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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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到左边那所小农舍了吗?就在丛林后面。”
彼埃尔的脸色煞白:“我看到了,将军。”
“这是德国人的一个住宿地。伙计,给它一炮。”
炮手的脸色更加惨白。这时的风很大,天气寒冷,裹着大衣的副官们在凛冽的寒风中打着寒战。但是彼埃尔的前额上却滴下了大粒汗珠。周围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位炮手的表情变化。彼埃尔服从了命令,仔细地瞄准目标开了一炮。
硝烟过后,军官们纷纷用望远镜观察河对岸的那块地方。
“干得棒,我的战士!真不赖!”将军微笑地看着炮手,不禁喝起采来,“这农舍看来不太结实,它全垮啦!”
可是,将军吃了一惊,他看到彼埃尔的脸颊上流下了两行热泪。
“你怎么啦,炮手?”将军不解地问。
“请您原谅,将军,”彼埃尔用低沉的喉音说,“这是我的农舍,在这世界上,它是我家仅有的一点财产。”
断指战士
在二百年前英国与西班牙交战的岁月里,直布罗陀要塞掌握在英国军队手中。这个地方地势险要,只驻守着少量的英国军人。
一天夜晚,要塞司令独自一人到各个炮台进行视察,看看有无防备方面的疏漏。
走到一处,他看见一个哨兵在自己的岗位上值勤。
看到将军来到,哨兵本应举起毛瑟枪向他致礼。然而,那个哨兵却纹丝不动。
将军觉得有点反常,他大声地问:“哨兵,你难道不认识我吗?为什么不敬个礼呢?”
战士答道:“将军,我当然认识您。可是我腾不出手来,因为几分钟之前,敌人的子弹打断了我右手的两个指头,我举不起枪了。”
“那么,为什么不赶紧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因为,”哨兵说,“一个值勤的士兵在有人接替之前是不能擅离岗位的。”
将军立即跳下马来。
“喂,朋友,把枪给我,让我替你值班,快去包扎伤口!”
那位士兵服从了。但他先奔回营地,请另一位哨兵跑去把将军替换下来,然后才跑向战地医院。
由于失去了有用的手指,这位士兵再也不能灵活地使用自己的武器,他被送回了英国本土。
英王乔治亲自接见了这名战士,为表彰他的忠诚尽职,破格升任他为军官。
尽职与报答
黑夜沉沉,伸手不见五指。峡谷对面,敌人的营火在熠熠闪亮。夜空中弥漫着阴冷的湿气。
德国列兵威廉·包姆正只身在当班放哨。他的衣裤已被夜雾打湿,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他想起了舒适温暖的家。屋子后面有个不大的苹果园,晚上常常有夜莺来婉转歌唱。那时候,每晚村里那口大钟敲响十下之前,他便已经钻进了热烘烘的被窝……
“假如皇帝在这样一个夜晚来到这个地方,”他不由自言自语起来,“他一定也会同我一样地讨厌战争!”
“你怎么知道他一直没有讨厌战争?”他忽然听到附近有人用浑厚的喉音说话。
包姆立即恢复了常态。他举起枪来,口气严厉地喝道:“站住!你是谁?”
“你的朋友,”那人走了过来。
“那么,朋友,请说出口令!”
“普鲁士之鹰!”
“请走吧,朋友,没事了。”
但那人并不离开,反而走得更近了。在朦胧的月色下,哨兵看到这人穿件骑兵的斗篷,一顶帽子遮住了他的双眼。
“看来你站岗的地方特别潮湿,朋友,”那陌生人说,“为什么不抽袋烟增加点暖意?”
“抽烟?”士兵说道,“喂,你是从哪个角落来的,兄弟?你不知道值勤时间抽烟是违反军令的”?
“不过,如果皇帝允许你抽点烟呢?”
“皇帝!”这位士兵大声说,“我的队长会怎么说?在皇帝知道这事儿之前,我的脊背早就被罚鞭打肿了!”
“得了,队长又不在这儿。快拿出烟斗来抽吧,老兄。我不会说出去的。”
“混蛋,你这无赖!”士兵发起怒来,“我怀疑你是来故意找我麻烦呢!请你滚远点儿,免得吃苦头!如果你再瞎扯,我就揍你!”
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揍呢!”
士兵抡起一拳,陌生人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帽子也被打飞了。
“好呀,”那人的嗓音也变了,“老弟,你就等到天亮吧,你会得到报应的!”他说话时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接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早上,一名班长带着四个士兵来找包姆,把他带到司令部里。所有的将军都站在那儿,他们中间坐着一个身体瘦小,目光锐利的人。虽然他的衣着显得十褴褛,但包姆认出他就是德皇弗里德里克。
皇帝盯着这位不幸的哨兵说:“诸位先生,假如一名德国士兵动手打了他的皇帝,那该当何罪?”
“处死!”将军们众口一辞。
“好呀,这就是打我的那人,”皇帝的右手举起一只烟荷包,“这儿有他的名字:威廉·包姆。”
“恕罪呀,陛下!”包姆吓得跪了下去,大叫起来,“我绝没有想到深夜里同我说话的会是皇帝陛下!”
“是的,我也认为你不知道是我,”皇帝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倒希望,我的士兵们能都象你那样地服从命令。我对你说过,你会得到报答的。现在,你将被提升为中士,就从今天开始!”
Number:1923
Title:奇异的婚变
作者:袁亚平
出处《读者》:总第66期
Provenance:中国妇女
Date:1986。4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被摧毁的爱,一旦重新建好,就比原来更宏伟、更美、更顽强。莎士比亚
“放着共产党员你不跟,偏偏跟上个判了十年刑的!”姐姐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
妹妹憔悴的脸,三十二岁的已经丧失血色的脸。她浑身痛苦地颤抖着,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羞惭。幽怨。忿懑。妹妹哆嗦地举起右手,忽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朝着姐姐的脸上扇去……
她不该扇姐姐两个耳光。但是,姐姐更不该跑到她工作的这个小小的旅馆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就在北京市前门这一条平平常常的胡同里,就在这一家普普通通的旅馆里,就在这一个默默无闻的女服务员身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婚变……
一
1975年。令人昏然的夏天。
胖胖的周大爷到小芹家串门。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小芹,乐呵呵地直点头。
“你有对象吗?”“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您别开玩笑了。”“说真的。这小伙子是党员,家庭是工人,长得个儿也挺高的。我给你俩约出来见见面……”
夜晚。路灯下。迟疑的脚步。长长的身影。两个经“月下老人”介绍见面的青年人。
1975年夏天认识。1976年4月结婚。1977年7月生一男孩。
安徒生童话的意境,已经远离小芹而去了。她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没有更大的志向,也没有更强的能力。她只想做一个贤惠的妻子,温良的母亲,用自己的奔波和操劳,换一个家庭的安稳和幸福。
她刚嫁到小丘的家里时,那有什么呀,一熬一锅白菜帮,一蒸一锅大窝头。家里有三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都没结婚,大姑子的孩子还放在娘家。一家十来口人吃,全是小芹一人忙乎。她每天下午三点半钟下班,一回家就做饭、烧菜、洗衣服……“忙完了光想在床上躺会儿。”
对公公,她一到发工资就给买点烟啊,酒啊;对婆婆,她更是孝敬,从来没红过脸,没吵过架。她的贤惠博得邻里们的啧啧称赞,1981年和1982年连续两年评为北京市某区五好家庭。
细高挑的身影投进门槛了。这是小芹的丈夫下班回家了。他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厂里领导和老工人都称赞他:“每天早来晚走,爱厂如家。”
踏入真正的家,他带回来的是一天的劳累和疲乏……
他一心为厂里。他这个1968届的初中毕业生,全凭自己的好学和钻研,在厂里当上了“红医工”。后来参军了,在部队里入的党。退伍回厂后,他在工作上表现出十分的热情。他为医务室粉刷、打隔断墙、做药柜……,他提出医务室进行挂号、设立病历档案……,他对全厂一千多人的健康负责,对几个常患病的老师傅精心治疗……。
他忘我地工作。1980年厂里在天津开订货会,他在会上为代表们看病。他一人太劳累了,结果尿血。返京后就得肾炎。可他只休息了一个多星期,又上班了。1980年至1982年,他连续被评为厂里的优秀共产党员和厂先进工作者。
二
一架铁的、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机器,在眼前高速地运转着,运转着……突然,小芹也被卷了进去,霎时失去了人的形象,感情的色彩,自身的存在价值。
一杯冒着白色泡沫的啤酒,也冒出了心头的祝贺和喜庆。小芹在丈夫他弟弟结婚时的酒席上,高兴地喝下了这杯啤酒。他马上训斥了一顿:“女同志喝酒形象不好。”冰冷,令人五脏六腑冰冷。
一块多么玲珑隽秀的上水石,静静地欣赏它,可以令人产生多少遐思逸情。小芹上一趟承德,花了两元多钱买回了这块上水石。可他却嫌小芹花这两元多钱冤。叭!忽撸地一下给摔了。碎了,心中宝贵的感情!
店铺林立、行人如蚁的大栅栏街上,有多少热情的招呼和诚挚的交流。小芹高兴地和偶尔相见的熟人寒喧。她今天上街怎么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打招呼了?小丘的脸拉长了:“你以后别理这种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一种悲哀袭上心头,她变成了只属于一人的货物了。
一阵呻吟,又一阵呻吟。他牙疼了。小芹看着也怪心疼的,就说:“这么疼,要么去看看,要么想吃什么给做什么。”他抡圆手臂给他一个大嘴巴:“去!你一边去!我这疼得烦着呢!”小芹捂着火辣辣的脸,难言的痛楚变成两串苦涩的泪珠,扑簌簌地滚下来……
临产时的阵痛,零乱的头发粘在蜡黄的脸上,人疼得乱滚。小芹生第一个孩子,这是她一辈子的一个难关,多么需要丈夫的体贴安慰啊,哪怕是一句轻柔的话,一下亲昵的抚摸。可是他,该上班就上班了。进产房时亲属要签字,是现打电话找他来的。他龙飞凤舞地签完字,扭头就走了,也不等着听听是生个儿子还是姑娘,小芹生下孩子后胞衣下不来,很危险。而他呢,回家睡觉去了。
为维持一种婚姻而维持,其中抽离了爱的成分,使婚姻变成一场漫长的顺受与忍耐。不,小芹再不能这样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了!她是一个人,一个懂得爱情,需要感情的人!
三
一封沉甸甸的、超重的信。一颗从东北厚厚的冻土下顽强地冒出来的希望之芽。小芹的手颤抖了,这是小杰的亲笔信啊!
原来他还在人间!原来他还深深地记着她!
北京城南那一大片灰溜溜、低矮破旧的居民区里,住着她和他。1970年的一天下午。她正在家洗衣裳。“小芹!”门外有人喊。她来不及擦掉手上的肥皂沫,就跑出来。是一个同学陪着一个陌生的小青年来她家玩。
初次见面的他叫小杰,一米七八的个头,浓浓的眉毛高挑着,细长的眼睛还透着稚气。说起来都是1969届的初中生,都是一窝端的“老插”(她在北京郊区插队,他在吉林省长岭县插队)。
哦,十九岁的少年,十九岁的少女,多少纯真的感情,多少美妙的憧憬,多少奇丽的幻想
后来,小杰那么动情地说:“我不信唯心论,我信我们有缘。一见钟情这个词谁也解释不了。我第一眼看她是看上她外貌了,接触两三次就感到这女孩性格、品质相当好。我就看好她了,将来结了婚会很幸福”
手脚冰冷,双眼发直,她一下了懵了。她迟钝地、反复地念叨着:“1974年8月12日,1974年8月12日……”
这天清早,小杰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被公安局逮捕了,后来被判了十年徒刑。她不知他犯了什么罪,她印象中的他是一个连谎话都不会编的人。她不相信他是坏人,他们相好四年多,他从来没有非分的要求,更没有越轨的行为。小杰总是说:“咱们不结婚,我就不碰你的身子。”这么一个老老实实的青年,怎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不知费了多大的劲,才打听到小芹工作的单位,他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机,才托人带出这封信(规定非直系亲属不得通信)。
啊!虔诚的忏悔,深刻的苦思,不泯的心火……
咱们家庭状况有相似之处。我三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婚了。我十二岁时,父亲被判刑送到新疆去了。北京就只有我奶奶一人,奶奶一针一线地给人家做单衣,棉衣,供养我。你还没满月,妈妈就去世了。你也是跟着奶奶长起来的。
我们从小直到相识,相互都感到缺乏一种东西。说是温暖也不是,因毕竟家里有人,不是孤儿。而感到需要从社会的某一方面得到补充,这就是人的感情,跟音乐一样,能引起共鸣。
你知道,我在农村插队时,身体不好,患过肝炎、肾炎。生产队看我病成这样,干脆就给点钱让我回家了。家里只有七平方米一间小屋,一张木板搭成的“床”,我和奶奶夜里就挤在一块,我连脚都伸不直,常常一翻身就把奶奶踢下“床”。裹过小脚的奶奶,每天一跑一颠地去招揽针线活。我感到难过,感到羞耻!我不能再靠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来养我了,我要工作!我找街道办事处,不管;找派出所,不管;找市府大楼的安置办,也不管。一月份的天气,我穿双单鞋,没有棉裤,只有一件破棉袄。我没有权势,没有靠山,没有后门,只得一个人去瞎闯。结果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凑合在一块了,共同点都是缺钱花。我们合伙去偷拆生产队的电动机,然后倒卖,我总共得了赃款六百元。这一些,我都瞒着你。你也问过我:不挣钱怎么花钱也不困难?我给糊弄过去了。现在,我感到最痛心的,就是在这件事上没有给你说实话。我今天说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能说我去盗窃是社会逼的。生活没出路的也不止我一人,堕落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少数。有我个人因素在内。我为自己做的错事负了十年刑事责任。我不愿多说,成为历史的东西了,回味它很痛苦。
我单位在长春市北郊,对外挂牌是新生开关厂。我学过医,当过技术员,在业余文化教育时,当了小学、初中的语文教员。我现在手底下一个基建队二三百人,由我一人负责任,绘图、预算、现场施工我全干了。我这几年花了近三百元的书钱,全是自学的。……
小芹那被压抑已久的真挚的感情的洪水,奔腾而出
那是在他俩相识之后的日子,那是在他俩插队回城探亲的短暂的时光……
相约到陶然亭。下大雨了,她就站在雨地的车站等。夏天衣裳单薄,浑身淋得透湿,冻得直哆嗦。车站附近有个副食品店,她也不进去躲雨,怕小杰坐公共汽车来了看不见。就这片心哪……
送别到北京站。火车缓缓地离开月台,她“哇”地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