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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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我心里想,“好像这个世界上还有地方不寂寞呢!”
校长已为我找好了房子,一位修士陪着我走了十分钟路,走到另一片绿丛,有一石头垒起的小楼,猛看去,像一白色的船在绿海蓝天之间缓缓前行。
一位老太太静静地开了门,带我们走到我的住室。
我的房子很像一个花坞,因为墙纸是浅浅的花朵,而窗外却是油绿的树叶,在白天,偶尔有阳光经叶隙穿入,是金色的。在夜晚,偶尔有月光经叶隙泄入,是银色的。使人感觉如在林下小憩,时而闻到扑鼻的花香。至于那白色的窗纱,被风吹拂时,更像穿林的薄雾。
我爱这个小屋。
搬进的当晚,我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三代,第二天她又为我温习一次,在一阵苍凉的笑声后,我总是听到她不改一字也这样说。
“我大女儿嫁给第一银行的总裁,我二女儿嫁给皮货公司的总经理,我缺少第三个女儿,不然,我一定有个女婿是美国的总统了。
“我的丈夫是曼城有名的医生,五年前他死了。我不想卖我这四十年的房子。等我去了以后,给我儿子,把他的诊所搬到这个房里来。这儿不是很像个疗养院吗?
我不论你当什么教授,也称呼你孩子,我是老祖母了。你祖母有我大吗?我已七十八岁了。”
每天我回来,她向我背一遍身世,但半月来,我既未见过她的女儿,更未见过她的儿子,只是礼拜天,似乎有一个小孩来接她去教堂。
每天早晨,我只听到她在厨房的弄盆碗声,每天下午我回来,她总是在她屋里大嚷一阵。
“我的孩子,桌上有你三封信,三封啊!”
我一边拆信,一边上楼,一边心酸,我每天可以接到一信,而我们的房东老太太正像每个老年人一样,在每一年盼望着有一天儿子的圣诞卡可以和雪花一起飞到房里来。一年只这么一次。而有时万片鹅毛似的雪花,却竟连一个硬些的卡片也没有。
这样大的一所房子,楼下是钢琴、电视、宫灯、壁炉、雕花的大收音机,厚绒沙发,沉重的桌椅,点缀得典雅而大方,每一件东西全在诉说它们的过去的光荣与而今的萧瑟。
而楼上,这六七间大房,出出进进的却只有两个生物,老太太与我。
夜很深了,老太太还有时敲敲我的门:“孩子,夜里凉,不要冻着。”我有时也去敲敲她的门,道声晚安,我并不怕她寂寞,我实在怕她死在屋里,而无人知。
如此老太太每天回忆一遍她的过去,我复习一遍她的过去。
其实这个房子与它的主人的昔日,不必由老太太每天诉说,由房内的每件事物,都可以看出一个故事来。
多少年前,一定是一年轻的医生,带着一美丽的爱人,风尘仆仆的看过很多地方,忽然发现,这绿色的山坡,碧色的丛林,幽美诱人。
于是,买地、雇工、砍树、奠基,把他们梦寐了多年的云朵里的小屋,在褐色的地球上建立起来。
这片森林,自是不再寂寞了。以后除了春天的鸟声与秋天的蝉声,还有女人的语声与孩子的笑声;除了绿色的叶子,还有花色的衣裳了。
红木的大床,可以说明这对情侣的爱与眠;灰色的壁炉,可以说明他们的谈与笑;钢琴是女儿上学时才抬进来的;灯笼是给儿子过生日才买来的;为庆祝他们的银婚,开了特别大的晚会,也同时抬来这厚绒的沙发;为庆祝他们的金婚,人家送来这巨幅的油画,挂在墙上;为庆祝他们的钻石婚,才点缀上这雕花盒的收音机。
以后女儿像蝴蝶一样的飞去了。儿子又像小兔似的跑走了。燕子来了去了,叶子绿了红了。时光带走了逝者如斯的河水,也带走了沉疴不起的丈夫。
在镜光中,她很清楚地看到如雾的金发,渐渐变成了银色的了。如苹果似的面庞,渐渐变成不敢一视了。从楼梯上跑下的孩子,是叫妈咪,从门外走来的孩子叫起祖母来了。而逐渐,孩子的语声也消失了。
这是最幸福的人的一生,然而我却从她每条苍老的笑纹里看出人类整个的历史,地球上整个的故事来。
这个故事只能告诉我们无边的寂寞。人们似乎赢得了一切,又似乎一无所有。草丛间的幼虫不断的涌到,废墟上的花朵不断的浮现,楼上孩子的哭声,一个跟着一个的到来,然而征不服这永世的寂寞。
人生中,即使是最得意的人们,有过英雄的叱咤,有过成功的殊荣,有过酒的醇香,有过色的甘美,而全像瞬时的烛光,摇曳在子夜的西风中,最终埋没在无垠的黑暗里。
一位哲人说的好,人类的声音是死板的铃声,而人间的面孔是书廊的肖像。每一个人,无例外的,在铃声中飘来,又在画廊中飘去。
我看不出有谁比这位老太太再幸福,但我也看不出有谁比这位老太太再寂寞。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戏台,同样的演员,同样的观众,人类的滑稽戏在不惮其烦地一演再演。且听:
“你永远爱我吗?”男的问。
“永远。”女的答。
但请问什么叫永远?
不仅戏中充满了这些不具意义的句子,而且有些不知所云的句子,用黑字印在白纸上。
东方的纸上说:古有三不朽。
西方的纸上说:不朽的杰作。
但请问。什么是不朽?
永远不朽的,只有风声、水声,与无涯的寂寞而已。
“你不要着凉。”老太太又敲我门了。
“谢谢你,我还没有睡,今夜我想多看些书。”
我翻开吴雨夫的《无家可回》,翻书面的声音,在这样静夜,清脆得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
一九五七年十月一日于曼城
Number:704
Title:海外奇闻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95期
Provenance:世界博览
Date:1989。3
Nation:
Translator:夏保成
依曼纽尔·哈尔德曼·朱留斯认为,只要书的封面和书名好,就可以卖出去。本世纪20年代,他通过出版一些换上色情标题的便宜的古典简装书而成为百万富翁。
哈尔德曼·朱留斯1919年开始出版《小蓝皮》丛书,到1951年他去世时,他在吉拉尔德的印刷厂已经以2000种不同的书名印刷了5亿册。这套书售价5~25美分不等。任何一种年发行量不足1万册的书,都被交给“医院”一个决定是否立即放弃这本书或仅仅换个书名的编辑委员会。当列奥菲尔·高蒂埃的小说《金羊毛》换为《对漂亮小姐的要求》的书名后,年销售量从600本增加到5万本。雨果的剧本《自娱国王》被改为《好色国王》以后,销售量也增加了4倍以上。
但是性的内容也不是唯一有魔力的因素。亚瑟·舒本浩尔的《争吵艺术》被重换了书名,改为《如何符合逻辑地争论》后,也成为畅销书。
哈尔德曼·朱留斯把更换书名看成是把文学艺术用于群众的一种方法。然而他只是改换一下书的书名,而对内容从不改动。
Number:705
Title:别出心裁的求爱者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95期
Provenance:足球
Date:1989。2。28
Nation:
Translator:
荷兰足球明星克鲁伊夫曾5次被评为荷兰“足球先生”,3次被评为欧洲“足球先生”。他风度翩翩,言谈举止十分讲究。他曾收到许多姑娘的情书,但他没有理会,因为他要在绿茵场上迅跑。一次,他收到一个用裘皮精装的日记本。每一页上都只有一个名字,他自己亲笔写的名字克鲁伊夫。一直翻到最后才有一篇文章,那秀丽流畅的笔迹使克鲁伊夫惊诧不已,他一口气读完了它:
“……我已经看过你踢的100多场球,每一场都要求你签名,而且也得到了,我多么幸运啊!当然,对于拥有无数崇拜者的你来说,我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爱是群星向天使的膜拜’,但我敢说,我是最有心计的一个,我多么希望你对我已经有一点印象呵……
“坦率地说,我爱你,这封信花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我曾经在月下彷徨,曾经在玫瑰园惆怅,也曾经在王子公园徘徊,好多次想迎着你,我毕竟才19岁,少女的羞涩仍不时漾上脸来,心中只有恐惧和向往……现在,爱神驱使我寄出了这个本子。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奉上的爱情,请把这个本子还给我,那上面‘克鲁伊夫’的名字会给我破碎的心一半的慰藉,那另一半就是你,我多么想也得到那另一半呵……”
这封信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挚感情,深深打动了克鲁伊夫,他终于留下了本子。一星期后,在王妃公园的马达卡亚塑像旁,克鲁伊夫和丹妮·考斯特尔相会了。21岁的世界足球明星和19岁的美丽姑娘一见钟情,遂订金石之盟。
Number:706
Title:咨询敌人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95期
Provenance:世界博览
Date:1989。3
Nation:
Translator:夏保成
在美国内战期间,曾率军参战的约翰·威尔德上校越过战线去询问敌人:我是否应该投降。
1862年9月,在肯塔基州的蒙福特威尔战场上,约翰·威尔德上校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联邦部队的将军布拉克斯通·布拉格率领的部队以6:1的多数,把威尔德的部队团团围住。尽管威尔德的旅是第一支全部用来福枪装备的北方部队(这些枪都是官兵们自己掏钱买的),但他是印第安那的工业家和水利工程师,缺乏作战经验,究竟是战是降,怎么也无法决定。他所需要的是职业军人的意见,即使来自敌人的也无妨。
威尔德手里摇着白旗,走进联邦军的军营。他很敬重西蒙·勃利瓦尔·拔克内尔少将的诚实,准备跟他打交道。当威尔德问拔克内尔怎么办时,拔克内尔迟疑了。他把威尔德交给了布拉格将军,布拉格邀请威尔德数一数他的部队的大炮数量。当威尔德数到46门时,就不数了,他说:“我认为我该投降了。”
威尔德立即将4267名士兵交给了布拉格,还包括10门大炮、5000支步枪和其他军用物资。后来拔克内尔说:“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也不会欺骗那个人。”
Number:707
Title:透视现代民谣
作者:栋林
出处《读者》:总第95期
Provenance:中国青年
Date:1989。2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民谣有种神奇的力量。看过电影《刘三姐》的人都知道,刘三姐是如何用民谣把财主莫老爷及一帮马屁秀才唱得瞠目结舌,大眼儿瞪小眼儿的。
当代中国人谁都不会忘记,一曲“东方红,太阳升”……的民谣在唱出了一个新中国的同时,如何唱出了“文化大革命”,闹得天翻地覆。
那么,当今的社会民谣呢?它在社会生活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明暗其间的社会风景
只要稍微留心,我们便会发现各种“社会民谣”。
餐桌边,爸爸夹块肉放在儿子碗里,儿子撒娇说:“不吃!不吃!就是不吃!”妈妈却对儿子说:“这不吃那不吃。告诉你,不吃白不吃!”
列车上,素昧平生的旅客凑在一起议论时事。“哎,这年头什么都涨,买一次东西,心里怵一次。”“嘿,这有什么新鲜。您没听说吗?‘涨价涨价,越涨越怕’。”
侃爷沙龙,侃爷A:“你说我们头儿现在想什么?我们给他总结了‘三子’:‘平平稳稳占位子,忙忙碌碌装样子,吃吃喝喝混日子’。”侃爷B:“三子哪够?我们头儿是‘四子’;‘盯的是票子,谋的是房子,保的是位子,为的是孩子’。”侃爷C:“我们头儿更邪,‘点上稀客,面上游客,桌上常客,灯下扑克’。”
今天中国人的嘴里似乎积攒了数不尽,道不完的“社会民谣”,只要谁开个头,给点小小的刺激,必定是“喷嚏式”的连锁反应,集体性感染。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不妨解剖几则“今日民谣”。
“老大靠了边,老二分了田,老三盯着钱,老四上街喊……老九上了天。”
“工农商学兵”,这是传统的“职业顺序”,故有“老大”“老二”之分。至于“老九”,众所周知是特指知识分子。今日中国很难再给各行各业的人排座次了,民谣正反映了这种“裂变”。
“50年代人爱人,60年代人帮人,70年代人整人,80年代各人顾各人。”
这话头几年就传开了。乍听起来像是出自“九斤老太”之品,但不管怎么说,就是把这话抬到科学殿堂中评判,恐怕谁也不能认定此话百分之百的对或百分之百的错。
“孩子孩子你快快长,趁着爸爸当着长,要是爸爸下了台,你这辈子算白来。”
中国有句古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则民谣所要说明的问题并不新鲜。
“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不要白不要,不拿白不拿。”
如果附以快板,这句民谣的语言效果绝对出色。自己瓜分自己,比列强过来瓜分,可悲得多。
“党委书记讲理想,厂长经理包和奖。搞生产靠阿乡(民工),正式工人白相相(玩)。”是职业分工?还是“命该如此”?在今天的中国,理想和金钱好像有点水火不相容。
“实情”也好,“耸人听闻”也好,不能否认,在中国社会从旧体制向新体制转变过程中,在各种利益重新调整分配过程中,在旧文化向新文化更替过程中,在传统中国人向现代中国人进化过程中,社会承受的压力、人们遇到的困惑、文化经受的考验、民族面临的挑战都将是空前的。民谣只不过为我们描绘或者展示出了这么一幅明暗其间的社会风景画。
大众化的时弊批判
毫无疑问,“社会民谣”产生于民间或者说产生于社会底层,这一文化背景决定了它的形式和内容:短小精粹,淋漓酣畅,讲对称,讲押韵,琅琅上口,极易传播且针对性特强。
描绘腐败的: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
△“戴上大盖帽,东西随便要。披上老虎皮,走遍天下都有理。”
△“包公在舞台,真理在讲台,当官靠后台,发财靠乱来。”
△“挣票子的不如有门子的,有门子的不如有位子的。”
△“逮着算你的,看不见算我的,捞一把是赚来的。”
评说权力的: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当官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做生意的乱来,做官的发财,当百姓的划不来。”
△“商品权力化,权力商品化,国家一化也不化。”
描绘官僚主义的:
△“民政部门报灾情,组织部门报喜情,物资部门报人情,官僚门前报谎情。”
△“催粮催钱催命找上门,要电要肥要油不见人。”
△“八点上班九点到,一杯茶水一张报。翻翻文件到午后,吃了中饭车马炮。”
评说政策的:
△“有了包和奖,管他思想不思想”
△“种田不赚钱,只好不种田。”
△“三个诸葛亮,不如一个臭皮匠。”
△“一工交,二财贸,实在不行上文教,打死也不去街道。”
△“中央是执政党,地方是自由党,企业是在野党,农村是地下党。”
有关谈恋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