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16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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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乃日本国的土特产。当前来索赔的日本客商代表看到这份不容置疑的专家鉴定时,先是呆若木鸡,然后一个90度鞠躬:“想不到贵方有此高招,服了,服了!”日本人走了,索赔之事自然半字不敢再提。唐教授是决定这场官司胜利的真正功臣,但他得到的报酬,竟然只是该厂赠送的一件衬衫!
另一件事则发生在美国,某工厂内好几个美国工程师围着一台从德国进口的高级精密电机设备查找故障原因历时几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束手无策。不得已只好请来一位德国工程师,这位德国工程师将设备接通电源后没过几分钟,就用粉笔在设备的某个部位画了一个圈。那些美国工程师将画圈部位拆开之后,果然找到了故障所在。可画这一个圈,这位德国工程师索价3万美元,美国人在支付这笔款项时问其为何要3万美元。这位德国人回答:画一个圈价值一美元,懂得在哪里画圈价值2999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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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948
Title :怕
作者 :赵曙光
出处《读者》 : 总第 158期
Provenance :《臭老九酸老九香老九》
Date :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我从小就怕。什么都怕。妈妈说我是“小蛋抱的”我怕狗吠,我怕狗不声不响下口咬,我怕伸出舌头瞪着红眼的狗。我怕疯狗,我见了狗,就怀疑它是疯狗。我怕狼狗,更恨狼狗,尤其憎恶日本狼狗。那是抗日战争的第四年,一天早晨我背书包上学,走在日本人住家门口,忽然门开了,一条狗,一条狼狗蹿了出来,扑我。我跑,它赶。我急中生智,摘下书包,抡开了,狼狗一扑一退。我抡书包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我边抡边退,退出扑击圈。一个日本人龇着狼狗似的牙笑着。我怕狼狗及其主人。直到今天我恨狼狗及其主人,从未麻木而丧失警惕。
我怕住在同房间的人丢了东西、财物、票证。因为谁都在被怀疑之列。在学校里,在单位里,我怕那里只有一条街,走在路上,一式地点头,给别人点头,别人给自己点头,双方努力点头;还要陪上掌握分寸的笑;还应有相应的不冷不热、不东不西的话语,如“吃了?”“今天天气挺好!”“到哪儿去?”之类。我怕因此疏忽,而破坏了人们的印象。
我怕鬼魂,我怕从来没见过的鬼魂,我怕酒鬼、醉鬼,我怕烟鬼、大烟鬼, 我怕赌棍、赌鬼,我怕吝啬鬼。我怕一切有鬼的地方、有鬼的事情、有鬼的人。我怕各种各样的神,我最怕坏人变成了神。
我怕假天才、假英雄、假模范,他把人们带进了死胡同,把世事弄得颠倒了,在人际间造成更多的仇恨和矛盾。我怕有权力者乱使用他的权力,用各种口号、方法压制人、欺侮人。我怕大权力者和小权力者相勾结而盘根错节,一切都会变了样,推不动,拉不动,钻不动。我怕一言堂。
我怕不顺心而自己发火。发火,我不敢对别人,因为我怕别人。发火,只能对我的孩子。孩子也是“小蛋抱的”。孩子也怕,首先怕我。孩子有怕的理由,怕我病死,怕我被车撞死,怕我脑溢血而死,怕我肝癌而死,孩子说:“爸,我真怕你死。”怕我死给她带来不幸。我又不能不死。该死的时候,我会选择安乐死。我对孩子说:“你经济已经独立,够吃够用,你怕我死,不是为经济断源的缘故。那是为什么呢?”孩子说:“爸,我怕想念你。”我说:“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值得你想念的。你多想想我那些对不起你的地方,就不会想念了。”孩子说:“怕你的魂来吓我,托梦吓我。”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是不相信人死了有灵魂的。真有灵魂,从古到今以至未来的灵魂,也就太多了。我不希望人死了再有什么灵魂。当然这可能是我的狂话,知道得太少的话,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话。不过如果真有灵魂,我决不会来吓唬我的亲人、我的孩子,因为我有许多地方对不起你,我欠了你的债。生下了你,却将许多缺点、弱点遗传给了你,其中之一就是“怕”,“怕”是低能儿、弱者的一种品质,使你苦闷在一个环境里而不能自拔。但我确没有力量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好的前程。因我的不幸,使你也十分不幸了。如果人真有灵魂,那么,我预先以我的灵魂对你保证,将来我的灵魂浪迹天涯、飘游四方时,遇到你的住处,一定躲得远远的,丝毫不干扰你。我也不托梦给你,因为梦会使你害怕,噩梦,梦中怕,醒来怕;甜梦,醒来空虚得怕,失望得怕。为了不使你怕,我不托给你任何的梦。我记起,一级高速公路两旁的标语:保护地球,给后代一个蓝天、碧水、绿树的世界。孩子呵,你该有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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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949
Title :放孩子飞吧!
作者 :刘墉
出处《读者》 : 总第 158期
Provenance :《联合报》
Date :1994。5。7
Nation :台湾
Translator :
做母亲的人,对子女期待着什么?是不是舍不得孩子离开,又希望孩子能像妈妈爱他一样,回头爱妈妈?
事实上,这是做母亲的常犯的最大错误……
多年前,看过一部报道蜘蛛的生物影片:
蜘蛛妈妈产了一团卵,每天绕来绕去地守护着,小蜘蛛孵化了,在母亲的四周跌跌撞撞地攀爬,好像刚学走路的孩子。
蜘蛛妈妈是更忙了,忙着把各种猎物咀嚼为碎末,喂养初生的孩子。孩子逐渐长大,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小蜘蛛都被吹了起来,居然牵着一根根丝,飘离了母亲的网。
多壮观的画面啊!不计其数的小蜘蛛,像雨丝一样,又仿佛乘着降落伞,在空中飞扬。然后,丝断了,纷纷飘向远方。
蜘蛛妈妈依然停在网中央,似乎一点也不慌乱,也完全没有设法拦阻,冷冷静静地看着自己孩子离开。
这画面常在我脑海浮现,觉得好遗憾、好残忍。我常想,那蜘蛛妈妈如果有情,会不会伤心呢?
自从儿子上了大学,起初还两个星期回家一趟,就算不回来,也总打电话。只是,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电话也稀疏了。
“打个电话去吧!看看他最近怎么样了!”我对妻说
“要打你自己打!他不打给我,我为什么要打给他?”妻没好气地说。
可是当我打过去时,妻正在浴室洗脸,电话一通,她的水声就停了。等我挂上电话,水声便又响起。
总是这样,我催她打,她要我打。原因很简单,生怕电话拨过去,听到的是录音,留话之后,便满心焦虑,彻夜难眠。
夜里3点,她会突然翻过身:
“儿子怎么还没回宿舍?”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台北的成功高中教过一年书,每天放学,都要经过长安东路的华山火车站回家。
车站上有个高高的天桥,许多孩子在上面放风筝。
有一天路过,暮色已经浓了,只剩一个孩子放风筝,孩子的母亲则在桥下又喊又骂地催孩子回家。
只见那孩子一面收线,一面对着天上的风筝,自言自语地说:“回家!回家!还没飞远,就把你拉回家!”
才说着,线突然断了,孩子吓一跳,看着飞掉的风筝,居然哭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想到这一幕。只是觉得自己成了那个孩子,我的儿子却成了那只风筝。
有个50多岁的朋友,事业不顺,却养了4个孩子;因为孩子年龄隔得近,他太太不得不留在家里,经济就更困窘了。这两年,总算包袱轻些,只是才一转眼,4个子女全跑了,住校的住校,结婚的结婚。
大概因为更年期,那做母亲的情绪很不稳,总是坐在家里,对着空空的房间掉眼泪。
某日,朋友聚会,有个人很会算命,这失意的母亲也怯生生地过去。
“你这相很好,年轻时候稍辛苦,但是中运、老运都好!”算命的才瞄一眼就说。
“笑话!我的中运、老运好!倒霉还来不及呢!”
朋友的妻子瞪大眼睛:
“你知道吗?我有4个孩子,从早到晚地累到今天,孩子全跑了,你却说我好!”
“当然好!”算命的笑了起来,“古人说‘多福、多寿、多子’是‘三多’。你孩子多,年轻时候操劳,人胖不起来,胆固醇也高不上去,练就健康的身体,一定‘多寿’。再过几年,孩子有成,东边住住,西边玩玩,真是左右逢源、福气多多。‘三多’你全有了,还说命不好吗!”
做母亲的,常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舍不得孩子离开,又希望孩子能像妈妈爱他一样,回头爱妈妈。
这是因为她不能认知,孩子对母亲和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不同的。
做母亲的人,从怀孕的第一天,就渐渐有了感觉。呕吐、胎动,最后是阵痛、破水、分娩,她是每一刻都“经验”的。尤其是生产的一刻,声嘶力竭,身体被撕裂,所有的美丽与丰采全不见了,只为“把自己的骨肉生下来”。
问题是,又有哪个人能记得在母亲的肚子里成长,以及经过产道时,母亲的痛苦呢?所以,孩子对母亲的爱,是后来在被养育的时候才培养的。
更重要的是,孩子又要去做别人的父母,去经历自己的阵痛与艰辛,他们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走向独立。
小女儿常说我是她的大玩偶,因为每次她冷不防地亲我一下,我就会止不住地发出一串笑声,好像有个“笑的开关”,被她启动了。
每次小女儿逗我,妻和我的岳父坐在旁边,我都心想:我的老岳父还会不会是妻的大玩偶呢?我常猜:如果现在,我的老婆过去亲我岳父一下,老先生会不会也发出一串笑?
抑或,她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就不再是那个能操纵爸爸的小女儿?
在《欢喜城》电影里,一位半生辛劳、最后为女儿凑足嫁妆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说得好:
“你从不属于我,上天把你给了我,直到你结婚为止,继续那‘生命之轮’!”
我常想到那蜘蛛妈妈,静静地,看自己的宝宝乘风而去。我想,我们都该向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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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950
Title :妈妈,我不是最弱小的
作者 :苏霍姆林斯基
出处《读者》 : 总第 158期
Provenance :《家庭教育》
Date :1994
Nation :俄国
Translator :
有一次,有一家人全家在假日里到森林中去:父亲、母亲、五年级学生托利亚和四岁的萨沙。森林里是那么美好,那么欢快,孩子们的父母让他们看看盛开着的铃兰花的林中旷地。
林中旷地附近长着一丛丛野蔷薇,第一朵花开放了,粉红粉红的,芬芳扑鼻。全家人都坐在灌木附近。父亲在看一本有趣的书。突然雷声大作,飘下几滴雨点,接着大雨如注。
托利亚把自己的雨衣给了妈妈,虽然她并不怕淋雨;而妈妈却又把雨衣给托利亚,虽然她也并不怕淋雨。
萨沙问道:
“妈,托利亚把自己的雨衣给您,您又把雨衣给托利亚,托利亚又把雨衣给我穿上,你们干吗这样做呢?”
“每个人都应该保护更弱小的人。”妈妈回答说。
“那么,我干吗又保护不了任何人呢?”萨沙问道:“就是说,我是最弱小的人罗?”
“要是你谁也保护不了,那你真是最弱小的人!”妈妈笑着回答说。
他朝蔷薇丛走去,掀起雨衣的下部,盖在粉红的蔷薇花上;滂沱大雨已经冲掉了两片蔷薇花瓣,花儿低垂着头,因为它娇嫩纤弱,毫无自卫能力。
“现在我该不是最弱小的吗,妈妈?”萨沙问道。
“是呀,现在你是强者,是勇敢的人啦?妈妈这样回答他。
Number : 7951
Title :故乡异人录
作者 :流沙河
出处《读者》 : 总第 158期
Provenance :《龙门阵》
Date :1994。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家伯祖某
旧时吾蜀小康人家豢养宠物,鸟类有笼中的百灵、画眉、四喜、八哥、黄莺、鹪鹩等等,以及架上的鹦鹉,屋上的鸽子,畜牲除猫狗外想不起什么了。可怪的是家伯祖某,居住城内,无田可耕,却养了一头牛作宠物。春刍秋秣,冬温夏凉,未尝稍怠。晨夕牵牛出城牧放,每被街坊讪笑,泰然置若罔闻。日常居家,寡言少语,有话都对牛说。不仕不商,布衣终老,与牛为友。
晚年眼瞎,拆装座钟自娱,拆时,先摆小碟数十在大桌上,排列有序,后用解刀卸开座钟机械,部件零件顺序放入碟内,井井有条。装时,倒序摸索部件零件,一一组合,解刀车紧。机械复原,发条上紧,座钟又走如常。听摆轮之铿铿镲镲,翻盲睛向空笑,状甚怡然。拆装之际,猫须拴好,不使上桌,小孩亦不准来摸摸搞搞,家人肃然如临大事。
这位伯祖去世多年以后,我才出生。以上两件事都是听来的。自不待言。
旅长杨秀春
从20年代中期到30年代中期,大小军阀分治吾蜀,割据地区,以军代政,谓之防区制。防区制近10年,故乡金堂县割给邓锡侯,由邓所属混成旅旅长杨秀春管辖。混成旅的兵员编制相当于一个师,食者甚众,须靠征收防区内的每一户自耕农和每一家地主缴纳的公粮来养活。不足养活,便得预征明年的后年的甚至外后年的公粮。民国二十年已经提前预征民国四十年的公粮,如是丑闻,遂成笑话,传说至今。持平说来,当时预征亦是不得已也。
吾家原属地主,那时通称绅粮,或称粮户,理应纳粮。奈何家道式微,无力负担超额预征之粮。兵丁轮催,登门叫骂,父逃母哭,这便是我童年记忆中的头号惊恐。事后吾母一说起杨秀春就是气,斥之为“凶人”。别的地主家庭亦有类似看法,因为同是超额预征的受害者。
半个世纪之后,猛回头才发现那个杨秀春堪称之为改革家。此公在短短数年间,断然没收庙产,创办县立初级中学、县立初级女中学、县立金渊小学。重薪聘请教师,补助贫寒学生,嘉奖优秀学生。有初中毕业考入省城高中者,一律支给学费杂费书本费伙食费,节约的钱尚可养亲。所办三所学校,校园宽敞,教室明亮。砌教室用青砖,需量甚大,便拆掉本县八景之一的临江宝塔,也不怕士绅队层骂他“毁了本县风水”。校园和教室一用60年,和所修的公园一样,遗惠至今。以一武夫而重视教育竟如此,殊可怪矣。迨至1990年底晤其孙杨应民于五通桥区,方才明白。原来这个杨秀春并非武夫,而是教师出身,曾执鞭于犍为县某盐商之家塾。教书数年,投笔从戎,叙功做到旅长。如此旅长,重视教育,又何怪哉。
“文革”时期,我在故乡听耆老话旧事,说杨秀青陪姨太太曾在公园打网球骑摩托云云,活生生的军阀形象闪现眼前。这当然真实,但是也片面。成都文殊院有一副妙联竟是杨旅长撰书的。如果不是其孙杨应民告知我,我绝对想不到。甚矣哉,全面了解历史人物之难也。
老兵喊街
抗日战争初期,我入金堂县立金渊小学读书。正午放学回家路上,常见一老头儿,蓄着发辫,挺胸收腹,两眼平视前方,在大街上一边走路一边喊唱:“中国兵,来点名。沟边河边有事情。”重复这两句,不喊唱别的,也不说话。嗓声嘶涩,曲调悲凉,似在喊魂。路遇茶馆,还要进去喊唱。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喊唱遍了,就出城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