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娇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2-12-27完结)-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都被那个放肆地‘坏小子’给欺负。他的心底却有暖意缓缓淌过。所以,即使‘他’如何地恶整他,他都是沉默地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想一直宠着‘他’,纵着‘她’。
他一直对‘他’忽冷忽热,忽
远忽近,就是因为他怕自己陷得太深,直到那个人要他想办法从‘他’身上拿到皇城的布防图,他自诩小诸葛在世,对‘他’却是无能为力,他不想伤害‘他’,看着那个人处心积虑接近‘他’一点一点取得‘他’的信任,他几次想提醒‘他’距离那个人远点儿,话到口边却是无从说起。而‘他’也渐渐疏远了他,她和那个人成了交心的朋友,对那个人死心塌地,甚至在那个人身中媚毒性命堪忧时‘他’不惜为那个人解毒,就在那天早上,‘他’衣裳散乱,一脸潮红从那个人寝殿披头散发出来,他就该明白的,她凯旋而归,醉卧君榻,是他送‘他’回的将军府,也是他亲自脱下‘他’的甲胄,他发现了乳娘惊恐、警戒的眼神,他终于知道自己也并不聪明,而是迟钝的可以,‘他’和他不同,‘他’是女子!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脸上,冰冷如雪。
原来是她的泪!
她也会他流泪吗?那么,他可否以为她至少也是喜欢他的呢。
沉静清澈的眼里仿佛出现了一片苍白的莽莽雪原,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脸上居然有了辽远迷蒙的深深笑意。
“归尘——”放大的瞳孔里仿佛映出她的脸来,流光一般飘摇在他的视线里,冰冷的气息从唇齿间艰难地吐出,“能死在你怀里……我……很开心……归尘……我……爱你……”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犹如春日翻飞的桃花,温暖醉人。
看着他的手缓缓垂下,突然有什么东西碎掉,一拨拨的钝痛突来,他清风般的容颜突然模糊,有东西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不,不……”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温热的泪水自眼角长划而落,心,隐隐刺痛起来,那一瞬间,她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只能不断重复地唤着他,“景庭,景庭……”
她的手还放在空气中,他看了看,反手握住她。如预料中的一样,他是手犹如一缕青烟一样从她手心中穿过。
她一直保持这个原本的姿势,神情好似真的看得到他一样,笑容也初见时那般单纯可爱,眼神甚至于是对他独有的宠溺和包容。
酸涩在心间翻涌,那双泪眸,深情而倔强。
让她低着头的模样,刚好露出线条优美的肤色如雪的脖子,如墨的青丝则刚好垂落在旁边,黑与白,极致的交错,却有着异样的视觉冲突。
“不——”
林子深处传来了无限
凄厉的嘶鸣,那种频临绝望的嘶鸣,一直在耳边回荡。像是谁绝望的哭泣,更像是什么东西狠狠的击打着他的心。
抬起头,天空一抹初升的红霞映照着大地,她真的没有让他看到初升的太阳。
她是那般的讨厌自己,憎恶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
☆、深澜沉恨
推开西院的门,看到一座相当于地牢的屋子,里面坐着个人,夜太深,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那熟得不能再熟的背影除了她还能有谁?
周身一片冰凉,呼吸瞬间困难起来,她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在设计了这场政变之后,就这样淡出了她的生活。谁曾想短短数月不见,再见他,心,竟如此疼痛不堪。
“归尘。”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对于背叛他的女人,他从不手软,可是唯她,他到了还是放不开手,权衡再三,他还是来了。
“夫人,奴婢可算是见到夫人了。”
白雪已经先他一步疾跑过来扶住她,看着那张消瘦不成人形的脸,他心口压抑的难受。
一股酸涩的味道从胸口涌出,脑子也不由的晕眩起来,她扶着那冰凉的墙干呕起来,然而,很久没有进食,她的脸色惨白的只吐出了一些酸水,腹部当即也是一阵阵的痉挛。
“归尘,只要你喝了这碗药,我向你保证你将依然是我最宠爱的尘妃,抑或是我的皇后。”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一吹就散在了风里。
腹部的痉挛没有任何减弱,手指用力掐着手心,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
他不要这个孩子,他不信她!
在他的手即将要碰到她的时候,她选择了退缩。
“归尘,你到底想我怎样才满意?不要逼我!”
四目相对,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讥嘲曼笑,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表情,他的眼瞳闪过一丝惊骇,疑惑的盯着她。
受不住他那样的眼神,她心里登时慌乱起来,目光闪烁,蓦然,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当即一惊,钝痛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手掩住了嘴,眉眼深蹙,她仰起头,凝视着他的双眼。她哑声苦笑,胃里酸涩再度涌了上来。
“皇兄,吉时已到,还请皇兄以大局为重。”端木心眉头深锁。
“十一。。。。。。”他眼里有着一股怒气。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阳春说今日是他迎娶南朝公主的大喜日子,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眸却深如幽潭,将里面的疼痛生生掩饰而去。对于她此刻的淡漠的反应他脸上的白霜化成了痛苦和无奈,看着她,眼底悲伤蔓延,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四下寂静无声,彼此的心跳都听得格外的清晰,眸子紧紧的绞在一起,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化成了心底的一抹痛。
“臣等恭迎皇上銮驾回宫——”
蒙泰的声音清晰传了进来。
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执着和坚韧还有决心,他看在了眼里,心里的血慢慢的倒流,涌进了喉头,嘴里鲜血的腥咸蔓延开来,他说:“归尘,我已经罢黜了裴如凯,将他贬为庶民,楼啸天老将军可以瞑目了。”
天空一个惊雷闪过,雪亮的光将两人的脸都照得格外的惨败和凄楚。
“瞑目?为什么你不干脆杀了裴如凯,罢黜,未免对他的处置太轻了!”
杀了裴如凯!
要他如何下得去手,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
冷淡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眼底却含着不易察觉的讥笑。
难道她都知道了!
这一刻,他们的脸同时惊醒——那旖旎的梦醒了,不是自欺欺人的时候了。两人早就升级的矛盾也终于赤~裸~裸的摊开在了彼此面前,成了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皇上慈悲放过和我腹中的孩儿。”
她的面色依旧惨白,瞧着他的眼神亦越来越冷,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心里已然绝望。半响,她垂眸,转身缓缓走出他的视线。
“不可能——”
他刚迈前一步,她摆手,冰冷的声音扬起:“你别过来!”
肚子一阵剧痛,胃里也是酸涩不堪。出了院子,她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最后还是趴在树杆上吐了起来。
吐出的不过是一些酸水,但是胃痛却不停息。风中的杨絮落在她的头发上,她捂住胸口仰头望去,像是看到了那个站在树下为她折梅的翩翩少年。
全身不由的发抖,她呼吸有些哆嗦,身体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甚至累得想要睡过去。
“夫人,您怎么样?”一直守在旁边的白雪将她扶起来,看见她满脸泪水,却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心疼不已。
那婆娑的眼眸让白雪的手微微一颤,然而,在看到白雪面容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反手扯住了白雪的手臂说,“白雪,带我走。”《
br》
“可。。。。。。可是?”白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胸腔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席卷而来,身体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无力的向前一个踉跄,然后摔在了地上,“唔……”她趴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头晕眼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她忙催促:“白雪——”
“好。。。。。。”‘好’字刚出口,一柄仆刀飞掠而来,白雪‘噗’的一声口吐鲜血倒地,白雪嘴里直唤着:“夫人,快。。。。。。走。。。。。。”白雪背上一柄仆刀直没入柄端。
“白雪——”伴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她失去了知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
“皇兄,吉时已到,还请皇兄。。。。。。”
不管不顾抱起她阔步而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被谁紧紧的圈拥在怀里,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将粥强行的送入了她的嘴里。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没有力气反抗和挣脱,只有死命的吐着舌头想将粥推出来,可是,刚张嘴他就强行的灌了进来。
胃里本来就紧缩,她吐得胸口都抽疼了,现在突然进食,胃里根本就无法适应。
粥灌到不到四分之一,她再也忍不住,扭头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腕,趁他吃痛之际,整个人从他怀里滑落,然后匍匐在地上,捂着肚子再度吐了起来。
“归尘。”看到她这般痛苦的吐了起来,他也慌了神,忙又将她抱起来,也刚好,她将吃下去的东西一并都吐在了他身上。
“哇……“那点粥就像引线一样,让她整个胃部都炸开,到最后吐出了越来越多的酸水,难受得她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归尘,别这样。”他手放在她额头上,这才注意到她身体冰凉,脸上布满了一层冷汗。
无力的蜷缩在一起,已经逃不开他的怀抱。其实,她也贪恋,贪念着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然而……端木闵,你为何如此质疑我腹中孩儿的血统,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阳春,宣曹焕来。”看到她如此虚弱,在他怀里娇小的宛若一只猫,他再也沉不住气了,疼惜的吻着她的眉心,将那些汗水吻去。
“不。”她喘了一口气,连忙阻止他,然后偏过头躲来了他的唇,再向阳春伸出手,并顺带要推开他。
阳春一时愣住,紧紧的抓住阳春的手,她强撑
着从他的怀里挣脱来,然后说,“不用找御医,我自己就是大夫。”
“不用皇上费心了,皇上还是去拜堂吧,误了吉时不好。”她冷冷的甩袖。
“你!”他惨白了脸色,恨恨看着她,却没有想到一场政变她对他的态度截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他已经放下了姿态,她还是那般的咄咄逼人。
临走,他咬牙切齿:“不过量你也不敢逃!你若敢逃……白雪就是阳春最好的例子!”他勾起唇,语气毫不示弱。
她大惊,回头盯着他带着笑意的脸,“你变了!”
“变的不是我,是你!”
“怎么?开始怕了?还是不相信我敢这样做?”
“我自然相信皇上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像皇上一样冷酷无情,而且手段残忍。”说完,她再也不忍心看他的表情,他头也不回和端木心离开。
她偏过头,紧咬着唇,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突然,她眼瞳突然缩紧,惊骇的看着面前一身宫女服侍的女子,惊喜交加:“倾颜!”
☆、回首红尘
启云帝七年,十二月初五黎明时分,废妃楼眷于西郊琼林苑诞下一子,取名,适儿。
“姐姐,瞧这小子长的真可爱,这小手,小脚丫,真真讨人喜欢。”倾颜怜爱的抱着襁褓里的小婴儿笑的娇憨。
“那你还不快些嫁人好自己也生一个来。”她疲累的笑笑。
接过适儿在怀里,眼底又浮现以往纯净幸福的笑容。倾颜却是愁容满面,“听说那位早产,刚刚也诞下一位小皇子。”
知道倾颜说的是南朝的昭云公主,她只低头亲了亲适儿粉粉小脸,不置一词。
“姐姐,您就别再和皇上怄气了成不?您好歹顺着皇上些,您就是不为自个儿考虑也得为适儿的将来。。。。。。”
“皇上驾到——”
“见过皇上。”倾颜屈膝一福。
摆手,冷冷道:“都退下。”
“你别碰他。”见他的手伸了过来,她老母鸡护雏般将适儿护在了臂弯,防备的眼神直直盯着他。手里顿时一空,她决绝的甩开了他的手,抬头,对上了她厌恶和冰冷的眼神。
脸皮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他脸上升起的笑容微微一凝,眼眸不再温和:“我来看看儿子。”
他知道对于孩子的事情是他多心了,多次来探她结果都被她给气走,他知道现在有倾颜在照料她,可他还是时不时远远的看着她,得到她临盆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一直在外面急得什么似的,直到母子平安,他方松了口气。
“适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他不是不承认适儿吗?怎突然就变了立场。
“适儿?”看着她臂弯里的小人儿,他真的很想抱抱,可就是拉不下脸来。
“皇上现下不应该在这里,昭云公主幸不辱命为皇上诞下龙种,皇上该多抽时间陪陪公主才是,我累了,皇上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手下意识的握紧,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俊敖脸孔浮着一层冷霜,“我的儿子只有一个。”他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姐姐你搞什么嘛,皇上可是在外面整整守了姐姐一夜,姐姐做什么把皇上又给气走了。”倾颜哭声埋怨。
“给她生儿子的人多的是,何止我一个。”那含情的双眸已经溢满了泪水,也因为身体薄弱,她无法承受
着疼痛,几乎是语不成句。
“您说您这是何苦来的,皇上心里若是有昭云公主,皇上就不会一整晚都守在姐姐这里吹风受冻了。”
“你不用说了,我累了。”
“姐姐——”
倾颜将孩子交给乳母,看着她欲言又止,轻步退了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内室突然传来乳母惊惶的尖叫声:“啊——”
“方才还好好儿的,怎么会,怎么会?适儿,适儿——”她声声唤着她的适儿,手指触及空空的襁褓,眼眸一凛:“。。。。。。刚刚谁有来过?”
乳母诚惶诚恐跪地,“皇。。。。。。是皇上。”
“端木闵!”
启云帝十二月初七,南帝姬千臣派使臣修书一封求娶北朝公主,声称愿与北朝永结秦晋之好,只因先皇膝下只得一位公主,且公主年方七岁,着实难住了北皇。
有大臣建议敕封一位名门淑媛前往和亲,又因南帝姬千臣生性暴戾、嗜血,一时间,诸位佳丽皆诸多推诿称难当大任,北皇端木闵与群臣商议不果,头痛不已。
就在北皇焦头烂额之际,废妃楼氏主动请缨前往南朝和亲,北皇犹豫不决,在大臣的再三催请陈词下,北皇终于点头允诺,并当即敕封楼氏‘嬛公主’。
十二月初八,北皇端木闵郑重答应了南帝姬千臣的联姻,将义妹嬛公主下嫁南帝姬千臣。
金銮殿上,寂静如斯,文武百官皆匍匐在地,静静地等候着北朝第一个被敕封为嬛公主的女子。
殿上有风簌簌吹来,今日的风冰冷得反常,几乎要将人全身的血肉冻结。端木闵端坐在金銮殿之上,静默地凝视着殿口,等待着册封仪式的正式开始。
“嬛公主到——”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喊从金銮殿外响起,一袭华衣美服的女子蒙着金缕面纱穿过重重禁卫,缓缓走进金銮殿。
走到殿中央,她微微低垂着眼眸,欠身叩首:“参见皇上。”
然而,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仿佛入定了般痴痴望着她,从女子身穿属于嬛公主身份的金缕玉衣走进来的一刹那,眼神便全部凝滞。
金銮殿里陡然升起了异样的沉寂,无数朝官纷纷抬起了眼看向高坐的皇帝,惊疑不定。然而没有人留意到,殿中央的女子眼睛里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