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状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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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得了四张音乐会的票,那天晚上大家都有事,于是她们社长在食堂前面贴了份海报,说现有音乐会的票四张,愿意以新鲜瓜果交换者请打以下电话号码。后来有很多人打电话,还有研究生、博士、读 MBA 的大公司的老板,大都不怀好意,邀请她们出去吃饭,或者去什么地方玩。我听了之后心里怪怪的,但是没说什么。
第二部分我那阵子心情浮躁
等我们随便找到自习室时候,我的腿已经开始发酸。我俩并排坐下,她拿出她的《大学英语》复习英语。她告诉我她英语很差,四级还没有过。我说其实英语挺好学的,只要多花点时间就可以。我趴在桌子上头昏脑涨、思维混乱,胸部憋闷、浑身发热。我背了几个单词,看了几段哲学,心情烦躁,根本就不想看书。我闻见她身上撒了香水,味道有点重。我开始东张西望,观察四周形态各异正在学习的人们。他们有的双眉紧锁、低头冥思苦想;有的埋头演算、锲而不舍;还有的可能是过于劳累,趴在桌子上睡觉。我觉得我实在不是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我从前学习刻苦,一心一意要夺取高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这样。我其实很想像他们那样一心埋头苦读,对别的事情不闻不问。但问题是我现在已经做不到这一点。
后来我在第一排认出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是校学生会的,男朋友已经两位数了,而且交男朋友必和他上床。久而久之,我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BUS”,言下之意是谁想上谁就可以上。她和男朋友做爱的地点是“学生会主席办公室”。开始没人知道,后来因为他们行事不小心,被人发现。比方说“BUS”和男友翻云覆雨之时喜欢叫唤,声音太大被窗外晚归的情侣听见;他们直接在沙发上乱搞,第二天被副主席发现沙发上面有卷曲的黑毛。
我看着摊在面前的书胡思乱想,她碰了碰我,说要走。我说,才呆了一个多小时,不再多学一会儿?她说走吧,我已经复习完了。我说那好吧,我们走。看看窗外,天还没全黑,也就是快八点钟的样子。
我俩走出自习室的时候我看见坐在第二排的一对男女,就是他俩在饭厅里你一口我一口把牛肉饼吃光。我后来认识了她俩,男的姓王。两人都是中文系的,古文功底差得要命。姓王的把“踱步”老说成“度步”,把“莘莘学子”说成“辛辛学子”。两人对中文系的老教授们都嗤之以鼻,说这些教书匠再傻逼不过。
路过小商店的时候她买了一个十斤重的大西瓜。商店前面围了一大堆人,脖子伸的长长的,像被提起来的鸭子。电视里正放《还珠格格》,那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假装上吊,后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哭大闹,像吃屎的小孩。我帮她提着西瓜。后来才知道她把西瓜提回宿舍后对她的舍友说,这西瓜是我请她们宿舍人吃的。
我们约好找个地方坐一坐。她提着西瓜回宿舍,放下书,然后再下来和我到什么地方走一走。我告诉她不要忘了带几张报纸。她笑了笑,朝我挥挥手上去了。我在楼下等她。碰见我们班一位自以为相貌超群的丑女生。她刚洗完澡回来,头发湿漉漉的,皮肤白皙,手里提了一大袋东西。我硬着头皮向她打招呼,说洗澡去了,人多不多。她说女生澡堂里人挺多的,男生多不多就不知道了。说完朝我诡秘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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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阵子心情浮躁,整天呆在宿舍里不上课,看弗洛伊德的《释梦》,情绪因此更加颓废。我因为书中的理论而常常自作聪明地观察周围的人,便越发瞧不起人类,更瞧不起自己。
人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他的心灵又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广袤无边、神秘莫测。日本的动画片《圣斗士》里将一个圣斗士的心灵世界称之为“小宇宙”。这里面有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无数龌龊的想法、有无数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放纵。所以考察每个人的心灵世界,其实每个人类都是道貌岸然的。鲁迅就曾经说,我要是把我心里想的东西都写出来的话,准会吓大家一跳。
男人和女人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的友谊可言。这是一个写过童话的、在文学上信奉唯美主义的、自己却是个同性恋并且因此进过监狱的作家说的。
类似的想法都是我躺在床上,心情颓废,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之下想到的。那时我烦恼无比,甚至感到绝望。但是当我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尤其是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这些想法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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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下大约等了十五分钟。
阿盼下来时手里拿一叠《中国青年报》,说这么多报纸够了吧。我连忙说,够了够了,肯定够了。她朝我嘴里塞了块“黄箭”,又问我吃不吃瓜子。我说我吃口香糖的时候不会吃瓜子。她拍拍脑袋,笑了。她换了件裙子,还洗过脸,额前的几绺头发湿漉漉的。但是观察不出来是否又撒了香水。她挽着我的胳膊,但是两个人总是走不到一块。而且天气很热,我俩都出了汗,胳膊放在一块粘粘的。我说算了吧,还是别这样走。她很听话,胳膊放下了。我边走边考虑一些关于这个自小就看《红楼梦》的女孩的一些事情,但是都没有头绪、有头无尾。
她问我今天晚上去哪儿。我随便吧,去哪儿都无所谓。她说那我们继续去夜市上吧。我睁大眼睛说,太老掉牙了吧,生活总不能没有一点新意,去我们以前没有去过的地方吧。她说我想不出来。我说,那很简单,我们就沿着马路走,压马路吧。她温柔地表示同意。我说,我的小阿盼,你实在是太听话了。
我们从铁路局走到太乙路,然有又按原路返回。我感觉回来的时候时间比去的时候过得快。我想原因可能是去的时候没有目标,回来的时候清楚目标。路灯昏黄,要是没有满天飞舞的尘土和疾驶而过的汽车发出来的噪音,压马路也不失为一种消磨时间的好方法。路上,我们总共碰见五个出租车司机停下车在随便哪个地方小便,小便之后都要抖一抖。每当这个时候阿盼总是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话。还在十字路口碰见一个几乎没有穿裤子的三陪,她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她离我俩很远的时候就站在那里,等我俩走到她跟前时还在原地。阿盼问我那个穿衣服很少的女人在干什么,我说在等出租车。阿盼说可是那么多出租车都过去了,我说可能是出租车上都有人吧。
一座十几层的高楼离我们越来越近,又被我们抛到身后。我搂着阿盼的细腰,走着总觉得别扭。我毛茸茸的手透过她薄如蝉翼的裙子透过她的皮肤脂肪,清楚地数着她的肋骨。阿盼隔一会儿就说我把她搂疼了,又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没想什么。我没有告诉她我想起了猪的肋骨。我小时候所上的小学离火车站很近。一天下午有人说火车站压死人啦,我们几个赶忙跑去看。尸体用原先装化肥的袋子盖着,旁边有人看着。那人一见我们就揭了袋子问我们认不认识这个人。那人被压得四分五裂,头、四肢、身体都是临时拼凑在一起。我看见死者肚子里面像猪的肋骨一样的胸腔粉红色、粉白色、深红色。当时我就想其实人和动物原本没有什么区别。几天后我才知道死者是我们学雷锋活动小组一直都在帮助的老人。我们经常去她家,帮她洒水扫地,收拾房间。她是个聋子,想从火车底下钻过去。火车开了,鸣笛她听不见,就被压死了。我知道真相后躲在厕所里哭了一场,走出厕所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路上她请我吃瓜子,我请她喝柠檬茶。我俩摇摇晃晃,走在一起若即若离,经常有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还告诉了她从前一些我的事情。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停下来,和我面对面站着,仰面看我说:“突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你以后再不要说你从前的事了。毕竟你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
“好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这人总是怀念过去,总是生活在记忆里。”
之后我俩来到我们经常来的地方。我俩坐在一座巨大建筑物的侧面。这里时常有像我俩这样的情侣,各自拥抱、接吻、甚至其他,相隔数米,但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我们对面是一座高高的土墙,土墙后面是一棵硕大的椿树,还有荒草、瓦片、野花、玻璃。用手遮住部分视线,我感觉这里像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我就想起童年,那时我害羞、一言不发,时常钻进晾着的被子里,在里面走来走去,闻着太阳的味道。但是几乎眨眼之间就变成这样。巨大的差异叫我感觉到我在疾速堕落,而对于堕落的无可奈何让我更加放纵,但是灵魂深处总有一位男孩,他孤独地站在夕阳下等待炊烟升起。
我抱着她,身子斜靠在建筑物的墙上。我吻了吻她的耳垂,甚至把耳垂含在嘴里。我轻轻舔着她的耳垂,她已经变红的脸蛋。我的手在她的腰际甚至屁股上抚摸,透过薄薄的衣服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血在流。我吻着她的嘴唇、含着她的嘴唇;我舔着她洁白冰凉的牙齿。我感觉我和她身上都在发出一阵阵热浪。她终于把嘴张开,露出小小的一条缝。我舔到了她的舌头,我拼命吮吸,似乎想要把她吃进去。我不顾一切地把她的唾液咽下去。
我突然在一瞬间停下来。她还紧闭双眼,很陶醉的样子。我开始出了一身冷汗,接着是肚子疼。我对刚刚睁开眼的阿盼说,不行了,我肚子疼,疼得很。阿盼说 ,我来给你揉揉吧。说完她给我轻轻揉起来,但是越揉越疼。我皱着眉头说好了好了,别揉了。阿盼站在我身边无计可施,只好说,那咱们回去吧,回宿舍躺一躺说不定会好些。我送你回吧。我开始往回走,佝偻着身子说,不用你送,你自己回吧,今天晚上我就不送你了。
走到十字路口我俩分开。走了一段路,感觉稍微好些。
我心想大概是饿了吧,于是在楼下买了一袋“康师傅”。我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零钱扔给阿姨,拿起方便面就走。我横着撕开方便面袋子,张口就吃,差点把调料袋吞进嘴里。但是没吃几口就不行了。我直接来到水房,伏在水房的水池边干吐。是一条极细的液体,上下弹跳着总是不断。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来。我回到宿舍,舍友看到我憔悴的样子满脸惊诧。我没管那么多,给牙刷上挤了牙膏,拿起刷牙缸直奔厕所。我拼命刷牙,刷着刷着,终于吐了。一摊绿水里映出一张狰狞、丑陋却苍白、迷茫的脸。
那天晚上,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哭了。
以后肚子疼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年以后,当我再次遥望那棵郁郁葱葱的椿树时,我觉得它在夜幕下像昂然挺立的龟头。
第二部分以前,我整天都待在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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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恍恍惚惚时睡时醒,我梦见自己成了一只老鼠。
我在很长时间里都梦见了自己成了一只老鼠。
我是一只土拨鼠,灰头灰脑,小心翼翼,总是走在黑暗里。别人在洒满阳光的地面上前行,我在地底下挖我的洞。洞里脏乱潮湿,我的身上全是虱子,还不时碰上砖头瓦块。我的眼睛不再明亮,我的鼻子不再灵敏,牙齿不再洁白,爪子不再尖利,指头流着鲜血,而实际上我还很年轻。我的老土拨鼠们仍然以为我很小。是的,我还很小。我是午后阳光下的一颗尘埃,我是秋风里随意飘荡的蒲公英,我是路边被遗弃的狗尾巴草,我是茫茫草原上的流浪者,我是明天的明天,我是无奈的无奈,我是激烈后的颓废,我是喧嚣后的沉默,我是你眼角挂着的最后一滴泪水。
我会在疲惫的时候想起童年,温暖的童年。有许多老土拨鼠保护我。他们为了找食忙忙碌碌四处奔波,有时甚至受着屈辱,或者有生命危险。她们把少得可怜的食物递到我嘴边,看着我一点点吃下,然后她们背过身悄悄咽下唾沫。她们皮下的骨头在飘浮的尘埃里触目惊心。安慰我吧,我的老土拨鼠们。把我拥在你的怀里,让我感到你的心跳,体味你的体温;用你的手抚慰我吧,这样我才不会怕黑;用你慈爱的眼光注视我吧,想念我吧,温暖我吧,吻我吧,爱我吧。可是你们在哪呢?
我的老土拨鼠们,我想你们。我需要你们的怀抱,你们的手臂,你们的眼光。
我的洞里钻进了水,洞在慢慢坍塌。我浑身湿透,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步步爬出洞。我在洞口瑟瑟发抖。天上没有月亮,远处有狼群的吼叫声传来。可是如今他们都已经或者正在老去。我在黑夜里会时常记起他们,他们柔软湿润的嘴唇蹭过我的脸庞。但是我不愿见到他们,因为我害怕见到拖着拐杖骨瘦如柴的身影,落了毛的斑驳的灰皮,还有再也挺不直的胡子。那些曾经如同早春漫天的细雨抚过我小脸的胡子如今已经变得如此花白。
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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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肚子疼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
而且我也越来越迷恋上和她接吻。她的头发有点黄,我因为个子比她高得多,可以看见她头顶上头发分开处白色的头皮。她脸色白皙,鼻子小巧玲珑,嘴唇和舌头都薄薄的。我俩在晚上几乎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我想我和她都迷恋上了接吻。有时候她嘴里的泡泡糖还没有吐掉我就抱起她狂吻。我含住她的鲜红的嘴唇,我用舌头舔她一排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吮吸她伸出来的小舌头,我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与她的舌头拥抱在一起。我们的头变换着姿势,把对方的唾沫毫无顾忌地咽进肚子里。泡泡糖一会儿在她嘴里,一会儿又到我嘴里。在我们情不自禁的时候被其中一个人吐掉,然后我们的嘴唇又贴在一起。
在我和阿盼一次狂乱接吻的时候,她竟然低声呻吟起来。她的乳房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像是一团不会流走的水,或是一块柔韧无比的果冻。我的手伸进了她的上衣。她腰际的皮肤光滑、极富弹性;小腹处柔软温润如同凝脂。她在我的抚摸之下下身情不自禁地扭起来。后来我的手就塞进她的乳罩里。隔了一会儿她说疼呢,说完自己动手把乳罩的带子解了。她的乳房不大,我用手可以全部抓住。软软的、热热的,让我感觉到我真真切切的存在。再过几天我看到了她的小乳房。小小的,乳晕很大,像是阴天天空中挂着的毛茸茸的月亮。略微松弛、有点向下垂着的感觉。如同她的身体上其他部分一样,乳房处皮肤洁白,美中不足的是有少数黄色的斑点。我喜欢把眼睛贴在她的乳房上,就像小的时候把母鸡刚生下的蛋贴到眼睛上的感觉,踏实温暖,让一颗整日悬着的心可以沉稳。我有时候真希望在她的乳房间一睡不醒,远离尘嚣、远离人群,忘记这个众生喧哗的世界中所有的烦恼。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是我不断向某一个遥远的闪着暧昧光点的方向滑落。这一切都自然而然,都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吻着她,我吻着她温暖的额头、小巧玲珑的鼻子、鲜艳的嘴唇、像小鸟在巢中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的舌头、洁白无瑕的脖子;我抚摸着她蛋黄一样的乳房、她上身每一寸美好的皮肤。终于我的手朝下犹豫着前进,走走停停,路过蒙古草原一样的地方。她喃喃地说:“不行,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