁卫大将军衔。
而他只是笑着问他:“皇上给我天下兵马大权,难道皇上就不怕我反了你的北朝天下?”
“你不会。”他亦笑。
他呆然望他,敛了笑容。
他亲自送他出征。
楼眷,他真不愧是北朝名将楼啸天之子,果然不负众望,一举将南朝贼子赶出北朝,从此,他镇守边塞,永不还朝。
对于他的屡次封赏,他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南朝终于修书一封愿从此与北朝修好,加之母亲病危,他这才不得不率大军班师回朝。
庭筵上,面对频频举斛相庆的诸位臣工,他来者不拒,仰脖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见他饮酒,他的心深受触动,难道时隔三载,他还是难以介怀?
一纸封赏,册封他为神武大将军,并以天下安定为由乘机缴了他的兵符。
是夜,馨妃抚琴助兴,而他却是无心观赏,自斟自饮,整颗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不胜酒力的他可还无恙?
直到次日深夜,他方悠悠醒转,得知他身体抱恙,他连夜冒雪
赶去将军府。曹焕说他得的是卸甲风寒症,他大骇。
龙血,又有何不可?
只因是他。
“皇上,皇上……”
看着手持黑子,茫然无绪的眼神盯着棋盘怔然出神,楼眷轻声唤他。
端木闵收回心神,抬眸望他:“呃,归尘,何事?”
“该您了。”
白子落定,端木闵抬头看着他纤长的颈项,优美的下颌,以及颈下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淡淡暗香,心中驰然一荡。
“归尘。”他咬字轻念,声飘如絮,握住他的手,他说:“我输了。”
黯淡的眸注视了他好半晌,冷锐的笑渐渐从他脸上消失,徐徐,优雅的唇角轻启:“还没下完,皇上怎知您就一定输了?”
“天下间,只有归尘最明白我,也最懂我。”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结局,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皇上谬赞了,试问楼眷又岂敢擅自窥视皇上心思,还请皇上慎言。”借着整棋盘,他淡淡抽出手来。
垂眸,敛下一抹沉思,他笑容不变:“天色不早了,你大病初愈,早些歇了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臣,恭送皇上。”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走?
眉间轻抽,背光而立的身影微微一滞,他凉薄一笑,孤寂的身影默默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审核哦,发的文文咋都不显示呢??
☆、娇红啼血
西暖阁东北角一隅偏室,青烟袅袅,“咣、咣……”木鱼声不绝入耳。
八扇碧棱窗被风吹开,婢女巧云忙上前将窗扇关好,身着灰袍的妇人挺直了腰背恭敬地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轻声诵经。
突然,那妇人掩唇一阵猛咳不止,指缝有一抹殷红血丝渗出。
“夫人……”
巧云忙上前扶住她,目露关切之色。
“他走了吗?”低沉、轻缓的声音相较前些日子似乎又虚弱了许多,眉梢眼角更显沧桑,眼里的表情萧瑟而悲凉。
“没有。”
巧云摇了摇头。
“夫人,外面雪下了好些天了,少爷又身子刚刚痊愈,要是再给冻着了,怕是又……”巧云也是心疼少爷,可是夫人为何就是多次拒绝少爷前来拜见,巧云欲言又止,见她微蹙眉峰,忙垂首敛声。
“他这又是何苦?”
鼻音浊重,再没有说话,深深闭目,只余木鱼声声不歇……
一炷香快要燃尽,巧云起身,将香烛蓄上,就听到身后诵经之人几不可闻一声轻叹,幽幽说道:
“罢了,让他进来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让他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呢!
“是,夫人。”
巧云开心坏了,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少爷,夫人让您进去。”
“真的?”
甫抬脚,身子轻晃,巧云忙扶住他,“少爷,您怎么样?”
“不妨事,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麻了。”他摆手,掀起棉布帘,巧云紧跟在他身后帮他拭着身上厚厚的一层落雪,而他在听闻娘亲的传唤后,早已经迫不及待掀帘而入。
“娘——”
一声娘,敲击木鱼的手生生顿住,似有千斤重,再也落不下去。
“眷儿。”
转身,楼夫人颤了声音,一把扶住他白色锦袍袖襟,泪水一如断线珠玉簌簌泠落而下,“真的是我的眷儿回来了吗?”
多少次都梦见她的眷儿凯旋归来,在边塞,她的眷儿不知道可又好好吃饭,可还平安无恙?
只因眷儿奉命出征,她曾在佛前许下誓言,只要眷儿平安归来,她愿从此青灯古佛为伴,因为是她让她的眷儿遭受这不堪的命运,她,有罪。
楼眷再度近前一步,扶住娘亲手臂与她四目相视,红唇轻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娘,是孩儿,是孩儿回来了。”
“眷儿……我苦命的孩子。”
“都是孩儿的错,让娘担心了。”楼眷双膝跪定,纳头深深拜了下去。
楼夫人身子一颤,微有动容,有些呆滞神情幡然醒转,她拂袖拭了拭泪,忙扶起他,双手捧着那张
朝思暮想的脸庞又是一番细
细端详。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眸中千思万绪,在刹那间涌现。
“我儿受苦了。”
见他容颜憔悴,清减不少,心,再度起了波澜,疼痛难忍,有心埋怨他几句,却又怕伤了他,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娘,孩儿没事。”伏在娘亲肩头,他笑的娇柔。
“巧云,准备热水。”
“是,夫人。”
巧云含笑应了,退了出去。
“娘,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孩儿……”白皙面孔浮现一抹羞赧的红云,清水明眸里竟流露出只有女
儿家才应有的小女儿娇态。
“怎么?长大了莫非娘亲就看不得了?”
“娘……”
小脸羞红若染。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的心深深揪痛,脸上却是挂着一抹宠溺的淡淡笑痕,做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轻拍了拍他肩头一记,牵着他的手前往西暖阁方向而去。
“巧云,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淡淡一声吩咐,巧云微愣,眼中有着一丝狐疑,夫人难不成还真的要为少爷沐浴啊?少爷都已经成年了,思及此,小脸一红,巧云乖巧的退了出去。
七宝锦帐帷幔低垂,羧猊炉里的迦南香散发着薰人的香气。
雾气氤氲,隐约可见帘幕后方玲珑浮凸身姿若隐若现,身姿妙曼,曲线诱人,居然比女子还美。
纤臂微伸,髻发玉簪脱落,纤美身姿徐徐轻转,胸前缠绕的白绸一圈圈散开,滑落精致纤小的足踝下方。
如瀑长发披散而下刚好遮掩了胸前高耸的两团丰盈玉润,缓缓抬首,樱唇未点而朱,一双含情妙目望着面前望着她的妇人,继而娇羞垂首。
“娘……”
一声娇语轻喃,楼夫人颔首笑起,“眷儿……”
瞧见女儿如此绝世娇容,楼夫人再度红了眼眶,是她亲手毁了眷儿的一生,让眷儿女扮男装,却不曾想到,一晃二十载,她的眷儿从此青春虚度,大好年华就这样葬送在了她的手上。
置身温热的兰汤中,楼眷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手为她梳洗着发丝。
“眷儿,你恨娘吗?”
一滴珠泪滴入水中,楼眷蓦然睁眼,惶急唤道:“娘。”
“都是娘害了你,当初若对太君如实相告,也不至于眷儿你造成今天这副局面,这都是娘的错啊。”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