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1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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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传奇故事:死人救了活人
7月5日,一则消息在合肥市区不胫而走长丰县左店乡死人救了活人,不是救一个两个,而是救了几百,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神乎其神。
原来,7月4日,长丰县左店乡孤堆村遭洪水突袭,凶猛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将这100多户人家的孤堆村淹没。
村民们一家一户抱成一团,三户五家合成一群,有的朝东,有的朝南,进而又退,退而又进,求生的欲望压倒一切。
混乱之中,村东头不远处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这被人们视为不吉祥的叫声,竟给人带来生的希望,不知谁喊了一声:“有救了,快上老坟岗!”
那是村外的一片坟地。那儿,杂草丛生,荒冢遍野,村民的祖先都长眼在这里。
500多人迅速转移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老坟岗不足10亩之地,本是亡灵的世界。泥土色的癞蛤蟆,银灰色、暗红色的有毒、无毒蛇,以及生发出腐朽气味的棺材板,充斥着这个荒凉世界。一位老太太受不了惊吓,没有熬过一夜,便使这座坟岗增添了一堆新土。
一群一团的人支起了枯树枝、棺材板,在坟堆上挖出一个坑,生火取暖、做饭。
一名十来岁的女孩刚想坐下打个盹,屁股竟坐在一个癞蛤蟆身上,那柔软的感觉使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一条头呈三角形的花斑蛇,正朝坐在地上取暖的老太太爬来。这是一条毒蛇,或许是连续30天的雨水浸泡,它再也无力向人发起攻热。只见它吃力地越过一截枯枝,爬向老太太卷起裤脚裸露在外的小腿,想靠近火堆取暖。
这儿民间有“见蛇不打三分罪”的说法。可是老人小心翼翼将蛇挑开,让它爬向草丛,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这本来是你的家呀!”
是夜,500多人与蛇共处,双方安然无恙。坟岗上究竟有多少条蛇,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但有一点比较可靠,孤堆村方圆几公里的蛇,唯一的避难场所就是这座孤岛。
孤堆村500多人被困在老坟岗的消息,30个小时后终于传到了乡,传到了区,传到了县,救援工作一分钟也没有迟疑。
当先头部队乘船抵达老坟岗时,岗上欢声雷动。
某报通讯员现场采访一位73岁的老人,请她说点感想。老大娘对着话筒说:“我们得救了,老坟岗救了我们,死人显了灵,是他们救了我们……”说着说着就向坟头作起揖来。
一名乡干部模样的人问老人:“是你们自己朝坟岗上跑的吗?”
“不,是他。”老太太指着一个人说,“是他呼唤我们的。”
有人又问:“您这样大的年龄,是怎样到坟岗上的?”
老太太指着另一个人说:“是他背我过来的。我和大儿子住在一起,大媳妇腿不好,我让儿子背媳妇的。”
通讯员作了进一步采访,一个“他”是党员,一个“他”是村干部。
调查表明,孤堆村村干部、党员在组织村民转移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最后爬上老坟岗的4个人,全是共产党员。
“父老乡亲们,我给你们下跪了”
1991年7月8日。
×县×区×××圩堤。
下午3时,省防汛指挥部接到中央防汛指挥部电令:为减轻×地压力,确保××市,×××堤限于8日17时30分前破堤行洪。
命令如山倒,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省、市、县领导风驰电掣赶赴×××堤。
据当地群众说,有史以来这个圩堤未曾破过。1954年安徽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袭击,此堤坚如磬古,顶住了一切风浪。但是,这一次情况完全不一样,对于×××堤来说,不是“我要破”,而是“要我破”。
武警、公安干警正协助工程人员紧张安装爆破装置。淡黄色的TNT正朝掩体内搬运。
堤的一端,省、市、县领导列成一排。他们既要对上负责、也要对下负责。他们希望看到堤上的群众安全撤离,看到爆破任务按时完成。
大堤安装爆破装置的那一端,人群黑压压一片。有的携儿带女紧紧抱成一团,有的干脆趴在堤上,双手抠进堤坝的泥土之中;一名壮年汉子在对天起誓:“人在堤在!”
或许有人要说这儿的老百姓思想太狭隘,不会顾全大局。但是,一名在现场执行爆破任务的武警中士说:不能简单地这样下结论。
堤下一万多亩绿油油的秧苗,正在拔节抽穗,清香四溢,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由于大堤的恩惠,它们从未受过旱;也由于大堤的庇护,它们从未受过涝,那是一片抓一把可以挤出油的膏腴之地啊!
堤下27个行政村,几千户人家。那星罗棋布的民房,是他们世世代代的积攒,是无数代的人用无数的汗水浇铸而成的。
堤下鸡鸣,鸟叫,犬吠。那千千万万的生灵,在末日来临之前,仿佛更通人性,更令人怜悯。
堤下桃树、梨树、枣树、槐树……那绿树,一排排、一行行,荫庇过他们爷爷的爷爷、奶奶的奶奶,荫庇了他们的儿子、孙子……
然而,这一切将要无情地毁于一旦。
大喇叭、小喇叭一遍一遍地呼叫:希望广大群众相信党,相信政府,赶快撤离……
人群不愿意离去,集中在堤上的100多名基层干部把嗓子都喊哑了,仍不能奏效。
干部们紧急磋商。堤上群众的队形也在变换:先是壮年汉子在前,继而妇女排头,终而第一排全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决意不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面令人窒息。
离破堤命令要求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
只剩下10分钟;
只剩下8分钟……
坝堤异常宁静,只有风声、雨声、巨浪冲击坝堤的喧嚣声。
突然,“哇”,一声嚎哭震憾了大堤,压倒了风声雨声浊浪击岸声。只见区委书记面朝人群,两膝跪下,双手抱拳,一连对天作了10个揖
“父老乡亲们,撤吧,我给你们下跪了!”
风在呜咽,人群在哀呜,奉命执行爆破任务的工兵在抽泣,站在坝上的领导同志也禁不住泪如泉涌……
人群开始缓缓后撤。
下午5时30分,爆破成功。
事后,安徽的一家报纸是这样报道的:
7月8日下午5时30分,×县×区×××堤按照中央防汛指挥部的命令开始破堤行洪,一万多亩粮田被淹,堤下7000多名群众依依不舍离开家园,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破堤顺利,无一伤亡。
3天后,记者采访了武警的一位上校政委。
问:某报记者在《×××堤爆破行洪目击记》一文中,描述当时的场景说:“这儿没有骚动,没有哭声……”请问,是这样吗?
答:这不真实。不必讳言,一些群众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撤离圩堤时心里十分难过,很多群众哭了,不少基层干部也哭了,有的领导也哭了。
问:能说说您对此事件的最大感受吗?
答:要说最大的感受,我感到我们的老百姓遭受的损失太大了,损失太多了;我感到我们的人民听党的话,相信政府,顾全大局,太可敬了。
问:能否就最后一点说些具体内容?
答:破堤命令下达后,一个基层干部抱头痛哭,说:“乡亲们,我们对不起你们啦!”这时候,一个胖胖的妇女把他拉起来,那位妇女的话真感人“共产党把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天不帮忙,有啥子办法?我们不怨你们,你们是真的替我们老百姓着想。破吧,破吧!”
迎着风雨洪涛,诞生的小公民
惊心动魄的事件,必然产生惊心动魄的故事;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人民子弟兵的辉煌功绩!
7月11日下午4时17分,超过警戒水位2米高的杭埠河洪水,越过了杨婆杜庐江段,20分钟后,三河古镇即成一片汪洋,交通通讯全部中断。当时,仍有不少群众被围困水中!
下午5时35分,解放军炮兵学院261名学员急步赶到三河桥头;傍晚7时,炮院又应合肥市委的请求,火速增援600名官兵……小小三河镇,集中了5000名干群官兵。
当洪水漫过圩堤朝三河镇汹涌奔来时,在三河镇中街医院里,一名叫曹风银的25岁的妇女正在产房痛苦地呻吟一个新的生命即将降临人世。这时候,楼下手术室开始进水,10厘米、50厘米、100厘米……奉命前来救援的5名解放军官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接生的医生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产妇抬到楼顶平台上。”别无选择。5名官兵立刻照医生的建议将产妇抬到楼顶平台。你目睹过这样的场面吗?楼下,洪水滔滔;楼上,风吹雨打。5名官兵列成一队,面朝洪水,背对产妇,用自己的身躯筑成一道挡风的人墙。突然,一阵清脆的哭啼声在风雨交加中迸发。一个新生命诞生了!我们的子弟兵,终于完成了他们艰难、崇高、神圣的使命!
7月12日,合肥市有关方面负责人在接受合肥电视台记者采访时称,救出的人员,年龄最大的88岁,最小的才出世1天。这个1天的孩子,正是曹风银那4。5公斤的男婴。
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镜头之一
7月9日下午6时50分,合肥银河菜场。
妇女甲:小白菜1元5角,豇豆1元9角,西红柿一个也没有,蔬菜价格3天涨了5倍!
妇女乙:都是老天作的孽。
妇女甲:赶紧买一点吧!说不定明天有钱都买不到了,听说郊区的菜地全给淹了。
妇女乙:抢它干啥。我认准一条:共产党绝不会让老百姓吃亏。
……
这妇女的话是有远见的。
为了保证合肥市场的蔬菜供应,有关方面采取了紧急措施。土豆、洋葱、大蒜头一车皮一车皮从山东、山西、福建紧急运抵合肥……
镜头之二
7月12日中午12时,肥西上派镇。
一位胖胖的妇女站在自家门前吆唱:“三河的乡亲们,请到我家来!”
这是5口之家,三间瓦房已腾出了两间。又一队灾民,应声而入。虽不陌生,却并不相识。屋中的主人对待年长者,如同对待自己的父母;对待年轻人,如同对待自己的兄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个美丽的童话在一场洪水之后成为现实。
镜头之三
7月8日下午3时,合肥市某新闻单位。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损献军装一套,人民币35元。
有人坚持要年轻人留下地址姓名。小伙子说自己叫王行,合肥化工厂工人。但他步出大门,回过头说:厂名人名都是假的……
一名一年级小学生,一本正经地捧着自己积攒了5个月之久的存钱罐交到了救灾办公室,任凭别人怎么哄他,也不愿说出自己的住址姓名。
一位82岁的老太太在两名值班人员的搀扶下登上合肥广播电视局大楼。老人无儿无女,捐出存入银行才12天的200元。老人说,自己是从旧社会过来的,“没有姓名”。
一名中年妇女匆匆来到市物价局,递上一封信和500元,请求将钱转交给灾民。信的署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
一场特大洪水,我们失去了很多很多;但也洪水搏斗,我们也得到了很多很多。干部群众的鱼水关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友情,灾区人民不屈不挠的斗志,党组织坚强有力的领导作用……这一切将会产生出惊天动地的凝聚力。
Number:6270
Title:不
作者:流沙河
出处《读者》:总第124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
她来向他告别,
低下羞红的脸。
脚在雪地上画来画去。
“我们还是分手的好。”
她说,同时,
用脚画着……
“你最好把我忘掉吧!”
她说,同时,
用脚画着……
假如这是真心话,
为什么他却看见,
雪地上画了两个“不”字?
Number:6271
Title:种种可爱
作者:席慕蓉
出处《读者》:总第124期
Provenance:幻思台湾席慕蓉散文赏析
Date:
Nation:台湾
Translator:
作为一个小市民有种种令人生气的事但幸亏还有种种可爱,让人忍不住的高兴。
中华路有一家卖蜜豆冰的蜜豆冰原来是属于台中的东西,但不知什么时候台北也都有了门前有一幅对联,对联的字写得普普通通,内容更谈不上工整,却是情婉意贴,令人劝容,上句是“我们是来自纯朴的小乡村”下句是“要做大台北无名的耕耘者”。
店名就叫“无名蜜豆冰”。
台北的可爱就在各行各业间平起平坐的大气象。
永康街有一家卖面的,门面比摊子大,比店小,常在门口换广告词,冬天是“100℃的牛肉面”。
春天换上“每天一碗牛肉面,力拔山河气盖世。”
这比“日进斗金”好多了,我每看一次简直就对白话文学多生出一份信心。
好几年前,我想找一个洗衣兼打扫的半工。介绍人找了一位洗衣妇来。“反正你洗完了我家也是去洗别人家的,何不洗完了就替我打扫一下,我会多算钱的。”
她小声地咕哝了一阵,介绍人郑重宣布:“她说她不扫地,因为她的兴趣只在洗衣服。”
我起先几乎大笑,但接着不由一凛:原来洗衣服也可以是一个人认真的“兴趣”。
原来即使是在“洗衣”和“扫地”之间,人也要有其一本正经的抉择有抉择才有自主的尊严。
隔巷有位老太太,祭祀很诚,逢年过节总要上供。有一天,我经过她设在门口的供桌,大吃一惊,原来上供的主菜竟是洋芋沙拉,另外居然还有罐头。
后来想倒也发觉她的可爱,活人既然可以吃沙拉和罐头,让祖宗或神仙换换口味有何不可?
她的没有章法的供菜倒是有其文化交流的意义了。
从前,在中华路平交道口,总是有个北方人在那里卖大饼,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大饼整个一块到底有多大,但从边缘的弧度看来直径总超过二尺。
我并不太买那种饼,但每过几个月我总不放心地要去看一眼,我怕吃那种饼的人愈来愈少,卖饼的人会改行。我这人就是“不放心”。
那种硬硬厚厚的大饼对我而言差不多是有生命的,北方黄土高原上的生命,我不忍看它在中华路慢慢绝种。
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满街都在卖那种大饼,我安心了,真可爱,真好,有一种东西暂时不会绝种了!
华西街是一条好玩的街,儿子对毒蛇发生强烈兴趣的那一阵子我们常去。我们站在毒蛇店门口,一家一家地去看那些百步蛇、眼镜蛇、雨伞节……
“那条蛇毒不毒?”我指着一条又粗又大的问店员。
“不被咬到就不毒!”
没料到是这样一句回话,我为之暗自感叹不已。其实,世事皆可作如是观。有浪,但船没沉,何妨视作无浪;有陷阱,但人未失足,何妨视作坦途。
我常常想起那家蛇店。
在一家最大规模的公立医院里,看到一个牌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牌子上这样写着:“禁止停车,违者放气。”
我说不出地喜欢它!
老派的公家机关,总不免摆一下衙门脸,尽量在口气上过官瘾,碰到这种情形,不免要说“:违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