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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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天总是如此。
对有些人来说,希望在慢慢消逝。
Number:2147
Title:求爱
作者:弗·斯卢茨基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辽宁工人
Date:1986。11
Nation:苏联
Translator:冷深
战术训练的准备工作进入了紧张的阶段,可偏偏在这时,爱神降临到上尉彼得·库利奇科夫头上。为了获得极有魅力的奥列奇卡的爱,上尉竟学习起与连长职责毫不相干的专门知识来。既然时间很紧,库利奇科夫便决定走捷径。
他以教学参考的名义看了几部关于爱情方面的电影。影片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楚明白,那么美妙动人,库利奇科夫决定邀请自己的意中人一同来看,以便容易和她找到共同语言。但奥列奇卡认为与其去欣赏电影艺术,还不如在自己担任图书管理员的驻军图书馆里欣赏文学作品。
库利奇科夫对文学也不马虎,如今他把希望寄托在古典作家关于爱情的描写上,想借此来达到目的。
有一天晚上,天赐良机,图书馆没有旁人,库利奇科夫怎肯错过这么个好机会,他走到借阅登记台跟前,充满感情地朗诵道:“与你离别的痛苦使我衰老,你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再和你分离。”
“奥马尔·海亚姆!”奥列奇卡兴奋地说,“原来你也喜欢文学?……”
“岂止文学,连你我也喜欢!”库利奇科夫差点说出这句心里话来。但他终于窘迫地咽了回去。机会就这样给错过了。
第二次合适的机会不得不又等了好几天。但在这些日子里,上尉没有白白地浪费时间,他找到了在他看来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引文。
“亲爱的,看到我没有你就活不成的样子,你不会讨厌吧?”他还没有进门坎就用激动得发颤的声调说。
“看来您是在读拉苏尔·加姆扎托夫喽,”奥列奇卡苦笑了一下说,“您过一周再来吧。”
一周后,库利奇科夫满怀信心地来到了图书馆,但一见到奥列奇卡却又扭捏起来。他声音极小声朗诵道:“我站在她面前若有所思,无力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我对她说:‘您多么可爱!’心里却在想:‘我多么爱你!’”
“普希金。三卷文集。莫斯科文艺出版社出版,第一卷,第421页。”奥列奇卡头也没抬一下地说。
上尉库利奇科夫感到大失所望。此刻,他终于下了决心,说:“奥列奇卡!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我爱你?!”
由于事出突然,奥列奇卡战栗了一下,抬起头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这是谁?屠格涅夫?我没猜中吗?……”
他的回答出人意料地果断“上尉彼得·谢苗诺维奇·库利奇科夫。诗体小说,第一卷,第1页。”
奥列奇卡一切都明白了。……
Number:2148
Title:女孩子的花
作者:唐敏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福建文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相传水仙花是由一对夫妻变化而来的。丈夫名叫金盏,妻子名叫百叶。因此水仙花的花朵有两种,单瓣的叫金盏,重瓣的叫百叶。
“百叶”的花瓣有四重,两重白色的大花瓣中夹着两重黄色的短花瓣。看过去既单纯又复杂,像闽南善于沉默的女子,半低着头,眼睛向下看的。悲也默默,喜也默默。
“金盏”由六片白色的花瓣组成一个盘子,上面放一只黄花瓣团成的酒盏。这花看去一目了然,确有男子干脆简单的热情。特别是酒盏形的花芯,使人想到死后还不忘饮酒的男人的豪情。
要是他们在变化成花朵之前还没有结成夫妻,百叶的花一定是纯白的,金盏也不会有洁白的托盘。世间再也没有像水仙花这样体现夫妻互相渗透的花朵了吧?常常想象金盏喝醉了酒来亲昵他的妻子百叶,把酒气染在百叶身上,使她的花朵里有了黄色的短花瓣。百叶生气的时候,金盏端着酒杯,想喝而不敢,低声下气过来讨好百叶。这样的时候,水仙花散发出极其甜蜜的香味,是人间夫妻和谐的芬芳,弥漫在迎接新年的家庭里。
刚刚结婚,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只要有一个人出差,另一个就想方设法跟了去。炉子灭掉、大门一锁,无论到多么没意思的地方也是有趣的。到了有朋友的地方就尽兴地热闹几天,留下愉快的记忆。没有负担的生活,在大地上遛来逛去,被称做“游击队之歌”。每到一地,就去看风景,钻小巷走大街,袭击眼睛看得到的风味小吃。
可是,突然地、非常地想要得到唯一的“独生子女”。
冬天来临的时候开始养育水仙花了。
从那一刻起,把水仙花看作是自己孩子的象征了。
像抽签那样,在一堆价格最高的花球里选了一个。
如果开“金盏”的花,我将有一个儿子;
如果开“百叶”的花,我会有一个女儿。
用小刀剖开花球,精心雕刻叶茎,一共有6个花苞。看着包在叶膜里像胖乎乎婴儿般的花蕾,心里好紧张。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我希望能开出“金盏”的花。
从内心深处盼望的是男孩子。
绝不是轻视女孩子。而是无法形容地疼爱女孩子。
爱到根本不忍心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我不能保证她一生幸福,不能使她在短暂的人生中得到最美的爱情。尤其担心她的身段容貌不美丽而受到轻视,假如她奇丑无比却偏偏又聪明又善良,那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将多么痛苦。
而男孩就不一样。男人是泥土造的。苦难使他们坚强。
“上帝”用泥土创造了男人,却用男人的肋骨造出了女人。肋骨上有新鲜的血和肉,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痛彻心肠。因此,女子连最微小的伤害也是不能忍受的。
从这个意义来说,女子是一种极其敏锐和精巧的昆虫。她们的触角、眼睛、柔软无骨的躯体,还有那艳丽的翅膀,仅仅是为了感受爱、接受爱和吸引爱而生成的。她们最早预感到灾难,又最早在灾难的打击下夭亡。
一天和朋友在咖啡座小饮。这位比我多了近10年阅历的朋友说:
“男人在爱他喜欢的女人的过程中感到幸福。他感到美满是因为对方接受他为她做的每件事。女人则完全相反,她只要接受爱就是幸福。如果女人去爱去追求她喜欢的男子,那是顶痛苦的事,而且被她爱的男人也就没有幸福的感觉了。这是非常奇妙的感觉。”
在茫茫的暮色中,从座位旁的窗口望下去,街上的行人如水,许多各种各样身世的男人和女人在匆匆走动。
“一般来说,男子的爱比女子长久。只要是他寄托过一段情感的女人,在许多年之后向他求助,他总是会尽心地帮助她的。男人并不太计较那女的从前对自已怎样。”
那一刹间我更加坚定了要生儿子的决心。男孩不仅仅天生比女孩能适应社会、忍受困苦,而且是女人幸福的源泉。我希望我的儿子至少能以善心厚待他生命中的女人,给她们的人生中以永久的幸福感觉。
“做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办法珍惜他不喜欢的女人对他的爱慕。这种反感发自真心一点不虚伪,他们忍不住要流露出对那女子的轻视。轻浮的少年就更加过分,在大庭广众下伤害那样的姑娘。这是男人邪恶的一面。”
我想到我的女儿,如果她有幸免遭当众的羞辱,遇到一位完全懂得尊重她感情的男人,却把尊重当成了对她的爱,那样的悲哀不是更深吗?在男人,追求失败了并没有破坏追求时的美感;在女人则成了一生一世的耻辱。
怎么样想,还是不希望有女孩。
用来占卜的水仙花却迟迟不开放。
这棵水仙长得结实,从来没晒过太阳也绿葱葱的,虎虎有生气。
后来,花蕾冲破包裹的叶膜,象孔雀的尾巴一样张开来。
每一个花骨朵都胀得满满的,但是却一直不肯开放。
到底是“金盏”还是“百叶”呢?
弗洛伊德的学说已经够让人害怕了,婴儿在吃奶的时期就有了爱欲。而一生的行为都受着情欲的支配。
偶然听佛学院学生上课,讲到佛教的“缘生”说。关于十二因缘,就是从受胎到死的生命的因果律,主宰一切有形和无形的生命与精神变化的力量是情欲。不仅是活着的人对自身对事物的感觉受着情欲的支配,就连还没有获得生命形体的灵魂,也受着同样的支配。
生女儿的,是因为有一个女的灵魂爱上了做父亲的男子,投入他的怀抱,化作了他的女儿;
生儿子的,是因为有一个男的灵魂爱上了做母亲的女子,投入她的怀抱,化做她的儿子。
如果我到死也没有听到这种说法,脑子里就不会烙下这么骇人的火印,如今却怎么也忘不了了。
回家,我问我的郎君:“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男孩!”我气极了!
“为什么?”他奇怪了。
我却无从回答。
就这样,在梦中看见我的水仙花开放了。
无比茂盛,是女孩子的花,满满地开了一盆。
我失望得无法形容。
开在最高处的两朵并在一起的花说:
“妈妈不爱我们,那就去死吧!”
她俩向下一倒,浸入一盆滚烫的开水中。
等我急急忙忙把她们捞起来,并表示愿意带她们走的时候,她们已经烫得像煮熟的白菜叶子一样了。
过了几天,果然是女孩子的花开放了。
在短短的几天内她们拼命地放开所有的花朵。也有一枝花茎抽得最高的,在这簇花朵中,有两朵最大的花并肩开放着。和梦中不同的,她们不是抬着头的,而是全部低着头,像受了风吹,花向一个方向倾斜。抽得最长的那根花茎突然立不直了,软软地东倒西歪。用绳子捆,用铅笔顶,都支不住。一不小心,这花茎就倒下来。
不知多么抱歉,多么伤心。终日看着这盆盛开的花。
它发出一阵阵锐利的芬芳,香气直钻心底。她们无视我的关切,完全是为了她们自己在努力地表现她们的美丽。
每朵花都白得浮悬在空中,云朵一样停着。其中黄灿灿的花朵,是云中的阳光。她们短暂的花期分秒流逝。
她们的心中鄙视我。
我的郎君每天忙着公务,从花开到花谢,他都没有关心过一次,更没有谈到过她们。他不知道我的鬼心眼。
于是这盆女孩子的花就更加显出有多么的不幸了。
她们的花开盛了,渐渐要凋谢了,但依然美丽。
有一天停电,我点了一支蜡烛放在桌上。
当我从楼下上来时,发现蜡烛灭了,屋内漆黑。
我划亮火柴。
是水仙花倒在蜡烛上,把火压灭了。是那支抽得最高的花茎倒在蜡烛上。和梦中的花一样,她们自尽了。
蜡烛把两朵水仙花烧掉了,每朵烧掉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那样水灵灵地开放着,在半朵花的地方有一条黑得发亮的墨线。
我吓得好久回不过神来。
这就是女孩子的花,刀一样的花。
在世上可以做许多错事,但绝不能做伤害女孩子的事。
只剩了养水仙的盆。
我既不想男孩也不想女孩,更不做可怕的占卜了。
但是我命中的女儿却永远不会来临了。
Number:2149
Title:一张创造奇迹的唱片
作者:威廉·萨罗扬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宋静存
他胡乱花钱,理应挨顿鞭子──可是这时,音乐突然响了。
1921年,我刚满13岁,一天,我从弗雷斯诺市中心骑自行车回家,车上捎着一架胜利牌手摇留声机和一张胜利牌唱片。
那架留声机在1935年我去欧洲旅行时,把它送给了基督教救世军。可是,那张唱片我始终保存着。我对它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之所以特别喜爱它,是因为每当我听这张唱片的时候,就想起当初我挟着留声机和唱片走进家门的情景。
留声机花了我10元钱,唱片0.75元,两样东西都是全新的。钱是我当电报员挣的头一个星期的工资。买完这两样东西,还剩下4.25元。
母亲刚刚从古根海姆工厂回家。从她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干的活儿是装小瓶的无花果罐头。我知道,罐头食品工最不愿意装这种小瓶罐头。因为装小瓶罐头干上一整天只能挣1.5元最多不会超过2元钱;要是装大瓶的罐头,就可以挣到3~4元钱。这个数目在那个年头是相当可观的。
我抱着留声机满心欢喜地走进家门。母亲看了我一眼,从眼神中留露出她那天干的是装小瓶罐头的活儿。不过,她没说话,我也没吭声。我把留声机放在客厅的圆桌上,又把唱片取下来,正反两面检查一遍。这时,我觉察到母亲正在注视着我。就在我摇动留声机的曲柄时,她终于开了腔,语调又温和又客气。我心中有数,这意味着她对眼前的事并不赞许。
“威利,你在那儿摆弄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留声机。”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架留声机?”
“百老汇大街上的克莱·谢尔曼商店。”
“是他们送给你的?”
“不,是我买的。”
“你花了多少钱,威利?”
“10元钱。”
“10元钱对咱们这个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也许这钱是你在街上捡的?”
“不,这钱是我给邮电局送电报挣的第一周的工资,还有这张唱片花了0.75元。”
“那么你从第一周的工资里拿回来养家的──付房租、伙食、添衣服──共是多少钱?”
“4.25元。我每周工资是15元。”
这时。唱片已经放到留声机上。我刚要把机头放在转盘上,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最好别再摆弄下去,还是逃走为妙。于是,我撒腿便跑。后廊上的纱门砰的一声,我跑了出来,紧接着又砰的一响,母亲追了上来。
当我围着房子奔跑时,我意识到两件事:首先,那是个美丽的夜晚;其次,莱文·凯马尔扬的父亲──一位非常严肃的人,正站在马路对面的家门前愣神儿瞧着我们,兴许还有点惊讶。毫无疑问,塔库希·萨罗扬和她儿子围着房子跑决不是为了锻炼身体,更不是进行什么体育比赛。那么,他们究竟为什么跑呢?
出于睦邻关系,在我要跑回客厅时,我向凯马尔扬先生行礼致意。一进客厅,我急忙把机头放在唱片上,然后赶紧躲进饭厅。从饭厅里,我既可以观察到音乐对母亲所产生的效果,在必要时还可以逃到后廊上,再跑到院子里去。
母亲刚回到客厅,唱片的音乐开始从留声机里传了出来。
有那么一会儿功夫,母亲对音乐似乎根本不理会,还要继续追赶我。
突然她停住脚步,也许只是为了喘口气也许是在听音乐──当时我说不准。
随着音乐继续演奏下去,我不能不注意到母亲要么是累得跑不动了,要么就是确实在听音乐了。过了片刻,我发现她的的确确在倾听了。我看着她来到留声机旁,而不再追赶我。我们家有6张藤椅,还是1911年我父亲活着的时候留下来的。只见她搬了一张到圆桌边,坐了下来。这时我时我注意到母亲脸上的疲劳和恼怒的神情已化为乌有。我站在通往客厅的过道里,等唱片一完,我走到留声机旁,从唱片上抬起机头,把机器停了下来。
母亲没有看我,只是说道:“好吧,我们把它留着吧。请你再放一遍。”
我连忙摇了几下曲柄,把机头放回到唱片上。
这一次,当唱针走到唱片尽头的时候,母亲说:“教教我怎么让它转。”我做了一遍给她看。然后,她亲自动手把唱片放了一遍。
不用说,音乐确实很动听。可是,就在一刹那前,她还为了我把一周的工