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10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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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的课程是指导巴兹的穿着。英俊的巴兹在衣着方面实在太不讲究。他死盯着一条裤子穿,由于裤腿太长,常拖在地上,裤腿底边也已磨破了。上衣的颜色同裤子很不协调,长长的袖子挂到指关节。戴女士教他如何选择既经济实惠又美观大方的衣服。她根据巴兹的外貌、个性。生活习惯,建议他穿什么颜色的服装,教他如何打领结等等。
随着外貌姿势的改观,巴兹对戴女士那儿的课程信心倍增,兴趣越发浓厚。他自知不懂餐桌上那一套规矩,让戴女士教他。戴女士坚持要巴兹带她到一家法式餐馆去吃一顿,巴兹一开头就出洋相。他带戴女士驾车来到一家餐馆前,独自跨出汽车,随手将车门砰地关上,径自往餐馆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戴女士没有跟上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戴女士仍然坐在汽车里,两手叉在胸前,表情显得很严峻,仿佛在嗔怪他:“瞧你,多没礼貌。”巴兹愣了一下,突然心头一亮,急忙跑回去,给戴女士打开车门,伸出一只手,将她搀出汽车。
巴兹多少还是懂得一点规矩,比如满嘴嚼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仅此而已,吃牛排时,戴校长教他切牛排要不慌不忙,切不可抓起餐刀狠命去切,象宰一头小牛犊似的。巴兹这一顿饭没有白花钱,他学会了用左手使叉子,懂得了当着别人的面不能剔牙齿,不能将叉子伸到别人的餐盘里,喝汤时不能摇晃汤盆……戴女士知道,作为一名雇员,那怕你上班再卖力。要是老板看见你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也是不大会提拔你的。
巴兹深有感触地说:“要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想有所成就,就先得从礼貌风度做起。要是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休想有所作为。”
今天,巴兹又到戴女士学校里上课来了。他穿一套灰色西服,站得笔挺。戴校长将他上下打量,不住提醒他:“手别插在口袋里……也不要放在背后……上衣纽子要扣上……衬衫袖子要露出半英寸左右……。”上完课,巴兹走出戴女士的房间。他挺起胸膛,迈开坚定的步子,走上大街,走向生活。
Number:4854
Title:记忆的火花
作者:塔姬亚娜·托尔斯泰
出处《读者》:总第35期
Provenance:外国小说
Date:1983。6
Nation:苏联
Translator:徐昌翰
弁言
巴黎一家报纸问读者:如何判断老境之将至?答曰:“回忆活跃之日,即老境渐近之即时。”
对于这一定义,我早已有着亲切的体会。每当形孤影只,眼前常突然会展现出早年生活的某些场景,一幅幅画面纷至沓来,耳畔似乎还响起错杂的人声……
回忆往往同父亲有关,因为,在我这一生中,再没有什么比他更珍贵,更值得纪念了。我多半说不清这些场景的来龙去脉,而且甚至难以确定它们的大致时间,不过这倒并不妨事。眼前的一切真如同刚刚发生在昨天。
我便把这些记忆的火花随手记录下来。
牌阵
这件事发生在父亲晚年,当时他正在写最后一部巨著《复活》。
一次,我走进父亲的书房,见他在摆牌阵。每当他想休息一下,或是思考写下的东西,他总是摆摆牌阵,只不过一边摆,一边自管还在思考罢了。他这是在占卜:牌阵通了就这样做,否则将那样做。
我知道他的习惯,所以问他:
“你又想出什么点子来了吧?”
“是呀。”
“什么点子?”
“喏,牌阵通了,涅赫留道夫就要同卡秋莎结婚;如果不通,就不让他们结婚。”
等到父亲摆完,我问:
“如果如何?”
“你看,”他说,“牌倒是拿通了,只不过卡秋莎还是没法嫁给涅赫留道夫……”
接着,他向我讲了普希金生前的一桩趣闻,是他的朋友蔑歇尔斯卡亚女公爵告诉他的。一天,普希金去见女公爵,对她说:“您看,我的塔姬亚娜都干了些什么呀!她竟拒绝了奥涅金的要求。她实在太使我感到意外了。”
“这就是说,”父亲指出,“作家笔下的人物一旦出现,便走上了自己独立的生活道路。连作者也摆布不了他们。唯有一法,就是顺应他们性格的发展……所以,我的卡秋莎和普希金的塔姬亚娜都要自行其是,不会听命于作者的。”
“不过,”我寻思,“若要塑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又非得是普希金……或者托尔斯泰不可啊!”当一个乏味人的诀窍
假如一张画、一出戏、一本书、把全部细节表现得淋漓尽致,往往反而会使人感到乏味。
反之,假如作者事先仅规定几条主线,余下的统统交给观众和读者自己去体味,那大家就会感到,他们是在同作者一道创作。当然,这几条主线应当能激起大家的想象和兴趣,开阔大家的眼界。
“要淘取艺术的金粒,”父亲说,“就要采集大量素材,并且以批判的筛子来筛选它。”
父亲喜欢引用法国人在信中常说的一句话:“对不起,我写得太长了,我实在没有时间把它写得更短些。”
众所周知,莎士比亚时代的人,是不肯耗时费工制作富丽堂皇的布景的。只需立上一根柱子,上面标明这“布景”代表什么东西就成。可谁又敢说当时的演出就比那道具得体、布景合宜的演出给观众的享受少呢?
父亲曾以两段文字为例,来说明写作的优劣。
他发现,有一部法国小说,用了好几页篇幅来形容烤鹅的气味。
“当然罗,”父亲说,“通篇都使你鼻孔里充满了烤鹅的香气。但是,难道这就是制造印象的正确途径吗?你们是否还记得荷马是怎样描写海伦的美貌吗?‘海伦步入,耆者目其美,纷纷惊立。’说得多简单。可耆者迫于美貌的威力惊得纷纷起立的情状如在眼前。用不着描写她的眼睛、嘴、头发等等。每人尽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去想象海伦,然而每人又都感受到使耆者身不由主站立起来的那种美的力量。”
最后,父亲引用了伏尔泰的一句话,“不怕做一个乏味的人么?那你就什么都往外说。”
托尔斯泰派
我有个朋友,叫瓦西利·马克拉诺夫,学识渊博,性格幽默。他曾对托尔斯泰的追随者发表过这样的评语:“懂托尔斯泰的不会跟托尔斯泰跑;不懂托尔斯泰的处处学托尔斯泰。”
无数事实迫使我相信,此话说得千真万确。来自天涯海角求见我父亲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有不少所谓“托尔斯泰主义者”。他们往往仅追求与导师形似,却并不理解托尔斯泰思想的深刻含义。真正懂得托尔斯泰的人却不会去效法他。因为托尔斯泰主张,每个人都有按自己意愿生活的自由。因此,对于真正理解托尔斯泰的人来说,形似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一次,我发现父亲的来访者中,有个不知名姓的青年人,身穿俄国式衬衫,脚登大皮靴,裤脚蓬松地塞在靴筒中。
“这是谁?”我问父亲。
爸爸俯身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这年轻人属于我最不理解、跟我最格格不入的一派托尔斯泰派。”
比你还蠢?
年轻时我跟许多同龄人一样,相当自高自大,对别人总要比对自己严格。父亲发现我这个毛病,很不以为然。他以特有的讲究策略的做法,决心帮我改正。每当我轻浮地议论别人的时候。他从不轻易放过。
“这人多蠢,”我说。
父亲不动声色地反问:
“比你还蠢?”
当我谈论某个男子如何令人难以忍受,某个女子如何丑陋时,父亲总要问:
“比你还教人难受?比你还难看?”
我非常明白,他这是在责备我,但却不愿承认这一点,便毫不在乎地回答:
“对,比我还蠢,比我还教人受不了,比我还丑。”
但父亲的教诲并非不起作用。证据是:时至今日这件事还是记忆犹新。
爸爸收“小费”
莫斯科距离雅斯纳亚·波利亚纳大约二百公里。父亲有时喜欢沿着这条路作徒步旅行。他愿意打扮成香客模样,背着背囊沿大路而行,同流浪汉们交朋友,因为对这些人来说,他仅仅是个无名的同路人。这条路一般要走五天,一路上他不是找家茅舍打尖投宿,就是找家小客栈过夜。路过火车站时,就在三等候车室休息。
一次休息时,他突然想要到月台上走走。这时月台边恰巧停靠着一列客车,眼看快要出发。忽听得有人喊他:
“老头儿!老头儿!”喊话的是一位太太,半截身子探出车窗。“快替我到女候车室跑一趟,把我的手提包取来,我把它忘在那边了……”
父亲赶忙跑去满足这一请求,幸好手提包还在。
“太谢谢啦,”太太说“这是赏给你的,”太太递了一枚大铜板给他。父亲心安理得地装进了口袋。
“您知道您那铜子儿给了谁了吗?”一个旅伴问太太。他认出这位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流浪汉原来就是《战争与和平》的著名作者。“他就是列夫·托尔斯泰呀。”
“老天爷呀!”女太太惊叫。“我这是干的什么事呀!托尔斯泰先生!托尔斯泰先生!看在上帝面上,请别见怪!请把铜子儿还给我吧!我居然还给您一个铜子,多不好意思!上帝啊,我这是干出什么事来啦……”
“您干吗要这么激动?”父亲反问。“您又没做坏事!……这个铜板是我赚来的,我得收下。”
汽笛长鸣,列车开动,带走了那位恳请原谅,要求收回铜板的太太。
父亲一脸微笑,目送着列车远去。
我有的都是我所爱的
父亲婚后头几年,俄国作家索洛古勃曾到雅斯纳亚·波利亚纳来访。他看到托尔斯泰万事如意,对命运心满意足。
“您真幸福!”索洛古勃对他说,“您所爱的一切您都有了。”
“不对,”父亲回答,“我并不具有我们所爱的一切,只是我所有的都是我所爱的。”
何时他才了解妇女
创作长篇小说《家庭幸福》时,父亲还没有结婚。
“那时,”有一次他对我说,“我原以为我对女人的了解,已经透进了骨子里。可是,婚后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懂妇女。多亏我的妻子,我对女性才有了一点粗浅的认识。可是如今,”他摸摸我的头发接着说,“自从我的女儿们成了大人,肯于把自己的秘密向爸爸公开,把心腹事向爸爸吐露以来,我才又知道,无论婚前婚后,我对女性都一无所知,直到今天,才开始对她们有所了解。”
有人干活,有人喊号子
某天傍晚,雅斯纳亚·波利亚纳谈起了劳动分工问题。这时父亲正在写《咱们到底该怎么办?》这本书。托尔斯泰激烈反对特权阶级剥削工人。他举出这种剥削来证明,那种被人羞羞答答称之为“劳动分工”的东西,包含着多少不公平。
“手工劳动,”他说,“总是必不可少的,但我们所从事的科学、艺术方面的劳动,却大部分只是为构成特权阶级的那个小圈子服务罢了。这种劳动对工农几乎毫无益处可言。而倘若没有工农的劳动,我们就无法生存,无法从事我们如此引以为荣的科学和艺术……”
“对不起,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正在我家作客的画家列宾打断父亲,“您知道,我住在彼得堡郊区,附近有一家营造厂,专门造轮船。我常见工人们用绳子抬大木头。有一次木头特别重,工人们实在抬不动,这时我就看见两个小伙子走了出来,跳上木头,以雄浑动听的嗓子喊起了一支快活的号子。他们鼓起了大伙儿的劲头,这股力量一来,沉重的劳动就轻松多了。”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的意思是,”列宾谦虚地说,“以自己的艺术来减轻工人们生活中的困苦的人,当然有存在的权利。他们有自己的作用。我觉得,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我愿做一个喊号子的人。”
“好极了,”父亲笑答道,“坏就坏在大部分人都想往木头上爬,愿意抬木头的人太少……问题就出在这儿。”
Number:4855
Title:方寸之内见功夫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35期
Provenance:镜报
Date:
Nation:
Translator:
青年微雕家沈默,1948年出生于青岛,幼年由父母挈归姑苏。其父是一位书法、雕刻家,使沈默自幼耳濡目染,接受艺术熏陶。九岁即正式攻书法、绘画,又拜江南名家费新我学书法,正、草、隶、篆都颇有根底。十一岁开始以硬笔练习微雕,十五岁即能在芝麻粒大的象牙上刻一篇刘禹锡的《陋室铭》了。沈默终日苦练,切磋琢磨达二十余年。后来又在西安艺术学院深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沈默作品之精致美妙,令人拍案叫绝。他在米粒大的象牙片上试刻多层次、富于立体感的彩色微雕,更取得较大的突破。他所刻制的一幅明人风格的山水画,远山在江水之一侧,苍翠浩淼,一叶扁舟回荡于江心,近处则烟村人家清晰可见,意境神韵极似文徵明,而技法之新似不多见。更加令人叹为观止的却是他的书法雕刻。沈默工于“二王”,他在一块圆形象牙片上刻写王羲之的《上虞帖》,笔锋内含,劲秀清丽,使人忘其为微雕。他临摹米芾墨迹尤见功力。
沈默素爱板桥,故尝有郑氏“竹石”之佳作,其画似,题款用章亦甚逼真。如非长期苦读郑燮者,实难命笔。沈默还善刻徐悲鸿大师之奔马,象牙米粒上的奔马栩栩如生,昂首扬尾,奔驰如飞,大有呼之欲出之势。这位青年牙雕家对白石老人也曾大下功夫,且不谈他在小小的象牙块上刻出齐翁的水墨螃蟹和题辞,连难度更大的《菊酒延年图》也雕刻得维妙维肖,神韵丝毫不爽。他说:“有朝一日,我的作品被人们公认为艺术而非匠艺,那将是我毕生最大的安慰了。”
Number:4856
Title:特级大师的奥秘
作者:黎民良
出处《读者》:总第35期
Provenance:象棋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在我国象棋史上,能够称雄全国长达20年的棋手,屈指一数,仅有上海胡荣华一人。蜚声于历史长河的棋王不少,如“棋坛总司令”“七省棋王”、“四大天王”等等,可是这些棋王,并不象现在这样从全国规模的比赛中产生。何况当今是高手如云的时代,东有绵里藏针的徐天利,南有棋坛魔叔杨官,西有蜀中剑客刘剑青,北有东北虎将王嘉良,而且新秀辈出,陈孝坤、柳大华、李来群等,个个头角峥嵘,真可谓神州弈林到处飞凤潜龙。胡荣华20年来周旋于各家各派佼佼者之间,逐鹿于不畏虎的初生犊群之中,仍能握灵蛇之珠,抱荆山之玉,实属难能可贵。他从1960年至1979年连续蝉联十届全国冠军,所取得的成就,不是绝后,也是空前。
为何胡荣华能如此长期地雄踞神州棋坛?个中奥秘,逐一剖析,仅就教于方家。
匠心独运的创新
1962年,年仅18岁的胡荣华,闯荡弈林不过三年多,就创造了新颖的中炮横车七路马布局,在当年全国赛上,轰动一时。此后不到一年间,胡荣华又将过宫炮局推陈出新,引起了棋界的注意。古局过宫炮,虽有几百年历史,但由于近代棋谱接二连三地刑登了破过宫炮的专文,因此不很流行。但胡荣华“取其精华、弃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