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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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如因为你而我是我,因为我而你是你,那么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孟德尔
你不同意,别人无法令你感到自卑。
──罗斯福夫人
你是独一无二的:这是最大的赞美。还有谁可以说得更有力?
──莎士比亚
Number:1954
Title:母亲的天职
作者:摩路瓦
出处《读者》:总第67期
Provenance:读者文摘
Date:
Nation:法国
Translator:
去年6月,麦群女士荣获香港崇德会颁发的“1985年崇德成就奖”这项荣誉是颁发给那些以坚强意志和无限耐性帮助残疾子女成材的母亲的。她何以会得此奖?请听她的自述
母亲抚养儿女,为什么竟然会得奖?天下的母亲难道不都一样吗?在我看来,出嫁、做活、生儿育女,全都不过是女人的天职而已。
均祥是在1958年出生的,出生时体重2。7公斤,看来健康正常。我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时我的丈夫在洋人家里做西厨,我也在那里帮佣。我们有个11岁的儿子。本来另外还有一儿一女,但他们都年纪很小就病逝了。3年前,我生了个女儿叫均连。她10个月时患了脑膜炎,脑部组织受损,变成迟钝。这不是命运跟我们开玩笑吗?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害过人,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有这样的报应?
我们不能把均连带到身边在雇主家住,只好花钱托一个远亲照料她。不过,只要我们有空就会溜出去,带她去找医生看病,希望能治好她。中西医都看遍了,可是都没用。她3岁才开始学走路,连话也说不清楚。
我们把均祥抱回家不久。他便日夜哭个不停,即使抱他哄他也照样哭。我担心极了。
他快满月时,有天突然发高烧,我赶忙把他抱到医院,医生要他住院治疗。后来我去看他,发现竟没有人给他换尿布,他的小屁股又红又肿,吓了我一跳。“是医生再三吩咐我们别碰他的。”女护士解释说,“要是我们碰他一下,他的骨头就会碎裂。”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气炸了。我不能再让儿子住在这种医院里,坚决要带他回家。在我们离去前,医生对我讲解了均祥的病况。原来我的孩子患了一种叫做“玻璃骨”的病,他的骨骼只要轻轻压一下就会折断或碎裂,因而生存的机会极微。
“有多微?”我顶了医生一句,“象中头奖马票那样微吗?”
这消息太突然了,我简直无法相信即使均祥能活下去,但也将永远不能行走,他的小腿和小胳膊萎缩,再不会长肉。
我把均祥抱回家后就辞去了工作,把均连也接了回来。均祥整天啼哭,不过我现在明白,他是因为疼才哭的。不久,我摸透了他的疼处多数是关节周围,触摸他时便尽量避免碰到这些部位。
均连终于说出她的第一个字,叫了我一声“妈”。我兴奋极了!或许这孩子毕竟不是弱智,只不过发育比其他孩子迟一点罢了?她既然会说话走路,我敢不敢企望有一天她也能照顾自己?我不敢把我的企望告诉别人,害怕不能实现。
丈夫回家,我们有时会带这两个小鬼坐在楼房前面的人行道上乘凉,和邻居聊天,暂时将孩子们的健康问题抛之脑后。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上天让我的孩子活下去,我便谢天谢地。
不过好景不长,1960年的一天,我的丈夫因中风被送到了医院。医生没有给他药,只是说,就算他能活下去,恐怕也会一生瘫痪。有些人劝我送丈夫去广华医院,让他在这家由慈善机构办的免费医院里住到老。但我知道,他在医院里得到的照料不会象在家里那么周到,于是我把他带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翻来复去睡不着,心想,丈夫不能工作,我们此后吃什么呢?回想当初做新娘时以为从此终身有依托了,而如今我13岁的儿子要上学,丈夫瘫痪,5岁的女儿弱智,两岁的儿子残废,霉气似乎永远在跟着我。天哪,这可叫我怎么办呢?!
我也想到了乡下的母亲。我离家时她的眼睛已几乎全瞎,我记得她怎样摸索着走动,怎样撑持着在田里劳动,打点家务,让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令全家人相亲相爱。那天夜里,我反复思量,想起母亲沉着坚毅的德范,我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支撑住这个家。人总是要活下去。
想不到,针灸和草药把我丈夫医活了。他虽然移动右臂和右腿仍有困难。但却能自己稍微走动一下。我找到了一份女佣的工作,每天早晨出去上工,丈夫就负责照管孩子。我天黑回家,才给两个孩子洗澡做家务,经常到午夜才能上床休息。
均祥的右膝有个象豌豆般大小的肿块凸了出来。我后来知道,这种肿块是由折断或碎裂的骨头形成的,必须要打上石膏来保护伤处。这还不过是第一个肿块,后来又有许多长了出来。有时我不带他去看医生,只是用绷带把肿块紧紧扎住。看着均祥受尽折磨,我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能代替他受罪。但我除了爱护他之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减轻他的痛苦。
均祥虽然不能行走,却长得越来越聪明伶俐。他蠕动着身体一寸寸地爬到床边,从窗口向街上眺望。不久,他已经熟悉街上的行人,对街坊的活动什么都知道。看到有趣的事情时,还会咯咯咯地笑起来,并断断续续地用儿话向我叙述。我总是在想:是否是上天赐给他聪明,以弥补他身体上的缺陷?
我抱他去了一个又一个医院,希望有一个肯收留他,治疗他。但一次又一次都白走了。另一方面,我正在等候社会福利机构的空额,让均连能进去接受训练。有一个福利会机构说,他们可以安排她住进救济院,不过不会训练她。我一口拒绝了。亲友知道后,都说我疯了。他们说,弱智女儿这个担子你还挑不够吗?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减轻负担的大好机会?要是他们的话,连均祥也会送去。他们问我:“你何必折磨自己?”我对他们的话理也不理。
要知道,我是孩子的亲娘,跟孩子血肉相连谁能比我对他们照顾得更好?除非有哪个机构能帮我的孩子进步,否则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骨肉托会给他们?
我病倒了。我请了一天假,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上天有眼,我原来什么病都没有,只不过是工作过劳而已。但这一趟,医院却将我的命运扭转了过来。医院院长看见均祥的腿和胳膊变得又小又弯曲,责问我为什么不早点给他诊治。
“可是没有一个医院肯收留他呀!”我申辩说。
“肯收的,如果有人介绍,他们会收的。”他说着,随即签了一封介绍信给我。
均祥住进医院的那天,我真是满心庆幸!经过4年不断的访求,他终于得到医护了!此后的几年,均祥至少动了十几次手术。
均祥入院前不久,社会福利署通知我说,新开办的东头训练中心有个空缺,均连在那里会有人教她照顾自己,学习简单的阅读和工作技能,希望有一天她能学会料理自己,甚至工作谋生。于是,两个孩子终于都得到了他们所需要的帮助。
均祥10岁时,已住了6年医院,医生认为他们已竭尽所能治疗他了。他的体重不到14公斤,身材只象个两岁的孩子。他喜欢有人抱他或把他放在婴儿车里推着各处走动。他努力学习,甚至自己已能勉强用调羹吃饭。
1968年夏天,均祥进了一所小学。我这个医生说只能活1年左右的儿子,现在居然上学了!我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均祥在住医院时,已跟那里的外籍职员学会了一些英语,并学会了看和写一些简单的字。他入学后,很喜欢读书,进步神速。但最令我暖在心头的是,他在学校里交了许多朋友。他非常活跃,坐在轮椅上扣好安全带,参加各项娱乐活动。虽有时他也曾因身体残废而难过,但从不显露出来。他甚至会拿自己的缺陷自嘲开玩笑。
在家里,两姐弟手足情深。均连帮均祥走动,而均祥则耐心把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教给她。1975年,均祥以优良的成绩小学毕业。毕业后,他仍常常参加社区活动。有一次,他在登台演唱的歌曲中唱道:“父母爱心柔善象碧月,常在心里问何日报?”我听到这两句歌词时,不禁哭了。均连当时坐在我身旁,痴痴地看着我。我紧握住她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均连出世20多年来,我从未为过去的日子懊悔过。我一天比一天更疼爱均祥和均连。
均祥毕业后不久,丈夫不幸去世了。这时,我的长子已中学毕学,在政府机构里做事;而很幸运的是,均连已大有进步,并进入了观塘的“世界复康中心”接受职业技能训练。3年后均祥也进入了该中心。我在观塘一所工厂找到了工作,每天我们母子3人一同出门,一同回家,彼此相依为命。
现在,均连的工作加上津贴已可养活自己;均祥在一家汽车公司当管工助手,而我也在这个公司做清洁女工。
有个星期天,我想去菜市场买菜,于是叫均连送均祥回家。我看着她把弟弟用婴儿车推上坡,心里在想:如今他们已经成为有用、自重的人;也许雨过天晴,上天毕竟是眷顾我的。
Number:1955
Title:悬崖上的一课
作者:莫顿·亨特
出处《读者》:总第67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常明
费城的七月是炎热的。时隔五十七年后,我仍然能够感到当年那股灼人的热浪。五十七年前七月的一天,我和五个小伙伴玩腻了弹子游戏后,合计着玩些新的花样。
“嘿!”内德说,“我们好久没有爬山了。”
“对,爬山去!”一个伙伴喊道。
我犹豫不决。那年我只有八岁,我渴望像伙伴们那样去表现自己的勇敢和朝气。但是,我八年中的大半时间都是在疾病中度过的,而且妈妈不准我玩危险游戏的警告,时时禁锢着我的行动。
“走啊,”我的好朋友杰里催促我”,别当胆小鬼。”
“好吧。”我答应着跟上了他们。
我们来到目的地。远处,巍峨的峰峦隐约可见,眼前是墙一般耸立的危岩绝壁。我们要攀登的这座悬崖高不过六十英尺,但是对我说来,就像万丈高山一样难以逾越。
伙伴们一个挨一个地向着一条岩壁上突出来的小山道爬去,那条小山道足有通向崖顶的全部路程的三分之二。我战战兢兢、大汗淋漓地跟着伙伴们向上攀登,剧烈跳动的心脏敲击着我瘦得可怜的胸脯。伙伴们已经爬过了那条小山道,开始向崖顶攀登,到了崖顶,就可以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下山回家了。
“喂,等等我!”我声音嘶哑地喊着,“我爬不……。”
“嘿,离得好远啊!看你就像滑稽画里的小人儿。”一个小伙伴说,其他人笑了起来。
伙伴们沿着那条曲里拐弯的小道爬上了崖顶。他们向下看着我,“如果你不想走了,就在那儿呆着吧。”一个伙伴嘲笑我说。“全靠你自己了。”杰里既关切亦无可奈何地看了看我,然后跟着他们下山了。
我从悬崖边向下望去,顿感头晕目眩,我担心下不去山了。我想我会从山上栽下去摔死的。通向顶峰的路越来越险峻,越来越令人提心吊胆。我听到一个人在啜泣,我惊奇是谁在哭,原来却是我自己。
时间在一分分地过去,夜幕渐渐降临。此刻,四处一片静寂。我饥肠辘辘,恐惧和疲劳使我精疲力竭、寸步难移。
1945年1月,在英格兰的东安格里亚的沃顿空军基地。那天早晨,我在黑板上看到了我的名字,明天,我要驾驶没有武器装备的蚊式双引擎飞机深入德国本土执行气象侦察任务。那一天,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我想象着飞机座舱被炮弹击中,瞬时,鲜血飞溅,烈焰灼人、伤痛折磨、飞机打着旋而我根本就没有力气打开应急出口了……。
第二天早晨,对我说来再明白不过的了:我不能安全地驾机飞行一千英里,穿过冬天的北海,进入布满纳粹高射炮群和战斗机的欧洲大陆。我绝对不能完成这次危险的航程。
1957年1月。纽约。我快乐得几乎发疯,我拿到了美国著名出版商阿尔弗雷德·诺卜夫亲自签署的出书合同,他愿意帮助我实现一个伟大的计划,出版一部我写的从现代追溯到古希腊的动人的恋爱故事的大作。
但是,那天夜晚,我担心我可能铸成大错了。到那天晚上为止,我还没想好和构思出这部书的提纲,然而签署了合同就意味着既成事实,覆水难收,我觉得这件事我干得太轻率了。
我怎样去想象古希腊人的恋爱方式呢?我又怎样去想象古基督徒的禁欲主义呢?或者中世纪的骑士和贵夫人,或者……,够了!这是办不到的,是我力所不能及的。
1963年6月。纽约。我躺在床上,尽管已经凌晨两点了,我还是难以入睡。我怀疑静静的躺在我身边的妻子也没有睡着。昨晚我们已商议好:我很快就要搬出去住。但是,我感到在我身下的地面仿佛裂了缝,我好象落进了无底深渊。我怎样对八岁的儿子解释呢?我离开儿子后,怎样尽父亲的责任呢?我的妻子又该怎么办呢?我们的家产怎样来划分呢?再说,我从不习惯于孤独的生活。当我晚间关上门索居独处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不!这条路太难走了,我不能这样做。
夜幕降临了。第一颗星星闪现在暗蓝色的天幕上。山下的大地变得模模糊糊一片。忽然,我发现一道电筒的光束在跳动。我听到杰里和爸爸的声音了!爸爸用电筒向上照着。“孩子,下来吧。”他鼓励我说,“晚饭已经做好了。”
“下不去,”我抽泣着,“我会掉下去的,会摔死的。”
“听我说,孩子,”爸爸说,“不要想得太多。你只管小心地迈出一小步,你能做到。看准电筒光,能看到下边那块岩石吗?”
我慢慢地向下挪动着脚步,“看到了。”我说。
“好,”他说,“现在把你的左脚踩到那块岩石上,先别担心下一步,相信我。”
我战战兢兢地伸出左脚,触到了那块岩石。我有了点信心。“不错”,爸爸说,“现在迈开你的右脚,在右下方几英寸,那儿有块站脚的地方。”我再一次按爸爸说的做了。我的自信心更强了,我想我能平安下山了。
一步一步,我终于从悬崖上下来了。我一下子踩在山脚下坚实的岩石上,爸爸用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我抽泣了一会儿,而后,我突然感到获得了一次巨大的成功。这是我永远难忘的一课!
1945年1月,我驾机滑行在跑道上。我向前猛推了一下风门杆,此刻,我所想的只是起飞,升到二万五千米的高空,航向正东。前方就是北海。我告诫自己:我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这个航向二十分钟,飞越过荷兰的素汶岛。这我能做到。
飞过素汶岛后,领航员告诉我改变航向125度然后保持这个航向十分钟,我们就可以到达下一个侦察目标。这样做并不难。
如此这般,我操纵着飞机飞越过荷兰和德国,根本用不着去为整个航程胡思乱想,只想着要飞的每一段航程就足够了。最后,我们终于安全地飞出了敌人的空域。
1957年1月。经过大半夜的辗转反侧,想到我签了合同的那部洋洋大作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